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臥室中,發現了一些體毛,所有人是否和死者有關係,還需要進一步鑒定。臥室的書桌裏,有大量的空白稿紙和圓珠筆,還有一些圖書,圖書的列表我們已經寫下來了,這些書有經常翻動的痕跡……”


    說著,他將一張紙遞給了蔣招娣。


    這個書目大部分是一些曆史類的書籍,看得出來專業性很強,並非是娛樂類的。


    “廚房的現場已經被破壞了……”


    趙燚聽了這話,微微有些尷尬,開口說道:“我們誤入到了這裏,當時並沒有發現屍體,所以在這裏吃了一頓便飯。”


    鑒證科的人點點頭:“基本上的情況就是這些,這是所有的相關圖片,報告資料還沒有完成。”


    照片很厚。


    裏麵包含了各個角度拍攝的死者的照片。這種近距離的拍攝,加上現在正是夜晚,看起來真的很恐怖。


    密密麻麻的蛆蟲爬滿了死者的屍體,肆無忌憚的在死者的鼻腔眼眶嘴巴等等這些地方爬進爬出,就算明知道這是照片,也讓人看著心裏不舒服。


    到底,他們接觸這類的事情很多次了,在場的人能夠壓住這一份惡心。


    除此之外,就是木屋中各個地方的照片了。


    重點,是地下室。


    地下室中死者用五指劃出來的血痕,更是重中之重。


    光是這些血痕,就拍了有幾十張。


    它們的形狀都是大同小異的,一道道的展現在眾人的麵前,似乎在說著死者的冤情。


    地下室的門自然也在照片中,毫不起眼。


    正反兩麵都有拍攝。


    這是用鋼鐵打造的鐵門,一個成年人都沒辦法單獨把它扛起來,分量十足。


    如果仔細看得話,其實能夠看得出來,它的表麵有著輕微的變形的。


    在外麵的一側,有著不太明顯得鼓起。


    被鐵門的背後,則是凹進去的一絲痕跡。


    不愧是蔣招娣通知而來的工作小組,他們的這份眼力,就遠超出常人,不放過任何的線索,正是他們要做的事情。


    其他的照片就比較普通了,木屋中各處的照片。


    眾人正商議著,蔣招娣的電話響起來了。


    “蔣局,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某網站的簽約作家,筆名青樓小貓,真名高天昊。”


    “確定無誤嗎?”


    蔣招娣立刻追問道。


    這意思並非是不相信市局裏麵的這個結果,潛意思是詢問,市局是怎麽確認的。


    “應該沒有什麽問題。死者的妻子薛金鳳在二十天以前有過報案的,她聲稱自己的丈夫失蹤了,報案的資料和發送迴來的基本資料吻合。我們將死者的照片給薛金鳳辨認,她一眼就看得出來,死者正是他的丈夫高天昊,並且,她還肯定,死者身上的衣服,是她丈夫的。她到了警局,攜帶了部分死者生前的照片,我們通過圖案對比,也確定了這一點。”


    市局的工作還是很到位的,他們經過了十足的確認,才告訴了蔣招娣這個消息。


    “很好。”


    蔣招娣表示滿意。


    第一個問題已經解決了,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給案子可以說是開了一個好頭。


    “詢問一下死者的生前社會關係。”


    “明白!”


    掛斷了電話,蔣招娣才說對大家說道:“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了,高天昊,是一名網絡作家,筆名是青樓小貓。”


    有些手快的人已經拿出了手機搜索,不得不說,這個搜索還是很方便的,像這樣的網絡寫手,隻要有些名氣的,相關資料都能夠查得出來。


    趙燚也同樣如此。


    打開搜索,查找這個筆名。


    這個青樓小貓在網絡上居然還小有名氣。


    隻是這個名氣在眾多的讀者眼中,可謂是毀譽參半。他寫的書不少,大多都是前期開篇引人入勝,在眾多的讀者欲罷不能的時候,哢嚓,來了一個太監,也就是無緣無故的斷更去開新書了。


