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運毒,交易的時候,閆勝凱從來都不會親自露麵的,但凡是類似的事情,閆勝凱都是交代我們四個人去做,他本人當天,一定是和社會名流在一起……”


    魏文的話讓蔣招娣的心中一沉。


    說起來,這似乎有掩耳盜鈴的嫌疑,但是,想要憑借其他人是閆勝凱的手下這一點,想要定閆勝凱的罪名,是很有難度的。


    這類的髒活他不沾手。


    這就是最大的難題。


    他完全可以推脫不知道,而且,肯站出來指證他的,作為汙點證人的,恐怕很少。


    起碼按照魏文的說法,恐怕是隻有他一個人。


    閆勝凱最大的優點,恐怕就是善於拉攏人心,從這一點上來講,是他最為狡猾的地方。


    “難道你掌握了閆勝凱的關鍵證據?”


    “確實!閆勝凱親自殺過人,不知道算不算證據!”


    魏文神秘的一笑。


    趙燚等人立刻嚴肅起來:“這……難道閆勝凱就不擔心,自己殺人的事情泄露出去嗎?”


    “大概是鄒天祥的背叛讓他極為惱火,所以才不惜親自出手教訓他。他千算萬算,以為那一次的事情有著十足的把握,不會留下把柄,可惜,沒想到,我會做了手腳。他每一次都不想要留下任何的把柄,難道我就甘心將所有的罪證都在他的手裏嗎?他以為,這世界上隻有他這麽一個聰明人,把別人都當成了傻瓜。”


    魏文的臉色微冷,神情中充滿了不屑。


    那句老話說得好,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堡壘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閆勝凱已經很足夠小心了。


    和外人接觸的罪行,從來不親自出麵,這就說明了他的謹慎,但是畢竟是做著掉頭的生意的,他的內心深處,膽大包天,認為不會被警方抓住把柄,所以,親自動手實施犯罪,其實也很正常。


    趙燚等人對犯罪心理學都有一定的研究,對於閆勝凱的這種心理,能夠了解。


    他自認為萬無一失的事情,卻沒想到,魏文居然悄悄的留下了相關的證據。


    從魏文的話語中可以聽得出來,每次的犯罪,都讓魏文等人參與其中,這讓魏文的心中多少有些不滿。


    這就是聰明人和笨人的區別了。


    聰明人都是想得很多,既然想得多,那麽他就會考慮後果。


    閆勝凱是聰明人,他時時都極為注意後路,同樣的,魏文也是聰明人,他也擔心早晚有一天東窗事發會怎麽辦?


    或許當時保存這份證據的時候,魏文就想到了這一天,作為一個籌碼和警方交易。


    “證據在那裏?”


    蔣招娣頓時就緊張了起來。


    魏文笑了笑,痛快的說道:“給我拿來一台電腦,我將他存在了網上。那是一份很短暫的視頻。以你們的手段,肯定可以分析得出來,是否是現場錄製的。”


    一台筆記本很快就被送過來了,放在了魏文的麵前。


    魏文輸入了一個網址,輸入賬號和密碼,一個大概有十幾秒的視頻,很快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視頻的內容極度的血腥和殘忍,那就是,鄒天祥跪倒在地上,在他的麵前,閆勝凱親手捅死了他的妻子。


    視頻隻是這一小段。


    “唿……”


    眾人的心中更加厭惡閆勝凱了,也不免鬆了一口氣。


    “說說鄒天祥的事情吧。你放心,根據你的表現,我會如實的記錄,並且同法官講明的。至於法官會如何審理,那就是法院的事情了。”


    蔣招娣深深的看了一眼麵前帶著笑容的男人,肯定的說道。


    “謝謝。”


