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铖趁著這幾天風聲已過,便又邀了馬士英和王楓帶著幾個家仆,前往金陵郊區紫金山麓下行獵去了,出了城進到了山中林蔭小徑,行過一段路徑,樹木漸少,前方出現一大片竹林,這時時節已近晚秋,天候漸冷,王楓左手緊了緊黑色紅邊的大氅,右手拉著馬韁,隨著馬士英等人策馬前進。


    突然眾人腳邊“嗖”地一下,有隻野兔竄了過去,逃到一旁的矮灌木下膽怯的迴頭打量著。


    一個仆人指著那矮灌木道:“有隻野兔,老爺您瞧……在那邊。”阮大铖也不答話,拉滿長弓搭箭一放,“咻”一支利箭破空之聲響過天際,飛箭射中了一隻野兔,隻見那隻野兔“磞磞磞”三連跳,便摔倒在地。


    馬士英拍手稱讚阮大铖道:“好呀,集之老當益壯呀,這三石弓拉得強勁,一箭射穿野兔,饒是厲害。”


    阮大铖拍了拍雙臂,得意的道:“哈哈哈……看吧,這可不是我在吹牛吧,別再說我老了,這三石弓我還是拉得動的。”一時之間四周響起了婀媚奉承之語。


    王楓見這一箭後勢強勁,也不禁讚道:“瞧阮翁這箭勢如流星貫月般,如果別人硬要說您老了,晚生可不相信。”


    阮大铖一聽又是一陣大笑:“連賢侄都那麽誇讚老夫,老夫都快被捧上天了。”見一旁遠處還有隻錦雞,便指著那錦雞道:“這迴該換賢侄露一手啦!”


    王楓見那錦雞約在三十米外的桂竹旁,便拉起二石弓,這時候的他在瓊雯地細心調理下身體也頗為健壯,所以這二石弓拉起來也不太費力,頓時拉弓如滿月,箭鏃、箭尾,眼睛瞄成一線,眼窺準了手一放,利箭“刷”地一下飛了出去。


    四周一片寂靜,竹葉被風吹的沙沙作響,隻見那隻錦雞好端端地仍自在那左顧右盼的,竟不見方才射出的箭跑到哪去了。


    王楓傻了……頓時麵紅耳赤,心裏暗罵:“以前還以為古代射箭和現代射箭是一樣的,沒想到這般難操控,真是丟臉丟大了。”


    阮大铖一看,樂不可支地道:“哈哈……看樣子賢侄還要好好練習練習呐。”


    王楓正想迴話,便聽到後麵有人在唿喊著,一群人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兩個飛魚袍的錦衣衛朝這邊奔過來,其中一個自己還認得,似乎叫做陳彬的樣子,是二叔的親信下屬。


    陳彬策馬朝自己這邊過來低道:“少爺,大人希望你馬上迴去南京城,替大人前去迎接國丈入城。”


    王楓不解的道:“呀?我去迎接?”


    陳彬見王楓不太明白便在王楓耳邊輕聲道:“是!大人身為朝廷官員和皇親國戚過於深交的話,不免會遭言官彈劾,對國丈名聲也有礙,故少爺前去最為適當了。”


    這一解說王楓就明白了,這是南鎮撫司為了向田國丈示好的舉動,既然不能明目張膽,那便指派個身分洽當又不犯忌的人前去聊表心意吧,王楓正想答應,便聽見在一旁偷聽的阮大铖大聲道:“應該的,國丈爺千裏迢迢的來這金陵,是該好好前去迎接,賢侄,老夫同馬大人一同陪你前去。”


    王楓暗想:“你是想分杯羹吧?”當下也不戳破便微笑道:“嗬……那便有勞兩位叔叔陪小侄一同前去吧。”


    王楓向陳彬問了詳細情形,已知國丈車駕欲從南京城金川門進城,一行四人便把圍獵使用的器具和獵物交由家仆先行帶迴,便即朝南京城而去。


    一行人到金川城門,王楓便發覺已經有一群士紳帶著鑼鼓隊在此等候了,王楓並不認得他們其中一個,迴頭見陳彬也不知道有此情況,正覺得納悶時,那群士紳中便有一個人朝這邊大喊道:“馬翁、阮翁……你們也來啦?”


