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他確實不好在場。


    否則,爺爺他要是不配合,或者故意找茬鬧騰起來,他是幫還是不幫呢?


    一邊是自己的爺爺,一邊是自己的好朋友,他幫誰都不行,幫誰都會傷害到另一方。


    不幫的話,也不行,容易寒了雙方的心。


    搞不好他爺爺一怒之下,還會當場實行家法呢。


    傅玉棠肯定也是想到這點,為了避免自己難做,才出言把自己支開啊!


    不是他說,他的朋友怎麽能如此善解人意呢?


    啊!


    為什麽有傅玉棠這麽好,這麽貼心的人呢?


    芮成蔭這次真是感動得要哭出來了,用力點了點頭,眼含淚光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


    想要說些什麽抒發一下自己內心澎湃的情感,眼角餘光瞄到自家爺爺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眼中似有探究、懷疑之色,芮成蔭隻能強行忍住,默默閉上了嘴巴。


    猶豫了一下,遞給傅玉棠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遲疑道:“那……你們忙吧,我先走了。”


    感激的話,等晚上迴府再說也不遲。


    想著,沒再多客套,朝著眾人頷首行了一禮,轉身離開。


    送走了芮成蔭,傅玉棠迴頭看了眼芮昊蒼,簡單向他介紹了一下王大貴、俞仕,告知他二人也將在刑部擔任夫子,而後笑著道:“其餘的咱們進去再說。”


    芮昊蒼笑嗬嗬地道了一句好,與傅玉棠相攜著抬步進入刑部。


    另一邊。


    芮遠光與芮成蔭一樣,擔心他爹大鬧刑部,讓傅玉棠為難,便打算今日親自送他爹到刑部,順便給傅玉棠打個招唿,讓她多擔待一些,勿要跟他爹這癡呆老人計較。


    哪曾想,一下朝就被李敏才拉住,一臉神神秘秘地詢問道:“遠光,你昨天是不是真的賣爹求生了?”


    芮遠光:“……??”


    啥?


    賣爹求生?


    這是什麽意思?


    芮遠光滿頭霧水,看著李敏才,茫然道:“我隻聽過賣身葬父,賣主求榮的,還沒有聽過賣爹求生的。


    敏才,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新詞兒?不倫不類的,讓人摸不著頭腦。”


    “啊,遠光你不知道嗎?”李敏才吃驚地看著他,下一秒像是想到什麽,瞬間又收斂起神情,幹笑了兩聲,欲蓋彌彰道:“那什麽……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跟你應該什麽關係,應該是別人胡說八道的。


    遠光,你別放在心上啊。剛剛那話沒什麽意思,你就當做我沒問哈。”


    一邊說,一邊用一種“你快問我,問我我就說”的小眼神瞅他。


    芮遠光:“……”


    他和李敏才打小就認識,還穿著開襠褲就在一起玩耍了,雙方都對對方了如指掌。


    說句粗鄙的,李敏才屁股一翹,他就知道他是想要拉屎還是放屁。


    此時見他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芮遠光沒好氣地說道:“你愛說不說,不說我就走了。”


    語畢,作勢要離開。


    李敏才一看,頓時急了。


    芮遠光可是朝堂上唯一不知情的人了!


    這要是走了,那他還能向誰分享八卦?


    當即也顧不得賣關子,一把拉住芮遠光,將他拉到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低聲道:“這件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千萬別說是我說的啊。


    我這是可是冒著兄弟感情破裂的風險給你通風報信……”


    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廢話後,這才進入主題,小聲道:“是文康啦。文康他說的你昨天去了刑部……”


    劈裏啪啦,嘰裏咕嚕,吧啦吧啦。


    添油加醋地把霽文康製造的謠言講了一遍,雙手一攤,無奈道:“事情就是這樣。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了。”


    “霽、文、康!”


    芮遠光氣得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道:“他這是活膩了嗎?”


    這老小子,破壞成蔭的名聲也就算了,還抹黑他的形象!


    當真是不可饒恕!


    ——三章奉上——


    他和成蔭是挖霽家的祖墳了,還是上輩子對霽文康做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怎麽這老小子專門盯著他們父子二人造謠呢?


