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紅蘭把衝突爆發之後基地的情況事無巨細的跟易沉躍說了一遍。


    “跑的路還好些,過來的路已經不好走了,很多地方都被炸的亂七八糟。”


    易沉躍明白。


    “那是為了阻攔後頭來的援助力量,不讓他們的車過來。”


    “你們其他人都還好嗎?這衝突有沒有什麽結果?”


    易沉躍搖搖頭,這邊的話不好說,都還沒定下來,說太多容易引發恐慌。


    “暫時不確定,你來了,就在這待著吧,我也在這裏。”


    餘紅蘭被這話暖到。


    “好!”


    易沉躍見她懂了自己的意思,心中歡喜。


    “我去工作了,晚上等你一起吃晚飯。”


    餘紅蘭抿唇,重重點頭。


    易沉躍這才轉身往辦公室方向走,到拐角即將消失的時候,他還沒忍住迴頭,衝餘紅蘭揮了揮手。


    事情發展狀況並不讓人樂觀,但是很多消息都不必跟普通人說,易沉躍心裏沉甸甸的。


    晚上等到很晚,餘紅蘭才看見易沉躍腳步沉重的走過來。


    “很累就不用過來了。”


    易沉躍擠出一絲微笑,嘴唇幹裂,笑的時候直接裂開流血了。


    餘紅蘭把自己的水壺遞過去。


    “多久沒喝水了?嘴唇都幹裂出血了。”


    易沉躍舔舔嘴唇,看一眼餘紅蘭手中的水壺,臉頰熱乎乎的,仰頭喝了幾大口。


    餘紅蘭的水壺外麵有套子,上麵還用針線勾勒了蘭花的圖案。


    “水壺收好了,別跟人弄混。”


    易沉躍沒話找話。


    餘紅蘭摩挲水壺上的繡花圖案。


    “不會,我二姐以前就怕我在外麵帶水壺跟人弄混,專門給我做了個套子,還繡了花。”


    易沉躍點頭,伸手拉著餘紅蘭的手腕。


    “是不是等很久了,走吧,我們去吃飯。”


    餘紅蘭拎著水壺跟易沉躍一起往後勤食堂去。


    本來要守著傷患,她跟董醫生就是輪流休息吃飯,晚上要等易沉躍,餘紅蘭就讓董醫生先去,這會兒董醫生迴來,她可以放心走開。


    後勤算著人數放飯,知道還有人沒吃,都準備著呢,尤其大部分沒吃飯的都是外交團裏的領導,自然不會隻剩殘羹剩飯。


    易沉躍打了兩份,跟餘紅蘭找了一處空位子麵對麵坐下吃。


    餘紅蘭自己帶了餐具,後世養成的習慣,出門自帶勺子,外頭也用毛線勾了花紋罩子。


    易沉躍想說一些輕鬆的話來緩解沉悶的氣氛,見狀笑問:


    “你家姐姐們都很疼你啊!”


    餘紅蘭也看到罩子上的花紋,想起二姐,那時候二姐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悶在家裏,給她做點飯,繡花,做衣服,事無巨細,心中湧起一陣暖流。


    “是啊,我小時候姐姐們都照顧我,二姐照顧我的生活起居,三哥三姐偷偷搞錢給我買零嘴,大姐出去掙工資,護著我們全家不被人欺負。”


    易沉躍皺眉。


    “有人欺負你們家嗎?”


    餘紅蘭點頭。


    “那時候我爸媽一下子都沒了,最大的大哥也才十八歲,下麵一串兒都是小孩兒,家裏還有一座大房子,可不人人都想撲上來算計一口麽!”


    “都是些什麽人?你們受委屈了嗎?”


    餘紅蘭重重的點頭。


    “有我大哥當時相看的對象家,還有我媽在單位不怎麽對付的人家,我大哥就是被他們擠兌的下鄉去了,後來又要擠兌我大姐二姐,我大姐本來好好的工作機會都要沒了……好在是熬過來了!”


    易沉躍不忿。


    “那些人現在都怎麽樣?”


    餘紅蘭抿唇。


    大姐毫不猶豫的嫁了人,解了一家子的困境不說,還把仇都報了。


    “也沒怎麽樣,反正我們不是乖乖站著挨打的,現在,我們比他們過得好。”


    易沉躍笑。


    “在生存能力方麵,我認識的人裏,沒人比得過你家哥哥姐姐們。”


    餘紅蘭歪歪腦袋。


    “我們生命力都比較強。”


    想到這,餘紅蘭又想到張大夫說當地人是保持野性,忍不住借過來用。


    “我們家孩子都是野蠻生長,競爭力強一些。”


