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王洛平，東沙澈有些意外。
他看向時榫，目光探究，“看來你這次跟去三區有不少發現？”
“如果你是指我對王洛平的看法，那確實是有收獲的。”
時榫也不避讓，迴看過去，“你也知道我加入了特遣隊，還是被王洛平親自邀請進去的，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這兒，所以要提前投資我嗎？”
這話鋒一轉的讓東沙澈失笑，“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了，原來合作都是一茬一茬的嗎。”
時榫麵不改色，“所有合作都有時效性，望周知。”
“好吧。”東沙澈點頭，旋即說了句，“我曾經也被王洛平邀請加入過特遣隊。”
時榫挑眉。
“但我拒絕了。”
時榫：“理由呢？”
東沙澈：“理由是我不喜歡人管局的氛圍。”
時榫：“我不信。”
東沙澈攤手，“好吧，事實就是我怕死。”
時榫從對方的話中領悟到了點別的意思，他頓了頓，問，“被特邀進去的人很危險？”
東沙澈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讓時榫並不理解的話，“不是被特邀進去的人危險，是所有人都很危險。”
時榫皺緊了眉頭，“什麽意思？”
“你知道人管局存在的意義嗎？”東沙澈忽然問。
人管局，全稱是人類控製管理局，跟聯盟不同，這是一個軍事武裝組織，帶有極其強大的暴力性質。而這個勢力正式成立的時間，是在79年前，也就是時榫被冷凍後的第二年。
時榫對人管局的了解，靠的全是他在放逐區這些時間，一點點從別人口中搜集得來的。
“消滅異種？保衛人類安全？”時榫迴道。
東沙澈笑笑，“不全是，它是專門為了全人類的生命存在而成立的。”
生命存在。
時榫對這個關鍵點咀嚼起來。
東沙澈繼續說，“事實上在進來之前，我正在追查一件事，而這件事隻在人類高層中流傳，至於為什麽我會知道，恕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時榫：“……不能告訴你還跟我說什麽。”
東沙澈擺手，“別打岔，聽我說。”
時榫環胸閉嘴。
“進來之前的我那時發現，聯盟正在有計劃的將一些人往維多利亞區轉移，若說那地方安穩，將人遷移過去還好說，但偏偏那個地方經常有異種流竄，很多人都莫名沒了命。”
“五大區，也就隻有東三區離維多利亞區最近，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人管局這些年一直都在慢慢轉移，從建設完整的中央區轉到東三區，聽起來很負責是吧？”
“可中間填的都是無辜者的命。”
東沙澈看向時榫，“我一直以為這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一直在追查這件事，可直到我順著聯盟查到白塔後才發現，秘密的確有，但結果卻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
時榫盯著他，二人對視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東沙澈：“……你不好奇？”
時榫：“你不是讓我別打岔？”
東沙澈無奈，“好吧，我直說了，我發現白塔似乎在做某種重要實驗，而這實驗結果關乎了聯盟和人管局一直往維多利亞區填人的後續舉動。”
時榫還是沒什麽表情變化。
看著他這樣的東沙澈好奇了，“你不驚訝嗎？”
時榫咂吧了下嘴。
怎麽說呢，驚訝他是不怎麽驚訝的，畢竟他曾經作為重要家屬在白塔待過，深知裏麵的研究員都擁有什麽特性，再加上之前與明科長的交談，更是讓他對如今的白塔內部有些敬謝不敏。
“驚訝啊，不過我這人比較喜怒不形於色。”
東沙澈：……
