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鑫紅了眼眶。


    “餘紅霞,說話憑良心,結婚這麽多年,家裏你管過什麽?我對你提過要求嗎?”


    “你還想對我提要求?我有男人跟沒男人一點區別沒有,你憑什麽對我提要求!”


    戴大娘一聽兩口子吵起來,就趕緊跑出來勸,不敢勸餘紅霞,一巴掌拍在劉文鑫背上。


    “吵什麽吵什麽?什麽事不能好好說?紅霞一個人在家帶孩子,又當爹又當媽,孩子餓了冷了病了,搭把手的人都沒有,我就是個沒用的人,家裏家外全靠紅霞,你一年到頭就迴來這麽幾天還跟她吵架?作孽啊你~”


    劉文鑫聽到母親這話,心裏不是滋味,紅霞管什麽了?她連他媽都不管。


    那天酒店的場合,他都看到了,母親小心翼翼陪著笑臉哄詩雨,就盼著孩子多吃點,結果詩雨不領情,姐姐家孩子還指著老人鼻子罵,母親窘迫的樣子,讓他倍感屈辱。


    他曾經跟餘紅兵是一起長大的發小,那天紅兵愣是沒跟他說過幾句話,連個笑臉都沒給。


    “媽,兒子心裏苦!”


    劉文鑫坐在院子裏的石墩上,捂著臉,不敢讓家裏女人們看到自己的脆弱。


    劉詩雨被嚇的不敢動彈,站在門框處,靠在牆上一動不動。


    餘紅霞終究還是沒能跟紅蘭他們一起走。


    但是留在家裏的幾天,也沒有好臉色給劉文鑫。


    劉文鑫隻想著多陪陪孩子和母親,就沒想過她一個人帶著孩子,不好買飛機票,還要坐臥鋪火車有多難。


    家裏氣氛不好,戴大娘一臉愁苦。


    “文鑫,你的工作就不能調動迴來嗎?”


    劉文鑫歎氣,輕輕搖頭。


    “就算調動迴來又怎樣?她都把孩子帶到首都落戶了,我總不可能有那麽大本事調到首都去。”


    劉母心中苦澀。


    “本來為了日子更好,才讓你去考大學的,怎麽考上了,一家子反而越過越離心了呢?”


    “媽你別管了,你隻管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要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的,我從保和康拿來的藥,你記得按時吃,一天三頓飯,一頓不能少,不要為了省事,燒一鍋糊塗吃一天……還有錢不?我每月再多給你一些?”


    “不用不用,我有錢,退休金雖然不多,但是已經足夠我花的了,你就別再把錢寄給我了,全部給紅霞,她一個人帶個孩子在首都,還賣了房子,生活不容易。”


    劉文鑫冷著臉,想起這個就覺得憋屈。


    “她的心就沒在咱家,全都在她娘家人那邊,咱們都是外人。”


    戴大娘一巴掌拍在劉文鑫胳膊上。


    “可不能這麽說,還不是因為你常年不在家?嫁漢嫁漢,誰不指望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不能全怪她,當初她也在咱家想著好好過日子的。”


    原本還計劃在家多待兩天,這下劉文鑫怎麽都待不下去,第二天就買票走了。


    餘紅霞氣的在家大罵。


    “你特碼就純純有病,你別走,你給我把孩子帶首都去!”


    劉文鑫悶頭收拾行李,一聲不吭,被餘紅霞用枕頭砸了也不說話。


    “本來我妹妹還能順便幫我弄到飛機票,兩三個小時就能到首都,現在好了,你要陪孩子,我扛著兩天一夜的臥鋪火車壓力留下了,你現在說你要走,你早幹嘛去了?你怎麽不死去?”


    戴大娘站在院子裏抹淚,劉文鑫仍舊一言不發。


    餘紅霞所有的怒火都找不到宣泄的出口,最後連搪瓷缸子都摔牆上去了,直到詩雨嚇的哇哇大哭才停止。


    劉文鑫知道餘紅霞生氣,他也生氣。


    “既然你非要去首都,把戶口也遷走了,以後你就留在那,這裏你不用來了,我每月單獨給大姐錢,讓她照顧我媽。”


    餘紅霞大手一甩。


    “隨便你!”


    說著也收拾行李,拉著詩雨,深一腳淺一腳,出門去打車,先迴娘家去。


    戴大娘生怕兒媳婦帶著怒氣走,路上再出什麽事,還有個孩子呢,追在後頭喊。


    餘紅霞頭也不迴,上了安平現在流行的三輪麵的。


    戴大娘看著司機是以前認識的一個熟人,餘紅霞報出的地址又是三源胡同,才放心的看著兒媳婦遠去的身影。


    頹喪的迴到家,戴大娘坐在門檻上,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的天空。


    劉文鑫見到這一幕,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媽,我都三十多歲了,還讓你為我操心。”


    戴大娘搖搖頭。


    “終究是造化弄人。”


    誰知道,情意綿綿的兩口子,現在會走到這種局麵呢!


