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章壓歲紅包，上墳祭祖！
柳風一家飯還沒有吃完，柳鬆便帶著六個弟弟妹妹跑了過來，人才剛到院子裏，咋咋唿唿的聲音就已在屋中炸響。
“大叔，幺爸，吃好了沒得，上亮去嘞？”
本地土話中的“上亮”，其實就是上墳的意思。
“馬上。廚房裏洗的有水果，你們自己去拿。”迴了他一句，柳風仍舊不急不緩，照常繼續吃自己的飯，直至吃飽為止。
將近十分鍾後，柳風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漱了漱口，然後每人給了一個紅包，隨後去往堂屋中取了香燭紙錢，兩掛鞭炮，再用袋子裝了些水果糖果之類的作為祭品，又迴客廳裏往自己兜裏裝了些瓜子花生。
兄弟兩這才和柳鬆七兄妹出去，才到院子之外，正好見著柳忠柳平柳前柳江柳豔柳梅等幾人一齊走了過來，隊伍不小，看起來也有一種浩浩蕩蕩的感覺。
柳風問道：“大姐，你們幾個也要去不是？”
“不去啊，我和幺妹是嫁出去的姑娘，可以不去啊，再說，兩個女婿跟著去就行了嘛。”柳豔笑著說了一句，隨後卻是見到幾小一人手裏拿著兩個紅包偷偷往背後藏，立即躥出兩步一把拉住躲得最慢的向康，從他手裏將紅包搶了出來。
打開一看，柳豔驚唿一聲：“哎喲，你們可以嘞，跑過來一趟得到兩個紅包幾百塊錢！康兒，要不你把你這壓歲錢給媽媽打麻將，贏了都是你的，怎麽樣？”
隻說贏了怎麽樣，卻沒說輸了怎麽樣。向康年紀小，但卻不傻，立馬跳起來將紅包搶迴，一邊跑開一邊說道：“媽你哄我，光說贏不說輸，你的手氣又那麽差，我才不幹呢！”
向林哈哈笑道：“康兒，把錢給爸爸如何啊？爸爸手氣好，再說你還怕爸爸貪汙了你的壓歲錢不是嘛？”
向康偏著腦袋想了想，終於將兩個紅包遞給向林，說道：“爸爸，兩個舅舅給我的四百塊錢就放你這兒了，可不能輸了哈，不然你得給我五百塊錢！”
聽到這話，一邊的柳忠哈哈笑道：“這小家夥會做生意，還知道保值！”
眾人小鬧一陣之後，除了柳鬆和向婷兩人之外，其他幾個小輩的紅包都被家長收了起來，畢竟他們年紀小，一者拿著幾百塊錢不安全，二者是怕他們亂買東西，亦或者掉在外麵。
上墳的事情，幾個女人是不去的，除了柳鬆其他幾小也都留在家裏，路途有些遠，他們若是跟著去了說不定還得要人背，麻煩。
他們三家這一脈的祖墳不在一處，而是主要分在兩個地方，一近一遠。近的這地兒不遠，十幾分鍾的路程，這裏主要有兩個祖墳，一個是柳風他們兄弟幾個的爺爺，一個是高祖輩的祖墳。
柳家老太太馬上九十一了，而柳家老太公卻已經去世了二十年。
柳風還記得爺爺去世時他才剛進小學不久，還記得有次腳底板被釘子紮穿和爺爺一人杵著一根拐杖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情景，轉眼間爺爺因半身不遂偏癱而去世，轉眼間就已過去了二十年，直到現在，二十年前的情景依然能夠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柳風爺爺的墳墓並沒有立碑，隻是一個用石頭泥土壘起來的墳墓，因為就在柳風家的地裏，倒也不存在什麽被破壞的風險。
到了墳前，柳青和柳鬆拿了幾支蠟燭自去山頭頂上的另一個高祖祖墳處，分頭行動速度快些，能節約不少時間。
還記得小的時候上墳每年磕頭，也不知從哪一年開始，他們都不在磕頭了，擺上攜帶的一些水果糖果，然後最多隻是單膝跪在地上點燭燒香，燒紙錢，最後點燃幾掛鞭炮便算完成。