    這一點讓眾多的讀者恨得咬牙切齒的。


    不少的讀者都叫囂著要給他寄刀片,隻是下一本一開書,按捺不住的人占據了大多數,仍然跳坑。


    因為開篇吸引人,他的收入還是很客觀的,在眾多的網絡作者裏麵穩穩的處在中高的層次,假若要是堅持完本的話,恐怕收入還要提高一大截。


    這廝的人品在讀者的眼中可謂是敗壞。


    最後的一本書,同樣也是斷更狀態,看了一下上次的更新時間,距離現在已經有三十八天了。


    下麵無數的讀者留言:大內總管又進宮了。諸如此類,很多很多。


    應急燈的電力終究有限,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強光已經變成了弱光。


    這時候,已經不適合繼續商討案情了。


    所有人也沒有嫌疑這裏條件簡陋的意思,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睡袋,直接打了地鋪。


    天一亮,雨雖然還沒有停,但是已經很小了。


    趙燚和蔣招娣商議了一下,當即決定迴程。


    迴程的不止是他們兩個人,還有一部分完成了現場工作的人員,這裏還留下了一部分的人手,他們還要進行收尾的工作。


    一迴到市局,蔣招娣就要來了昨天晚上的死者高天昊妻子薛金鳳的筆錄,資料很簡單,可是蔣招娣卻花費了十幾分鍾才看完,似乎想要把其中的內容都記在腦子裏。


    趙燚也看了這份筆錄,臉上多少有些不解。


    “根據薛金鳳的筆錄,死者高天昊的社會關係很簡單,他每天都要打字,所以基本上也沒有什麽時間外出。親戚朋友的關係都比較淡漠。那處小屋,是兩個人曾經在三年前雇人修建的。死者在寫作遇到瓶頸的時候,偶爾兩個人會小住幾天……”


    基本的資料就是這樣,很有限。


    趙燚沉吟了片刻:“我覺得,很有必要見見這個薛金鳳。”


    “我也是這麽想的。死者的社會關係既然這麽簡單的話,他的妻子薛金鳳就是最親密的人了,我們於情於理,都要見一見她。”


    蔣招娣點點頭,拿起了電話。


    她是不知道薛金鳳的聯絡方式的,不過,昨天接待她的人,想來肯定會留下薛金鳳的電話號碼。


    薛金鳳來得很快,她的眼睛有些紅腫,厚厚的粉底也不能掩蓋。


    她很漂亮。身上的穿著打扮都是標準的都市麗人,紅腫的雙眼非但沒有給她拉分,反而顯得整個人楚楚可憐。小腹也微微隆起,似乎懷有身孕。


    “薛女士,請坐。”


    薛金鳳一坐下來,馬上就問道:“請問我什麽時候能夠讓我的丈夫入土為安?”


    “這一點,我無法給出答案,你的丈夫死因有些蹊蹺,所以,我們不能肯定這一點,不過我們會盡快的。這一次請你前來,我們是有些問題想要問你的。”


    蔣招娣的眼神銳利的看著薛金鳳。


    “好吧。有什麽問題你們就問吧。他死得太慘了。”


    薛金鳳低著頭迴了一句,還不忘從包包裏拿出了紙巾,又有想哭的意思。


    “死者高天昊是你的丈夫,你對他的生活情況了解嗎?”


    蔣招娣開口問道。


    “我們兩個人已經結婚三年了,在一起生活這麽長的時間,我認為還是很了解他的。他的交際圈子很窄的,因為要寫作的原因,所以一天大部分時間都窩在家裏。除了有時候他們圈子聚會,才會出門。這種事情,一年也就是那麽兩三迴。”


    薛金鳳想了想,這樣說道。


    “他曾經有沒有和別人發生過衝突的事情?”


