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佳容顏就帶著佳辭霜進入府邸拜見老祖宗。


    佳淵鴻和顏悅色的褒獎了幾句,讓佳辭霜興奮不已,有幾個金丹後輩能親眼看到老祖宗?都是在畫像上見的。


    四人躲過擒龍島上眾人耳目,悄無聲息的潛入海底,佳族長在前麵帶路。


    此處已經和佳安燁第一次來時大有不同,所有的雜物都清理幹淨,許多薄弱的地方又被族人重新加固。


    為了讓老祖宗更加了解佳安燁當時是怎麽進入此地的,佳族長特意選擇走了一趟佳安燁當年走過的老路,當然路麵整潔了很多,也寬敞了許多,海水也被阻擋在陣外,通道四周鑲滿了熒光石。


    佳淵鴻走的很慢,還不時的用手對四周敲敲打打,“當年,燁小子不過是一築基修為,還帶著一名凝氣小輩,能潛入這麽深,倒是下了一番功夫。腦袋瓜子靈活!”


    佳族長已經在一個月前給他介紹過佳安燁是怎麽進入此地的了,佳淵鴻也沒有疑惑。


    通道中,佳淵鴻站在一處淺淺的洞穴裏麵,看著石壁上的小字,嘴上念道,“孤島懸海外,自成神仙家。大道隨自然,頂上開三花。嘿嘿!探天門當年的底蘊可是不低啊!了不得,要是在他們全盛時期,我們佳家能不能在裂塵界站住腳,都是未知呢!”


    佳淵鴻這麽說,別人可不敢插嘴。


    四人繼續前行,路上佳族長不停的介紹。


    “當年燁哥兒他們就是從這條通道一直走到頭,最後在身後豎起一堵石牆,排空海水,在盡頭的石壁上鑿了個洞穴,二人才進去的。”佳族長指著前方,當然現在沒有石壁了,早已經變成一道石門。


    繼續前行,佳族長道,“燁哥兒在此地被困二三十年,這裏麵曾經幽暗無光,沒有任何植被和活物,這裏有座深潭,想當年可能種植什麽靈植吧,因為沒有陽光,都死了。這座亭閣是咱們新建的,當時就剩一座石基,下麵有一所密室,啥也沒剩下,都腐朽了。對麵還有一座院落,同樣有座密室,那裏能通往古陣。老祖宗,這裏曾經靈氣特別濃鬱,後來我們遷移了五階靈脈,所以現在這裏的靈氣淡薄了很多。”


    佳淵鴻一邊聽一邊走,步伐不快,他搖頭道,“這四周的石壁應該經過煉製成的,不僅僅是陣法加持。因為除了堅硬還能阻擋神識,你們試過沒有,神識通過石壁時發生了微微扭曲和錯覺。”


    佳族長一呆,他可沒這麽細心探測過,因為石壁外麵已經清理過了,除了山巒淤泥就是海水。


    “這是二人當年相對開鑿的痕跡,用了好幾年的功夫才打通。”佳族長繼續介紹。


    佳淵鴻摸了摸石壁上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築基修士留下的力道,做不得假。他笑眯眯道,“燁小子當年功力可是不差,很有力道,掌握的分寸也很好,而且從前往後看,他的力道在進步,嗯,也難怪,開鑿了好多年,傻子也能練出一膀子力氣。”


    繼續前行,佳族長道,“這所密室裏有條通道,直通上古大陣,能發現這條通道還是董顧民想到的辦法。嗬嗬,董顧民也不錯,我見過這小家夥,他的先祖就是探天門的雜役,燁哥兒就是通過他找到遺址的。”


    四人穿過通道,來到一處箱體封閉之處,佳族長指著前方道,“老祖宗,這裏就是上古大陣,燁哥兒他們為了逃出來,在頂上挖鑿了一條通道,當然現在看不到了,我們後來又重新加固封閉了。”


    佳淵鴻沒有言語,而是繞著四處的峭壁走了一圈,佳族長指著一處道,“這裏就是燁哥兒開采三花毒菇的地方,確實有股微弱的陰氣冒出來,這裏我們沒有動過。”


    佳淵鴻點點頭,他揮揮手,讓三人退後,就盤膝而坐,閉眼,吸氣,伸出大手輕輕的放在地麵上,良久後才站起身來,搖搖頭。


    佳族長上前一步道,“怎麽樣?老祖宗可有發現?不會是真的鎮壓一個兇物吧?”


    佳淵鴻笑道,“差不多吧!感覺不到,白茫茫一片,像是個匣子,看來隻能用蠻力了,你們退後,嘿嘿!要是我還是化神修為,怕是不敢輕易動手。”


    三人退到五丈開外,佳族長提醒道,“老祖宗當心,下麵肯定有劇毒。”


    其實不用他提醒,能長出三花毒菇的地方豈能沒有劇毒?佳淵鴻伸出一指,灰蒙蒙的手指讓佳族長看的膽戰心驚。


    幻緣靈犀指!