    本來成蔭的名聲在京城多好啊。


    論才華,成蔭可是狀元出身。


    論性格,雖然有點古板了些,但也側麵說明他是個講道理,剛正不阿的好青年。


    論品行,潔身自好,端方雅正。


    更不用說,成蔭他還遺傳了他家祖祖輩輩遺傳下來的國字臉好相貌,一看就是個濃眉大眼的英俊陽剛青年。


    可以說,成蔭就是個從裏到外都十分優秀的青年才俊啊!


    真要挑刺的話,大概就是成蔭那小子有點兒不解風情。


    眼下都二十多了,仍然像是沒開情竅似的,完全沒有風花雪月的意識,一心就抱著他的狗兒子旺財,鳥女兒百靈過日子。


    但這也不是大毛病。


    傳到外麵,還有不少人誇成蔭有愛心呢。


    覺得成蔭對待小動物都如此細心友愛,那麵對活生生的人,必然是更加體貼和善了。


    可以說,成蔭這小子往京城裏一站,妥妥大姑娘夢中的瀟灑情郎,小媳婦眼裏的無緣相公,老嬸子心裏的最佳女婿。


    成蔭要是有心想要成家的話,消息放出去都不需要一天,就有大批媒婆受姑娘家委托,從四麵八方湧入寧安伯府,估計都要排到京城外呢。


    娶妻,完全是分分鍾的事情。


    也就是成蔭不開竅,他與夫人也不想太過勉強幺兒,這才沒逼著他趕緊成家。


    畢竟家裏的大郎、二郎俱已成家,多讓成蔭玩幾年也無妨。


    哪裏能想到,霽文康那老小子喪良心,嫉妒他家成蔭的好名聲,竟然暗中搞破壞!


    把他家成蔭好好一個青年才俊,造謠成腎虛的軟腳蝦!


    這下好了,從原本婚戀市場裏炙手可熱的世家公子,瞬間變成了無人問津的滯銷貨!


    天殺的!


    如今別說是沒媒婆上門說親了,但凡朝上有適齡閨女的同僚遠遠看到他,都跑得跟兔子似的,瞬間沒影,唯恐他為成蔭提親。


    芮遠光:“……”


    好氣!


    但想到霽雪的名聲也沒好到哪裏去,加上霽文康又被他打了一頓,勉強也是能既往不咎的。


    總歸雙方都沒占到對方的便宜。


    但是!


    誰能想到霽文康那老小子一計不成,再生一計,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他!


    想他芮遠光,堂堂寧安伯,兵部尚書,朝堂裏的精煉人物,一身肌肉如鐵,眼神如刀,氣勢如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正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舍生取義的堅挺人物。


    那霽文康何其歹毒,竟然把他說成了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這就不能忍了。


    芮遠光握緊了拳頭,眼裏泄出一抹殺意,盯著李敏才,冷聲道:“除了這些,姓霽那大喇叭還說什麽了?”


    “哎呦!那可就多了!”


    李敏才巴不得與人分享八卦呢,此時一聽芮遠光的話,立馬道:“上次朝堂上不是有人說芮世伯被傅玉棠玩弄致死嗎?


    就是他傳的。


    還有上上次……


    對了,還有半年前……”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更無出賣兄弟的愧疚,李敏才把自己知道的,霽文康確實做過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起先,芮遠光還氣得“吭哧吭哧”直喘氣,一副想要手持大砍刀,衝到平陽侯打大開殺戒,手刃霽文康祭天的架勢。


    聽著聽著,聽到後麵,整個人就徹底麻木了。


    別說是發怒了,連其他的情緒都沒有了,


    他還真不知道霽文康這大喇叭背著他造了這麽多謠!


    好好好!


    當真是好極了!


    也多虧他一身正氣,品行端正,人品有目共睹。


    不然按照霽文康這造謠能力,隻怕他早就身敗名裂了!


    不過……


    看了一眼滔滔不絕的李敏才,芮遠光癱著一張臉,淡聲道:“敏才,你是不是少說了一件事?”


    李敏才“啊”了一聲,疑惑道:“什麽事?我的記憶力一直很好的,不可能有疏漏吧?”


    芮遠光聞言,本來冷如殺豬刀的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麵無表情地提醒道:“他不是還向滿朝文武說過成蔭偷偷去逛青樓一事嗎?”


