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丹的這一聲,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卡姆和尼科爾不明所以的看著夏丹。


    不止是他們這樣的表情,馬父和馬母同樣一臉驚愕的看著夏丹,不知道夏丹為什麽突然喊住他們。


    夏丹的臉色很嚴肅,掃視了一圈,才開口說道:“對不起,現在馬明宇先生還不能離開。”


    馬父聽了夏丹這句話,頓時就皺起了眉頭,語氣也十分的不滿:“夏警官,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有什麽理由和權利阻止我兒子正常的轉院?”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的。大概可能會耽誤你不長的時間,如果你對此不滿意的話,可以進行投訴。但是,現在請你不要妨礙我們的公務。”


    夏丹很平靜的看著他,然後對主治醫師說道:“醫生,我要借用一下你們的無菌室。有問題嗎?”


    一時間,主治醫師被夏丹的氣勢鎮住了,諾諾的開口:“這倒是沒問題的。”


    卡姆忍不住到了夏丹的身邊,低聲問道:“你想要做什麽?”


    “我隻是驗證我的一個猜測,當然,因為這件事情可能造成的任何後果,我個人都可以承擔。”


    夏丹冷靜的說道。


    “什麽猜測?”


    卡姆又問道。


    “現在還不好說。”


    夏丹搖搖頭,沒有說出來。


    她覺得,自己的想法要是說出來的話,一定會被馬父馬母拚命阻止的,甚至卡姆他們都會覺得自己瘋了。


    但是,夏丹卻覺得,隻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她看到的一切。


    尼科爾沒有說話,倒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夏丹,似乎也抓住了什麽一樣。


    卡姆的臉色陰晴不定,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的開口:“沒有這樣的道理讓你承擔責任的,這裏畢竟是以我們為辦案的主導的,投訴的話也是我承擔所有的責任。馬先生,現在您的兒子馬明宇不能離開。”


    他的語氣十分的堅定。


    他的話音剛落,自然有身邊的警員阻止了他們動作。


    這樣的態度激怒了馬父,他指著夏丹怒極反笑:“你們,好,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到底打算做什麽。”


    說著,他當麵就給了大使館打電話,不止如此,和大使館進行溝通之後,又給某些夠得著的人脈進行溝通。


    夏丹拿出手機,直接將手機關掉,這樣一來,起碼會給她爭取到一小段時間。


    “咱們的時間有限,醫生,麻煩你帶路。麻煩你們讓讓。”


    夏丹親自推著馬明宇的病床,向著無菌室的方向走去。


    主治醫師的臉上帶著糾結,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卡姆對他低聲說道:“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的,你隻是良好市民正在協助警察辦案。”


    聽到卡姆這樣說,主治醫師頓時就釋然了。


    誰知道眼前的這名女警官要做什麽,總之跟他的關係不大。


    進入無菌室,要換消毒過的衣服的,卡姆和尼科爾也很好奇夏丹想要做什麽,同樣,也跟著進來了。


    門口有警員守衛著,被卡姆下達了死命令,在他們沒有出來前,要禁止任何人闖進去。


    這期間,馬母不是沒有想過要跟進去,或者大吵大鬧的之類的行為的,可是麵對著夏丹異常冰冷的眼神,還有嚴肅的麵孔,她就沒有這樣的膽子了。


    病房床馬明宇仍然一動不動的。


    主治醫生帶著口罩,忐忑不安的看著夏丹,不知道夏丹究竟想要做什麽。


    “打開他的繃帶。”


    隔著口罩,夏丹的聲音有些失真。


    主治醫師不解的看著夏丹,迴應道:“這個繃帶是剛剛換過的……”


    “照做就是。”


    夏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主治醫師無奈的點點頭。


    揭開了他臉上的繃帶,一層又一層,幸好,現在他是昏睡不醒的,這樣的動作即使在小心,馬明宇恐怕也會覺得很痛。


    看到馬明宇的這張臉,夏丹的眼睛一亮!


    她暗暗的點點頭,仔細的湊過去,看著馬明宇。


    “拍下照片。仔細一點,這張臉任何部位都不要放過。”


    夏丹不忘提醒了一句正在不明所以的卡姆,卡姆皺了一下眉頭,照著夏丹的話做了。


    “可以了,你給他重新包紮一下傷口吧。”


    主治醫師搖搖頭,他完全不懂夏丹在做什麽。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不過夏丹說的算,他的手法很熟練,將馬明宇重新包紮完成。


    整個過程也不過花了半個小時左右。


    “發現問題了嗎?”


    卡姆一出無菌室,就開口問道。


    在那裏麵,帶著口罩,說話著實不算舒服,所以,他也沒有問。


    “還有一點需要確認。不過我已經有九成的把握了。讓你的手下將馬明宇看好了,誰來也不能帶走他。”


    夏丹的眼睛微眯著,看了一下已經被重新推出來的馬明宇,特意叮囑了一下卡姆。


    卡姆點點頭:“這沒問題。下一步呢?”


