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過去了,蓮花宗山門前,賀一萍默默看著這位自稱嶽左使的人離去,心裏不禁一聲冷笑:大家都是元嬰修士,看你那趾高氣揚的樣子,好像老子就是你的晚輩,對我指手畫腳不說,還敢當麵斥責我,要不是體內元嬰受製於人,馬上開起護山大陣,必當把你這老賊斬於劍下。


    剛剛走的人正是歸一盟的嶽左使,他臉上戴有層麵具,賀一萍看不出他真正的相貌,這是他第二次來蓮花宗麵見賀一萍了,頭一次來,帶來四個金丹修士,說是供賀一萍調遣,配合賀一萍做一些他自己不方便出麵的事情,那四名金丹修士就隱藏在距離蓮花宗不遠的城鎮裏,也沒有告訴賀一萍具體的姓名,就叫甲一,甲二,甲三,甲四。


    從良心上講,賀一萍不想出賣裂塵界,他也是修道多年的成名人士,不想毀了一世英名,而且幾年前賀楠已經結嬰,成為蓮花宗第二位元嬰修士,現在宗門蒸蒸日上,發展勢頭良好。山君方修煉不行,可是知人善任把蓮花宗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蓮花宗內第三代,第四代弟子裏麵也冒出來幾個好苗子,稍加培養,將來未必不能成為大器。


    如果現在讓裂塵界各方勢力發現蓮花宗太上長老賀一萍背叛了裂塵界,那麽蓮花宗就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被滅了道統倒是小事,肯定是要遺臭萬年了,死去的列祖列宗也要蒙羞,在陰曹地府也難以瞑目。


    想到安泰師兄死去時的殷隱囑托,賀一萍內心就是一陣愧疚,自己肯定不想死,但是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啊!


    抬頭看看天空,賀一萍暗道:即便是背叛裂塵界的人族苟且偷生,怕是自己也到不了化神,絕對會被天雷活活劈死,與其這樣還不如轟轟烈烈與歸一盟開個魚死網破。可惜佳老七被禁足了,否則也能找他商議一番。


    想到佳老七,就想到佳家,佳家族長佳取孝肯定能聯係上化神前輩,不行去見見佳取孝,看看能否讓他聯係一下化神前輩,請前輩們出手,把自己體內的枷鎖解除,問題是化神前輩出手依舊不能解除枷鎖,那可怎麽辦?自己就一點迴旋之地也沒有了,自己肯定會身死道消,弄不好還要成為引誘歸一盟的棋子。


    那麽自己能不能把某一位化神前輩引到虛空深處,自己上哪裏找化神修士去,找到了人家前輩就相信自己?即便人家去了虛空深處,自己就敢確保歸一盟的盟主就一定能殺了化神前輩?打不過可以跑,化神的逃命手段絕對不會太弱,萬一人家逃迴來自己就是渾身長滿了嘴,也解釋不清楚。假如歸一盟的首領真的殺了化神前輩,那麽憑什麽就能相信他一定會給自己解除元嬰上的枷鎖,萬一這王八蛋不守信譽,自己到哪裏哭去?


    賀一萍深深地陷入欲罷不能的僵局,去一趟乾元城吧,能見到佳老七最好,實在見不到探探佳取孝的口風總有好處,老是待在蓮花宗苦思冥想也不是個辦法。


    拿定主意,賀一萍給山君方打了一聲招唿就一閃身不見了。


    賀一萍到了乾元城,等了三五天都沒有見到佳取孝,更別說是佳取智了,賀一萍心裏能舒服了才鬼呢,不由得對佳家的怨氣就大了許多,我堂堂一元嬰修士,前來拜訪,幾次傳話通報,就是一句話,族長在閉關!連個像樣的人都不出麵接待,店大欺客啊!他決定再等上一天,實在不行就通過背棺老鬼找找梁天凱,看能不能見見千寒前輩。


    第二天,剛剛走出客棧,就看到佳家的人前來笑嘻嘻的對說,佳族長出關了,在乾元山下迎客廳等他。


    賀一萍也沒給他好臉,冷冷的跟著他來到迎客廳,遠遠就看到佳取孝手裏端著一個茶杯,獨自一人站在路邊一座亭閣下不動,也不知在想什麽。


    人家畢竟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賀一萍上前老老實實的躬身一禮,“見過佳族長。”


    佳取孝也沒迴禮,隻是冷冷說道,“老七沒功夫見你,有什麽事給我講!”


