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成誌認為自己受到了背叛,所以一股腦的將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他交代出來的問題也是為了減輕自己的罪名。


    他的經曆很不簡單,犯下的罪行相當的嚴重。


    走私毒品,非法持有槍械,洗錢等等加起來起碼也是一個無期徒刑。


    要是在平時,齊明江破獲這樣一個案件,一定會很高興,可是,現在他的臉上一點也沒有露出高興的神情,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我們的人已經核實過了,馮成誌交代的問題大部分都屬實。他在邊境城市中已經被咱們的同行盯上了,隻是這個家夥玩了一個金蟬脫殼,沒想到在這裏栽了,另外,進行了顱骨鑒定,他的臉部沒有手術過的痕跡。”


    齊明江搖搖頭,他的話基本上也就代表了馮成誌不是戴宜武。


    戴宜武在哪裏,這又成了在場所有人頭疼的問題。


    “我查了一下全部死者的身份,發現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


    盧教授的麵前攤開了一大疊的資料。


    他的任務就是從海量資料中分析出,戴宜武下一個可能下手的對象。事實上證明,他的工作是左右成效的。上一次能夠抓捕戴宜斌,就和他的努力脫不了關係。


    大家都認真的聽著盧教授的發言。


    “戴宜斌殺害的幾個人,他們表麵看起來都是成功的商人,背地裏都有違法犯罪的活動,其實,還有一個更大的特點。”


    盧教授頗為自信的打開了幻燈片,幾個死者的資料都出現在了投影儀上麵。


    “你們看,這些死者的名下都有大大小小的產業,其中都有娛樂場所,比如夜總會,網吧,酒吧,ktv這樣的消費場所,再就是,他們的名下還有一些實業工廠,比如化工廠,化肥廠,造紙廠等等,這些汙染很厲害的工廠,這個特征在最初排查的時候我忽略了。我們一開始針對的是隻是擁有娛樂場所的那些名聲不好的商人,幸好我們的行動成功了……”


    盧教授的眼神中帶著三分慶幸,是的,確實很幸運,他們重點布控的人選,正好和戴宜斌下手的目標一致,所以,他們成功了。


    這種成功帶有三分僥幸。


    “既然盧教授確定了這一點,那麽我想,盧教授對戴宜武即將下手的人員應該縮小了一定的範圍吧?”


    齊明江的臉上浮現出喜色。


    他手下的警力不夠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為分散開來保護那些可能受到襲擊的商人,當然,按照戴家兄弟下手的目標,這些商人被槍斃一點也不虧,但是齊明江為了h市的大局,卻不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


    “當然!我的人員名單縮小到了四個人。”


    盧教授將名單交給了齊明江,齊明江掃視了一眼,赫然看到了一個今天頻頻跳入眼簾的名字,江宏。


    他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在馮成誌交代了他的問題之後,明顯有重大牽連的江宏,已經上了齊明江的黑名單之上,他打算稍稍空閑一些就來解決這個江宏,目前看來,倒是不必急著抓他了。


    “這四個人的名字好像也在原來的名單的之中吧?”


    齊明江稍稍思考了一下,雖然嘴上說的疑問,但是語氣卻十分的肯定。


    “我們的大方向是沒錯的,現在隻是更加詳細的縮小了範圍,我覺得,如果戴宜武按照他哥哥的目標下手,那麽這四個人的可能性最大。”


    盧教授頗為自信的說道。


    齊明江還是很信任盧教授的判斷的,馬上說道:“我明白,我立刻安排人員對這四個人進行重點的布控。排查工作也不能停止,咱們找到了他的藏身老巢,更方便抓捕。”


    他確定了下一階段的工作重點,草草的結束了這次的會議。


    齊明江率先離開了會議室,其他人也開始收拾自己麵前的資料,準備帶迴去好好的研究一下,這四個人的身份在h市,勉強說得上名聲顯赫,而且,戴家兄弟出手的目標,都是有一定的目的性的,他們都有不可饒恕的罪行,自然要認真的查看了。


    有些時候,官方掌握了這些人的犯罪行為和證據,並不會第一時間鏟除,這是有原因的,原因很複雜,涉及到方方麵麵,但是最終他們的下場不會好,這是肯定的。


    盧教授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資料準備離開的時候,趙燚忽然喊住了他:“盧教授,等等,可以請您留下一下嗎?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