    隻見馬阮二人似乎見到了熟人,便下了馬走過去打招唿,王楓見此情形便也一同下馬走了過去,馬士英替那個年約三旬的富豪和王楓互相介紹了一下,王楓才知道那個人是金陵富紳李繼孟。


    原來這李繼孟算是江南的絲綢大盤,蘇杭一帶的絲綢大多都經由他之手轉銷出去,聯合江南織造司一同壟斷了絲綢的來源,除了內需外,其餘的都外銷出去,算是富的會生出油來,王楓家十數間織坊所產的絲綢,幾乎都是李繼孟全盤吃下,李繼孟能把織造司綁在同一條船上,足見這政商關係打得極好。


    王楓和李繼孟互相寒暄一番,便問起怎會擺出這麽大一個陣仗來,隻見李繼孟豪邁的笑道:“哈哈,愚兄聽人說起,揚州府的徐恕趁國丈船駕到了揚州時,把人招待去了徐家最豪華的醉香樓內,令國丈爺樂不思蜀的,愚兄身為金陵首富,怎能讓金陵的父老鄉親落了麵子?所以愚兄便自告奮勇的要前來接待國丈爺了。”


    王楓心底冷笑,不就是擺闊嘛……便也好奇問道:“不知李兄有何準備?”


    李繼孟一臉壞笑:“嘿……這麵子丟不起,兄弟等等隨我一同前去便知。”


    這下倒像是王楓從接待的主人變成了客人似的,心想:“這樣也好,田弘遇名聲不良,我反主為客,省得複社那些好友還有香墬兒又要向我嘮叨了,這樣也算對南鎮撫司那邊有個交代。”


    王楓低聲和陳彬討論,把原本錦衣衛要設宴接待國丈的筵席都去掉,叫他在多帶幾個錦衣衛過來,等等暗中保護國丈,這樣也算南鎮撫司有盡到心意,陳彬想了一想,也覺得這樣可行,便依著交代做事去了。


    莫約過了一刻,便隻見百餘騎擁護著一輛八驥大車緩緩而來,那正是田弘遇的車駕,王楓一群人連忙再城門前列隊歡迎,一旁的鑼鼓聲大作,鞭炮聲密密匝匝作響。


    呂雲亮騎在馬上在最前頭開路,大車一到了城門口便停下來,隻見車窗打開,田弘遇看了一眼城外的排場,皺眉道:“看樣子老夫又讓你們勞師動眾一番了。”


    李繼孟陪笑迎了上去道:“應當的,國丈爺身為皇族親貴,這點禮節是應當的,草民奉了織造司莫公公之命,連同金陵士紳和知名學子前來迎接國丈爺。”


    王楓也走近車駕道:“是的,家叔公務繁忙,晚生特奉家叔之命前來恭迎國丈入城,國丈爺一路舟車勞頓的,請讓晚生略盡心意。”


    田弘遇摸摸毛發略顯稀疏的禿額頭,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勉強道:“這樣的話,老夫就賣個麵子吧。”他肥碩的腦袋一離開了車窗,王楓這才瞧見裏頭還坐了一個相貌頗為斯文的一個年輕男子。


    李繼孟搓著雙手,恭敬地道:“是、是、是,多謝國丈爺賞臉,請國丈爺的馬駕隨草民前進。”


    呂雲亮交待了一名錦衣百戶把隊伍中的錦衣衛帶往南鎮撫司衙門休息,其餘的東廠番子便由自己帶去護衛國丈安全。


    一行人來到了,位於石台階巷的李府,這是一座前後三進院落的大宅子,高門大院,朱漆銅環的大門洞開,一進門就是畫影照壁,一看就是個極闊綽的人家,李繼孟把王楓等人引進中堂,眾人分了賓主而坐,隨後又進來了幾個人,王楓發現居然有幾個意想不到的人物也來了。


