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銘應了一聲就去了。


    春雨臉色大變:“公子……您要是不願意就算了,何苦叫了張管事來……”


    蘇南丞不看她:“秋菊和冬梅呢,叫來,替春雨收拾東西,再問問夏荷,想不想走,要想走一起走。”


    夏荷正好過來聽見這話,再看春雨的樣子就知道怎麽迴事了。


    忙跪下:“公子,奴婢絕沒有這個意思。過去奴婢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您擔待,日後一定好好伺候。”


    “隻要好好做你的分內事便是了。”蘇南丞冷哼一聲看春雨:“縱容你過多了,倒是叫你不知好歹。”


    春雨這會子也不敢說什麽,隻是嚶嚶哭泣。


    張管事來了,蘇南丞就道:“春雨大了,我這裏不便留。張管事帶去,再指派一個小丫頭來就是。”說著,塞了五兩銀子給張管事:“張管事拿去打點吧。”


    張管事笑嗬嗬的接了。


    上下打量了春雨幾眼:“這就走吧。”


    春雨想要哭求,蘇南丞直接進來內室。


    她也隻好跟著張管事走了。


    其實公子們屋子裏打發出來這種想要攀高枝的也不稀奇,這都算體麵的了。


    隻是沒想到這春雨長得也不差,七公子竟也不動心。


    他哪裏知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換個人,就算是真的逾矩了,大不了罵幾句。


    可這春雨尖酸刻薄習慣了,如今是看著蘇南丞有了起色,又來巴巴的倒貼。


    前倨後恭,叫人不齒,這樣的小人,誰也看不起。


    本來蘇南丞念在她伺候了好多年的份上,也懶得理會。


    如今蹬鼻子上臉,還是攆出去省心。


    不過須臾,張管事就帶了一個小丫頭來。蘇南丞給她改名叫春櫻後,就交給冬梅去教導了。


    梧桐院攆出去一個人,這真不算什麽大事。


    也不至於傳到滿府都知道。


    當夜就這麽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蘇南丞要去東宮。穿好官服後,就發現四個丫頭都是小心翼翼的。


    蘇南丞失笑:“春雨被趕走,是因為她心思不正。人也不正。你們隻管好生伺候,做錯事也不會趕走你們的。不必如此小心。”


    四個人忙應了是,果然鬆口氣。


    車走到半路就被迫停下。


    “公子,前麵是長公主家的車駕,咱們等等吧。”連生道。


    蘇南丞點頭,掀開車簾看前麵的馬車。


    雙頭大馬,豪華的馬車,前後跟著十六個仆從。周圍還有家丁侍衛。


    赫赫揚揚三四十人,注定不會走的太快。


    蘇南丞冷眼瞧著,隻覺得可笑。


    也難怪有人要以算計駱川賢的方式來逼著這位長公主站隊。


    如今的京城裏,便是皇子們,也不敢以這樣的陣仗出門。


    這位,著實張揚。


    足等了兩刻鍾,蘇南丞才能繼續走。


    到了東宮的時候,太子還沒散朝。


    蘇南丞點卯遲了,就有人問他:“小蘇大人一向勤勉,今日怎麽遲了?”


    “路遇長公主車駕,沒法子,等了一會。”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不稀奇了。我上迴也是,堵在那半個時辰。那是長公主出城上香。”那人搖搖頭就忙自己的去了。


    果然,這昌寧長公主的風光,可不止是今日。


    一連幾日,沒有出什麽事。


    那駱川賢的事,好像也沒太大的動靜了,隻是放出來是不可能的。


    因為就在事情淡了的時候,清風樓卻起了一把大火。


    因為是白天時候,人大多數都跑出來了。偏鴇母燒死在了大火中。那個最早看見血跡的丫頭,也燒的渾身沒有一塊好肉,隻怕也救不活。


    開了幾十年的清風樓,也就此化作了斷壁殘垣。


    這就非常難看了。


    很難不叫人聯想到報複。


    證據證人全沒了,這案子顯然也就不能繼續查。


    可這對於駱川賢來說是好事嗎?顯然不是啊。是不能查,不能查就得放了他。可他卻永遠也洗不清這謀殺青樓女子的罪名了。


    昌寧長公主氣的砸了一屋子的瓷器。


    可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而隨著這一場大火,京城開始有流言傳出。


    那就是這都是三皇子做的,三皇子恨長公主不支持他,所以就導演了這一切。


    真真假假,叫人聽著都生氣。


    蘇南丞聽了,卻是皺眉,心說這不能是太子叫人散播這些話吧?真要是,那他就辭官吧。


    果然,第二天一早,太子將他叫去書房說話。


    “南丞啊,外頭的熱鬧你可看了?這倒是有人想到了咱們頭裏了。”太子這話,也算變相說這不是他做得了。


    “臣昨日想了許久,隻怕是陷害駱小侯爺的人,和放火的也不是同一個。他若是要拉攏,就不能竟這案子弄成這樣。如今再怎麽翻案,苦主死了,鴇母死了,發現屍首的也死了。這怎麽說的清楚?哪怕最後查清楚了,駱小侯爺一身髒汙也洗不掉了。這不是結仇?”


    太子點頭:“你說的是,看來,果然還有其他人。如今又要拉老三下水。”


    “也是拉您下水。您與三皇子殿下雖說是兄弟,可各自身後有不少人支持。難免有些爭鬥。您兩位或許不在意,可保不齊有小人。此番,您千萬要小心。”蘇南丞道。


    “嗬嗬,那依著南丞你,孤該如何呀?”太子倒也不是非得問計一個十幾歲的小官員。


    隻是他發現,這個蘇南丞腦子非常活絡。


    要有用,也不能因為他歲數小反倒不用。


    “臣鬥膽提議,殿下不如直接跟陛下請命嚴查此番流言。涉及皇室中人,本就該嚴格對待。”蘇南丞退後幾步,深深作揖道:“還有一件事,臣……不敢說。”


    “哈哈哈,南丞隻管說來,孤聽了也不會生氣,更不會治罪與你。”太子笑道。


    “是,殿下可想過與那幾位上師交好?”蘇南丞說的上師,是皇帝信任的幾個道士。


    說道士也不準,他們各有各的流派。反正都說是能成仙。


    皇帝嗎,十個裏有八個信這一套。


    太子怎麽可能沒與那些人交好,逢年過節沒少送禮。不過這話,他不信蘇南丞不知。所以他提起來,定有別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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