    佳淵鴻沉喝一聲,一指點去。“轟隆隆”一聲巨響,地麵四分五裂。


    佳淵鴻大袖一揮,將冒出來的靈氣席卷一空,挪移到別處,主要是怕這股靈氣中含有劇毒,旁邊還有家族小輩,謹慎點好。


    佳淵鴻對她們招招手道,“你們過來,看看認識這種符文陣法嗎?可以先臨摹下來,隨後慢慢參詳,威力倒是不大,但是能屏蔽神識的探索,你們能從中參悟出幾個符文,老夫重重有賞,可惜燁小子不在,他也蠻喜歡符文,霜丫頭,你隨後給他複刻一份。”


    佳容顏和佳辭霜歡喜異常,屏住唿吸慌忙上前觀摩抄錄,佳族長雖然不懂陣法,但是眼界也是不凡,自然也要查看一番。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兩位陣法大家才臨摹完畢。佳淵鴻倒是不急,隨意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著她們。


    佳淵鴻道,“你們退遠點,我先探探路。”然後揮手將石塊清理幹淨,一條斜斜的石階顯露在眾人眼前。


    佳淵鴻沒有絲毫猶豫,沿著石階向下走去。石階不長,轉眼就走到盡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石屋,範圍不大,石屋中心部位擺放著一張石材供桌,上麵擺放著一個三尺左右的石匣,石匣上麵有一座七層小塔,看不出是什麽材質鍛造。


    “靈寶?”佳淵鴻眼色一陣火熱,他按捺住內心的激動,沒有妄動。


    靈寶分為先天靈寶和後天靈寶,二者之間差別很大,後天靈寶是經過修士培育和溫養而成,難度很大,需要漫長的歲月。一旦器物生靈,法寶的威力就大大上升一個台階,不但能自行護主,而且還能自動對敵,鬥法時根本不需要主人操心。最難能可貴的是靈寶能伴隨主人永遠成長,修士的修為越高,靈寶的威力越大,同時也越通靈性,更有高階的器靈甚至能化做人形,長期離開主人遊曆在外,替主人辦一些閑雜之事。


    佳淵鴻眼前這座七層小塔,無疑就屬於後天靈寶。先天靈寶可遇不可求,那是天地孕育而成,億萬年來偶爾機緣巧合孕生,隻能存在於書籍上,世人誰見過先天靈寶?


    從理論上來說,後天靈寶是煉虛修士的標配,但是,佳淵鴻剛剛煉虛沒多久,裂塵界上貧瘠之地,缺乏天材地寶,他哪裏有機會擁有一件後天靈寶?


    現在有件後天靈寶就擺放在他眼前,如何能不讓他激動?縱然他是修煉千萬年的老怪物,經曆過無數驚天巨浪和酸甜苦辣,麵對唾手可得的靈寶也按捺不住心頭的火熱。


    靈寶雖說是修士孕育和溫養而成,但是其壽命可比主人的壽命長久多了,往往修士因為不能更進一步,生命終結,或者死於天劫和意外,那麽靈寶就隻能孤獨存活下去,流離於天地之間。有些失去主人的靈寶偶然被其他修士所得,通過溝通和煉化,都能重新依附新的主人,畢竟有沒有修士的溫養對靈寶有很大的誘惑,但是其前提條件就是靈寶與修士雙方都要相互認可。


    靈寶屬於器物生靈,但是這份感情卻是冷冰冰的,二者之間的相依不可能刻骨銘心,修士與靈寶之間屬於相互依存,修士需要靈寶而變得強大,靈寶需要修士的溫養而成長。


    佳淵鴻眯著雙眼盯上小塔,他沒有輕舉妄動,降服一件靈寶也不件容易的事,如果魯莽行事,怕是適得其反,弄巧成拙。這不是佳淵鴻第一次見到靈寶,玄陽宗就有一件靈寶,枯木逢春劍!當然也是一件後天靈寶。這是玄陽宗祖上留下來的,鋒利無比,能切割萬物,裂塵界僅此一件,佳淵鴻曾經在青萍靈界用過,得心應手,大唿過癮。


    小塔就放置在石匣上,與其說是放置,佳淵鴻覺得更像是在鎮守。


    佳淵鴻試探著用一絲神識溝通小塔的器靈,半晌都沒有反應,不過能感應到小塔器靈無比虛弱,應該是沉睡過去了。


    佳淵鴻暫時放棄攝取小塔的想法,繞著密室走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密室四處的牆壁上雕刻著幾幅壁畫。


    密室四處沒有發現什麽危險裝置,唯一來自危險的就是小塔下麵的石匣,經過佳淵鴻的觀察,石匣表麵含有劇毒,因為石匣已經變了顏色,藍盈盈的,絕對是裏麵的劇毒長期侵蝕所致。密室的空氣中彌漫著微弱的毒氣,這點毒氣構不成對他的威脅。


    佳淵鴻袖袍一揮,打散了空氣中的毒素,將毒氣排出密室之外。他對外麵唿喊道,“霜丫頭留在外麵,你們兩個進來吧!”