    田弘遇貴為上賓自然坐在上位,主位本應該由李繼孟來坐,不過他禮讓給了和他一同分贓的兄弟,織造司鎮守太監莫東林,而其餘眾人依著大圓桌隨意而坐。


    隻是令王楓感到意外的是……除了國丈的護衛呂雲亮和揚州富商徐恕的獨生子徐陵不認識外,其餘竟都是自己認識的人,其中便有錢謙益、顧炎武、陳貞慧、冒襄、侯方域,而複社那群人坐在右下首的位子上,這倒令王楓感覺到納悶了,心想:“奇怪……複社的人不是很討厭權貴嗎,怎會……”


    而阮大铖一見到陳貞慧,便睜著怒目死盯著他,陳貞慧也不懼,隻是冷哼了一聲,而馬、阮這兩個哥倆好,便隻好坐在左下首的位子,眼見大家都坐定了,王楓隻好坐在兩派中間當個肉墊了,心裏無奈想著:“隻怕這頓飯要食不知味了……”


    李繼孟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便叫下人送一道道的佳肴上來,順便向田弘遇介紹了在座的複社名士,當李繼孟介紹到王楓時,田弘遇“喔”的一聲,打趣的道:“原來你就是王千戶家的公子呀,不知地府一遊好玩嗎?”


    王楓微一征,便微笑聳聳肩道:“比之這金陵六朝粉黛之地當然差上許多,可不,晚生這可不就迴來了?”


    田弘遇撫著長須道:“你這後輩說的倒也有趣,說的好呀!即便是老夫,大概也不舍得這金陵風月的溫柔鄉呀。”


    阮大铖拍著馬屁道:“國丈爺說的不錯,嫖妓不忘憂國,憂國不忘宿娼,至理名言呐。”


    陳貞慧冷道:“阮翁好大的口氣,妓是嫖了,論憂國你還差的遠了。”


    王楓才剛喝了口酒差點被嗆了出來,心裏暗想:“來了!”


    阮大铖紅著老臉,怒道:“哼!陳貞慧,你別不知好逮,老夫見你學博才淵,對你禮遇有加,你卻三番兩次的羞辱老夫,你這是何意?”他怒惱陳貞慧他們作了那首〈留都防亂揭〉破壞他的大事,這更加深他對複社人士的恨意。


    李繼孟倒是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瞬間也不知如何反應,其餘人也得尷尬萬分,而和田弘遇同車的青年徐陵見國丈臉色不豫,便緩和氣氛道:“聽說李兄富可敵國,今日之宴必定是豐盛非常呀,瞧瞧這些菜色,這一道是來江南一定嚐嚐的東坡肉,瞧這肉厚嘟嘟肥滋滋,嘖嘖……令人食指大動呀,還有這道洞庭蝦仁,用以洞庭湖特產的蝦仁烹製而成,色香味俱佳。”


    李繼孟馬上會意,笑臉接著道:“富可敵國?嗬……那是一般老百姓的片麵之詞,徐兄弟可別當真,不過這幾道菜,愚兄可是請了蘇州名廚刁一刀來掌廚,瞧瞧其他幾道菜色,可不是盡顯出江南名菜中的精雅細巧呢?來來,都嚐嚐看,國丈爺請……”李繼孟先行動筷取食,便有人跟著動作。


    馬士英和冒襄分別暗中扯了剛剛火氣爆發的那兩人的袖子,兩人雖然還有不滿但也隻好先隱忍了下來,隻是臉上還有些不爽,在李繼孟紛紛勸酒之下,一時之間賓主盡歡,仿佛方才沒有那場衝突的樣子。


    李繼孟拍了拍手道:“草民聽聞國丈爺,欲見見這秦淮河畔風月如何,故草民特地請來幾位豔名高熾的名妓讓國丈爺一覽風光。”


    “喔”田弘遇頗負興趣的一瞧,見花園中搭設的小平台上鋪滿柔軟的毛毯,四周照得燈火通明,幾名相貌絕麗女子拿著各式樂器彈奏著,響起一陣優美了亮的絲竹之聲,堂內眾人也隨著樂聲瞧往花園。


    田弘遇見台上女子美貌各有不同,有俏麗、有端莊、有清秀,個個風韻姿色皆不相同,田弘遇吞了口讒液道:“好呀!這六個女子雖然都沒有那陳圓圓漂亮,但個個姿色殊異,端也是一番滋味呐,不知那六人之中是否有卞玉京呢?”