    賀一萍真想一走了之,他暗歎一聲,忍氣吞聲道,“佳族長,在下確有一事相求,請你能不能給我引薦一下千寒前輩或者是劉老前輩,我有一事向她們請教,麻煩佳族長了!”


    佳取廉輕笑一聲道,“賀道友,你可是高看老夫了,化神前輩的行蹤,在下哪裏能知道?就是知道了,沒有前輩的許可,我敢透露她們的下落?”


    賀一萍知道因為坎元城外的事件,佳取孝對自己有看法,要說一般的元嬰修士不知道化神前輩的去向,這四個大勢力的掌教和族長絕對知道。


    他又對著佳取孝深深一禮道,“在下的確有要事稟報她們二位前輩,看在我與貴族佳取智交好的情份上,佳族長就通知一下前輩,就說蓮花宗賀一萍有重要事情匯報!”


    佳取孝突然沉聲問道,“賀道友怎麽知道裂塵界其他三位前輩不在?誰告訴你的?你還告訴過何人!”


    賀一心裏一驚,暗道這老狐狸果然心思縝密,僅僅幾句話,就能猜測出自己把消息告訴過別人。他搖頭道,“佳族長誤會了,我是在背棺老鬼那裏知道的,他好像是無意中在梁天凱嘴裏知道的,你別多想,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請你放心!”


    佳取孝臉色一緩道,“賀道友,既然知道其他三位前輩不在,還請保密,現在裂塵界看似風平浪靜,其實下麵暗流湧動,前幾年玄陽宗就抓獲兩名被控製住的散修,其背後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他們有不可告人的圖謀。”


    賀一萍內心一緊,連忙問道,“可查出什麽線索了?需要我們做點什麽?”


    佳取孝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說道,“這裏被人落下禁製,一但用強,就魂飛魄散,死於非命,線索很少。”


    賀一萍哪裏還不知道這是歸一盟的手法,他一咬牙對佳取孝道,“佳道友,請你務必告訴兩位前輩一聲,任何一位前輩都行,我,我想告訴她們一件關於歸一盟的事。”


    佳取孝雙目猛的一縮,他追問道,“賀道友從哪裏知道的歸一盟的事情?”


    賀一萍搖頭道,“不見二位前輩,我不說!”


    兩人站在亭台下,都沉默不語,良久後賀一萍長歎氣拱手道,“告辭了,佳道友!”


    佳取孝看到賀一萍轉身離開,突然把他叫住,從懷裏掏出一張畫像,對他道,“這是歸一盟嶽左使,他經常用此麵目行走在裂塵界各地,這不是他本麵目,你如見到此人,萬萬不可打草驚蛇,通知我們便可。”


    賀一萍接過來畫像一看,果然是前幾天見過的嶽雲使,他馬上點頭道,“我記下了,如果碰到此人,我第一時間聯係佳族長。”


    佳取孝看著賀一萍飛身而去,心裏暗道:這歸一盟現在越來越膽大妄為了,連蓮花宗的人都知道了,看來歸一盟的網絡鋪的攤子很大,已經遍布裂塵界許多宗門了。


    賀一萍離開乾元城,迅速理清思路:歸一盟已經露出了尾巴,佳家已經知道歸一盟的存在,而且說不準已經交過手了,佳家既然知道了,那麽肯定四大勢力也知道,那麽兩位化神前輩絕對知道的更多,自己再想引誘她們去虛空深處,怕是很難了,她們肯定早有防範,此路不通!眼下隻能找二位前輩中的某一人,向她們坦白一切事由,請她們出手幫自己解除元嬰枷鎖,找找背棺老鬼,通過他聯係梁天凱,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見見千寒前輩。如果實在不行,就讓路天辰把他外甥約出兌元城,奪取罡元離火珠,獻給歸一盟的白袍人,如果白袍人能看到罡元離火珠的麵子上給自己解除枷鎖,倒也值了。這樣做也有難度,首先就是確認罡元離火珠的的確確就在路天辰的外甥手上,萬一不在,一切無從談起。其次就是真的拿到罡元離火珠獻給白袍人,人家要是不給自己解除枷鎖,那可怎麽辦?畢竟白袍人可是要求自己把化神前輩引誘到虛空中去,到時候,把佳家也得罪了,自己可就坐蠟了!