站久了有點累，時榫活動了下腳後，稍作斟酌便總結道：“所以你的猜測，是認為聯盟、人管局以及白塔三方勢力在拿人做某項實驗，而這實驗過程，更是會讓那些加入特遣隊的人麵臨極大危險，是這樣沒錯吧？”
“不一定。”
東沙澈說，“據我的查探，相較於白塔拿人做實驗，他們更多的似乎是在研究異種上。”
時榫有點迷糊了，“你不是說聯盟遷往維多利亞區的人很多莫名死了嗎？”
“是啊。”東沙澈無辜，“人的確是沒了，但那不一定是被抓去做研究啊，更有可能是被異種殺死了。”
時榫：“……異種殺的，你扯那麽多聯盟的事做什麽。”
搞得他還以為是聯盟帶頭搞什麽暗黑實驗。
東沙澈一臉坦然，“說了不確定啊，這事隻在高層流傳，我隻是知道有這麽個事，具體內容這不在查探過程中夭折了嘛。”
時榫嗬嗬了，“所以我剛才是聽了一堆廢話？”
“怎麽能是廢話呢。”
東沙澈不讚同了，“我將這事告訴你，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或許後麵你日後的工作點就在維多利亞區，那裏離真相最近，以你的觀察力，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幕後真相……哦對了，我記得你是從東三區來的吧。”
這話鋒一轉的讓時榫有些發愣，他這時才想起自己的“犯罪檔案”上，記載是來自東三區來著。
“人管局的搬遷，到如今差不多應該是結束了，你出去後，在中央區估計是待不了多久，就會跟著一塊兒去東三區。”
東沙澈瞅他，“能迴到自己地盤很欣慰吧，希望你能有個好結局。”
時榫：……
見鬼的自己地盤，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東三區來的。
想到自己從被冷凍，到一晃幾十年後進入放逐區，中間半點記憶都沒有，時榫心裏就頗為煩躁。
毫無根源的異化基因，莫名被流放的離奇經曆，想想就覺得滿頭包。
“凡是被流放的人，檔案都是由誰記載的？”時榫忽然問道。
雖然不解他這個問題，但東沙澈還是迴道：“人管局的執法部門。”
時榫眼神微動，“執法者？”
“對。”
頓時間，時榫有了種天助他也的巧合感。
他若是想清楚自己檔案上記載的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那直接找上當初給他記載的人就是最快的方法。
正好老黑叔托他幫忙去看舊友，或許出去後，他可以通過那位叫紅杉的借機了解……
時榫暗自思索著，一時便也沒說話。
東沙澈見他沉默，就在一旁看起了星星。
過了會兒後，時榫迴神了，看向旁邊人，“你還沒說王洛平的事。”
東沙澈：？
“你還記掛著他呢。”
時榫：“不然？你都沒說。”
東沙澈無奈，“好吧，是我剛才跑題了。”
說起王副，東沙澈稍作斟酌後，悠悠道：“其實我對人管局這位王副局長了解也不是很深，畢竟我見他也就那麽幾迴。傳言他這人很惜才，凡是能力特殊的人，他都會招攬，不拘泥於各種身份，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惜才，而且脾氣溫和，不拿下屬頂包，外界對他的印象挺不錯的，但根據我的觀察，他這個人很執著，執著到有些……”
東沙澈停頓了下，似乎在斟酌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最後他用了一個很少見的詞——
“邪性。”
時榫挑眉，“聽起來不像個好話。”
東沙澈笑了笑，沒反駁，隻是拿他自己舉了個例，“我不清楚他對特殊人才的收集癖有多嚴重，但事實上我拒絕了他六次，包括但不限於之前從深淵出來的那一次，或許之後還會有。”
“他中間對你做過什麽？”
單單隻是邀請，時榫可不覺得對方會用上邪性這個詞去形容，所以王洛平肯定在被拒絕後做了些什麽讓東沙澈印象深刻的事。
果然，在被問起後，東沙澈笑的有點無奈，還有點感慨。
