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訓導員接到了趙燚的指示,馬上就離開了。


    趙燚則是慢慢的迴到了鄒天祥的家門口。


    對訓導員的行動,趙燚並不報太大的希望,隻能說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工作期間,時間總是過得很迅速的。


    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時間,黃英的現場搜查終於結束了,她的小臉上,有著幾分的疲憊,不過仍然肯定的對趙燚點點頭,顯然,搜查工作還是有相當的進展的。


    “留下兩個人在這裏值班,其他人返迴單位。”


    趙燚下達了命令。


    雖然說鄒天祥的家中現場排查已經結束了,但是不代表這個現場就可以隨意被破壞。如果發現新的疑點,說不定還要進行第二次,第三次複查,這都是有可能的。


    留下人在這裏,也是應有的做法。


    他們剛剛迴到警局,張小木也迴來了。


    顯然,屍檢工作也應該結束。


    “先說一下屍體的情況吧。”


    趙燚對張小木點點頭,示意她先說。


    “男性死者鄒天祥,死亡時間為九十個小時左右。也就是說,大約在四天前的,晚上九點到十點之間。他的手指骨肌肉輕度變形,判斷為當時有掙紮的跡象,經曆過輕微的搏鬥。致命傷口為心髒部位,七刀,完全刺破心髒造成了心髒大出血導致的最終死亡,非致命傷口十一處,為肺部,心髒附近等,兇器不少於四十公分,此為模擬出來的兇器樣本。”


    張小木冷靜的說著,先是放了死者胸口傷口的放大圖片,隨後,又換成了一把長匕首模樣的刀具模型。


    “女性死者鄧佳佳,死亡時間為……”


    隨後,張小木又一一報告了其他人的死亡情況,除了傷口的數量不太一致之外,其餘的都是大同小異。


    從這些傷口可以判斷出,兇手的作風極其的狠辣,用張小木的話來說,這個人的經驗很豐富,用職業刀手來形容並不誇張。


    “這一張是鄒天祥之子的圖片,他是所有死者當中唯一沒有當場死亡的人員,具體的原因是,他的心髒部位,和正常人相比,距離有些偏移,所以,第一時間並沒有死亡。”


    張小木很是冷酷的報告完滅門慘案死者的死亡原因,讓在場的人心情有些沉重。


    “還有其他發現嗎?”


    趙燚低聲問道。


    “有的。”


    張小木罕見的猶豫了一下,隨後又恢複了平靜。


    她放大了鄧佳佳死亡的圖片,下身的部位,竭力的維持著語調的平靜:“死者鄧佳佳,在死後受到過侵犯,但是,沒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的體液特征,被侵犯部位,用過大量的消毒液進行了清洗。”


    “等等,你是說,死者在死後受到了侵犯?”


    夏丹不可思議的看著張小木。


    張小木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根據周邊肌肉的收縮情況可以判斷出,死者受到侵犯時並沒有正常的生理反應,而該部位,有過摩擦痕跡,所以,討論組經過嚴密的驗證,基本上可以肯定這一點。”


    “畜生!”


    夏丹用力的砸了一下會議桌。


    她的臉色異常的陰沉。


    對女性的侵犯,本身就是一種令人無法接受的行為,更不用說,還是在死者死亡之後做出這樣令人發指的行為了。


    用畜生來形容這個兇手,簡直就是一點也不為過。在場的人心裏麵也都壓抑著一股怒火,如果這個兇手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話,恐怕他們都有生撕了他的意思了。


    一時間,會議室中的氣憤格外的壓抑。


    張小木似乎仍然感覺不夠刺激一樣,再次用有些變調的聲音說道:“死者鄒天祥的女兒,和他的母親鄧佳佳一樣,也遭到了類似的命運。”


    嘭!


    趙燚一拳重重的砸在了會議桌上,連打翻了水杯都完全沒有顧忌到,嘴裏吐出了兩個字:“該殺!”


    趙燚的眼睛都有些發紅了,他相信,如果這個兇手出現在他的麵前,甚至,他會違反紀律直接槍斃了這個畜生!


    他犯下的罪行,用最惡毒的語言也無法去描述了,簡直超出了人類能夠承受的底線。


    “組長,下命令吧!”


    陳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的吼道。


    他的腦海中幾乎被怒火衝昏了理智。


    男人們恨得咬牙切齒,女人們感性一些,低低的抽泣,為她們悲慘的命運感到痛苦。


    趙燚深吸了一口氣,又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恢複了理智。


    他訓斥道:“下什麽命令?抓兇手嗎?誰是兇手!你告訴我!”


    陳東咬著牙重新做下,現在的兇手還沒有浮出水麵,他們根本就沒有目標,去抓誰?


    趙燚麵色凝重的看了一下在場的人:“同誌們,這次的兇手已經超出了身為一個人的基本底線,這樣的人,我趙燚在這裏發誓,如果不能把他繩之以法,我就不配穿這身衣服!”


