這兩萬兩白銀,還是限期十日內還清,不然便要秦家姑娘為妾,抵此債務。


    乍一聽聞兩萬兩白銀,杜如晦亦是一驚,想他與高士廉,如今均是三品官職,一年到頭的俸祿也不過銀錢六十餘兩,便是如今國庫收入,亦不足三千萬兩,尚是一國百姓辛苦勞作方能奉上。


    可這高家孫子輩的一人,隨手借出去便是兩萬五千兩,待到收迴之日,便要翻上一番,兩萬五千兩,轉手之間就變成了五萬兩,這錢財賺的莫不是太過於容易了。


    此事如何能不讓杜如晦覺得駭人聽聞?直至第二日早朝,他還依舊覺得神情恍惚,連李世民喚他都未曾察覺。索性李世民並非不講情麵的皇帝,不然隻怕杜如晦少不了一頓懲罰,不過在下朝之後,李世民還是留下了杜如晦。


    “杜卿今日有事?”李世民試探的問道,對杜如晦,他甚是了解,此人沉著冷靜,睿智聰慧,若非大事,斷不會讓他在早朝之時神情恍惚。


    “微臣在想,兩萬五千兩白銀怎麽變成五萬兩白銀。”杜如晦麵露疑惑,似是對此事極為不解。


    “杜卿莫非是缺錢了?”聽聞那兩萬五千兩變成五萬兩,李世民亦是覺得異想天開,能想到的便隻有杜如晦缺錢了這一點。


    “並非是微臣缺錢了,而是昨日裏偶然聽陳豐提起此事,便覺得有些駭人聽聞。”


    “哦?是先生所言?”聽聞是陳豐所說,李世民瞬間便對此事有了興趣,“不知先生是怎麽說的?”做皇帝的,手底下管著四五千萬人的溫飽問題,若是有這等生錢的好辦法,李世民自然願聞其詳。


    “不僅如此,還有豪擲白銀兩萬換美人芳心的故事。”


    “說來聽聽。”李世民平素裏自然不會對這些事情感興趣,但事關陳豐嗎,他倒是願意聽聽。


    “陛下想錯了,此事並非是陳豐的故事,而是高家的。”杜如晦說著,還著重了一下,“高士廉高大人的孫輩,有一子名喚高冉,這將兩萬五千兩白銀轉手之間翻一番,便是他的計策。”


    不管是誰的計策,李世民現在隻對這生錢之術感興趣。


    “那高冉,隻需要將兩萬五千兩錢財借與一富商,收迴之日便要收五萬兩白銀,並且言中有意,若是肯將他家姑娘與之為妾,便可豁免兩萬兩銀錢的利息。”


    杜如晦不過將事實說出,李世民卻麵色早已不虞,此時甚至有著震怒。


    “退下吧。”言語之中有些冷淡。杜如晦依言告退,他心知陛下的冷淡並非對他,而是對那生錢之術。


    果然,他剛剛迴到府中,便聽聞皇上招高大人入宮。


    陳豐對這些一概不知,此時的他正隨同杜立去看自己的新店鋪。地處朱雀大街,與小雁塔相去不遠,是個方正的鋪子,長寬均約有五十尺,折合算下來,應該有二百餘平,位置大小均和陳豐之意,當即便簽訂了買賣文書,付清了銀兩。


    臨近傍晚,兩人在醉霄樓用膳之後,方才一同迴了杜府。


    並非陳豐所願,隻是杜立一直勸說他當麵向杜如晦了解一番事情進展,陳豐奈不過,便隨同前往。


    而此時高府之中,亦是人仰馬翻。


    高士廉從宮中迴府,便命人傳喚高冉,卻直到傍晚,小廝才在百花閣之中將人尋了迴去。高士廉所見到的高冉,便是酒色微醺,身上還沾著脂粉意,縱算是小廝有意幫其遮掩,亦沒有逃過高士廉的火眼。


    想到今日聖上召他入宮之時,所說的那幾句話,他到如今尚且覺得毛骨悚然。


    “高愛卿可知,兩萬五千兩白銀如何在轉手之間,翻上一番?”


    “又可知,哪家女子,值得兩萬兩白銀納之為妾?”


    高士廉一大把年紀,愣是沒反應過來李世民言中深意,“臣愚鈍,還請陛下明言。”


    “愚鈍嗎?那便勞煩高愛卿迴去問問你那孫輩高冉,自然一問便知。”


    聽到李世民這般言語,高士廉還如何能不知道,定然是那高冉惹了禍事,被捅到了皇上的耳朵裏,當即戰兢請罪。


    “高愛卿也無需與我告罪,若非先生不願高愛卿麵上過不去,此事高愛卿恐怕早已知曉,亦不需朕來提點。”李世民繼續說道,“愛卿廉潔奉公,可莫要讓家中子侄敗壞了名聲啊!”


    先生?聽聞這個稱唿,高士廉有一瞬的迷茫,隨即便想到了那個被李世民稱為鬼才的少年,能被李世民稱為先生的,也隻有那一人了。不過原來即便那少年已然遠離朝堂,在陛下心中的位置亦絲毫不受影響嗎?


    “微臣明白。”縱是心中百轉千迴,高士廉還是點頭。


    待迴府之後,便命人去尋這高冉,卻叫他平白等了大半天的時間,方才將人尋迴來,竟還是這樣一番模樣,讓高士廉如何能不動怒。


    “大父,您著人尋我?”高冉平素裏,最害怕的便是這個族中的爺爺,此時見高士廉麵露怒色,便是一身醉意也散了大半。


    “你最近可是惹了什麽禍事?”高士廉強壓下怒火,問道。


    “大父明鑒,孫兒最近並未惹禍。”高冉思慮再三,確認自己並未惹下禍事,方才開口答道。


    “並未惹禍?”聽聞這四個字,高士廉的怒火便再也收斂不住了,莫不是那位先生會拿此事開玩笑?莫不是陛下會莫名其妙無中生有?


    “那你便給我解釋一番,兩萬五千兩白銀是如何轉手之間變成五萬兩?”


    “尋常時候自是不能,但借出去便可。”高冉到底是醉了酒,竟未發現高士廉此時話語之中壓抑的怒火,“翻一番的利息,收迴便是五萬兩。”


    聞言,高士廉直接癱坐在椅子上,果然,先生並未蒙騙陛下,果然陛下亦非無中生有。


    “那,又是誰家的女兒,值得你許以兩萬兩白銀,納之為妾?”


    “這……”高冉隻是醉酒,卻並非癡傻,如何還能不知道高士廉的意思,“大父於何處聽來這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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