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時節,大燕北方已冷風習習,對於居住這北方的人根本不稀奇,但對南方人來說,這冰霜滿布的景色倒是新鮮。舒榒駑襻


    因為在這個時間,南方依舊是春暖花開,熾烈的陽光,處處融暖醉人。


    一輛馬車悠悠的在寂靜的路上行走,看起來不急於趕路,駕車的是個英俊的少年,略顯冷漠的神情,看起來不是一般人。


    車內,一身水色長裙的明姒靠在雲燕瀟的身上,她的模樣看起來與以前無異,身體豐腴了很多,長發也恢複了光澤,眉目間那抹常年積聚的涼薄,也被澄澈雙眸中的柔情所遮蓋。隻需一眼,就知道這是個處在幸福中的女人。


    雲燕瀟倚靠著車壁,那雙鳳眸微微的閉著,看起來有幾分疲累。


    比之女人還要妖嬈的麵龐上那條細細的傷疤幾近於無,其實就算那傷疤還在,也絲毫掩蓋不住他的風華絕代。盡管作為一個男人來說,這詞用來形容他有些不妥,但若是將這詞用在他的臉上,絲毫不過分。


    車輪軋軋,馬蹄踢踏,恍若催眠曲一般,連明姒都有些昏昏欲睡。


    她本來以為會迴北方的,結果這馬車卻向南行駛。看樣子雲燕瀟是不打算迴瀚爾漠了,車馬越來越向南,距離北方也越來越遠。


    他已經派人給遠在瀚爾漠卻迴不來的雷振送信去了,告訴他們她一切都好,自然還有這段時間沒少出力的連擎。


    他沒親自來大燕,但是那掘陵墓的人卻都是他派來的,個個都是各種好手,行動利落,明姒是見識過的。


    她不知道這是要去哪兒,不過,無論往哪兒走她都不會說不,天涯海角,有他的地方就是家。


    “哎,我渴了。”晃晃悠悠,明姒睜開眼瞅了瞅窗外,過往的景色清幽宜人,但天上太陽高照,晃得眼花。


    “嗯?好。”身後傳來雲燕瀟有些低啞的聲音,隨後一隻手拿著已經拔掉塞子的水壺繞過她的頸邊準確的送到她嘴邊。


    喝了一口明姒偏開頭,那水壺倏地撤迴去,這服務萬分周到,好似已經做過無數遍了。


    “夫人,累不累?累了躺會兒,或者為夫給你揉揉肩。”抱著明姒,雲燕瀟歪頭瞅著明姒的臉,不乏獻殷勤之嫌,不過這段時間都是這般表現,明姒倒也習以為常。


    “還好,你覺得疲累不?走了這麽些天,什麽時候歇歇吧。”看樣子他也不打算在熱鬧的城池中享樂,那不如就在山野間尋個房子,清閑的住一段時間。


    “也好,不過得尋個你喜歡的地方,若是你不喜歡,再打為夫怎麽辦?為夫可是承受不得。”傾身在她耳邊輕語,說的如同真的一般。明姒在他懷中就像個孩子,她打他?有些天方夜譚。


    明姒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你是不是都尋好了地點了?若真是尋好了就告訴我,整天神神秘秘,也不知有什麽可神秘的。”她又不是小女孩,給一點驚喜就會興奮的跳起來。


    雲燕瀟眉眼彎彎,“是尋好了地方,不告訴你也確實是想給你驚喜。好吧,為夫也知道你也不會有多驚喜,最多給本少一個笑臉罷了。跟你說,還記得在康莊鎮時咱們被洪水衝走,然後途經的那片竹林。咱們還認識了那個一個采藥大叔,他住的那座竹茅,本少暫時借用了一下,供夫人你養心養身。”嗅著她身上的味道,雲燕瀟細語輕聲,那模樣有幾分酥麻,若是外人看見,必定滿身雞皮疙瘩。


    想起過往,明姒恍然,那竹林確實不錯,還記得饑餓的時候挖林子裏的竹筍吃來著,清甜可口,倒是想念。


    “你雲七少神通廣大,還能找得到那地方。咱們落荒而逃時我都記不得方向了,現在若是要我去找,根本找不到。”搖搖頭,對雲燕瀟萬分佩服。這廝就是有這本事,讓她望塵莫及。


    “嗬嗬,得夫人誇獎,可是難得。來來,咱們慶祝下。”說著,在明姒唇邊印上一吻,閑裏偷香,妙事一樁。


    明姒抿唇,斜睨了他一眼而後悠悠道:“雲七少風流多情,與那些紅顏知己就是這般調情的?”


    “這是什麽話?本少哪兒有那麽多紅顏知己,三兩個而已。”雲燕瀟笑得眉眼彎彎,天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兩三個?還真是不多。每個城市都有那麽兩三個,這樣說應當更正確。”明姒冷叱,談起他的風流事,她就心頭壓著一股火,尤其看著他嬉皮笑臉的撒謊,很想賞給他一腳。


    “夫人這話倒也正確,隻是,夫人不生氣?”歪頭瞅著明姒,他饒有興味。他懂女人,就算明姒否認,他也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麽。不過他就喜歡明姒生氣,有多氣就有多愛。


    明姒看著窗外,任陽光照在臉上,“生氣?為什麽生氣。還有人喜歡雲七少你這樣的過期貨,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你這舊貨不出手,我何時能來新貨啊!”


