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尾隨看起來是一個很好的方法,其實不然。


    現代通訊工具的便利,加上一時半會無法警方無法掌握這幾個人的準確身份,所以沒辦法知道他們居住的地點。


    當然,他們的身份肯定不是什麽隱秘,隻要去查,很輕易的就能夠查出來。


    但是這需要時間。


    如果他們之間有聯係的話,隻要動動手指,就能夠給戴宜武打電話通知他,所以,跟上去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這是權衡之下無奈的選擇。


    趙燚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可是這幾個人的臉色卻不怎麽好看。


    “警官,我們明天就去警局匯報可以吧?要不等我們迴家跟家裏說一聲馬上就去?”


    輪椅男子仍然不甘心的說道,他的話,讓趙燚反而愈發的肯定,他們知道些什麽。


    “不必了,我們陪你迴去一趟就可以了。我記得,村子應該離這裏不遠,你們的行動不便,用不用我們開車送你們?”


    雖說不遠,可是他們幾個人的雙腿都有問題,所以趙燚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不用,不用,我們慢慢走迴去就行,您也說了,反正不遠。”


    輪椅男子的臉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無法很好的掩飾自己臉上的神色,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注意,注意,支援就在你的二百米外,另外,坐輪椅的男子名字是黃慶榮,三十八歲,家住黃村,曾經為黃村的村委書記……”


    齊明江的指揮車不遠不近的跟著,不止是如此,他還利用這段時間查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身份,通過耳麥告訴了趙燚和夏丹,讓兩個人做到心中有數。


    正常人五分鍾的路,他們的腿腳不便,大約十分鍾也完全可以到地方了,可是,這段路,黃慶榮足足拖延了十五分鍾,一路上,這幾個人都是格外的沉默,似乎欲言又止的想要說些什麽,最終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要說黃慶榮的家庭條件還算是不錯的,起碼在村子裏,一看就算是上等的人家,青磚綠瓦,十分的漂亮。這倒是沒什麽奇怪的,在齊明江有限的情報中,這個人可是曾經擔任過黃村的村官,村官這個職位看起來相當的不起眼,隻是如果在村子裏沒有威望,自己的生活都相當差勁的話,根本就不會有人選他。


    站在自家的門前,黃慶榮的臉色不停的變幻著,咬著牙大聲的說道:“來來,都上我家來喝口水……”


    趙燚和夏丹對視了一眼,一把將這個黃慶榮的輪椅拉在了身後,然後,猛得推開了這個大門。


    門並沒有鎖。


    “你們……”


    黃慶榮剛想說點什麽,可是看到趙燚和夏丹手中都拿出了槍,頓時不敢說話了。


    從側臉黃慶榮就能夠看到,這一男一女的臉色異常的嚴肅,和剛才溫和的態度截然的不同,他的心中頓時就是一驚,難道說,對方早就有發現了?


    這,這可怎麽辦才好?


    趙燚和夏丹完全沒有理會他心裏想法的意思。


    剛才這個黃慶榮高聲的說話,似乎就是在有意給屋裏麵的人提醒,從他一路上的言行舉止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心中有鬼。


    所以,趙燚和夏丹都做好了應變的準備。


    來到黃慶榮的家門口,發現的他的大門沒關,心中就有了七八成的猜測,再加上黃慶榮的小動作,幾乎就有了九成九的把握。


    所以,在有可能發生衝突的時候,趙燚和夏丹理所當然的不會讓黃慶榮進去。


    趙燚伏著身體,銳利的眼睛掃視著每一個可能藏人的地點。


    院子內的一切讓趙燚稍稍有些奇怪,裏麵可以說相當的淩亂,最多的是各種各樣的啤酒白酒瓶子,嗡嗡的蒼蠅聲音簡直讓人吃驚。


    地上的灰塵很厚,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被打掃過了。


    四間屋子,堂屋門是敞開的。


    趙燚對夏丹點點頭,然後,趙燚隨手撿起一個酒瓶子,扔了進去。


    嘩啦,瓶子不出意外的碎了。


    裏麵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幾乎在比這個瓶子稍稍慢上一線的時間,趙燚和夏丹同時踏入了這個堂屋內。


    槍口四處瞄準,趙燚的眼睛不停的掃視著四周,似乎透過他的雙眼,任何想要隱藏的人都無所遁形一般。


    可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堂屋內的擺設和普通的家庭沒什麽兩樣,隻是稍稍顯得有些肮髒,沙發本來的顏色已經看出來了,在沙發的牆壁上,掛著黃慶榮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小夥子很精神,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茶幾上的東西很淩亂,似乎是昨天吃剩下的一些熟食,還有散落的酒瓶,兩個酒杯兩雙筷子。


    臥室和客房的門都是大開的,趙燚和夏丹搜查了一下,沒有任何的發現。


    他們的臉色不怎麽好看。


    明顯的,客房的被褥有人睡過的痕跡。


    “齊局,沒有發現。但是這裏極有可能是嫌疑人的落腳地點。”


    趙燚覺得八九不離十,匯報了一下這裏的情況。


    齊明江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趕到了這裏。


    “沒人?”