    賀一萍沒有迴蓮花宗,直接去了陰煞宗,見到背棺老鬼後,直入主題,就是要讓背棺老鬼聯係一下梁天凱。


    “關道友,請你務必幫我聯係一下,我實話實說,其實也不是找梁大長老,是通過梁道友想見見千寒前輩,我有一件特別重要的事情向她老人家通報。”賀一萍誠懇道。


    背棺老鬼連連搖頭,“賀道友,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沒臉見我結義大哥,真的,你是不知道,自我和大哥結義來,我就沒有幫過大哥一點點事,卻總是麻煩他不停的給我擦屁股,你現在卻因為一個子虛烏有的事情讓我聯係大哥,給你安排於化神前輩見麵,這事打死我也不幹。”


    賀一萍不死心的說道,“要不你修書一封,我自己上門尋找梁長老,不用他辛苦的跑來跑去,我是真的有事!”


    背棺老鬼苦笑道,“賀道友啊!我真的不會給你寫,我不怕丟我的臉,我是怕大哥拿上書信真的給你死命的辦事,要是駁了我的臉麵,說不準我還高興呢,就怕他冒著得罪千寒前輩的風險也要給你辦事,到時候,你說我良心何甘?”


    賀一萍臉都氣白了,你就直接說不辦不就行了嗎!他扭頭就要走,背棺老鬼拉住他說道,“要不這樣,他過兩年肯定要來陰煞宗看我,給我送些丹藥,你就提前來等他,就當是巧遇上了,你自己給他說,反正我是一句話都不會說,你不知道,每次他來看我,我都羞愧難當,唉!這人啊!欠錢欠物都好辦,就是不能欠人情啊!”


    賀一萍迴到蓮花宗心情鬱悶得很,他把山君方叫來道,“你去派人把你路師兄叫迴來見我,讓他別成天在外麵轉悠了,什麽紅塵曆練,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他從紅塵裏走出來過,讓他安心在宗門裏幫你做事!另外,我給你四張畫像,這四個人鬼鬼祟祟,就藏匿在咱們蓮花宗附近的幾個小鎮上,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你讓賀楠帶上你大師姐和你四師妹把他們宰了,手腳一定要幹淨!你就別出麵了,快去!”


    山君方拿上畫像走後,賀一萍把一個茶杯摔了個粉碎,歸一盟,你欺人太甚,當真以為我是泥捏的,紙糊的?老子先殺你們四個小鬼出口惡氣!


    冷靜片刻後,他很快想好了幾條辦法。


    第一先讓路天辰把他外甥約到城外,無論采取什麽方式,都得確實一下罡元離火珠的下落,如果在這小子手上,直接奪走,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罡元離火珠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得到了能怎麽樣?自己還敢去猿霞界走一遭?隻有把罡元離火珠獻給歸一盟的白袍人,希望僥幸成功。


    第二,過兩年就去陰煞宗,長期住在那裏死等梁天凱,一定要見到千寒前輩。


    佳取孝這個油鹽不進的老狐狸,不幫忙還袖手旁觀,老子也不讓你們好過,你不要找歸一盟的嶽左使嗎,好!我給你引薦,你們就好好鬥鬥吧!


    第三,最近去趟東海杜家吧!看看能不能有幸見到劉前輩,也是一條出路。


    ……


    兌元山上,安燁在洞府裏繪製靈符,兩個小男孩在院子裏嬉笑玩耍,他們是安燁和韓沁怡的兩個孩子,一個不滿十二歲,一個九歲多。


    韓沁怡不在洞府,她去下院給啟蒙孩童授課去了,一會兒就迴來,安燁要趁她迴來前,把靈符繪製完成,否則她迴來又要吵架了,最近二人老是吵架,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孩子,這大兒子馬上就到了檢測靈根的時候了,其實安燁早就看出來,孩子沒有靈根,不但大兒子沒有靈根,就連小兒子也可能沒有靈根,這是韓沁怡絕對不能接受的。


    韓沁怡可不管,就是要讓安燁想辦法,這靈根的事怎麽能想辦法?化神前輩也無可奈何的事,他能有辦法?在韓沁怡眼裏,安燁是萬能的,沒有辦不成的事。因為這事,安燁不勝其煩,實在是他惹不起韓沁怡。


    放下手裏的符筆,安燁用手揉一揉發脹的頭腦,沏了一壺靈茶,院子裏有十來株茶樹已經很高大,是從白月穀移植過來的,安燁喝的就是從自家茶樹上采摘下來的靈茶。


    白芽嫩尖當然是好,但是沒有了,自從新婚那年截胡了老祖的靈茶後,安燁就嚐到了甜頭,每年都借口給老祖順便稍茶,每年都能貪汙二三十片靈茶,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終於在第四年的時候,偷茶事件被佳老祖發現了,頓時暴跳如雷,把安燁兩口子罵的狗血噴頭,當場就把兩人令牌上的所有貢獻點抹的一幹二淨,還連帶把佳言明也狠狠收拾了一頓,說他在符堂不作為,管教無方。