    看著兒子瘦削的身形,有些駝的背,戴大娘吸吸鼻子。


    人家男人結了婚當了爹,都避免不了發胖,隻有自己兒子,從小就瘦,現在參加工作,工資也不低,還是這麽瘦,可見在外麵就沒過幾天舒心日子。


    隻是他迴來什麽都不說,家裏人也就從來不問而已。


    “文鑫,媽老了,以前咬咬牙,還能幫襯你一把,現在媽有心無力。”


    劉文鑫鼻子發酸。


    “媽,都是兒子不孝順,讓您一把年紀還孤苦伶仃的,兒子無能,讓您在外頭沒臉。”


    戴大娘知道,兒子是想起自己在飯店丟醜的一幕。


    她輕笑一聲擺擺手。


    “那天的事情,是我自己的問題,還有我的女兒外孫的問題,哪裏能怪得了別人?”


    劉文鑫抿唇不語,顯然不讚同母親的說法。


    就算母親出醜,餘家那麽多人,站出來一個幫母親解圍總可以吧?


    還有餘紅霞,母親是她的婆婆,是她女兒的奶奶,就這麽冷眼看著……


    人家說孩子長大後,在外麵混的怎麽樣?父母在人前就能獲得怎麽樣的尊重,那天母親的窘迫,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戴大娘顯然並不知道兒子的想法,她隻是心疼孩子。


    “文鑫,唉,有些時候人就是命不太好,咱們多折騰折騰,總能有其他活路,要不然你還是調動迴來,不管調到哪裏,總歸身邊得有個親人,有個照應不是?”


    劉文鑫之前也想過,不過他級別不算高,能調動的地方有限,餘紅霞沒答應。


    這迴劉文鑫經不住母親渾濁的眼神,猶豫半天,咬牙點頭。


    “媽,我知道了,迴去我就打報告寫申請,隻要能調動到城裏,去哪裏我都願意,到時候我帶著你。”


    餘紅霞對劉文鑫的打算一無所知,就算知道,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計劃。


    孩子的教育,在她這裏是頭等大事,婆家都是一群破落戶,隻有依靠娘家有出息的一群人,詩雨將來才更容易出人頭地。


    娘家這一群裏,紅蘭最軟,最好說話,其實也最有錢。


    隻是那丫頭花銷也大,出書開醫館買藥還要資助學生,反正她就要抱著娘家人的大腿。


    也虧得劉文鑫突然要提早迴去,氣的餘紅霞也早迴娘家。


    “你怎麽來了?我們本來打算明天早上就迴伊春的!”


    餘紅霞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起來累得不輕,李妍給她倒了杯水。


    紅霞先給詩雨喝,等孩子喝飽了,她才一口氣把剩下的都喝完,抹嘴才說起家裏的事兒。


    “我快被劉文鑫煩死了,你幫我想想法子,能不能買到沈陽去首都的機票?我明天想法子去沈陽。”


    餘紅旗一聽吵架還得了,要去找劉文鑫。


    餘紅霞攔著他。


    “好了好了,他已經被我單方麵罵了兩天,都沒還嘴,你找他有啥意思?就這樣吧!”


    餘紅旗歎氣。


    “這樣,你今晚走,晚上藥廠司機出差去沈陽機場接個客戶,剛好把你跟詩雨帶到大哥家住一晚,明天的機票,我讓人買好了送到大哥家。”


    得到這個迴複,意味著不用坐那麽長時間的火車了,餘紅霞整個人仿佛卸下千斤重擔,徹底癱軟在椅子裏。


    “也行,唉,你說我當時跟紅蘭紅星她們一起走多好,路上還有個照應,劉文鑫這個狗東西。”


    “少來,在我麵前罵罵咧咧,等我要去找人算賬,上綱上線,你又不樂意了,切!”


    餘紅霞瞪一眼餘紅旗,李妍也拉他一把。


    “詩雨還在這呢,你這個當小舅的要幹啥?”


    餘紅旗看一眼孩子,這才閉了嘴。


    紅星到了首都,自然有她的業務要忙,整天神出鬼沒的,帶來的保姆保鏢和孩子,都留在餘紅蘭的住處,跟寧寧和兩位住家保姆一起。


    紅蘭也已經投入到新一輪教科書編撰中。


    既然做了,那就一次性做到底,從淺入深,包羅脈象,麵診,氣味,地域特色,各地草藥特點,還有四季變換星宿節氣等對脈象的影響。


    林林總總,都分門別類編撰進去。


    第一本入門教科書已經投入使用了,費用全部由保和康承擔。


    經過上次衛生部門調查鬧事案的事情,首都再沒有了不長眼的招惹保和康,一切都絲滑又順利。


    紅霞迴來,姐妹倆什麽都沒問,就這麽笑著接納了。


    餘紅霞鬆了口氣,在首都,帶著孩子穿梭在補習班興趣班遊泳班等地,投入自己的生活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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