“他沒對我做什麽，他隻是旁觀而已。”
“高明的獵人從不會對心儀的獵物主動下手，隻是稍稍露出點意思，就會有人替他將獵物給趕過去，而我隻是恰好擁有看穿這一切的能力，所以便給躲了過去。”
說著，東沙澈看他一眼，“你的加入不就是順勢而為嗎？”
時榫默默皺起眉。
東沙澈：“也不用糾結那麽多，該來的總會來，反正你都加入了，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活得久些。”
這話說出來還不如不說，至少時榫前一秒還沒想起自己是個短命的。
“還有別的嗎？”時榫問。
“別的都不重要，畢竟最重要的你已經幹了，迴頭慢慢了解就是了。”
東沙澈的話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確定他真的沒話後，時榫就沒再跟他扯了。
“你這還有地方嗎，給我騰個地兒。”
“你要在這兒睡？”
“衣服剛吹幹。”
“多餘的床沒有，你可以睡地下。”
“……你不會半夜對我動手動腳吧？”
“？”
-
在一區又待了兩天，雖然無所事事，但時榫也是在這兩天裏見證了一場熱鬧。
不是別的，胡成冰那天跟他提過的兩件事之一，關於玫瑰所跟沙漠深處十幾個人的恩怨。
放逐區裏的人野蠻過了，道理是不會講的，除非拳頭硬。
時榫當日在城外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
不算一麵倒，玫瑰所的人能力很強不假，但對麵勢力中卻有一個人的能力很特殊——複製。
他能複製所有攻擊過他的即時能力且當下免疫。
時榫站在高處的時候看得很清楚，當立花向那人下達禁錮命令時，對方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以同樣的方式“禁錮”住了玫瑰所這邊的另外幾人。
不止立花，所有落在那人身上的手段，最後都會被對方給反向作用到玫瑰所這邊的人身上。
時榫初始還為此種複製手段感到過震驚，畢竟若能複製別人的能力，那對方豈不是光靠複製就能擁有無窮盡的外掛了？
但後來經過仔細觀察後，時榫就發現了自己想茬了。
對方的能力與其說是完全複刻他人能力，倒不如說是一種鏡像力量的吸收。
譬如立花完整的禁錮之力有強有弱，力度全靠他自己把控，而對方所能複刻使用的，也就隻有立花當時落在他身上的那一部分力量。
最重要的，是當這部分力量被消耗後，對方就再也無法用出同樣的手段了。
一個能吸收他人力量能力的人，盡管不是逆天的完全複刻，但也同樣令作為看客的時榫心生警惕。
雖然他的能力大部分都是靠藤蔓充作媒介使用，不像立花他們那般能直接無形作用力量，但時榫也不想有哪天真碰上對方，藤蔓吞噬時那家夥也得到了吞噬進化的能力……
察覺到自己潛在殺意的時候，時榫怔愣之餘還有些感慨。
無怪乎自從他能力暴露後，周圍盯著他的眼睛變多，他自己不也這樣？
所以有時候啊，明明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卻偏偏還能有敵視，完全隻因為實力過於突出罷了。
那日兩方打鬥的最後結果算是個平手。
就因為那個擁有鏡像複刻能力的人。
時榫最後隻能看見立花叫停了戰鬥，似乎是在與那人說和，最後雙方都進了城，估摸著是坐下來去談了。
至於最後的談論結果如何，時榫沒有看見。
他被鎏金叫迴三區監管處了。
……
“外麵的孢子濃度在持續下降，大概在今晚就會徹底消失，看這些監控畫麵，膠澤的樹枝籠罩範圍已經重新縮迴了三區原本占有的地盤。”
監控室內，時榫站在桃枝身後，看著對方指著三區各方監控畫麵給他解釋現在情況。
“我們已經對地下檢測過，生物活躍值很低，膠澤的樹根也都縮了迴去，隻是在下麵留了不少通道，進去的人需得小心地麵塌陷，樹上那些孕育中的果實也已經處於枯萎狀態，對此明科長那邊想要幾個迴來研究，看看裏麵的具體情況……”
