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三號工區的五天裏,時榫一直都處於無所事事的狀態。


    倒是陳鋒和封涼月他們,似乎是已經跟這邊的人商量好了對付異種的對策,從第二天下午起他們就開始輪流出去。


    就因為陳鋒他們的行為,除了第一晚時榫有出去過,剩下的幾夜他都是待在房間裏的。


    畢竟也不知道陳鋒他們是去哪兒,萬一打野時被撞見,那他該如何解釋呢?


    時榫不想給自己惹麻煩,他寧願穩妥點,等烏琪這個拖延症自己履行給他抓異種的承諾……


    嗬。


    說好的異種,都第五天了還沒蹤影。


    -


    小房間裏,時榫正歪在床上揉搓著軟成一團的蠕隱蟲。


    小玩意兒這些天待在他手中很是老實,讓幹嘛就幹嘛。


    不過究其原因,時榫想,大抵也是那天合作共贏的結果。


    這東西在第三天就長出了第五條觸須,他大早起來時,它就趴在床頭給他展示自己新長出來的觸須,很是嘚瑟。


    而同樣吞異種,蠕隱蟲進化出了一條觸須,時榫卻覺得自己什麽變化都沒有。


    身體強度還是那個強度,精神域也依舊是那個精神域。


    要說這麽幾天過去,該消化的肯定都差不多消化了吧?


    還沒變化。


    時榫覺得肯定是他吞的還不夠多:)


    【啾?】


    手上的蠕隱蟲動了動,兩條觸須輕碰時榫手腕。


    他迴神,垂眸捏了捏對方,“安分點。”


    【啾】


    觸須委委屈屈地縮了迴去。


    時榫若無其事地繼續捏著對方。


    過了片刻,想到什麽的時榫的突然閉上眼。


    他展開精神域,熟悉的世界向他鋪開。


    那裏麵星光閃爍,明暗之間,不間斷的囈語向他不斷襲來。


    拋開離他最近、也最讓他熟悉的黃色光點,時榫數了數,又默默算了下,最後大致估算出離他約兩百米的範圍內,有隻實力介於d級與c級的異種存在。


    這不是他胡亂揣測,而是他這幾日通過擺弄蠕隱蟲,自己一點點測出來的。


    光點越是大,越是亮,就代表異種的實力越強,而光點離他的方向距離,也與現實中與他的位置相差無幾。


    至於那些光點顏色。


    時榫暫時還不清楚究竟有沒有意義。


    確定好目標後,時榫睜開眼,拎起軟趴趴的蠕隱蟲至麵前。


    “來活兒了,附近有隻異種,咱們去分了它、”


    既然不能在晚上肆無忌憚的打獵,那就利用精神域在白日裏抓幾隻好了。


    也是第一次利用精神域主動去找異種,時榫帶著蠕隱蟲出去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倒不是忐忑找不到,而是忐忑等會兒要是動靜太大,吸引到其他人注意力怎麽辦。


    照著精神域顯示的方向摸過去,時榫一路都捏著隱身趴在他胳膊上的蠕隱蟲,做好了時刻將這玩意兒扔出去當前鋒的準備。


    他是能通過精神域找到異種不假,但單獨對付異種就算了。


    又不是沒有可使喚的,幹嘛非得自己上呢。


    -


    時榫是在一牆根處的木樁後找到異種的。


    那是一棵狀似雜草的植物係異種。


    若是沒刻意去找,很容易便會忽略它的存在。


    就如時榫自己安排的那樣,找到後他一點下場的想法都沒有,直接拋了蠕隱蟲過去,看著雙方在角落廝殺得差不多後,才利落過去補了刀。


    “哪,最後是我幫你解決的,所以你一半我一半沒意見吧?”


    拎著草找了個偏僻位置,時榫用匕首給雜草分了屍,然後便麵不改色地昧下多了一根葉子的那半。


    他沒管底下的蟲會不會有意見,直接便一刀劃破了掌心。


    鮮血從傷口處溢出,很快便浸染了整個掌心,一點點落在地上。


    原本趴在地上吞噬“雜草”的蠕隱蟲立時就支起了幾根觸須,卷起戰利品就撒腿往旁邊挪。


    時榫懶得管它,他將“雜草”放在手心,握拳捏緊,注意力全落在了他的血是如何“燒”異種上。


    很快,掌心的雜草就被燒了個幹淨。


    不止殘骸沒了,就連傷口也都恢複得差不多。


    燒得太快,半點實感都沒有。


    時榫拍拍掌心上的黑灰,很是惆悵地歎了口氣。


    就這小貓兩三隻的,也不知道下一個變強階段何時到來,他究竟什麽時候能走運得票大的???


    “咚。”


    身後突然傳來一點響動。


    時榫凜神,立時轉頭看去。


    在看到是豎在他身後牆角的一木桶倒了後,時榫眉頭雖略鬆,但眼神依舊警惕。


    好端端的木桶怎麽會倒?


    周圍沒人,剛剛又沒風……


    時榫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他抓起剛吞噬完的蠕隱蟲,朝木桶走去。


    隻稍靠近,時榫便踹了木桶一腳。


    腳下沉重的感覺沒有作假,順著力道,木桶隻是朝後滾了兩圈便停下,而蓋在上麵的蓋子卻哐當一聲掉了下來。


    時榫沒有湊過去看,隻是略略偏頭,在原地等了會兒,瞧見沒有動靜後,便將手中的蠕隱蟲扔了過去。


    早習慣了這種被對待方式的蟲很自覺,都不需要時榫說,它便自發地隱了形朝桶口挪去。


    而外人眼中看不見的蠕隱蟲,此刻在時榫眼中也不過是帶著透明輪廓而已。


    他看著蠕隱蟲爬過去,挪進桶口,半截身子消失,最後拖著一雙手臂摸了出來。


    時榫:?


    誰死桶裏了???


    直到看見蠕隱蟲將桶裏的人全拖出來,瞧見對方麵容的時榫這才驚訝起來。


    因為如果他沒搞錯,這人是他之前在地下舞廳見過的那個逃跑少年!


    身材瘦弱滿身傷痕的少年倒在地上,雙眼緊閉,滿臉通紅,似是在發高燒。


    他有著一張很秀氣的臉,可惜臉上全是刀傷、以及鞭傷,就連手指似乎都斷了幾根,唯獨完好的大抵也就一雙腿了。


    時榫隻蹲在地上粗略看了幾眼,便覺得這少年不管實力如何,能從傷害他的人手中逃出來都還挺有本事的。


    尤其是這都過去三天了,居然還沒被人找到。


    求生欲挺強的。


    不過不關他的事。


    抓起蠢蠢欲動的蠕隱蟲,時榫冷漠起身,就要轉身走人的時候,一雙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腳踝。


    “求……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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