    “沒有的,他的性格很好,人也很靦腆,他平時的生活作風和網絡上根本就是兩種人……”


    薛金鳳搖搖頭,目光有些茫然,看樣子是真的想不起來和外人有什麽衝突的時候。


    蔣招娣皺了一下眉頭,這就比較麻煩了。


    死者身為網絡作家,基本上不出門,那麽也就不會和外人發生衝突。


    “他出事的地點你清楚嗎?”


    “不清楚。你們是在什麽地方發現他的?”


    “在你們的那間小木屋。”


    蔣招娣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這句話說出來,讓薛金鳳睜大眼睛,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語:“怎麽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蔣招娣立刻追問了一句。


    “平時去那裏,我們都是一起的,高天昊以前都不會獨自去那裏的。那裏是我們愛情的見證。”薛金鳳的聲音有些苦澀,似乎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哦?”


    “我們就是在那片山林中認識的,我以前愛好旅遊,他去那裏采風,很偶然的情況下認識的。當時我覺得這個人很幽默,也很有安全感,就互留了電話號碼。後來約會了幾次,好感也在增加,再後來順理成章的就結婚了。高天昊說那裏是我們的緣分之地,就花了一筆錢在那裏建了木屋,我們每年有時間都會去那裏小住幾天的。”


    薛金鳳娓娓道來。


    話語中還透著幾分的甜蜜。


    確實,這對一般的女人來說,這是一件足夠浪漫的事情了。在他們愛情見證的地方,蓋上一棟小房子,每年都迴憶一下,足夠甜蜜了。


    “那,還有誰知道那處木屋。”


    “很多人吧。當初蓋房子的人,還有房子蓋成之後,我們的父母和幾個朋友也曾經去過那裏遊玩。當時蓋這個房子的時候,雙方的父母都不太同意的,他們認為這是白浪費錢,還是高天昊堅持,房子才蓋的。”


    薛金鳳遲疑了片刻,才說道。


    “麻煩你把你們父母和這幾個朋友的名字和電話號碼寫下來。”


    但凡是知道那裏的,都是有嫌疑的人。當然,雙方父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薛金鳳拿出了手機,開始將這些人的名字一一寫下來。


    “很好。下一個問題。高天昊是什麽時候從家裏走的。你應該有印象吧。”


    “就是他小說斷更的第二天。他說沒靈感了,要外出走走。我也沒在意。”


    薛金鳳迴憶了一下,肯定的說道。


    “那當天晚上他沒有迴來,你難道就沒有擔心嗎?看你報案的時間,是在他出去十天左右才報的案。”


    蔣招娣的目光有些銳利了起來。


    這一點,有些不合情理。


    薛金鳳倒是很坦然的說道:“高天昊以前也有這樣的前例的。他寫作忽然沒有了靈感,經常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遊。我們在一起之後,也發生過五六次了,每次三五天到一個星期不一定的。我以為這一次和以前一樣。”


    “哦?每一次這樣出門,你都不跟著嗎?”


    “是啊,他沒靈感的時候都是要一個人走走的,他跟我說,這樣靜靜的思考,靈感才能很快恢複的。”


    薛金鳳的話讓蔣招娣不由得沉思著。


    要說有才的人大多有些怪癖,相比較而言,高天昊這種說走就走的旅行著實也算不了什麽。


    他是一個作家,靈感枯竭外出找靈感,著實是很正常的理由,薛金鳳的說詞很合乎邏輯。


    “再說了,我根本就沒有想到他會去那裏。在六月份的時候,我們在木屋裏麵住了有五天,我要是知道他被困在地下室裏餓死的,一定會去找他的。”


    薛金鳳說著,忽然哭了起來。


    “等等!”


    趙燚忽然開口,眼睛盯著薛金鳳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這個目光讓薛金鳳一下子止住了淚水,不明白的看著他。


    “你從什麽地方知道的消息,說高天昊是被困在地下室裏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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