時榫默默聽著，對於膠澤如今的收迴並不意外，畢竟他從對方領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點。
膠澤是為了“複活”小青，而那隻小青貓最後卻拒絕了它的複活請求，根源不在，膠澤又損失了一半力量，自然就沒理由繼續維持現在往外擴張的進攻形態。
說到底，那株灌木並不是多麽嗜殺的異種。
他看向時榫，目光探究，“看來你這次跟去三區有不少發現？”
“如果你是指我對王洛平的看法，那確實是有收獲的。”
時榫也不避讓，迴看過去，“你也知道我加入了特遣隊，還是被王洛平親自邀請進去的，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這兒，所以要提前投資我嗎？”
這話鋒一轉的讓東沙澈失笑，“我以為我們已經是很好的合作夥伴了，原來合作都是一茬一茬的嗎。”
時榫麵不改色，“所有合作都有時效性，望周知。”
“好吧。”東沙澈點頭，旋即說了句，“我曾經也被王洛平邀請加入過特遣隊。”
時榫挑眉。
“但我拒絕了。”
時榫：“理由呢？”
東沙澈：“理由是我不喜歡人管局的氛圍。”
時榫：“我不信。”
東沙澈攤手，“好吧，事實就是我怕死。”
時榫從對方的話中領悟到了點別的意思，他頓了頓，問，“被特邀進去的人很危險？”
東沙澈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了句讓時榫並不理解的話，“不是被特邀進去的人危險，是所有人都很危險。”
時榫皺緊了眉頭，“什麽意思？”
“你知道人管局存在的意義嗎？”東沙澈忽然問。
人管局，全稱是人類控製管理局，跟聯盟不同，這是一個軍事武裝組織，帶有極其強大的暴力性質。而這個勢力正式成立的時間，是在79年前，也就是時榫被冷凍後的第二年。
時榫對人管局的了解，靠的全是他在放逐區這些時間，一點點從別人口中搜集得來的。
“消滅異種？保衛人類安全？”時榫迴道。
東沙澈笑笑，“不全是，它是專門為了全人類的生命存在而成立的。”
生命存在。
時榫對這個關鍵點咀嚼起來。
東沙澈繼續說，“事實上在進來之前，我正在追查一件事，而這件事隻在人類高層中流傳，至於為什麽我會知道，恕我現在不能告訴你。”
時榫：“……不能告訴你還跟我說什麽。”
東沙澈擺手，“別打岔，聽我說。”
時榫環胸閉嘴。
“進來之前的我那時發現，聯盟正在有計劃的將一些人往維多利亞區轉移，若說那地方安穩，將人遷移過去還好說，但偏偏那個地方經常有異種流竄，很多人都莫名沒了命。”
“五大區，也就隻有東三區離維多利亞區最近，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人管局這些年一直都在慢慢轉移，從建設完整的中央區轉到東三區，聽起來很負責是吧？”
“可中間填的都是無辜者的命。”
東沙澈看向時榫，“我一直以為這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一直在追查這件事，可直到我順著聯盟查到白塔後才發現，秘密的確有，但結果卻並非所有人都能承受。”
時榫盯著他，二人對視著，誰都沒有先開口。
東沙澈：“……你不好奇？”
時榫：“你不是讓我別打岔？”
東沙澈無奈，“好吧，我直說了，我發現白塔似乎在做某種重要實驗，而這實驗結果關乎了聯盟和人管局一直往維多利亞區填人的後續舉動。”
時榫還是沒什麽表情變化。
看著他這樣的東沙澈好奇了，“你不驚訝嗎？”
時榫咂吧了下嘴。
怎麽說呢，驚訝他是不怎麽驚訝的，畢竟他曾經作為重要家屬在白塔待過，深知裏麵的研究員都擁有什麽特性，再加上之前與明科長的交談，更是讓他對如今的白塔內部有些敬謝不敏。
“驚訝啊，不過我這人比較喜怒不形於色。”
東沙澈：……
站久了有點累，時榫活動了下腳後，稍作斟酌便總結道：“所以你的猜測，是認為聯盟、人管局以及白塔三方勢力在拿人做某項實驗，而這實驗過程，更是會讓那些加入特遣隊的人麵臨極大危險，是這樣沒錯吧？”