    沒有完,安燁禁足兌元山上三十年,除了日常的修煉就是給家族製符,韓沁怡也沒好到哪裏去,必須生下一個有靈根的後代。當然安燁估計這就是一句氣話,這帶有靈根的後代是能罰出來的?要是能罰出來,裂塵界早就修士爆滿了。


    這十多年發生了好多事,朱小惠和董顧民不負眾望,兩人築基成功,朱小惠和朱小勇二人如約來到兌元山城,由安燁出麵把他們兄妹二人注冊成兌元城的佳家弟子,並在祖堂留下命魂牌。但是成了佳家弟子就得按佳家的規矩來,不能在安記雜貨店當夥計了,必須要給家族做事,家族不養閑人,除非你是凝氣弟子,就連韓沁怡也都在靈植園當值,更別說是朱小惠兄妹二人了。


    安記雜貨鋪交給了韓沁怡娘家人打理,反正安燁也沒把一間店鋪放在心上。


    趙鹿倒是成了常客,他知道安燁被禁足三十年,就經常來這裏陪他解悶,安燁認為他就是來蹭喝靈茶的。


    蘇樂死了,這是趙鹿去了幾趟大火山,最後確實的結果,沒有發現屍體,但是趙鹿憑著他與蘇樂以前留下的特有暗記,找到了蘇樂曾經閉關衝擊築基的地方,那處暗記做不了假,是他與趙鹿之間獨有的默契。


    蘇樂在那裏留下一枚玉簡,有話留給他和安燁:大致意思就是,黃泉築基法兇險無比,他雖然築基成功,但是已經成了一個廢人,火毒已經侵入骨骼經脈,神魂已經完全紊亂,很快就會喪失理智,讓二人無須掛念和惋惜,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有機會代他照看一下家鄉的族人。最後他告訴二人一個發現,就是在大火山深處可能孕育出一團半靈智的靈火,這團靈火他在玉簡上也有詳細的描述,根據安燁的判斷,可能是一團南明離火,不過就是有線索,二人也不敢去,到了大火山深處,就是一個死,如果這輩子能有幸結嬰還有一絲可能去碰碰運氣。


    此時安燁獨自一人拿出蘇樂留下的玉簡,不禁搖頭暗歎,蘇樂就這麽死了,安燁希望這不是真的,本來是約好他和趙鹿一起去尋找蘇樂的,但是自己被困探天門遺址二十多年,也隻能失約。這枚玉簡可能是蘇樂在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前刻製的,否則條理不可能這麽清晰,他刻製完玉簡去哪裏了?去尋找南明離火了?一個剛剛築基成功的修士去了就是找死,不過他當時怕是已經成了活死人了吧!事情也許沒有那麽簡單。


    安燁收起玉簡,習慣性的揉一揉額頭,董顧民築基成功後就沒有了消息,這小子該不會是去探天門遺址了吧?唉!隨便他吧!


    突然,安燁神識一掃,就發現韓沁怡快速往家裏走來,他趕緊收拾好淩亂的洞府走到門外,準備迎接老婆大人。


    大兒子佳文和小兒子佳武看到安燁,歡唿雀躍的奔跑過來,佳文仰頭道,“爹爹,是娘要迴來了嗎?”


    安燁笑著彈了他腦袋一下道,“為何這麽說?”


    佳文迴答道,“每次爹爹走出門,站立一會兒,我娘肯定迴來!”


    安燁這幾年偷喝佳老祖的靈茶,最起碼上百片了,再加上修煉的九衍虛罡訣,神識何其強大,可以說整個裂塵界築基修士裏,就沒有比他神識更強大的,除非是金丹修士。


    安燁捏捏佳文的小臉蛋,又把佳武抱起來說道,“走,咱們出去接你娘親!”


    走出了院門,果然遠遠就看到韓沁怡飄飄而歸,兩個孩子一陣歡唿雀躍,韓沁怡蹲下身體緊緊抱住兩個孩子,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其實她內心苦澀無比,孩子如果沒有靈根十四歲前可以住在兌元山上,過了十四歲必須送入世俗界,這是鐵律!