    趙燚打算詢問盧教授關於石寶身上發生的例子。


    這幾天,和盧教授的接觸不算少,基本上,趙燚也算摸清楚了盧教授這個人的秉性,他是一個嚴肅的學者型的教授,對學術上有很深的造詣,而且,能夠被選入專案組,起碼證明了這個人的嘴很嚴,輕易的不會泄密。


    盧教授點點頭,將整理好的資料放在了一旁,坐在那裏,等著趙燚的提問。


    趙燚環視了一下四周,其他人大概也看出了趙燚似乎有私密的話要說,所以紛紛加快了腳步。


    “我和陳東在外麵等你。”


    夏丹低聲在趙燚的身邊說了一句,同樣也選擇了離開。


    盧教授看到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舒展開來。


    兩個人的交集不算多,盧教授不知道趙燚有什麽話要問他的。


    “是這樣的,教授,我有一個學術上的問題想要問你,那就是一個人有沒有可能忽然變成另外一個人,前提是這個人的大腦受到了傷害,或者說,處在了一個很特殊的環境之後。”


    趙燚並沒有直接點明石寶的事情,反而采用了這種側麵打聽的方法。


    “忽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盧教授略微有些感興趣的模樣,他沉吟了片刻才說道:“這要看你對個體的認知是怎麽樣的。如果你認為身體代表了個體,那麽這個人其實是沒有任何改變的,如果你認為思想,也就是記憶的話,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大腦是人體最複雜的器官,迄今為止,人類對大腦的研究也是一知半解,但是有不少這樣的案例發生,車禍失憶,頭部受到重創失憶等等,在記憶沒有恢複之前,要說他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也不能說是錯誤的。這個問題和咱們目前的案子有關係嗎?”


    他的這段話說的盡可能通俗易懂,起碼趙燚是聽明白了,最後,還不忘詢問了一句。


    “沒有問題。是這樣的,我的一個朋友,他忽然認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而且記憶十分的完整,目前,我無法驗證他的這個記憶的真偽性。”


    趙燚的話讓盧教授有了幾分探究的心思,他思考了一下才說道:“這個事情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人格分裂,這種情況你聽說過吧?普通人其實都有隱藏的人格的,隻不過,絕大部分的人,終其一生,也是主人格占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但是那極少的一部分人可能發生異常。而大部分的時候,另外的人格所做的一切,主人格並不知情。這是一種精神類疾病。不過,即便是這樣,通過行為學分析,也能夠判斷出來他們是同一個人,比如從飲食習慣,行為愛好等等。”


    盧教授從科學的角度上分析了一下,他的話讓趙燚微微有些失望。


    不管是趙燚還是夏丹,他們都能夠確定,石寶完全和正常人一樣,並不存在什麽精神疾病的模樣。


    似乎是察覺到了趙燚對自己的答案不滿,盧教授笑著說道:“還有一種情況就是細胞移植,其實人體的細胞包含著很多的奧秘,細胞同樣是有記憶功能的。進行完器官移植的話,行為可能會發生異常。不過呢,要說移植的器官會取代人體的記憶,這一點也不太可能。除非是移植了大腦。但是話說迴來,現在的大腦移植手術一直無法完成,技術水平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就是科學界有一個很大的爭議,那就是,移植了大腦,那麽這個人還是原來的人嗎?”


    這涉及到了很複雜的問題,有倫理道德,有個人的認知。


    器官移植倒是醫學史上的一大成就,很多人因此延續了性命,小小的風險在承受的範圍之內。


    趙燚想到了陳東的改變,他了然的點點頭,這樣的行為異常在他們接受的範圍之內。


    可是石寶仍舊是不屬於這個類型。


    所以趙燚再次開口問道:“我的那個朋友並不是這樣的,他執行了一次任務,我們救援之後,他就自認為自己是另外一個人,完全不記得過往的經曆了。他身上也沒有動過手術的痕跡。”


    盧教授眼中閃過了詫異的神色,他想了想開口說道:“你說的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一些奇聞怪談的雜誌上有過這樣事情的記載。在我國也有類似的事情發生,具體的我記不太清楚了,就是說一個小孩,突然認為他自己是某個人的轉世之身,並且記憶十分完整,他能夠說出來那個人的詳細情況,經過核實,也完全的一致,這並不是什麽天方夜譚的事情……”


    趙燚聽到這裏,頓時覺得,盧教授說出的這個情況,隱隱的和石寶的情況有些相似,似乎可以作為參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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