“不一定。”
東沙澈說，“據我的查探，相較於白塔拿人做實驗，他們更多的似乎是在研究異種上。”
時榫有點迷糊了，“你不是說聯盟遷往維多利亞區的人很多莫名死了嗎？”
“是啊。”東沙澈無辜，“人的確是沒了，但那不一定是被抓去做研究啊，更有可能是被異種殺死了。”
時榫：“……異種殺的，你扯那麽多聯盟的事做什麽。”
搞得他還以為是聯盟帶頭搞什麽暗黑實驗。
東沙澈一臉坦然，“說了不確定啊，這事隻在高層流傳，我隻是知道有這麽個事，具體內容這不在查探過程中夭折了嘛。”
時榫嗬嗬了，“所以我剛才是聽了一堆廢話？”
“怎麽能是廢話呢。”
東沙澈不讚同了，“我將這事告訴你，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或許後麵你日後的工作點就在維多利亞區，那裏離真相最近，以你的觀察力，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發現幕後真相……哦對了，我記得你是從東三區來的吧。”
這話鋒一轉的讓時榫有些發愣，他這時才想起自己的“犯罪檔案”上，記載是來自東三區來著。
“人管局的搬遷，到如今差不多應該是結束了，你出去後，在中央區估計是待不了多久，就會跟著一塊兒去東三區。”
東沙澈瞅他，“能迴到自己地盤很欣慰吧，希望你能有個好結局。”
時榫：……
見鬼的自己地盤，他根本就不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東三區來的。
想到自己從被冷凍，到一晃幾十年後進入放逐區，中間半點記憶都沒有，時榫心裏就頗為煩躁。
毫無根源的異化基因，莫名被流放的離奇經曆，想想就覺得滿頭包。
“凡是被流放的人，檔案都是由誰記載的？”時榫忽然問道。
雖然不解他這個問題，但東沙澈還是迴道：“人管局的執法部門。”
時榫眼神微動，“執法者？”
“對。”
頓時間，時榫有了種天助他也的巧合感。
他若是想清楚自己檔案上記載的那些事究竟是真是假，那直接找上當初給他記載的人就是最快的方法。
正好老黑叔托他幫忙去看舊友，或許出去後，他可以通過那位叫紅杉的借機了解……
時榫暗自思索著，一時便也沒說話。
東沙澈見他沉默，就在一旁看起了星星。
過了會兒後，時榫迴神了，看向旁邊人，“你還沒說王洛平的事。”
東沙澈：？
“你還記掛著他呢。”
時榫：“不然？你都沒說。”
東沙澈無奈，“好吧，是我剛才跑題了。”
說起王副，東沙澈稍作斟酌後，悠悠道：“其實我對人管局這位王副局長了解也不是很深，畢竟我見他也就那麽幾迴。傳言他這人很惜才，凡是能力特殊的人，他都會招攬，不拘泥於各種身份，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惜才，而且脾氣溫和，不拿下屬頂包，外界對他的印象挺不錯的，但根據我的觀察，他這個人很執著，執著到有些……”
東沙澈停頓了下，似乎在斟酌該用什麽詞來形容，最後他用了一個很少見的詞——
“邪性。”
時榫挑眉，“聽起來不像個好話。”
東沙澈笑了笑，沒反駁，隻是拿他自己舉了個例，“我不清楚他對特殊人才的收集癖有多嚴重，但事實上我拒絕了他六次，包括但不限於之前從深淵出來的那一次，或許之後還會有。”
“他中間對你做過什麽？”
單單隻是邀請，時榫可不覺得對方會用上邪性這個詞去形容，所以王洛平肯定在被拒絕後做了些什麽讓東沙澈印象深刻的事。
果然，在被問起後，東沙澈笑的有點無奈，還有點感慨。
“他沒對我做什麽，他隻是旁觀而已。”
“高明的獵人從不會對心儀的獵物主動下手，隻是稍稍露出點意思，就會有人替他將獵物給趕過去，而我隻是恰好擁有看穿這一切的能力，所以便給躲了過去。”
說著，東沙澈看他一眼，“你的加入不就是順勢而為嗎？”
時榫默默皺起眉。
