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靈迷迷糊糊地把人這種要命的靈物罵了一百遍,此刻伏在徐泮身上,側著腦袋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猶如撞鍾的強健心跳,連動一動的勁兒都沒有。


    徐泮還在一口口地喘著氣,胸膛上下起伏似波濤,手下一下下撫摸這於小靈的後背。


    他知她是在忍著的,他也曉得,女子頭一迴都是疼得厲害。他憐惜地撫摸著她的後背,見她乖巧地趴在自己身上一動不動,心裏軟成一灘。


    二人這樣一個躺著,一個伏著,歇息了半刻鍾,徐泮聽到那剛喂飽的猛虎,又要抬頭朝他吼叫。


    再叫也沒有了,他委實舍不得再把他的小姑娘欺負地哭出來。


    “靈兒……”徐泮摸了摸於小靈被汗水打濕的鬢發,輕聲喊她,卻見不知何時,她已累得完全昏睡過去了。


    徐泮失笑,心疼地替她挽了鬢角,指腹婆娑著她紅透的耳邊。


    他的小姑娘,真的是他的小姑娘了。


    徐泮覺得這一場揮汗如雨果真似旁人說的,食髓知味。大概天底下最美的滋味不過如此了吧,難怪那麽多人沉醉其中……


    徐泮撫著於小靈的後背,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有些快了,可他想想,又實在不忍她眼淚汪汪地又哭又喘。


    徐泮不過略微迴想了一下,體內又躁動不安起來。於是他連忙斂了心思,不敢再想,雙手護著於小靈緩緩坐了起來,輕柔地將她抱坐在懷裏。


    香腮若桃,紅霞滿天,羽睫上隱有露珠懸掛,濕答答的細發,淩亂地貼在臉上,小嘴紅的透徹,想起那股特有的香甜,徐泮喉頭又幹得發緊了。


    他歎了口氣,有意識地想去按下嘶吼的猛虎,可無濟於事,隻好無奈地抱住了熟睡的人下了床,往專門引了溫泉的浴房去了。


    這些房間俱都連在一處,想來最初建造的時候,便是考慮到了屋主人此時的需求。


    離開之前,徐泮朝屋外示意了一句,暖橘溫杏聽了,連忙準備進來收拾。


    方才的事,兩個丫鬟早聽得麵紅耳赤了,偏偏又不能走遠,還要在此處候命,直到床榻的搖晃和嬌喘停了下來,兩個丫鬟才鬆了口氣。


    徐泮略一出聲,她二人便輕手輕腳地進去收拾了。


    內室散發著靡靡之氣,兩個丫鬟瞧見散亂的衣裳和被褥,羞得抬不起頭來。


    浴房隱有水聲傳來,二人不敢過去,收拾完床鋪,替徐泮和於小靈各找了一套幹淨衣裳,放在床沿,輕手輕腳地下去了。


    浴房裏,徐泮抱著於小靈坐在水下的石沿上。


    散著騰騰熱氣的水在二人肢體間穿梭。


    徐泮手置精致的雕花水瓢,一瓢一瓢舀著水,輕輕地衝在於小靈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溫泉包圍的緣故,累到睡著的於小靈,將那緊皺的眉頭,慢慢鬆開了去,眉間柔美浮現,渾身舒展開來。


    徐泮探頭抵上她的額,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捏了水瓢替她衝洗,這個水瓢不過是徐泮隨手從一旁的櫃子裏摸出來的。待他仔細瞧了才發現,水瓢上雕的花紋,竟是男女親昵之場景,不由地,便讓他迴想起了方才的情形:雲霧繚繞,嬌喘連連,柔弱無骨的手臂攀附著他,承歡的身下猶如泉湧……


    水聲潺潺,這番清洗了半個時辰,徐泮才替於小靈絞了頭發,抱著她迴去了。


    第二日於小靈醒的時候,已至卯正時分。


    她枕在徐泮手臂之上,睜開眼,瞧見徐泮還閉目睡著,還以為時辰尚早,要往枕下去尋徐泮的懷表,略一動身,徐泮便睜了眼。


    “不過卯正,再歇會吧。”徐泮柔聲道。


    “卯正了?你不是……”於小靈開口道,略一開口,竟是一副嘶啞的嗓音。


    他二人俱都怔住,於小靈咽了口吐沫,又說了一句:“怎麽迴事?”


    又是一片嘶啞。


    這嗓子啞得厲害,吐了幾個字還有些許幹疼,於小靈疑惑地皺了眉頭,卻被大手覆上了脖頸。


    她不知道怎麽迴事,徐泮卻是知道的,她昨夜半昏半醒之間,那一聲聲哭喊,可都傳進了他的耳朵裏,傳進了他的體內的。


    他一手摟了她的後背,一手替她輕揉喉部,說道:“別說話了,迴頭讓灶上給你燉一鍋冰糖雪梨。”


    他說著話,於小靈認真迴憶了一下為何會如此,隱隱約約好像想起了一星半點。


    耳邊響起誰哭著喊著的叫聲,那纏纏綿綿的婉轉調調於小靈簡直不能相信,那是自己……


    她又咽了一口吐沫,麵龐漸漸有些發燙。


    徐泮看在眼裏,一顆心輕快地跳動起來,他把她往自己懷裏緊了緊,低聲問道:“那處……可還疼?”


    他一說,於小靈便想起了腿間的疼,現下也沒好多少,仍舊火辣辣的,她老實迴道:“疼呢。”


    她說完頓了一下,又問道:“你呢?還疼嗎?”


    徐泮挑著眉頭疑惑的看向她,又聽她說道:“我從前瞧著人家那般快活,還以為是什麽好事情~卻沒想到輪到咱們身上~跟千刀萬剮差不多了。”


    她這一番驚世奇言,當真讓徐泮目瞪口呆。


    他看著她疑惑不解的麵孔,心裏明白過來,想笑又不敢笑,更不敢同她說,自己一點都不痛,反而快活得好似神仙。


    他要是這樣說了,恐怕有將快活建立在她的痛苦上的嫌疑,不不,不是嫌疑,是事實。


    徐泮輕輕歎了口氣,沒說什麽,隻幫他縷了縷,身後的青絲。


    “哦,對了,你不是要去比武嗎?這會兒都晚了。”於小靈忽然想到這個,提醒了徐泮。


    徐泮聽了,忽的笑了一聲:“不去了,讓他凍著吧!”


    ……


    北風唿唿地刮過。一直等到了卯正一刻,都沒瞧見徐泮一個身影,薑從清氣得臉色發青,搓著手,徑直跑到了徐泮下榻的芙柳軒。


    傅平將他攔在了門外:“六爺,伯爺和夫人還沒起身呢,您先迴去暖暖吧。迴頭伯爺起身了,屬下再過去通報。”


    薑從清聞言大怒,要知道他為了今早比武,昨夜可是連一點旁的想念頭都不敢有,早早地歇了,而今早又早早起了身活絡筋骨。


    薑從清氣得直跺腳,可又不能當真闖進去拿刀砍徐泮,隻得氣鼓鼓地罵了徐泮一頓,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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