    趙燚在心裏麵已經下定了決心,不管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他都要抓住這個案件的兇手。


    “越要在這個時候,我們越要保持冷靜。”


    夏丹重新睜開了眼睛,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過,語氣,卻冰冷的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兇手的行為極度的殘忍,他這樣做,可能是因為心理有著嚴重的問題,也可能是在挑釁警方,讓我們失去理智,而我們要做的,就是冷靜,再冷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更快的抓住兇手!”


    夏丹這句話說得斬釘截鐵,不知道多長時間了,夏丹的心中再一次升騰起要不惜一切代價抓住某一個人的衝動。


    她以為,自己經曆過的案件足夠多了,麵對所有類型的罪犯,都能夠保持心如鋼鐵,但是現在,她發現,她還是不能保持心如止水,從客觀的角度上去看待這個案情。


    剛才的那段話,看似是說給在場的人聽的,其實,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張小木,屍檢報告上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趙燚低聲問道,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了迴來。


    “死者鄒滿倉和其妻子除致命心髒傷口之外,肋骨發現折斷,經鑒定是案發時遭到了重擊導致的;鄧佳佳的脖頸處發現明顯瘀傷,判斷為人為造成的,隻是外麵並沒有指紋,是基本的情況就是這樣了。”張小木有些木然的坐下,她都沒有發現,自己語氣走樣的厲害。


    趙燚冷靜的點點頭,然後看向了黃英。


    黃英的神情同樣十分的憤慨,不過到底有了這一點時間的調整,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兇手可以說十分專業。我們發現的不多。首先,整個屋內經過了徹底的打掃,又被噴灑了強力的消毒劑。重點發現,是一根男性的毛發,經過判斷,並非是任何死者留下的,而它又在死者鄒天祥的臥室中,基本可以判斷,這是兇手留下的,兒童房的牆壁有最新攀登的痕跡,和那名被抓住的小偷相符……”


    說到這裏,黃英有些沉默,咬著牙繼續說道:“財物丟失不詳,男性死者鄒天祥衣櫃中有大約三萬的現金,並藏在隱蔽的角落,並沒有翻動的痕跡,上麵的指紋,可以確定是鄒天祥和其妻子鄧佳佳的指紋。匯報完畢。”


    黃英的臉上有些發燒。


    他們鑒證科花費了一天的時間,搜索的唯一有用的成果,可以就是那一根毛發了。


    嚴格的說起來,也無法證明什麽。


    趙燚皺著眉頭,不太滿意的問道:“就這些?”


    “其他地方也有一些資料,但是並沒有太大的用處。”


    黃英點點頭,又搖搖頭。


    現場的報告資料肯定不止這麽點的,隻是黃英匯報的,都是挑出了重點。


    “說說不太重要的線索吧。”


    趙燚不肯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所以才這樣問道。


    “在客廳的一處牆壁上,有明顯銳器刮過的痕跡,隻是被刮的很幹淨……”


    鑒證科真如趙燚所說的那樣,恨不得將整個鄒天祥的家裏都翻一個底朝天,可惜,真正發現的有用的卻是不多。


    黃英匯報完之後,會議室中顯然了短暫的沉默。


    “大致的情況大家都了解了。還有一個事情就是,在案發前的一個月左右,死者家丟失了一條狗,看起來與本案沒有什麽太直接的關係,我懷疑,是兇殺為了作案順利,才會對看門狗下手的。”


    趙燚想了想,將這個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真的無關緊要嗎?


    趙燚不知道。


    他覺得,如果這條看門狗在的話,發現屋裏麵的異狀,畢竟狗的嗅覺太靈敏了,兇手對主人家痛下下手,那麽這條狗,一定會瘋狂嚎叫的,說不定,鄰居就會出來查看動靜。那些兇手為了安全起見,有十足的理由對這條狗下手,當然,也可能雙方根本就沒有什麽直接的聯係。


    趙燚不得而知,隻是將情況說出了出來,作為一條線索讓大家注意,也是一個偵破的方向。


    夏丹的眼中露出了沉思的神色,突然看向了張小木,開口問道:“死者鄒天祥有輕微掙紮的痕跡,是這樣吧?而他的妻子鄧佳佳,掙紮的力度要遠超過鄒天祥是這樣嗎?”


    張小木想了想,點了點頭:“是這樣的。張小木的手部肌肉同樣有著一定程度的掙紮,這個力度要遠比鄒天祥的痕跡明顯。從這一點上來判斷,確實如此。”


    夏丹的眼睛微眯著:“這樣說來,似乎這個案子,應該是熟人作案。因為隻有是熟人的情況下,鄒天祥的防備才不會那麽深。”


    “很有可能。”


    趙燚掃視了一下四周,才說道:“現在,重點偵破的方向有這樣幾點,首先是案發當日,誰去過死者的家中,這一點,需要大家去鄒橋村查證,這個工作陳東交給你……”


    “是,保證完成任務。”


    陳東站起來,麵容嚴肅的保證道。


    他的心中窩了一股火,這樣殘忍的兇手超出了他能夠容忍的底線,在心底發誓,要將這個兇手繩之以法。


    現在,趙燚可以說將最重要的一個線索交給他了,陳東在心底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挖出有用的情報。


    這是尋找直接目擊證人,如果能夠找到,案情一定會有重大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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