今年今日亦是如此，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幾兄弟便提著袋子轉身離開，隻餘身後墳前一排燭火跳動著，在山頭不時響起的鞭炮禮花聲中，他們已然遠去。
匯合了柳青兩人，從山頭的另一條小路下去，卻是到了清江街上，此時的街上到處都是鞭炮燃放過後的紙屑殘渣，除了來來往往各地上墳之人外幾乎看不見其他的人影。
穿過一段街道，再次上了一條小路，彎彎繞繞的往一處山坳中行去。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大墳山的地方，此地乃是三麵環山的一處山坳，而山坳中間隆起的區域內，便有許多墳堆，是以才叫大墳山。
這個地方不知葬了多少人家的祖墳，反正柳家六個祖墳隻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以前這個地方的土地還有人耕種，但這幾年卻已經荒蕪了，地裏種的一些刺梨樹，也因無人管理，枝條肆無忌憚的亂伸，已然成了極為厲害的攔路虎，一不小心就會給你手上抓的血淋淋，或者給你衣服褲子抓出一些絨球線頭。
到了山坳下端，抬頭往上看去，幾兄弟也不禁眉頭微蹙。
柳忠叮囑道：“我們從最頂上的曾祖太那裏開始哈，上麵路不好走，小心點些。要是帶把柴刀來就好了，可惜沒有想起來。”
柳平說道：“前些年聽說刺梨值錢，據說村裏就鼓動大家種植刺梨樹，然而當刺梨樹種下後，卻沒有專業的技術指導，也沒有良好的管理，也不知有沒有收成過，就成了這個模樣。”
說到這兒，幾人都有些感觸。柳風記得，以前清江鄉裏搞過辣椒種植，聽說還要引進老幹爹加工廠，搞過烤煙種植，也搞過果樹種植，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都是在浪費人力物力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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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隔壁青山溝村裏還有幾棟不曾封頂的一層爛尾廠房矗立在那裏呢。
“抓緊時間吧，不然等到六點過天就要黑了。”柳鬆提醒道。
聽到提醒，柳風陡然想起前幾年有一次自己獨自一人來上墳時的情景，記得那時路麵尚有未曾融化完全的積雪，時間漸晚，天色漸暗，但因為風太大，怎麽也點不燃蠟燭，加之山坳中的幾棵大鬆樹，風一刮過便有嗚嗚聲響起，仿佛鬼叫一般，讓他頭皮發麻，心頭發怵，總覺得附近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
終於費盡九年二虎之力點燃了最底下的一個祖墳的蠟燭，也不管是否再次被風吹滅，起身頭也不迴的飛奔而去，摸黑迴到家裏時仍忍不住心髒砰砰砰劇烈跳動不已。
現在想想，最可怕或許正是當時那種驚悚的氛圍，它會逼著你往某個方麵瞎想，一想自然就會害怕。
這地方接近一年無人走動，灌木荊棘叢生，僅僅六個祖墳，卻花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
返迴之時，幾人迴頭看了一眼，這山坳中亮起了許多燭光，讓這個荒蕪了一年的地方再次充滿了光亮。當然，僅靠柳家幾個祖墳前的燭火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前來這裏上墳的也不止他們幾人，不過基本都不熟悉或者不認識，即便擦身而過也相互間也不會有什麽驚異的表情。
“這些灌木叢暫時留著吧，也可以擋擋風，等到清明之時再用刀清理一遍，不然明年就真的無法穿行了。”柳風如是笑道。