    佳族長和佳容顏聽到老祖的召喚聲,慌忙順著石階下來。


    二人見老祖宗氣定神閑,頓時鬆了一口氣,佳取孝問道,“老祖宗,可有什麽發現,需要我等做什麽?”


    佳淵鴻指著四處的牆壁道,“容顏,你將這幾幅壁畫臨摹下來,送到乾元城,結合探天門藏經閣裏的書籍,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蹊蹺,或者什麽線索。”


    隨後又指著石桌上的小塔對二人道,“這就是靈寶,後天靈寶!待老夫收服它之後就能擁有一件趁手兵刃。此靈寶應該是鎮壓下麵的石匣,石匣有點危險,容顏,你一會兒布置一座防護陣法,我打開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竟然還需要靈寶鎮壓。”


    半個時辰過後,佳容顏以石桌為中心,布置了一座迷你陣法,佳取孝臨摹四壁的繪畫,還不時敲敲打打。佳淵鴻笑道,“不要費勁了,石壁上沒有暗道,就是一所簡單的石屋,材質不錯,你們別拆除它,留下來做個見證吧!讓後輩們也知道一下這裏的曆史。”


    一切布置停當,佳淵鴻對二人打了個手勢,讓他們退後一點,隨後獨自進入陣內。


    他也不敢大意,給自己加護了一道靈罩,隔空將小塔攝取過來,他沒有馬上端詳小塔,而是伸出一指,遠遠的對石匣輕輕屈指一彈,石匣震動幾下,匣麵上的毒氣四溢,不過都被佳容顏布置的陣法牢牢鎖住。


    佳淵鴻屏住唿吸,掏出一個小玉瓶,隨手一晃,將彌漫的毒氣收取到玉瓶內。然後略微沉思一下,鄭重抬起一指,隔空點去,為了盡最大限度保護石匣,他下手很有分寸。


    ‘啪撻!’一聲悶響,石匣打開了,一隻手臂呈現在佳淵鴻的眼前。


    佳淵鴻搖動手上的玉瓶,將彌漫在石匣裏的毒瘴全部吸納到玉瓶內,這才專注查看。沒錯,是一隻手臂,確切的來說,是小半隻手臂,隻有手臂的前半截,齊口斷裂,像是被鋒刃斬斷,奇怪的是隻有四個指頭,小拇指不翼而飛。


    “這是個男人左手臂,好霸道的兵刃啊!”佳淵鴻喃喃自語道。從斷臂的切口之處,佳淵鴻能感應到陣陣殺氣,沒辦法判斷是劍意還是刀意。佳淵鴻自己衡量,即便是手握枯木逢春劍,他也遠遠使不出這一劍。


    從手臂斷口來看,不管是用刀還是劍,都渾然天成。佳淵鴻不是劍修,但是不影響他對手臂切口的判斷,修士用劍,無論斬殺什麽東西,前後速度是不一樣的,砍木頭和砍石頭肯定不一樣,無論多高明的劍修都是如此。兵刃在空氣中劃過和在石頭砂礫中劃過絕對不一樣,速度不一樣,手感不一樣,但是眼前這隻斷臂的切口,徹底顛覆佳淵鴻的認知。他能想象到當時的情景:一劍或者是一刀劃過,從空中到切入此人手臂中,速度始終不變,軌跡始終如一。佳淵鴻暗歎,這是怎樣一種偉大的力量啊!


    佳淵鴻搖搖腦袋,剛剛成就煉虛的喜悅和膨脹就被擊得粉碎,“怕是大乘老怪都用不出這一劍吧?”


    他也沒再糾結,往後的路還長著呢!隻能說爬到山頂就看到前麵有一座更高的山頂,繼續努力爬唄!


    低頭觀察這半截手臂,四個指頭,時間太久遠了,整個手臂和手掌已經枯萎,但是依舊散發出駭人的氣息,仿佛手臂裏隱藏著澎湃偉力。


    如果佳安燁此時在場,他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在他的儲物袋裏,就有一節小拇指,假如將小拇指放在這手掌之上,必然嚴絲合縫。所不同的是,佳安燁所得到的小拇指沒有枯萎,依舊彈性十足,充滿靈動,就好像是該手臂在被切割下來的一瞬間,將所有地力量、靈動、智慧都自覺的匯集到小拇指上,然後小拇指與整個手掌自行分離。


    佳淵鴻久久不語,這隻斷臂給他帶來巨大的震撼,多少萬年過去了,斷臂依舊沒有腐朽,斷臂的切口之處依舊殺意肆虐。


    “嗯!斬斷手臂的兵刃上有毒,這是什麽毒?如此霸道,這麽久了,還能傷人!”佳淵鴻自語道。


    他的目光又轉到斷指處,小拇指斷裂,早已不知去向。


    “嘶……不對,這斷指和斷臂之處不同,兩個切口之麵截然不同,斷臂是兵刃所致,這斷指怎麽好像是自行斷裂,嗯!斷指的切口之處沒有殺意,也沒有劍意或者是刀意,應該是它自行脫落!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佳淵鴻陷入深深的迷惑之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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