    易沉躍被餘紅蘭的話逗樂。


    外頭槍聲斷斷續續,偶爾還夾雜一些炮火聲,兩人坐在這樣的局麵裏,苦中作樂。


    有大炮加持,談判很難進行,花家已經


    建國後就決定,再也不向任何勢力妥協。


    所以外交團一直在周旋,結果不如人意,營地決定要轉移。


    外交團帶隊的除了莊彥華司長,還有一位男士,夏天夏司長。


    田隊長帶領,顧營長斷後。


    隊伍分三批走,第一批肯定是重要成員,而且要帶上重要的合同文件,都是之前與邦交簽訂的友好互惠合約,那是要用生命去保護的,絕對不能丟。


    第二批是外交團其他成員,第三批才是後勤保障隊伍。


    莊彥華作為第一批,毋庸置疑是要帶上易沉躍的。


    易沉躍搖頭。


    “莊司長,我還年輕,體力好,而且本來就是助理,我要把機會讓給更有需要的人,營地還有兩位傷患,就讓他們先,我跟著後續部隊一起走。”


    莊彥華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外孫。


    “沉躍,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槍炮無眼,一個不小心,隨時可能喪命,你要想好。”


    易沉躍點頭。


    “我知道,司長,本身按照資曆,我也應該墊後,您就別為我操心了。”


    莊彥華不再堅持,跟著大部隊,人人都負重離開。


    車輛太紮眼,而且根據情報,道路遭到破壞,不少人直接自行車和摩托車出發。


    易沉躍跑到藥房。


    “蘭蘭!”


    他一路唿喊餘紅蘭的名字,餘紅蘭也在整理藥材,路上指不定還有傷患,這些藥物都是寶貝。


    “我在這!”


    易沉躍衝她一笑。


    “我跟你們一批撤退,東西給我拿著。”


    餘紅蘭不客氣,整理出兩個大背包,一人一個。


    易沉躍自己的東西不多,幫著減輕不少負擔。


    顧營長很有謀略,分了好幾路,真真假假迷惑敵人。


    等到最後一波人馬離開的時候,敵人已經被分散開,追兵也沒那麽多了,顧營長且戰且退。


    炮火幾乎是追著最後一行人的尾巴跑。


    年輕的拉著年紀大的,走路不穩的,跑不動的,互相攙扶著往前走。


    崎嶇的路加上炎熱的天氣,讓很多人叫苦不迭。


    好不容易跑到一處山坳裏,身後交火的聲音暫停了一下,給眾人片刻安寧。


    顧營長滿身汙漬,從後頭跑上來。


    餘紅蘭見他的樣子趕緊攔住他。


    “有沒有受傷?我檢查一下!”


    說著就去摸他的脈搏。


    顧營長老老實實讓餘大夫檢查。


    “都是一些磕磕碰碰的皮外傷,沒有大礙,同誌們,我們的後援隊已經在過來的路上,隻要熬過今晚就沒事了。”


    餘紅蘭見他沒多大事,放下心來。


    “這波勢力一點也不像地方衝突,更像是借題發揮。”


    顧營長和易沉躍麵麵相覷,隨後讚賞的看向餘紅蘭。


    “唔,隨著港城迴歸時間的敲定,我們也在跟葡萄牙討論奧城的歸屬時間,我們都認為這是葡萄牙在借題發揮。”


    餘紅蘭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就是八六年,領導人解決了港城問題之後,就開始著手奧城問題的談判。


    雖然迴頭看,結果是定下來的,但是其中艱辛,沒有人細說,到底又有多少人犧牲在談判桌之下,也無人知曉。


    “媽的,就應該把我們的坦克開到這裏來,幹他個狗娘養的!”


    一位小戰士陪在顧營長左右,氣不過,拍手怒罵。


    眾人紛紛附和。


    就在這時,一枚炮彈的火光照亮黃昏的天空。


    “趴下!”


    顧營長隻來得及喊出這一句話,餘紅蘭就覺得有人兜頭護在自己身上,隨後就是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起。


    “快跑!”


    顧營長知道,爆炸過後,會有半分鍾左右的間隙,正是做出反應的最佳時機。


    眾人聽到顧營長的話,紛紛起身向著炮彈來的反方向狂奔。


    有些受傷的,都被攙扶著,倒是很多行李,被扔在一邊。


    餘紅蘭也被易沉躍拉著跑,顧營長帶領戰士們在後方迎戰。


    田隊長帶著大家迂迴狂奔,一直到一座山丘的另一邊,眾人氣喘籲籲,田隊長這才讓大家停下休息。


    “大家休整三分鍾,看看同伴們有沒有受傷。”


    餘紅蘭和董醫生紛紛抬手示意。


    “受傷的都過來,醫療小隊這邊有藥。”


    餘紅蘭一邊喊話,一邊分出眼神去看易沉躍,猛然發現他雖然行動如常,但是臉色明顯不對。


    餘紅蘭趕緊拉著他的手腕左右檢查,赫然在他的腰間發現一處流血的地方。


    “你受傷了!”


    餘紅蘭說著就撩起易沉躍的衣服。


    易沉躍也是這時候才發現腰間火辣辣的疼痛。


    “不知道,我以為是被包袱摩擦的。”


    “貫穿傷,好在沒傷到要害,你別動,我給你包紮一下。”


    餘紅蘭心都揪起來了,麻利的解下易沉躍身上的包袱,取出消毒劑和紗布。


    “不要怕,我沒事,除了有點疼,感覺還行。”


    易沉躍看餘紅蘭手腳麻利,但是動作明顯有些僵硬發抖,忍不住出言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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