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依舊來臨,熱浪撲麵而來,夏天就是這樣!我雖然趕了一天的路但是並沒有多麽累,吃飯時,這個曹大少顯然照顧了我的飯最大吃的多,而讓分號的掌櫃多上了一盆饅頭和調涼菜及一盆麵.........


    來的路上我就告訴這個曹大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是“門外三爺”,我就是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莊稼人,而聽到我這句話的時候曹大少確有些吃驚的看著我,眼睛裏流露出一種不解的感覺,隨後說:“三爺!你可知道門外三爺的來曆!”


    我笑著搖了搖頭說:“我還真的不知道,師傅沒有給我講過”!


    曹大少看著我一臉認真的樣子想了想還是說了“門外三爺、是江湖之中最有影響力的人物之一,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有矛盾就有“圈子”,圈子就是“幫、會”,這樣就會必然性產生“見證人、公證人”,江湖也有江湖的規矩,但是江湖還是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第一個讓三山五嶽、五湖四海的江湖朋友認可的是“乾隆皇帝”!第二個是“風塵獨鬆”道士!第三個是“傅青主”郞中,第四個是“胡雪岩”紅頂,第五個是“天師門”掌門,第六個是“你””!


    “我!”我一臉的茫然不知所措……


    這個曹大少對我還是很恭敬的,我一個人一間房,我在夜裏的煤油燈下看起了梁啟超先生的書《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


    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我就起床了,好久沒有練習身體,我在院子裏開始練習學習過的,直到吃早飯,大家才起床……


    當我從馬車後的背包裏取換冼衣服時才發現背包裏放著錢,我把換下的衣服迅速洗淨,掛在馬車上,才去吃飯.....


    路上依舊和學習著京腔,在聽著這兩個“新時代”大學生給我講,我這時侯感覺到自己就是一個真正的傻子,外麵的世界有太多的東西我就不知道,就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我就像個水缸,不停的“儲蓄”著知識的水,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知道了“曹大小姐”會日語、也會說日語,我高興地又求曹大小姐教我說日語,我抱著學習能聽懂就成..........


    天氣雖然很熱但是一旦下定決心要學習,也就不在意什麽天熱不熱了!我沒有去在意沿途的荒涼和戰火摧殘下的悲涼,我知道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改變現狀的!隻有忍耐.........


    當我們在第三天的時候走到了“盧溝橋”附近,以經看不到曾經戰火的痕跡,但是能看到隻有一個個張著青草的墳頭沒有墓碑,“唉!這裏全部是國軍將士的的墳!國軍忠烈之墓!”曹大少忽悠很淒涼的說,然後他讓馬車停下,從馬車上拿出兩瓶白酒,遞給我一瓶,打開蓋子倒在路邊,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做了.....


    路邊的土溝裏有很多空酒瓶..........


    向前沒有走多遠便看到了一個由本頭鐵絲網圍著的四方木頭,圍邊有兩個大碉堡和兩排房子,路障後是“沙土袋”上麵架著一挺機槍,有全副武裝的偽軍在盤查,盤查後所有的過往人必須向那個“四方本頭”鞠躬!........


    我忽然覺得一種悲傷!更多的是一種心底的怒火!


    我心裏充滿了不解,正當我想要開口問曹大少的時候,一個身體壯實的偽軍斜跨著駁殼槍跑了過來,“大少,我今天當班,你們跟我走!”曹大少笑著說:“有勞五哥”!


    “你們過去不用鞠躬!日本人吃飯去了……”這個叫五哥的偽軍雙臂刺著一個長翅膀的老虎,我留意他的雙手“拳峰”有厚厚的老繭子,心裏想此人肯定是“練家子”......


    我過那個豎有四方長木的地方時看到上麵有日文,忽然發現是“柳木”,我心裏一驚!這是“養陰招魂木”,難道這是“日本陰陽師”所做的“招魂木幡”.........


    耳邊忽然傳來曹大少的小聲話語:“三爺!這是日軍鬼子在“盧溝橋”戰場附近豎立的紀念牌,紀念日本死了的人,他媽的氣人的是,上麵的字帶有勝利者的口吻,看了讓人氣憤!.....”


