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理工男,在大舅哥和連襟都從政的情況下,他有些說不上話。


    剛好劉文鑫發現詩雨有些不合群,索性陪著詩雨一起。


    在其他孩子都去趕海的時候,劉文鑫帶著詩雨在馬場馳騁。


    “爸爸你好厲害!”


    原本詩雨還有些緊張,緊緊抓著韁繩,馴馬師說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


    劉文鑫索性找了一匹高頭大馬,帶著女兒一起奔騰在馬場上。


    疾馳的速度讓孩子開心的忘記一切煩惱,幾圈跑下來,詩雨放聲大笑,抱著爸爸的胳膊不放開。


    “爸爸,你怎麽會騎馬!媽媽說你隻會騎自行車。”


    劉文鑫笑道:


    “爸爸的工作需要,經常要在沒有路的戈壁灘和沙漠裏走很長時間,爸爸不止會騎馬,有時候還能騎駱駝呢!”


    詩雨眼神晶亮,崇拜的看著爸爸。


    “那書上說駱駝的駝峰會變大變小,是真的嗎?”


    劉文鑫笑著點頭。


    “我們每次進戈壁,差不多得十天半個月才能出來,那就不能騎馬,得騎駱駝,駱駝可以不用我們帶草料和水,刮大風的時候,還能利用駱駝群來擋風沙,不讓我們被移動的沙丘埋了。”


    詩雨驚疑不定的聽爸爸描述她從未見過的世界。


    過了很久,劉文鑫說了這麽多自己的見聞,剛才格格不入的不平心裏逐漸平複下來。


    詩雨坐在高大的馬背上,眺望遠處,莊園從高向低建立,在馬上就能看見遠處的沙灘,一群趕海的人,都小的像螞蟻。


    詩雨突然開口。


    “那,爸爸你那有學校給小孩子讀書嗎?”


    “為什麽這麽問?”


    劉文鑫不理解。


    詩雨陷入長久的沉默。


    她本就是個話不多的孩子,剛剛那個問題就已經用光了她所有勇氣。


    劉文鑫更是個有耐心的人,安靜的陪著女兒,仿佛在等女兒迴答,可隻問一遍就安靜下來的態度,似乎又在跟女兒表明,答案如何並不重要,隨便她迴不迴答。


    詩雨沒有等到像媽媽那樣步步緊逼的追問,竟然奇異的放鬆,敢表達更多了。


    “爸爸,我想跟你在一起,你那邊有學校可以給我讀書嗎?”


    劉文鑫抿唇。


    西北當然是有學校的,但是條件連安平都不能比,更不用說首都。


    而且以餘紅霞對孩子的緊張程度,壓根不用考慮轉學,紅霞絕對不會答應。


    劉文鑫依舊沒有正麵迴答女兒的問題,再次提問。


    “首都的學校不好嗎?”


    詩雨眸光黯然。


    她是個非常敏感且聰明的孩子,兩次提問都被迴避了,就知道沒戲。


    不過父親的溫柔跟媽媽非常不一樣,讓她的信心一點點建立起來,敢於表達心中所想。


    那個怨念,在心中埋藏多年,如今唿之欲出。


    “首都的學校很好,首都的老師也很厲害,可是首都的同學家都比我家強,他們不愛跟我玩兒。”


    詩雨垂下眼眸,強烈的自尊讓她有些不合群,就好比現在,表兄弟姐妹都想帶她一起玩,可她就是覺得自家爸媽不如舅舅姨媽他們,害怕自己會被輕視,索性不跟他們一起玩。


    劉文鑫心中五味雜陳。


    “詩雨,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詩雨抬頭,看爸爸。


    “爸爸,你小時候會因為爺爺奶奶比不過別人家的,被人笑話輕視嗎?”


    劉文鑫語塞。


    他小時候……肯定是有的,特別是父親去世,母親體弱,家裏窮困,自己出去四處討活兒幹的時候,點頭哈腰,幹的不比正式工少,卻隻有微弱的收入。


    所以現在他也有點不合群。


    這算不算另類的一脈相傳?


    詩雨沒有等到父親的迴答,心中難掩失望。


    “爸爸,西北沒有中學,那西北的孩子們都不讀書嗎?”


    劉文鑫艱難的擠出一個牽強的微笑。


    “西北很窮,學校很破,老師也很一般,首都一個學校能有一多半考上大學,西北一個學校能考上大學的,一雙手都能數得過來。”


    詩雨歎氣。


    “那媽媽肯定不讓我去了,還是算了吧!”


    詩雨很快振作起來,問起別的事情。


    “那爸爸你在西北做什麽呢?”


    說起自己的工作,劉文鑫就很自豪。


    “爸爸在石油基地,我們國家有很多石油,開采出來的石油需要運輸,但是西北荒涼,戈壁灘沙漠特別難走,要把石油運輸出來很困難,爸爸就是那個設計石油運輸管道的工程師!”


    詩雨聽的一愣一愣。


    “那很厲害嗎?”


    劉文鑫笑道:


    “當然,我們一個國家,會設計會操作會維修的工程師,還不到一百個呢,而且爸爸還學會了修建海底石油運輸管道,現在我們國家會這項技術的不到二十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爸爸。”


    詩雨聽著心生向往。


    “那我可以這麽跟我們班同學說了,我們班同學家長有的是通信部的,有的是鐵路局的,他們肯定都沒有我爸爸厲害!”


    劉文鑫被女兒這話鬧得啞口無言。


    老實說,從建國一直到兩千年之前,都是重文輕武的,文科生比理科生更吃香。


    因為建國後,想找出幾個適合管理,能寫會說的,實在太難了。


    文科生出來,通常就直接是坐辦公室的幹部,理科生大多忙碌在一線,或者下沉到車間,就像今天這種場合,紅軍和易沉躍,都算是文科生,就是紅兵和江靖宇,那也是文武雙全,才能上位。


    想到這,看著遠處海灘上的孩子們,劉文鑫有點恍惚。


    他這些年隻顧著自己痛快,待在西北,他算是從大城市來的,技術好,出身好,在窮地方特別受人尊重,到了這裏,就輪到他仰望別人。


    這滋味,讓他想起小時候,低聲下氣討生活的時候,很不舒服。


    現在,他的女兒,正在走他的老路。


    這個認知讓他很茫然。


    此時跟姐姐們聊了半天,閑來無事,出來找孩子的餘紅蘭見到劉文鑫父女倆,正一臉羨慕的看著遠處的沙灘。


    沙灘上,孩子們在安保人員陪同下,挖沙子,追逐浪花,拎著小桶找貝殼,仿佛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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