    “是的,但是這個人的表現,說明這裏肯定有問題。”


    趙燚指著黃慶榮肯定的說道。


    黃慶榮抿著嘴,這時候,他坐在了沙發上,一言不發。


    “說說吧,這幾天誰在你家裏住的?我們在查找一個極度危險的罪犯,你也是一名黨員,應該知道包庇罪犯的罪名可是不輕。”


    齊明江盯著黃慶榮的眼睛,認真的說道。


    村委書記必須是黨員,這是先決條件。那麽既然黃慶榮擔任過黃村的書記,他肯定是一名黨員,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齊明江希望他能夠有一定覺悟,主動的配合警方的工作。


    可是,他的話黃慶榮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警官你們好,你們好,抽煙,來,抽個煙。我是現在黃村的書記,我叫黃慶懷。和他是本家兄弟。慶榮沒什麽事情吧?”


    黃慶榮家裏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村子本身就不大,幾乎是齊明江他們前腳剛到,這個村裏的現任的書記就過來了。


    他很客氣的給在場的每一個警官讓煙,可是行動中,沒有人敢接受他的這份好意,黃慶懷不得以訕訕的將煙收了迴來。


    “你是黃村的書記?那麽你知道他家的基本情況嗎?這幾天,是不是有什麽陌生人來你們村裏麵?住在了他家裏?”


    “這個……是有啊,慶榮說是他的一個朋友,怎麽這個人有問題?領導,慶榮太不容易了,這輩子都讓造紙廠的那群混蛋給毀了,即便是這樣,他也是一個奉公守法的人,絕對不會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他跟壞事牽扯的絕對不大?”黃慶懷的心中咯噔一下子。


    村子就這麽大,誰家來了什麽人,幾乎家家戶戶都清楚。


    他們是本家,按說黃慶榮的朋友他也都清楚,但是那個突然上門的朋友,他還真就不認識。


    這也沒什麽。


    黃慶懷忽然想到了今天造紙廠發生的大火,心中就是一沉,這個事情不會和黃慶榮有什麽關係吧?


    但是齊明江的詢問,黃慶懷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他是記者,專門找上門來采訪我的,詢問了我關於我們幾個人被造紙廠打傷的事情。”


    黃慶榮沙啞著嗓子忽然開口道。


    “記者?既然是記者,你為什麽好像不太願意讓我們接觸他?”


    趙燚突然開口問道。


    黃慶榮反而憤怒了起來:“天下烏鴉一般黑,以前造紙廠打傷我們的事,不是沒有記者來過,可是被派出所帶走了,然後就沒有了下文,我去上訪,結果沒到市裏呢,就被抓了起來,關著我餓了好幾天,我怎麽敢把讓你們接觸那個記者?人家畢竟是來幫助我的!我不是那種出賣朋友的人!還好他機靈,提前跑了!”


    說著,黃慶榮還狠狠的瞪了一眼黃慶懷,黃慶懷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真的是記者嗎?


    不管是齊明江還是趙燚、夏丹,在心中都畫了一個問號。


    “我們和造紙廠沒有任何的關係,不瞞你說,反而是有一個人準備對造紙廠的老板尋仇,所以,我們才會出現。希望你能夠提供有用的線索。”


    齊明江誠懇的說道。


    “真是老天開眼。造紙廠的後台老板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有他,那個小子會這麽囂張?老天開眼啊!”


    黃慶榮一愣,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希望你能有一個黨員的覺悟,積極的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自誤!”


    齊明江頓時就嚴肅了起來。


    “覺悟?我的覺悟就是讓我們黃村的老百姓遠離水源的汙染!誰都知道造紙廠的汙染有多厲害,你們看看,你們看看外麵那條河,以前的水是清的,老少爺們沒事的時候可以洗個澡釣個魚,現在呢?離得八裏地都能把人熏死!你們這些大人物,怎麽不搬來這裏住?為什麽不把造紙廠搬到你們住的地方去?讓你們也天天聞聞這樣的味道?”


    黃慶榮不客氣的反駁道,他的眼中慢慢的都是憤怒。


    一時間,齊明江有些默然。


    趙燚和夏丹也不知道如何麵對他的質問。


    他說的有錯嗎?


    沒錯。


    就算在屋裏麵,空氣中也隱隱的彌漫著這股怪異的味道。


    “我保證,這個案子結束之後,馬上就著手解決造紙廠的問題。我是市局的齊明江,如果我不能解決造紙廠的問題,這個副局長,我就不幹了!”


    齊明江擲地有聲的保證道。


    這一下子,反而讓黃慶榮沒話說了。


    他沒話說,齊明江倒是還有話說。


    “你對於法律也有一定的了解,如果這個人真的是記者,我們不會打擾他,會讓他真實的報道這裏的情況。但是,如果他不是的話,真要是出了什麽事情,你隱瞞了情況,同樣是違法……現在我問你,他現在人在哪裏?”


    齊明江盯著黃慶榮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黃慶榮的表情終於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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