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怎麽突然就走了?!”薑從清十分愕然。


    張迅見他這副模樣,心道,太太怎麽走了,您可問您自己呀?您問我幹什麽呀?


    他苦笑著,看著薑從清,說道:“爺您這……您這態度,太太怎麽能心裏好受?定是……生了氣走的!”


    薑從清越發的蒙了,撓著頭道:“生氣走的?我哪裏惹著她了?!你說清楚!”


    他指著張迅一邊問,一邊拾了衣服去穿。


    張迅見他這般,心道這位爺難道真不知道?


    他不由脫口說道:“太太可不就是聽說您昨夜收了那綠紫生的氣麽!方才便同郡主稟了,說要去大姨太太家!”


    這綠紫正是薑從清書房裏伺候的二等丫鬟,隻他這等武將,書房除了又是過來睡覺,閑下來看書,便沒有幾何,還不如程默意,用的次數多。是以綠紫也不算的什麽要緊的丫鬟。


    可誰知,在這麽個看不上眼的丫鬟身上,竟出了這樣的事情!


    程默意怎麽可能不生氣?


    她不過剛診出了喜脈,薑從清就這般迫不及待了?


    她父親同母親,這麽多年沒有兒子,母親多少次念道父親讓他納妾,他都不願,薑從清從前還說自己定是同嶽父一般的,可沒想到啊!


    當著薑家一家人的麵,程默意半分火都不敢發,心裏憋的難受,眼淚在眼眶裏轉好幾圈,到底又流了迴去。


    她心裏憋著這事,好聲好氣地同她婆母請示,讓她去一趟衛家。維寧郡主還不知道她到底因何,隻道是,衛玥到底是太醫,她去他家讓他姐夫幫她看一看,倒也沒什麽的。


    可薑從清此時聽了張迅的話,卻一把拍在床沿上:“誰收了綠紫了?你胡說什麽呢?!”


    張迅也吃了一驚:“六爺您昨夜……可不就是綠紫伺候了您一夜,咱們院子裏的人都瞧見了,您……您怎地說沒有呢?!”


    “沒有就是沒有,我還騙你不成?!”


    薑從清起了身,蹬上靴子就要出門,還不忘迴頭問張迅一句:“太太走了長時間了?”


    “不多不多,也就半刻鍾的功夫!”


    薑從清一聽,倒是鬆了口氣,他剛一打開門,抬腳要去追程默意,可卻見院子裏鄭嬤嬤帶了綠紫,要往外走了。


    那綠紫半低著頭,打眼瞧見薑從清從書房出來了,便是一臉喜色,接著又嬌羞地低了頭。


    薑從清愣了一下,抬腳走了過來。


    那鄭嬤嬤看見他,笑了一聲,說道:“六爺既然收了綠紫,那老奴少不得,要帶她去郡主麵前露個臉,等到太太從衛家迴來了,再讓太太做主,正經給綠紫開了臉吧。”


    薑從清聽她說這話萬分不耐,好歹看在他是母親身邊要緊的管事嬤嬤的份兒上,才讓她把話說完。


    可是鄭嬤嬤說完話,薑從清卻忽然冷笑了一聲,開口道:“開臉?我什麽時候說收用她了?她夠得上開臉嗎?”


    鄭嬤嬤愕然,轉頭去看綠紫,見她麵色突然發白,不禁眉頭一挑,厲聲問她:“到底怎麽迴事?綠紫你俱實說來!”


    誰是那個綠紫雖然嚇得有些哆嗦了,可仍是抬了眼看著薑從清,委委屈屈地說道:“奴婢……奴婢伺候了爺一晚上,奴婢沒有說慌,院子裏的人都看見了。”


    她這副裝柔弱的樣子根本沒有用,薑從清隻看著她居然還敢嘴硬,不由便恨聲說道:“伺候爺的人可多了,你自己說,爺到底動沒動你!”


    他直接問到了這個點兒上,那綠紫的臉便一下刷白了。


    可她就是死活不說薑從清不過是摟著她,根本沒動她,隻是說道:“奴婢是伺候的爺一晚上的,奴婢沒說謊。爺若是看不上奴婢,昨日也不該……”


    薑從清聽她這般迴答,恨不能一巴掌將她扇在地上,可他自詡男子漢大丈夫,如何能親手掌摑這女流之輩。


    鄭嬤嬤倒是明眼人,在一旁看出了些許端倪。她知此事不宜鬧大,不然又是搞得人盡皆知。


    抬眼看見薑從清氣得臉色發紅,鄭嬤嬤連忙說道:“六爺不要生氣,這賤婢說的是真是假,老奴自有辦法知道,爺隻管做您的事情便是了。奴婢弄清了事,帶了她去郡主那裏,聽候郡主發落吧!”


    薑從清也不想跟這丫鬟糾纏下去,當下,都交給了鄭嬤嬤。


    他讓張迅牽了馬,打馬就往衛家趕去。


    可他剛到了衛家,還沒進門便聽見裏麵熱熱鬧鬧的說話聲喧天,他拉了小廝來問才知道,今日衛家本家,來了好些人看這對雙生子,而再程默意可在,誰知那小廝卻是搖頭,一臉懵懂不知:“姨太太什麽時候來了?奴才沒瞧見啊!”


    薑從清這一下子慌了,不是說來衛玥家了嗎?怎麽沒有人影了?


    倒是張迅此時腦子清醒些,提醒他道:“太太會不會不會瞧見衛家來了這麽多人,所以掉頭走了?”


    “會,肯定會!”


    薑從清聞言覺得定然就是這麽迴事,可是她能去哪兒呢?迴北程嗎?可是北程,除了她祖父母,便是她大堂兄一家了,大堂兄一家又納妾又生子的,亂的不像話,她定然不想此時去。


    薑從清想到這裏,心裏突然有了迴數,喊著張迅,調頭就往忠勤伯府去了,這才又一路追到了溫泉山莊。


    薑從清同徐泮說著此事,於小靈那裏,也從程默意處知曉了不少。


    隻是程默意這裏,卻一口斷定薑從清定是收用了那綠紫的。


    “我在他們家這一年多,也曉得他們家納妾成風,我想著若是我再過兩三年,還沒點動靜,就把下邊的丫鬟開了臉,好歹讓他不要膝下空著。這事我還同他說過兩次,他隻擺擺手說不要。誰想現在,我這才剛剛懷上了身孕,沒法伺候他了,他晚上就迫不及待扯了旁人。我真是……錯看了他!”


    程默意越說越是傷心,眼淚嘩嘩啦啦地往下流,兩隻眼睛腫得似核桃,帕子都換了三四條,連於小靈從旁看著,都覺得替她心傷心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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