東沙澈：“也不用糾結那麽多，該來的總會來，反正你都加入了，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麽活得久些。”
這話說出來還不如不說，至少時榫前一秒還沒想起自己是個短命的。
“還有別的嗎？”時榫問。
“別的都不重要，畢竟最重要的你已經幹了，迴頭慢慢了解就是了。”
東沙澈的話到這兒也就差不多了，確定他真的沒話後，時榫就沒再跟他扯了。
“你這還有地方嗎，給我騰個地兒。”
“你要在這兒睡？”
“衣服剛吹幹。”
“多餘的床沒有，你可以睡地下。”
“……你不會半夜對我動手動腳吧？”
“？”
-
在一區又待了兩天，雖然無所事事，但時榫也是在這兩天裏見證了一場熱鬧。
不是別的，胡成冰那天跟他提過的兩件事之一，關於玫瑰所跟沙漠深處十幾個人的恩怨。
放逐區裏的人野蠻過了，道理是不會講的，除非拳頭硬。
時榫當日在城外看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
不算一麵倒，玫瑰所的人能力很強不假，但對麵勢力中卻有一個人的能力很特殊——複製。
他能複製所有攻擊過他的即時能力且當下免疫。
時榫站在高處的時候看得很清楚，當立花向那人下達禁錮命令時，對方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以同樣的方式“禁錮”住了玫瑰所這邊的另外幾人。
不止立花，所有落在那人身上的手段，最後都會被對方給反向作用到玫瑰所這邊的人身上。
時榫初始還為此種複製手段感到過震驚，畢竟若能複製別人的能力，那對方豈不是光靠複製就能擁有無窮盡的外掛了？
但後來經過仔細觀察後，時榫就發現了自己想茬了。
對方的能力與其說是完全複刻他人能力，倒不如說是一種鏡像力量的吸收。
譬如立花完整的禁錮之力有強有弱，力度全靠他自己把控，而對方所能複刻使用的，也就隻有立花當時落在他身上的那一部分力量。
最重要的，是當這部分力量被消耗後，對方就再也無法用出同樣的手段了。
一個能吸收他人力量能力的人，盡管不是逆天的完全複刻，但也同樣令作為看客的時榫心生警惕。
雖然他的能力大部分都是靠藤蔓充作媒介使用，不像立花他們那般能直接無形作用力量，但時榫也不想有哪天真碰上對方，藤蔓吞噬時那家夥也得到了吞噬進化的能力……
察覺到自己潛在殺意的時候，時榫怔愣之餘還有些感慨。
無怪乎自從他能力暴露後，周圍盯著他的眼睛變多，他自己不也這樣？
所以有時候啊，明明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卻偏偏還能有敵視，完全隻因為實力過於突出罷了。
那日兩方打鬥的最後結果算是個平手。
就因為那個擁有鏡像複刻能力的人。
時榫最後隻能看見立花叫停了戰鬥，似乎是在與那人說和，最後雙方都進了城，估摸著是坐下來去談了。
至於最後的談論結果如何，時榫沒有看見。
他被鎏金叫迴三區監管處了。
……
“外麵的孢子濃度在持續下降，大概在今晚就會徹底消失，看這些監控畫麵，膠澤的樹枝籠罩範圍已經重新縮迴了三區原本占有的地盤。”
監控室內，時榫站在桃枝身後，看著對方指著三區各方監控畫麵給他解釋現在情況。
“我們已經對地下檢測過，生物活躍值很低，膠澤的樹根也都縮了迴去，隻是在下麵留了不少通道，進去的人需得小心地麵塌陷，樹上那些孕育中的果實也已經處於枯萎狀態，對此明科長那邊想要幾個迴來研究，看看裏麵的具體情況……”
時榫默默聽著，對於膠澤如今的收迴並不意外，畢竟他從對方領域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這點。
膠澤是為了“複活”小青，而那隻小青貓最後卻拒絕了它的複活請求，根源不在，膠澤又損失了一半力量，自然就沒理由繼續維持現在往外擴張的進攻形態。
說到底，那株灌木並不是多麽嗜殺的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