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怎能不知道兒子這些年的苦,眼淚不停的落。


    “文鑫,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媽媽擔心你。”


    劉文鑫一口一口,咽下悲痛,若無其事的接過母親給他準備擦洗的毛巾,胡亂擦擦身上的水,剛才癲狂的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仿佛恢複了往日的韌勁兒,輕聲細語。


    “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沒事,就是心裏煩,發泄一下就好了。”


    劉母仍舊帶著擔憂,看他若無其事的吃飯洗漱看書睡覺,才敢去休息。


    餘家那邊,紅兵看紅霞的樣子,也知道不可能這麽快就好,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到嘴邊,隻歎了口氣,讓她自己消化。


    飯桌上,紅梅說起給哥哥們準備的衣服料子,讓紅霞去裁剪。


    紅霞應下,漫不經心的吃飯。


    紅星聞言,也想要新衣服。


    “大姐,我跟蘭蘭有沒有?”


    她不敢隻說自己的,為了增加勝算,還把紅蘭也給拉上。


    餘紅蘭擺擺手。


    “我有衣服穿。”


    這是真的,這年頭孩子長個頭的同時還能抽條一些,衣服隻要不短,基本都能穿。


    餘母還在的時候,是頂寵愛幼子幼女的,給做了很多衣服,這年頭又有個習慣,鎖邊的時候會多鎖一些在裏頭,衣服短了就放一截下來。


    紅蘭不做體力活,也不愛爬樹打滾,衣服基本沒有補丁。


    紅星其實也有衣服,但是舊了,有點褪色。


    見紅蘭拆台,紅星偷摸瞪她一眼,又趕緊去看大姐臉色,生怕瞪妹妹被抓包,把此地無銀演繹的淋漓至盡。


    紅梅沒理會妹妹的眉眼官司,倒是想起一件事來,拿出來放在餐桌上討論。


    “最近我感覺好些地方像瘋了似的,消停了兩三年的破事又被拿出來鬥,你們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點,說話也要注意。”


    紅兵在武裝部,知道一些內情。


    “有些勢力本來就是伴隨著政策而存在的,要是政策變了,他們就要找找退路了,上層消息靈通,不至於六神無主。


    下頭那些小蝦米現在可就成了沒頭蒼蠅,到處亂竄,跟世界末日要來了一樣瘋。”


    紅旗看過抄家現場,那場景,現在想起來都膽戰心驚。


    “那我們還能上學嗎?”


    那時候學校停課,青年人跑去串聯,熱血青年,不在學校,不在單位,沒有懼怕,做事那是無法無天。


    大姐和二哥還沒出聲,紅蘭先迴答三哥。


    “三哥你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紅旗仍舊不安,看向二哥。


    紅兵安慰地笑道:


    “沒事,咱家是根正苗紅,成分好的不能再好了,真有人找茬兒,咱家也不是吃素的,迴來跟哥哥姐姐說。”


    紅梅讚同的點頭。


    “不惹事不怕事,安心。”


    吃過飯,二姐三姐去洗碗收拾,紅蘭把紅兵拉到一邊。


    紅兵看幼妹的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忍不住笑。


    “怎麽了這是?有什麽悄悄話要跟哥哥說?”


    紅蘭壓低嗓子,手裏拿著紙筆,像是要采訪二哥似的。


    “二哥,你知道女式手表多少錢一塊嗎?”


    紅兵眉毛一挑。


    “怎麽了?你要買?”


    紅蘭歪歪腦袋。


    “我今天跟大姐出門,碰到一個大姨,管大姐叫餘護士,大姐管她叫李大姐,李大姐就戴著手表,咱家大姐要上班,也得有表才行。”


    紅兵起了逗弄紅蘭的心思,咦哦嘶嘖,一通感歎。


    “蘭蘭,不是二哥打擊你,手表可不便宜,最便宜的哈爾濱手表,130元,古羅馬185元,最好的梅花牌子,那就要三百元了,除了錢,還得要票,你有多少錢?”


    紅蘭聽著這天文數字,忍不住撓頭。


    “我的壓歲錢加上零花錢,有七塊五毛六分!”


    她把關鍵信息都記錄在小本本上,隨後眼珠子骨碌一轉,打量著二哥。


    “二哥你那有多少錢?我們一起合夥買吧!算是給大姐的上班禮物。”


    紅兵忍不住哈哈大笑。


    家裏所有人都被驚動了,紛紛湊過來打聽是怎麽迴事,紅兵一點都不瞞著,紅蘭氣的漲紅了臉,推一把二哥。


    “二哥你怎麽能這樣,不跟你好了!”


    紅兵笑的咳嗽,紅梅問清楚緣由,也跟著笑。


    紅霞淺淺的笑,沒有說話,紅星點一點紅蘭的腦門。


    “蠢不蠢,咱家有兩塊女士手表呢!”


    紅蘭瞪大眼睛。


    “在哪裏?我怎麽沒見過?”


    紅梅翻箱倒櫃,找出一塊梅花牌,一塊上海牌。


    “這些都是咱爸買給咱媽的,梅花牌的貴一些,媽不舍得戴,上班都戴上海牌的。


    我想著收起來,以後你們誰有出息,能當幹部,就拿去戴。”


    其實主要是想給紅蘭,原因也簡單,所有孩子都在爸媽嗬護下過了十幾年,隻有紅蘭,連爸媽都不記得了,跟孤兒沒什麽區別,戴上媽媽的手表,有個念想,也算是告訴她,她是有媽媽疼愛的小孩。


    不過紅蘭沒想那麽多。


    “大姐,有手表不戴,那跟沒有一樣了,大姐教育我們,身上無衣被人欺,你戴上手表去上班,人家知道你條件好,自然對你客客氣氣的。”


    紅梅想了想,把上海牌手表拿出來。


    “好,我上班了就戴。”


    紅蘭心滿意足的收起小本本,紅旗賤兮兮的湊過去。


    “妹妹,沒看出來,你攢了那麽多私房錢,現在大姐手表有了,你給哥買個飛機唄!”


    紅蘭翻翻白眼。


    “我給你買個坦克你要不要?”


    紅旗納悶。


    “百貨商店到新貨了嗎?我怎麽沒看有坦克賣?”


    紅蘭一把推開三哥。


    “走開,別耽誤我看二姐做衣服。”


    紅旗哭唧唧。


    “你們這群女生說話就是喜歡拐彎抹角,二哥,我倆好!”


    紅兵起身找活兒幹。


    “咱倆好,來吧,我準備把醬缸刷一刷,過來幫忙!”


    “嗚~上當了!”


    “閉嘴吧你,有那力氣多幹活~”


    說著紅兵單手提溜著紅旗到後院去了。


    做新衣服總是有意思的。


    吃過飯,除了還要背書的紅蘭,挑燈夜戰,其他人都湊到紅霞身邊看裁剪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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