    李繼孟微笑道:“左邊數來第二人那便是卞玉京,其餘的從左自右分別叫傅月桃、董小宛、寇湄、賽蓉娘、楊宛。”


    王楓是不清楚餘懷寫的《板橋雜記》所指的秦淮八豔到底是哪八個,不過陳圓圓和董小宛是誰他是聽過的,據說順治皇帝就是為了董小宛出家的。(王楓被野史搞混了,董小宛和順治的佟鄂妃並非同一個人,兩人相差了不隻十歲)


    王楓忙定神一瞧,隻覺六人之中倒似寇湄最為豔麗貌美,不過一見董小宛彈著琵琶,那玉蔥般的手指,肌膚白膩如玉,那書卷般優雅的氣息更襯得她清麗脫俗如同仙子謫凡,和瓊雯那種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麗,香墬兒的嬌俏甜美是完全不同的氣質。


    王楓不覺低聲讚道:“那位董姑娘雖非姿色最美,但是配上那脫俗如仙子謫凡般的氣質,便猶勝其他女子。”


    田弘遇拍手讚同道:“王公子是英雄所見略同,老夫也是這般想的,奇怪了?江南都盛傳“酒壚尋卞賽,花底出陳圓”怎看都應該改成“酒壚尋董宛,花底出陳圓”才對呐。”


    侯方域是知道吳、卞兩人之間的事情,心裏暗歎:“這句話的原意可是指欲尋知音當尋卞玉京,可不是用相貌醜美之分,更何況……卞姑娘傷心如斯麵容哀戚,可還有平時姿色的一半?”


    呂雲亮點頭稱是,提議道:“論美貌陳圓圓當屬第一,論氣質董小宛定奪鼇首,不如國丈也把董小宛像陳圓圓那般贖了身給帶迴京城,隻是不知道是否也要花上二十萬兩。”冒襄本來拿起酒杯的手顫了一下,幾滴酒灑了出來,眼神詫異的看著呂雲亮。


    呂雲亮見到冒襄一臉驚訝的表情,反問道:“詫異嗎?其實我也覺得贖個人居然要二十萬?真是比搶還好賺。”


    “哈哈哈……便宜呐,國色天香的美人,二十萬兩就能到手。”田弘遇滿意的大笑。


    冒襄身體微微顫抖,侯方域是知道他對陳圓圓的情意,但是也毫無辦法可想,隻好在桌子底下拍拍冒襄的大腿,意示他冷靜下來,冒襄是冷靜了,但是另一個人卻火了,那就是亭林先生……顧炎武!


    顧炎武站了起來指著田弘遇大罵道:“我呸!虧你還是個皇親國戚,現在社稷有危,兵禍天災不斷,你不思救國之策,竟還想以色侍君,你這是誤國誤民!大明的江山社稷便都毀在爾等奸臣的手上了……”錢謙益本想製止,可惜慢了一步,顧炎武已經借著酒意,怒氣衝衝的脫口說了出來。


    本來複社那群人來這趟的本意就是要當麵勸誡田弘遇,希望他能好好輔佐皇上,誰料到,真是臭泥扶不上牆,田弘遇竟真的花了二十萬兩買了個名妓要侍奉皇上,顧炎武是恕可忍,恕不可忍,那耿直的個性,讓他按捺不住率先整個爆發出來了。


    這一個舉動讓在座的眾人均吃了一驚,阮大铖先一怔,然後倒三角眼一瞪,大喝道:“顧炎武,不得無禮。”


    陳貞慧迴嘴激諷道:“亭林說的不錯,誤國誤民的奸臣便是你們這群閹黨。”阮大铖以前是魏忠賢一黨,故陳貞慧這麽諷刺迴去。


    隻是這句話卻讓在場的莫公公很不是滋味,他陰陰地道:“咱家可和魏忠賢沒關係呐。”