    “先把照片洗出來吧。”


    夏丹對卡姆點點頭,卡姆很自然的把相機交給了身邊的人:“用最快的速度清洗照片。”


    夏丹看了一眼四周,周圍的人不多,所以,直接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我一直在想,他的血液中被化驗出來碳酸鋰這種藥物成分,毫無疑問,應該是在這一段時間服用過,甚至是長期服用的緣故,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可是調查結果也很清晰,咱們並沒有發現,他服用了類似的藥物。所以,這一點就大大的可疑了……”


    卡姆和尼科爾點點頭,這都是他們現在就已經掌握的情報了,沒有什麽新意。


    兩個人自然耐心的聽夏丹繼續說。


    “為馬明宇服務的護士職業素質很突出,她們絕對不敢違背醫生的話,偷偷給馬明宇服用單子上麵沒有的藥物,她們沒有這樣的膽子,而且我們也當麵詢問過,他們在我們麵前撒謊不被我們三個人看穿的可能性很小。”


    這一點,夏丹說得極為的自信。


    如果是一個慣犯的話,夏丹不敢肯定這一點,畢竟慣犯的心理素質一般來說,要強於普通人的。


    可是,那位護士的身家清白,如果在警員麵前撒謊的話,不會那麽理直氣壯,從這一點,夏丹就可以肯定,對方不會有問題。


    夏丹的神色變得有些鄭重:“那麽問題就來了,特護病房內始終都有人的,他的父母嫌疑很小,幾乎是不存在的,他們也不可能喂馬明宇吃下這樣的藥物,現在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藥物是馬明宇自己服下的。”


    自己服下的?


    這樣的推斷讓卡姆下意識的就想要張嘴反駁,誰都知道,這樣精神類的藥物是不能隨便吃的,但是,卡姆仔細的想了想,卻又不得不承認夏丹說的有道理。


    尼科爾則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似乎也想到了夏丹想要揭開的答案。


    “雖然說特護病房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但是真的想要避開人的耳目,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說,廁所裏。所以,我個人認為,這個藥物,必然是馬明宇自己服下的。”


    夏丹很鎮定的迴答。


    卡姆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那會不會是你們的相關情報疏漏了了,馬明宇有類似的精神疾病?所以,他要服用這樣的藥物。我倒是聽說過你們國家的風俗,似乎這樣病症的名聲不太好,甚至比吸毒還要惡劣,對方才會想要隱瞞的?”


    夏丹搖搖頭,肯定的說道:“不會,我相信我的同事們在這樣明顯的情報上不會搞錯的。不過你後麵說的這種情況,倒是確實存在的。”


    “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他又沒有這樣的疾病,又為什麽會偷偷摸摸服用這樣的藥物呢?”


    卡姆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夏丹笑了笑,語氣有些輕鬆:“馬明宇自然是沒有這樣的疾病,不需要服用碳酸鋰類的藥物,但是,別忘了,有一個人可是需要這樣的藥物的,那就是甄波。”


    “甄波不是死了嗎?等等,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不是馬明宇,而是甄波?”


    卡姆現在終於反應過過來了,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仍舊酣睡的“馬明宇”,一臉的不敢置信。


    “是的,我判斷,他並不是馬明宇,而是甄波。剛才在裏麵,我讓醫生摘掉了他的繃帶,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在他的兩處顴骨,確實有極為細小的動刀的痕跡,還有眉骨處,都有類似的痕跡。當然,最權威的鑒定,還需要照片洗出來之後,交給整容醫生進行判斷,不過,從當時我看到的傷口很規則的情況判斷,這幾乎是沒有疑問的。”


    夏丹信心十足的說道。


    “這……”


    卡姆來迴走了幾步,眼睛卻越來越亮:“這麽說來,一係列的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現在的證據還是太少了,咱們需要更多的證據,證明這個人不是馬明宇,而是甄波。”


    “相關的辦法有很多,我記得在資料上記載著,甄波已經是四十多歲了,而馬明宇還不到三十歲,兩個人的骨齡有著明顯的差距,不知道這醫院裏有沒有相關的測試儀器。要是能夠搞到馬明宇原來的dna樣本就更好了。”


    尼科爾的臉上也帶著輕鬆的笑意。


    “關於躺在床上的這個人的真實身份,其實並不難證明,現在馬明宇的父母就在這裏,隻要說服他們和馬明宇進行dna鑒定的話,一切就能夠一目了然了。”


    夏丹的話讓其他人連連點頭。


    卡姆這時候,看到了馬父馬母還有一大群人,浩浩蕩蕩的向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不用我們去找他了,他們已經來了。”


    馬父的臉色異常的陰沉,走到了夏丹的麵前,沉聲說道:“夏警官,鬧劇結束了。請你現在立刻無條件放了我的兒子。”


    夏丹對他的這種要求渾然未覺,反倒是格外注意馬父身邊一位威嚴厚重,卻又不失親切的中年人,這個人,夏丹見過寥寥幾麵,那就是大使先生。


    沒想到馬父的麵子足夠大,居然把他都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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