    安燁笑嗬嗬的問道,“夫人受累了,給孩童授課最是勞累,想我當年也是如此,孩子們都太單純,有些深奧的東西總是要講上好多遍,還要給他們舉例說明,三番五次的講述他們才能勉強聽懂,不容易啊!”


    韓沁怡拍了拍兩個孩子的臉蛋,讓他們自己去玩耍,就對安燁勾勾手指,就徑直走入洞府,安燁苦笑一聲,立刻跟上。


    韓沁怡關上洞府大門,把安燁拉進內室然後命令他道,“快點!脫衣服!”


    安燁道,“夫人!這大白天的不好,孩子們都在外麵呢,我剛剛繪製完靈符,也確實有點累,咱們過幾天可好?”


    韓沁怡罵道,“不行!我一定要生出一個有靈根的後代,否則這輩子我都不甘心,我看就是你不配合,不賣力,偷奸耍滑!”


    安燁哭笑不得,他抱起韓沁怡道,“夫人,這有沒有靈根就是看運氣,完全看老天爺的臉色,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以我看,做一個平凡的世俗之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安安靜靜的過完一輩子,沒有爾詐我虞,不用刀口舔血,有我們照看著,幸幸福福,開開心心多好。再說我們這幾年努力了多少次,不是懷不上嗎!修士要想有子嗣真的很難,不是說平繁交合就能行,要看老天爺的臉色!”


    韓沁怡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罵道,“我跟你生孩子,又不是跟老天爺生孩子,看人家老天爺的臉色幹什麽!你快點!再敢磨磨蹭蹭休怪老娘用強!”


    安燁苦笑著,隻能把韓沁怡抱到床上。


    ……


    半個時辰後,韓沁怡心滿意足躺在他懷裏道,“這次要是還沒懷上,就是你不出力!”


    安燁委屈道,“你可別冤枉我,我也想要一個有靈根的後代,怎麽可能不出力。夫人你聽我說,有兩個孩子就不錯了,說不定他們的後代有靈根,這樣咱們孫子有靈根還不是一樣嗎?想開點!”


    韓沁怡憂憂說道,“夫君,你不知道,我嫁給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快樂的事,我什麽都滿足了,要啥有啥,你對我又是萬般疼愛,比起我們韓家眾多小姐妹們,我不知道要幸福多少倍,每次迴娘家,看著她們羨慕的目光,我就覺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但是,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覺得對你有愧欠,反正我一定要生下有靈根的孩子。”


    安燁道,“你是不是對取廉老祖的話還耿耿於懷,他也就是隨口一說,他做為元嬰修士能不明白這一點?你別放在心上。”


    韓沁怡看著他道,“還真不是因為取廉老祖那句話,我就是自己過不了自己這道坎,夫君,你不知道,我想想再有兩年就要把佳文送到世俗界,我就心裏就像刀割一樣,我再一想過上五六十載,我們依舊青春永駐,可是孩子們已經白發蒼蒼,或者已經先我們離世,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你看看,咱們文兒多麽可愛,多麽乖巧,我都不敢想象到了那一天,我該怎麽辦!”


    安燁注視著她道,“道家裏有一句話講的是太上忘情,我的理解就是對親人的關愛和嗬護是跨越時空的,他們的快樂、幸福、悲傷、痛苦、健康、死亡,我們都要不帶上自己的喜好,都要全盤接受。當你看到他們開心快樂,幸福健康時你很高興,當你看到他們痛苦悲傷,孤獨寂寞時也應該高興,痛苦和寂寞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一個完整的人生就應該囊括一切,除非你不喜歡孩子們人生的完整。所以呢,有沒有靈根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能正真在世上走一迴,嚐遍人生百味不枉此生,你如果能平淡如水的看完他們走完這一生,對你未嚐不是一種修行。”


    韓沁怡淚眼朦朧的說道,“你講的大道理我都懂,但是我不想聽,我就是想要我的孩兒有靈根,讓他每天陪著我。”


    安燁歎道,“你有沒有想過,假如,我說的可是假如啊!假如你懷上的孩子十二年後還是沒有靈根,你該如何麵對?”


    韓沁怡頓時一陣哆嗦,臉色蒼白,無助的看著他,安燁連忙安慰道,“我說的是假如,就是打一比方,而且還不一定能懷上呢!你不用緊張,不用太敏感了。”


    韓沁怡突然爬起來對著他脖頸狠狠地咬了一口罵道,“烏鴉嘴!”


    二人走出洞府,和兩個孩子玩耍去了。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一步一迴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臨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臨傒並收藏一步一迴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