    魏文的臉上壓抑不住的喜色。


    這就是剛才他很痛快的將證據交給趙燚他們的原因了。


    既然他想要活命,同時還想要戴罪立功,提供關鍵證據,此時此刻,和警方講條件,其實是一個很不理智的行為。還不如爽快的交代,這樣來讓審訊人員有一個好印象。


    魏文做得很成功,起碼蔣招娣對他的態度有著明顯得改變了。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閆勝凱對每一個員工的表現,還有經曆,都是很在意的。他會很仔細的觀察,哪些人適合成為他的心腹,哪些人永遠不能讓他們接觸自己的秘密,還有的人,壓根就要直接開除,這一點閆勝凱分得很清楚,他對酒吧裏的每一個員工,都很關注,用他的話來說,最大的愛好,就是琢磨人了。事實上也證明了,他的生意維持了這麽長的時間,從來沒有出過問題,不是麽?”


    魏文歎息了一聲,似乎覺得很惋惜。


    趙燚等人對閆勝凱的警惕再度提高了幾分。


    夏丹卻笑了一聲,說道:“閆勝凱自詡有識人之明,也沒想到,你會主動的記錄他的犯罪證據。”


    聽到這句話,魏文搖搖頭:“其實我也不想的,隻是我沒想到魏文會這麽狠,居然敢殺人!我為魏文做事不假,可並不是想要把命都賣給他。”


    這就是聰明人和笨人的區別了。


    這段視頻,雖然直接記錄了閆勝凱殺人的行為,但是鄒天祥的滅門案子的前因後果究竟是為了什麽,警方仍然沒有掌握,所以,趙燚開口說道:“閆勝凱為什麽會動手殺了鄒天祥一家?”


    “這個事情我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魏文點點頭,他知情眾人倒是沒有什麽意料,畢竟這家夥可以說是閆勝凱的心腹了,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足為奇。


    “鄒天祥的手腳確實不幹淨,這一點,閆勝凱這麽精明的人,早就知道,可笑的是鄒天祥還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真是可笑。”


    魏文連連搖頭。


    看起來鄒天祥似乎做得很隱蔽,但是卻全然不知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個笑話。


    “就因為這個?”


    蔣招娣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


    “當然不是。鄒天祥花費了兩年的時間,斂下的錢財確實不少,可是,還不被閆勝凱放在眼中,他做的是,放長線釣大魚罷了。閆勝凱有不少的人,都是用這種方法收服的,說白了,不過是一手大棒,一手胡蘿卜,一般人自然也就是服服帖帖的了。哪知道,事情到底出乎了他的預料。”


    說起來,事情其實並不如何負責,閆勝凱的手段也說不上有多高超,隻是很實用罷了。


    他發現鄒天祥挖了他的牆角,這種情況下,閆勝凱直接揭露了鄒天祥的事情,擺在鄒天祥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是被閆勝凱送到監獄,畢竟不管任何的公司,都不會允許這樣大的蛀蟲存在,就算單單將所有的錢退迴來也不行,更不用說,鄒天祥已經花掉了一部分。


    “鄒天祥沒有辦法,隻能答應了閆勝凱幫他做事。這個選擇在當時我們所有人的預料之中。第一次,閆勝凱就指示他的手下,讓鄒天祥運送足以殺頭的違禁品,閆勝凱也許諾了,這一次的事情之後,鄒天祥的事情就一筆勾銷了。可是,事情哪有這麽簡單?上了閆勝凱的賊船,還想輕易下去?閆勝凱怎麽可能答應?”


    魏文冷笑連連,他作為閆勝凱的心腹,對閆勝凱的手段是一清二楚的。


    “事情第一次就出了紕漏,鄒天祥還是有幾分小聰明的,他大概是心中始終不安,偷偷的看了運輸的東西是什麽,結果一下子膽怯了,裝作答應的模樣,半途當中,竟然扔下了貨物直接跑迴家了。”


    “那批貨又被閆勝凱拿到了?”