    “謔,這話狠。本少說不出這種話來,認輸認輸。來吧,打本少兩下出出氣,你身子剛好,可別再氣壞了。”說著,拿著明姒的手往自己腿上敲。


    明姒掙迴自己的手,悠然的靠在他身上,“你若想聽更狠的,我都可以說給你聽。不過,我還能做出更狠的來,不信你就試試。”


    “本少信了,對夫人你虎視眈眈的豈止一兩人?不過夫人心若磐石,本少不怕。”歪頭仔細的瞅著她,雲燕瀟嬉笑著,深褐色的鳳眸卻是充滿了認真。


    明姒轉頭看著他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們的事與旁人有什麽關係?我的意思是,我能做更狠的,比如,殺人碎(蟹)屍,剝皮抽筋,放血吃肉。”


    雲燕瀟挑眉,“憑夫人你有這膽量,為夫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惹你。任本少武功高強,在夫人的溫柔鄉裏也無法反抗啊。”眼角眉梢皆是微笑,卻不覺得明姒說話有假,她還真敢。經曆過這麽多,都死過一迴了,想來她也沒什麽可怕的。再加上,現在她也隻有他了,而他也隻有她。相依為命,若有一人背叛,兩人都必死無疑。


    馬車順著山間的小路開始朝著深山裏走,馬車的兩個窗子都推開,外麵清新的空氣不斷的湧進來。明姒坐在窗邊一隻手搭在窗沿上,盯著外麵的花草樹木,好似怎麽都看不夠。


    雲燕瀟靠在另一側,雙腿正好搭在明姒的腿上,瞧著明姒的臉也不眨眼,她看風景,他看她,就這樣靜靜的,卻異常安逸。


    驀地,樹木間有稀疏的竹子出現,不甚挺拔,卻是異常蒼翠。


    “咱們快到了吧,這一路走的夠遠,天都要黑了。”明姒悠悠道,其實黑天了也不怕,和雲燕瀟在一起,黑天白夜都沒分別。


    “快了,大概翻過這座山頭,就要到了。”雲燕瀟迴應,盯著她不眨眼睛。


    明姒迴頭掃了他一眼,而後輕笑,“邵安好好的一個文武全才,如今卻要給咱們做車夫做小廝做廚師,我都有些不忍心了。”這幾天一直都是邵安在做後備的事,吃喝穿度樣樣周到。其實邵安一直在幫雲燕瀟管理生意上的事,十分有頭腦,如今卻落到這步田地。


    雲燕瀟沒說什麽,外麵傳來邵安的聲音,“夫人這樣說就折煞屬下了,隻要少爺夫人能安穩,屬下做什麽都行。”


    “那也不能要你陪著我們在山裏過著原始生活啊,娶妻生子,成家立業,就連棠心都找到了歸宿,更何況你是個男子。”搖搖頭,其實明姒覺得他們倆應當更能吃苦些,這樣也不至於拉著別人跟著他們一起流浪。


    “屬下已經成親了,並且,已有一兒一女。現在屬下就是在立業,追隨少爺,是屬下最明智的選擇。”邵安迴答,很是恭敬,但說出的話卻很驚人。


    明姒也是一詫,“你已經有兒女了?真是意外。”相當意外。那邵安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而且,一直跟著雲燕瀟東奔西走,也不像有家的樣子。


    “迴夫人,屬下的兒子今年已經七歲了。”邵安聲音沉穩,他說的都是真的。


    明姒點點頭,萬分驚異。


    雲燕瀟眉眼彎彎,“他十五歲娶妻,十六歲便做了爹。如若不是隨著本少東奔西走,他現在已經兒女一籮筐了。”


    明姒瞅著他,倒是感歎,十五六歲的男人,具體該說還是個男孩呢,居然就做爹了,也不知懂不懂得當爹是什麽意思。


    “每次談起家事來,少爺都要取笑屬下。是家裏定下的親事,屬下也沒得辦法。”聽起來,他還有幾分無奈。


    明姒明白了,看起來,邵安也很滿足現在的生活,與其在家中,還不如東奔西走著。


    雲燕瀟輕笑,而後看著明姒挑起眉尾,萬種風流,“我說夫人,咱們什麽時候也研究研究生個孩子玩玩?”


    明姒聞言抬眼看著他,“玩玩?那你懷胎十月生個孩子試試,是不是玩玩那麽簡單。”


    雲燕瀟眨眨眼,“本少又說錯話了?好吧,不玩不玩,想不想生個孩子,若是想,那咱們就努力努力生一個?”看起來,他還蠻想的。


    明姒給他一個冷笑,瞧他那滿眼浪色,估摸著不是喜歡生孩子,而是更喜歡製造孩子的過程,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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