迴到家時，柳風家客廳裏已經擺上了兩台麻將機，嘩啦啦的麻將聲老遠就能聽到，一邊火爐旁還坐了一圈人，正嗑著瓜子聊著天，不見老爸柳興，一問才知道他去給老宅旁邊的曾祖上墳去了。
柳風一家飯還沒有吃完，柳鬆便帶著六個弟弟妹妹跑了過來，人才剛到院子裏，咋咋唿唿的聲音就已在屋中炸響。
“大叔，幺爸，吃好了沒得，上亮去嘞？”
本地土話中的“上亮”，其實就是上墳的意思。
“馬上。廚房裏洗的有水果，你們自己去拿。”迴了他一句，柳風仍舊不急不緩，照常繼續吃自己的飯，直至吃飽為止。
將近十分鍾後，柳風放下碗筷，擦了擦嘴，漱了漱口，然後每人給了一個紅包，隨後去往堂屋中取了香燭紙錢，兩掛鞭炮，再用袋子裝了些水果糖果之類的作為祭品，又迴客廳裏往自己兜裏裝了些瓜子花生。
兄弟兩這才和柳鬆七兄妹出去，才到院子之外，正好見著柳忠柳平柳前柳江柳豔柳梅等幾人一齊走了過來，隊伍不小，看起來也有一種浩浩蕩蕩的感覺。
柳風問道：“大姐，你們幾個也要去不是？”
“不去啊，我和幺妹是嫁出去的姑娘，可以不去啊，再說，兩個女婿跟著去就行了嘛。”柳豔笑著說了一句，隨後卻是見到幾小一人手裏拿著兩個紅包偷偷往背後藏，立即躥出兩步一把拉住躲得最慢的向康，從他手裏將紅包搶了出來。
打開一看，柳豔驚唿一聲：“哎喲，你們可以嘞，跑過來一趟得到兩個紅包幾百塊錢！康兒，要不你把你這壓歲錢給媽媽打麻將，贏了都是你的，怎麽樣？”
隻說贏了怎麽樣，卻沒說輸了怎麽樣。向康年紀小，但卻不傻，立馬跳起來將紅包搶迴，一邊跑開一邊說道：“媽你哄我，光說贏不說輸，你的手氣又那麽差，我才不幹呢！”
向林哈哈笑道：“康兒，把錢給爸爸如何啊？爸爸手氣好，再說你還怕爸爸貪汙了你的壓歲錢不是嘛？”
向康偏著腦袋想了想，終於將兩個紅包遞給向林，說道：“爸爸，兩個舅舅給我的四百塊錢就放你這兒了，可不能輸了哈，不然你得給我五百塊錢！”
聽到這話，一邊的柳忠哈哈笑道：“這小家夥會做生意，還知道保值！”
眾人小鬧一陣之後，除了柳鬆和向婷兩人之外，其他幾個小輩的紅包都被家長收了起來，畢竟他們年紀小，一者拿著幾百塊錢不安全，二者是怕他們亂買東西，亦或者掉在外麵。
上墳的事情，幾個女人是不去的，除了柳鬆其他幾小也都留在家裏，路途有些遠，他們若是跟著去了說不定還得要人背，麻煩。
他們三家這一脈的祖墳不在一處，而是主要分在兩個地方，一近一遠。近的這地兒不遠，十幾分鍾的路程，這裏主要有兩個祖墳，一個是柳風他們兄弟幾個的爺爺，一個是高祖輩的祖墳。
柳家老太太馬上九十一了，而柳家老太公卻已經去世了二十年。
柳風還記得爺爺去世時他才剛進小學不久，還記得有次腳底板被釘子紮穿和爺爺一人杵著一根拐杖在院子裏曬太陽的情景，轉眼間爺爺因半身不遂偏癱而去世，轉眼間就已過去了二十年，直到現在，二十年前的情景依然能夠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柳風爺爺的墳墓並沒有立碑，隻是一個用石頭泥土壘起來的墳墓，因為就在柳風家的地裏，倒也不存在什麽被破壞的風險。
到了墳前，柳青和柳鬆拿了幾支蠟燭自去山頭頂上的另一個高祖祖墳處，分頭行動速度快些，能節約不少時間。
還記得小的時候上墳每年磕頭，也不知從哪一年開始，他們都不在磕頭了，擺上攜帶的一些水果糖果，然後最多隻是單膝跪在地上點燭燒香，燒紙錢，最後點燃幾掛鞭炮便算完成。
今年今日亦是如此，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幾兄弟便提著袋子轉身離開，隻餘身後墳前一排燭火跳動著，在山頭不時響起的鞭炮禮花聲中，他們已然遠去。