    一陣腐臭難聞的氣味飄過來,令人嘔吐!嘔吐!我忽然看見不遠處有幾個木頭“籠”裏麵全是人頭,炎熱的夏日,木頭籠周圍的“綠頭蒼蠅”嗡嗡的飛舞!我停下腳步看著,“這些頭顱都應該是中國人,中國的硬骨頭!怎麽能讓他們在此身首分離!”我心裏想著,怒火中燒……


    “快點走!兄弟!”曹大少叫我,我收迴目光,“我一定會迴來會讓兄弟們入土為安的!我發誓”!


    我們走進了“盧溝橋”鎮,曹大少小聲告訴我“這個偽軍叫“包含五”是“曹幫”的門徒,現在是皇協軍“盧溝橋鎮”皇協軍小隊長,拳腳功夫不錯,深得皇協軍大隊長器重”.............


    在一家驛站中吃飯,這個叫“包含五”的偽軍看著我說:“兄弟貴姓”,我一邊吃一邊傻嗬嗬地迴答“我叫郭傻憨、嗬嗬!”;


    “兄弟也練過功夫”?包含五一臉黑線的看著我說;“啥叫功夫”?我依舊傻嗬嗬地說.....


    “功夫就是打架、練過沒”包含五還是認真的對我說,我咽下去嘴裏的饅頭說:“打架會、功夫沒有練過”然後低下頭繼續吃!我的這副模樣完全就是一個傻頭傻腦的傻子……


    出門在外本我應該和曹大少、大小姐分開吃,但是,驛站裏吃飯的人多,也沒有辦法!


    “一會吃完飯找個地方搭搭手”這個叫包含五的笑著對我說;“老五哥、你要和傻憨切磋技藝嗎”吃飯飯的曹大小姐笑容可鞠的說!我隻管低頭吃,趕車的“郝大哥”放下碗筷、拿了兩個饅頭在外麵收拾牲口去了.......


    最終還是曹大少說:“下次迴來不忙在這裏住一天,你們倆搭搭手”!


    包含五送我們出了“盧溝橋”鎮,我們繼續向北平走,沿途的青紗帳掩蓋了荒涼的痕跡……


    曹大少看著迴去的包含五對我說“三爺、很多皇協軍兄弟也是為了養家糊口,他們不是漢奸,他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漢子,他們也恨小鬼子,但是在很多方麵也隻能委曲求全,包五哥是個孝子,他的老母親是個“瞎子”,老父也是才過世,他打過“盧溝橋”保衛戰!沒辦法!為了他老母親也要活著......”我看著騎在馬上的曹大少,沒有明白他為什麽要給我說這些話!


    曹大小姐對我的評價就是“傻憨有語言天賦”,短短的幾天已經聽不到我原籍的口音了!滿嘴的京腔味,而且簡單的日語也所以說,我己經看了兩本書了!正在讀魯迅先生的“呐喊”!


    忽然間我對讀書有一種深深的渴望.........


    在和曹家兄妹的聊天中我知道了,北平淪陷後,日本人給淪陷的北平改為“bj”!但是北平人還是喜歡叫北平,畢竟是四九城的皇城呀!北平有四所大學、除了清華和北大還有兩所名校,分別是燕京大學和輔仁大學。這四所大學在當時的非常有名……


    聽到的很多事情都是我沒有聽說過,最為讓我感到有意思的話就是“京嘴子、衛油子、保定多出狗腿子”!


    路上檢查的越來越嚴,不少的碉堡前出現了騎兵,日本鬼子的騎兵、離北平越近鬼子偽軍就越多,偶爾可以看到大小汽車拉著日本鬼子和偽軍,偶爾還有摩托車........


    盤檢也越來越多,而這時“曹幫”的大少也體現出他的本事和“曹幫”的勢力,每一個盤檢點都會有人來接我們,沒有搜查行李和搜我們的身,這到讓我靜下心去看書,忽然我也明白了何泉叔為什麽沒有送他“國軍營長的遺物”!


    日本鬼子和偽軍對青壯男子的搜查非常嚴格,必須脫了衣服,一旦發現槍傷疤和刀受疤,沒有良民證立刻“槍斃”.......


    我是命好還是走了好運,我在想如果檢查我,我身上的傷疤,還有肩膀上剛好槍傷、肯定是槍斃……


    終於在天黒前趕到了一個鎮子,在鎮上的騾馬店住了下來,這個騾馬店也是“浩瀚糧油曹商行”開的分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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