    一時之間宴席上唇槍舌戰,有如小型的閹黨對複社的政論大賽,眼看雙方僵持不下,田弘遇也隻是在那吹胡子瞪眼睛的,氣得蘶蘶發抖,呂雲亮和錢謙益靜靜地沒加入這漟渾水,自顧自地喝著自己手上的酒,李繼孟雖是主人,但是無奈人微言小也插不上話,王楓和徐陵、侯方域相互看了看,三人心有靈犀般,聳聳肩無奈的苦笑,繼續看著這場鬧劇。


    錢謙益見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暗自心想此番亭林已經得罪了田弘遇,田弘遇勢大要是他想整治亭林那該如何是好?略一沉思……一咬牙對著顧炎武喝道:“混帳,喝醉了還亂說話,這麽和國丈說話的麽?成何體統!”


    便躬身施禮對著田弘遇賠罪道:“國丈爺,亭林不勝酒力,說了幾句得罪國丈的話,還請國丈見諒,學生在這給您致歉了。”錢謙益給田弘遇這般道歉,以他東林巨擘的身份來說,算是很有足夠的份量了。


    王楓見機也接口道:“正是,別讓幾個醉酒之人掃了國丈爺的雅興,陳大人麻煩你送幾位先生迴去休息。”


    在一旁護衛的陳彬領命,便召來幾個同僚,把顧炎武給“請”了出去,顧炎武也不知道是借酒裝瘋,還是真的醉了,一路顛顛倒倒,嘴上猶自說個不停,架著他的錦衣衛隻好捂住他的嘴巴,加快自己的腳步。


    見顧炎武已走,陳貞慧和冒襄,一個是不屑和那群閹黨同桌,一個是無心再繼續歡樂,便借口看顧顧炎武便也隨著一同離去。


    李繼孟見安全下莊,事情沒有繼續鬧大,心裏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便又努力地向大家勸酒,要一掃剛剛爆發的不愉快氣氛。


    ※※※


    “廠公大人,下官已經備好了一份名單,請廠公大人過目。”錦衣提督駱養性恭敬的奉上一封書信。


    “喔?我瞧瞧……”王承恩拿起信紙,攤開一瞧,隻見裏頭寫了五個名字、家世、身分、年歲之類的字句:


    鄭森南鎮撫司鎮撫使鄭鴻逵子侄崇禎十一年秀才年十七 崇禎十四年武舉人


    王楓前南鎮撫司千戶王之烈之子崇禎十一年秀才年十七


    寧東漢錦衣衛百戶寧致遠之子崇禎十三年武進士年二十


    陳彬前錦衣衛校尉陳嘉祥之子崇禎十三年武進士年二十一


    徐陵揚州首富徐恕之子崇禎十二年解元年二十三


    王承恩看了看內容道:“看樣子南鎮撫司的子弟都還不錯,年紀輕輕的都有功名在身,年歲也算洽當,不過這叫徐陵的人是怎一迴事呀?”


    駱養性迴:“這個叫徐陵的並不是複社中人,不過頗有學問,二十一歲就中鄉試頭甲解元,比之那大才子唐寅可所謂不遑多讓,不過似乎不太熱功名,不過聽說他對做生意倒挺有一套的,下官在想既然廠公大人要選侍讀人選,這人的學問算是五人中的第一。”


    王承恩想了想:“這人學問好歸好,不過似乎年紀稍嫌大了,恐怕和太子合不來,況且既然不熱衷功名,想必他不愛做官吧,這種人難以操控。”


    王承恩思索著,拿起筆劃了圈緩緩道:“看樣子還是這個叫鄭森的比較合適,允文允武既是秀才又是武舉,如今聖上欲尋治兵良才,這家夥倒也適當。”


    駱養性疑問:“鄭森?”


    王承恩瞧了他一眼問:“嗯?有何不妥嗎?”


    駱養性搖搖頭道:“喔……沒有,廠公既然已經選定,那下官這就去辦。”


    駱養性退了出去,心裏暗想:“如果鄭森成了太子親信,那鄭鴻逵豈不是不把我放在眼中了,到時候不免會搶了我的位置……可惡!早知道就先把他侄子的名字先壓下來。”


    “唉”駱養性鬱悶地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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