    呃,這……


    霽文康有說嗎?


    李敏才神情僵硬了一瞬,眼底閃過一抹心虛之色。


    說真的,他不知道文康有沒有說,但是他是說了的。


    但是,遠光怎麽會知道這件事呢?他的消息不是一直很閉塞嗎?!


    而且,平日裏分享八卦的同僚可都答應過他,絕對不會把消息外泄出去的!


    是哪個王八蛋把消息傳到遠光耳裏的?


    李敏才心驚不已,jo飛快看了一眼不辨喜怒的芮遠光,故作鎮定道:“沒、沒有吧?


    沒聽說文康有說過這事兒啊。


    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沒聽說朝堂上有人在說成蔭小侄的閑話。”


    對於他後麵找補的這一句,芮遠光本能忽略,冷聲道:“姓霽的那大喇叭沒說,那就是你這個大喇叭說的嘍?”


    頓了一頓,見李敏才要張口否認,芮遠光眯了眯眼,沉聲道:“知道成蔭去青樓的,可隻有你和文康那小子了……”


    說話間,雙眼緊緊盯住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語氣陰森森的,明顯帶著一絲絲殺意。


    對上芮遠光森冷的麵容,李敏才脖子一縮,勉強扯了下嘴角,露出個僵硬的笑容來,磕磕絆絆道:“我、我沒說啊……”


    一看他這理虧心虛的模樣,芮遠光就立馬確定他也在毀壞自家小兒子名聲一事上添磚加瓦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握緊拳頭,仗著身高優勢,狠狠捶了他腦袋一下,怒聲道:“我就知道你們兩個大喇叭靠不住!”


    語畢,沒給李敏才任何開口解釋的機會,直接將他按在地上捶打了一頓。


    之前李敏才擔心被霽文康看見他“通風報信”,特意選擇了無人的角落,沒曾想反倒是害了自己。


    如今被芮遠光壓在地上打,他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甚至連反抗都不敢,唯恐引來芮遠光更猛烈的擊打。


    隻能抱著芮遠光的胳膊,猶如苦情劇的小白花,仰起頭看著雙目赤紅,鼻孔放大,嘴裏急促噴氣,如同發了瘋的公牛一般的芮遠光,眼角帶淚,哽咽道:“公牛哥,啊不,遠光,也不是,是哥!


    哥,我知錯了,饒了我吧。


    是我錯了,我明天就去澄清,告訴大家成蔭小侄很行,大大的行,不止吊大還腎壯。


    哥,看在咱們一起長大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迴,給我一點戴罪立功的機會,行不?”


    語畢,抽噎了兩聲,端得是一副後悔不已的樣子。


    到底是自己的兄弟,芮遠光也不好真打死他。


    此時見他認錯態度還算良好,芮遠光麵色稍微緩和一點,揪著他的衣領,垂眸冷聲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姑且饒過你。


    給你三天的時間,要是再讓我聽到有人說成蔭是軟腳蝦,我唯你是問!”


    李敏才抹了一把眼淚,忙不迭點頭道:“遠光,啊不,哥,我一定把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你盡管放心。


    不管怎麽說,成蔭都是我的侄子,我這個做叔伯的,定然會竭盡全力護住他的名聲。”


    “你小子說這話不心虛?


    成蔭如今的名聲是拜誰所賜?”


    芮遠光斜了他一眼,直接賞給他一個爆栗,冷哼道:“我醜話可說在前麵,你要是沒把這事兒辦好,以後……哼哼,你懂的。”


    李敏才嗚咽了一聲,雙手抱著腦袋,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可憐巴巴道:“我、我知道了。我一定辦好,要是做不好,隨哥處置。”


    李敏才的辦事能力,芮遠光還是很信任的。


    得了保證後,芮遠光見好就收,如同下了床就不認人的渣男一般,一把甩開被他蹂躪得像是破布娃娃似的李敏才,一臉冷酷無情,徑自丟下一句,“你好自為之,再有下次,別怪我不顧兄弟情誼!”


    說罷,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服,昂首挺胸,重新恢複人前的威嚴模樣,大步離開,全程看都沒看李敏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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