匯合了柳青兩人，從山頭的另一條小路下去，卻是到了清江街上，此時的街上到處都是鞭炮燃放過後的紙屑殘渣，除了來來往往各地上墳之人外幾乎看不見其他的人影。
穿過一段街道，再次上了一條小路，彎彎繞繞的往一處山坳中行去。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個叫大墳山的地方，此地乃是三麵環山的一處山坳，而山坳中間隆起的區域內，便有許多墳堆，是以才叫大墳山。
這個地方不知葬了多少人家的祖墳，反正柳家六個祖墳隻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以前這個地方的土地還有人耕種，但這幾年卻已經荒蕪了，地裏種的一些刺梨樹，也因無人管理，枝條肆無忌憚的亂伸，已然成了極為厲害的攔路虎，一不小心就會給你手上抓的血淋淋，或者給你衣服褲子抓出一些絨球線頭。
到了山坳下端，抬頭往上看去，幾兄弟也不禁眉頭微蹙。
柳忠叮囑道：“我們從最頂上的曾祖太那裏開始哈，上麵路不好走，小心點些。要是帶把柴刀來就好了，可惜沒有想起來。”
柳平說道：“前些年聽說刺梨值錢，據說村裏就鼓動大家種植刺梨樹，然而當刺梨樹種下後，卻沒有專業的技術指導，也沒有良好的管理，也不知有沒有收成過，就成了這個模樣。”
說到這兒，幾人都有些感觸。柳風記得，以前清江鄉裏搞過辣椒種植，聽說還要引進老幹爹加工廠，搞過烤煙種植，也搞過果樹種植，但沒有一次是成功的，都是在浪費人力物力和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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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緊時間吧，不然等到六點過天就要黑了。”柳鬆提醒道。
聽到提醒，柳風陡然想起前幾年有一次自己獨自一人來上墳時的情景，記得那時路麵尚有未曾融化完全的積雪，時間漸晚，天色漸暗，但因為風太大，怎麽也點不燃蠟燭，加之山坳中的幾棵大鬆樹，風一刮過便有嗚嗚聲響起，仿佛鬼叫一般，讓他頭皮發麻，心頭發怵，總覺得附近有什麽東西在盯著他。
終於費盡九年二虎之力點燃了最底下的一個祖墳的蠟燭，也不管是否再次被風吹滅，起身頭也不迴的飛奔而去，摸黑迴到家裏時仍忍不住心髒砰砰砰劇烈跳動不已。
現在想想，最可怕或許正是當時那種驚悚的氛圍，它會逼著你往某個方麵瞎想，一想自然就會害怕。
這地方接近一年無人走動，灌木荊棘叢生，僅僅六個祖墳，卻花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
返迴之時，幾人迴頭看了一眼，這山坳中亮起了許多燭光，讓這個荒蕪了一年的地方再次充滿了光亮。當然，僅靠柳家幾個祖墳前的燭火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前來這裏上墳的也不止他們幾人，不過基本都不熟悉或者不認識，即便擦身而過也相互間也不會有什麽驚異的表情。
“這些灌木叢暫時留著吧，也可以擋擋風，等到清明之時再用刀清理一遍，不然明年就真的無法穿行了。”柳風如是笑道。
迴到家時，柳風家客廳裏已經擺上了兩台麻將機，嘩啦啦的麻將聲老遠就能聽到，一邊火爐旁還坐了一圈人，正嗑著瓜子聊著天，不見老爸柳興，一問才知道他去給老宅旁邊的曾祖上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