    蔣招娣很關心的問道。這樣一大批違禁品要是在j市泛濫,對j市的治安是一個不小的挑戰,所以她很關心這批貨的去向。


    “那是自然。畢竟是鄒天祥第一次運貨,閆勝凱怎麽可能不安排人悄悄的跟隨著。事實上,就算跟隨閆勝凱好幾年的老人,他也同樣會安排人員遠遠的監視著,為的就是防止意外。說起來,鄒天祥也有幾分手段,你們都不知道,他把貨扔進了什麽地方,要不是這樣,他連逃迴家的機會都沒有,說不定閆勝凱也不會選擇讓鄒天祥全家死絕。”


    魏文歎了一口氣。


    他雖然也犯下了不少的罪行,但是像閆勝凱這種狠毒的手段,也實在是挑戰他的底線。


    “當時在半途中,鄒天祥將貨扔進了一個行駛途中的垃圾車內,他本人趁著這個時間跑掉了。監控的人匯報給了閆勝凱,閆勝凱自然選擇價值巨大的那批貨,暫時放過了鄒天祥。鄒天祥大概也早知道他做的事情不好,所以,從來沒有和外界說過他的家庭住址。但是閆勝凱是什麽人,既然給他設下了圈套,早就已經摸清楚了鄒天祥所有情況。所以,當天晚上,就去了鄒天祥家裏麵。”


    眾人都認真傾聽著,現在魏文說到了正題。


    “鄒天祥很害怕,當時被打得很慘……”


    “你們當時去的時候是幾點?”


    “大概也就是晚上八九點的樣子,對了,那時候鄒天祥正在獨自喝著悶酒。”


    魏文想了想肯定的說道。


    “不對,既然鄒天祥被打得很慘,為什麽他的鄰居,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趙燚立刻問道。


    農村雖然不像是城裏的居民樓裏大點的聲音都能夠聽見,但是,如果鄒天祥慘叫的話,鄰居們也不會聽不到。


    農村之間鄰裏的關係要遠比城市中的親近的多。


    要是村裏麵的人,知道鄒天祥家中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用說,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會出頭。閆勝凱才幾個人?就算再多幾倍,也肯定討不了好處。


    “他不敢。你覺得,他在麵對著槍口的時候,他有膽量喊嗎?”


    魏文反問了一句,眾人默然。


    確實,不要說鄒天祥,就算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估計都沒有這樣的膽量,這不奇怪。


    閆勝凱有槍,眾人也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這一點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閆勝凱就是一個瘋子,鄒天祥不敢反抗,他就把鄒天祥一家都綁了起來,然後一個個的當著鄒天祥的麵殺掉,鄒天祥幾乎都要瘋了,並且,他對鄒天祥的女兒犯下的事情,令我都難以啟齒……”


    再一次聽到這個事情,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的作響。


    魏文的眼中也閃過了一絲的不忍,還是仔細的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所有人不知道,為什麽閆勝凱會這麽有經驗。


    他特意攜帶了一大塊的塑料布,鋪在了地上,這樣,不管做什麽,還是他們不經意留下的東西,都不會留在現場。


    這也是為什麽現場,找不到太多有用的痕跡的原因。


    事情發生之後,本來,按照魏文的意思,是一把火將鄒天祥家燒個幹幹淨淨,這樣,可以掩蓋犯罪事實,這一點魏文也是承認了。


    隻是,閆勝凱明顯不這樣想。


    他選擇留下了這個現場,隻是做了大量的偽裝。


    這樣做究竟是聰明還是愚蠢,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問題了。


    燒掉,固然可以讓警方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但是,必然的情況就是警方馬上會發現。


    而選擇偽裝,從外麵鎖死大門,起碼會拖延一段時間。如果不是那個小偷的話,恐怕至今也不會發現鄒天祥一家遇害。


    至於徐鵬,確實是閆勝凱的手筆。徐鵬重症不治,閆勝凱安排魏文給他送去了一筆錢,讓他承認這個罪名,這是閆勝凱慣常用的頂罪的方法。


    他從來不敢小看警方的偵查能力。隻是,他覺得,警方不見得會下大力氣偵查這個案子,隻要有人承認,很快就會結案。


    隻是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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