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真相如何,都已經湮滅在曆史的長河裏了。佳安燁不會因為烏勒一人的片麵之詞,就輕易相信他。


    佳安燁問道,“祭司大人,你們烏幹部落遷徙到沉岩海有多少年了?”


    烏勒祭司歎道,“到目前為止,大概有三千六百多年了。安先生,你可別以為沉岩海周圍的部落會輕易接納我們。我們剛來到此地時,就得給別的部落做苦役,當附庸。為了換取生存和土地,我們族內有許多年輕的勇士,自願賣身到別的部落為奴,還有烏幹部落裏的女人們,也甘心給別的部落頭人作妾。隻要這片土地上發生戰爭,我們烏幹人就主動前往報名,希望人家雇傭我們,為得就是能換迴一口吃的,或者是一塊土地。”


    烏勒祭司滿臉悲憤,“有的時候,我們的勇士們受雇傭幾處不同陣營,戰場上不得不刀劍相對。唉,安先生,你能想象到情同手足的兄弟們在戰場上互相廝殺嗎?有的時候竟然是父子相對!所以,你腳下的這片土地,就是我們烏幹人用自己的鮮血換來的!”


    聽到這裏,佳安燁神情嚴肅,也不禁動容。估計這段曆史不會有假,烏幹人剛剛來到此地,別的部落豈能容他?肯定要付出代價。要想有一塊立足之地,就得接受別人的雇傭,稍不留意,就會被不同的敵對雙方雇傭而去,戰場上可不分父子情深、兄弟之誼。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烏幹人以前的曆史或許模糊不清,但是這三千多年的曆史,絕不摻假!仿佛就發生在昨天,曆曆在目!烏幹人的道路是一條血與火的道路!”烏勒雙手緊握拳頭,痛心疾首,豆大的淚水從他那幹癟的臉上滑落。


    佳安燁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輕聲安慰道,“祭司大人,你不必傷感,好在都過去了。你們的血脈得到傳承,你們的種族得到繁衍生息,你們先輩們的鮮血沒有白流,他們的付出得到了迴報。你們現在擁有廣袤的土地,你們過的很幸福!”


    烏勒撫摸著法杖,慘笑道,“我們感謝蛄神!偉大的蛄神沒有拋棄我們!”


    佳安燁臉上和心裏沒有一絲嘲諷的意思,他點頭道,“你們的信仰是對的,蟬神選擇了你們烏幹部落,是它的英明!”


    烏勒激動道,“安先生,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嗎?可惜枯梅先生不這麽認為,他歸功於我們烏幹人的自強不息,他說有沒有蛄神我們都會立於不敗之地。唉!”


    佳安燁心裏搖頭不已,這還不是一個意思嗎?蟬神僅僅隻是一個精神依托!換了別的圖騰烏幹人照樣不會滅亡。


    他不計劃在圖騰上繼續探討下去,而是轉而問道,“後來呢?黑鴉部落現在如何了?那團靈火的下落最終在哪裏?”


    烏勒哼哼冷笑道,“安先生,你肯定聽說過句芒部落,句芒人是我們巫族最強大的部落之一,也是十二祖巫的後裔。黑鴉人搶奪了我們的靈火,就被句芒人惦記上了,差點被滅族,靈火最終下落不明。”


    “黑鴉部落現在還居住在二郎神嗎?”佳安燁問道。


    烏勒搖頭道,“距離太遙遠了,具體如何我們不知道。好像黑鴉部落分裂成四五個部落,分散在二郎神周圍。”


    佳安燁問道,“你們烏幹部落現在也強大了,有沒有想過迴歸二郎神祖地?”


    烏勒歎道,“我們做夢都想迴歸祖地,但是這僅僅是我們幾個祭司的想法。現在的年輕一代早就將我們烏幹人的恥辱忘得一幹二淨,他們非常滿足現在的生活,沒有昂揚的鬥誌了!”


    時間能治愈一切!時間能磨滅一切!


    二人沉默許久。烏勒祭司悠悠歎道,“或許二郎山附近還有我們的族人,也許還被黑鴉人奴役著,我們都沒有力量去看一眼。”


    佳安燁不是不想幫忙,他還有很多事,不想在烏幹部落上耗費時間。枯梅道友在烏幹部落裏住了那麽久,都沒有插手巫族區的事務,他就更不想出手了。他安慰道,“烏勒祭司,烏幹部落發展勢頭良好,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來到,你不必過於耿耿於懷。”


    烏勒祭司滿懷期望看著他,問道,“安先生,你有五階祭司的神通,能不能帶我們去一趟二郎山?我想征伐黑鴉部落,你隻要答應我的請求,烏幹部落的詛咒之術就是謝禮!我絕不藏私!”


    開玩笑,佳安燁豈是魯莽之人?他曾經無意間答應無塵子和海棠仙子,幫他們奪迴兩個小秘境,現在想起來都有點後悔。雖然結局還能接受,但是卻憑白得罪了紫雲觀。要不是倆孩子在青雲門和百花穀修行,佳安燁根本不可能深入其中。


    他慌忙擺手道,“烏勒祭司,你誤會了,我對巫族的詛咒之術僅僅隻是好奇,並沒有窺探之心。而且,詛咒一術博大精深,我一個人族修士,修煉的體係、方向都不同,根本不可能學到詛咒之術的精髓。說句實話,我可能很快就會離開烏幹部落,我還有件要緊的事去處理,真的愛莫能助!”


    烏勒祭司滿眼失望,苦笑道,“安先生,是我過於心切了!對不住!”


    佳安燁於心不忍,問道,“烏勒祭司,這二郎山距離沉岩海有多少距離,如果順路的話,我可以順便看一眼你們曾經祖地。”


    烏勒祭司拿出一張獸皮製作的地圖,擺給他看。原來二郎山在沉岩海的南方。


    佳安燁自西而來,他的最終目的是一路向東,到達雨蒙大陸。而枯梅和青鬆所說的古跡之地在沉岩海東北方向,和他的目的地衝突不大。眼下這二郎山可就不同了,還在沉岩海南麵,即便是乘坐飛舟,一來迴也需要七八年的時間,所以,這個忙是幫不上了。


    佳安燁搖頭苦笑,對烏勒祭司道,“實在對不住,我要到北麵和枯梅道友會合,距離此地也非常遙遠,不敢有絲毫耽擱。對了,你為什麽不找枯梅、青鬆二人相助呢?他們二人非常熱情,肯定願意幫忙!”


    烏勒祭司黯然道,“我知道,如果是別的事,枯梅先生肯定願意幫助。但是,事關兩個部落之間的征伐,枯梅先生是不會插手的。他說的話我不懂,說什麽不能依靠外界之幹預,打破巫族之間的平衡。我曾經已經無數次求助,枯梅先生都沒有答應,最後,他悻悻而歸。”


    佳安燁笑道,“無妨,等我見了他,再幫你勸勸。他這人,我最了解,一心向道,不喜歡打打殺殺,更不喜歡生靈塗炭。你讓他帶上烏幹族部分兄弟去看看祖地,這總不過分吧?他會給我這個麵子的!”


    烏勒苦笑道,“謝謝你安先生,你可能沒看枯梅先生給我的書信,他永遠都不會來烏幹部落了!”


    烏勒祭司說完,臉上流露出無盡的悲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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