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東以前吃東西無辣不歡,但是自從進行過心髒移植手術之後,他的口味就徹底改變了,不能吃辣,但凡是一點辣的東西,就會過敏,這和他以前是完全不一樣的。


    當然,他本就是病號,按理來說,吃食應該清淡一些才對,隻是他以前嗜辣的印象在夏丹的心中太深刻了,才會造成這種印象。


    陳東為難的看著這碗麵,要說一點不想吃辣,那是不可能的,隻是想起來吃辣的後果,也隻能搖頭放棄了。


    很快,就端來了一碗清湯清水的肉絲麵,陳東慢慢的吃著。


    “以前聽說,人要是進行了器官移植會性格行為大變,我還以為隻是理論上的推測,這迴親眼看到,才知道這個事情居然是真的。”


    趙燚笑嗬嗬的說著,這隻是一個小插曲,沒有影響三個人的心情。


    “按照醫學研究上麵的說法,就是人體的每一個細胞其實都有記憶的,陳東既然移植了戴宜斌的心髒,那麽有些行為改變和曾經不同也是正常的,我查過資料,確實,戴家兄弟兩個人都是一點也不吃辣。說起來也奇怪,他們出生的老家明明是全國著名的生產辣椒的基地,但是這兩個人,從小到大一點辣椒也不吃,真是怪事。”


    夏丹這樣說著,陳東的行為改變的隻有這個生活習慣,目前看起來也隻有這一點。


    “說起來細胞記憶,我倒是想起來一點。在部隊的時候,我們不間斷的進行軍事訓練,最後形成本能。其實嚴格說起來,也可以說是細胞記憶的一種……”


    趙燚他們談論著。


    陳東的這種變化其實在他們的預測當中。


    “我還是我,隻是這個習慣改變了。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我現在缺了一味……”


    陳東也湊趣的撇撇嘴,似乎極為懊惱的樣子。


    看了看周圍,因為過去飯點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這家店麵隻有他們這一桌的客人。


    夏丹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組長,你覺得咱們能夠找到戴宜武嗎?”


    “恐怕很難。”


    趙燚遲疑的想了想,才搖搖頭。


    夏丹讚同的點點頭:“我覺得這也很困難。戴宜武在暗,咱們在明,想要找到他,實在是太困難了。”


    “是啊,困難是存在的。這個戴家兄弟都是十分優秀的特工。他們習慣了四麵皆敵的環境,所以,一心想要隱藏起來的話,我們真的很難找到他們。”


    趙燚頗為頭疼的說道。


    現在最大的難題就在於此了。


    齊明江固然動用了不少的人力物力來進行搜查,今天的會議就調整了搜查的方向,但是對於能否抓到戴宜武這個人,說實話,趙燚和夏丹的心中都是沒有什麽底氣的。


    原因很簡單。


    戴宜武既然能夠在國外多次成功完成任務,那麽,他的偽裝手段,就不是普通的警員能夠識破的。


    雖然說戴宜武出身特殊,但是畢竟犯下的案子也隻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上麵固然很重視,但是目前看來,也沒有動用安全局進行抓捕的意思。安全局對外不對內。


    這是一種原則底線。


    如果對外的安全局插手國內的事務,很容易造成質職權的重合,這一點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和警方一樣都是為了打擊罪犯,但是事實上卻不是這樣的。


    這裏麵的關係很重大。


    安全局的冷眼旁觀,也是造成了戴宜武遲遲無法被抓捕歸案的重要原因,畢竟他們才是對付特工類型的專門人才。


    “盧教授很厲害的。上一次,就是他同坐資料分析出,下一個戴宜斌下手的對象,我們才能夠提前擴大了包圍圈,由我出麵,對戴宜斌進行直接的抓捕,我對專案組有信心。”


    陳東慢條斯理的吃著麵,將最後的湯汁和掉,才這樣說道。


    “哦?”


    趙燚頗為驚訝的看著陳東。


    夏丹更是直接開口問道:“前幾天我們兩個一直沒有時間詢問你,當初你們是怎麽抓捕戴宜斌的?怎麽搞的,這麽多人,你還差一點同戴宜斌同歸於盡?”


    陳東想了想,才說道:“我加入專案組的時候,專案組追捕戴宜斌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戴宜斌曾經在專案組的眼皮子底下接二連三的行兇成功,而且三番兩次的逃脫成功,沒辦法,上麵才抽調了身手高強的人員中途加入的,為的就是捉住他……”


    陳東稍稍解釋了一下,為什麽會半路抽調他這樣的人加入到專案組裏。這個原因倒是能夠理解。


    戴宜斌的身手很不錯,他的耐力,反應都要超出普通的警員,普通的警員對付他肯定會是相當吃力的。他又不會故意把自己放在絕境的位置,下手的地方,都是可供操控,對他逃脫極為有利的地形。


    這樣一來二去,屢次逃脫,終於惹怒了專案組,這才有了抽調人手加入的事情。


    這個原因,趙燚和夏丹多少是知道的。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打擾陳東的意思,夏丹更是點頭示意陳東繼續往下說。


    “我們外勤的帶隊人員一共有五隊,盧教授圈定了五個戴宜斌當時左右可能下手的目標。因為戴宜斌這個人很謹慎,所以,我們隻能在外圍起碼要幾裏地外構築包圍圈,這樣一來,他逃脫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直接對戴宜武進行抓捕的人員,最多也就是一兩個人罷了……”


    陳東的眼中閃過一絲的無奈。


    這可散開包圍圈的辦法,其實仔細想想,實屬無奈。


    戴宜斌肯定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


    這種謹慎的人,在行動前,一定會再三確認行刺目標是否有問題。如果在目標周圍驟然出現了大量的不合常理的人員,那麽戴宜斌肯定就會放棄行動。


    這樣一來,反而白白的浪費了人力物力。


    所以,陳東就有了單獨和戴宜武麵對麵的時候。


    “戴宜斌一發現我的時候,就直接下了殺手,連問都沒問我是什麽人。這個人如果不是運氣不太好,說不定我就真的死了。”


    陳東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懼意。


    沒辦法不後怕。


    陳東的膽子固然很大,但是在生死麵前走上這麽一遭,任何人都會有這種後怕的心理。


    “他就沒問問你的身份?直接下了殺手?”


    夏丹麵色微微有些凝重。


    “是的,我本來還打算鳴槍警告的,可是,當時正麵和戴宜斌碰到,他就果斷的開槍了。”


    陳東肯定的點點頭,證實了夏丹的猜測。


    “這個人的心智很堅定,而且,也有些精神不正常了。”


    夏丹頗為歎息的說了一句。


    精神不正常和心智堅定,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矛盾的,但是仔細想想其實沒什麽奇怪的。精神病中偏執的天才和瘋子從來都不少見的。


    “是啊,我還以為他肯定會劈裏啪啦的同我說上一大堆自己做的事情是正義的這樣的想法,誰知道,戴宜斌這家夥上來就幹。我的運氣好一些,他的運氣差一些。”


    陳東說起來這個事情,臉上浮現了慶幸的神色。


    要說頭部和心髒同樣都是致命的要害,心髒中彈,如果稍稍耽擱一會兒,同樣也是死路一條。


    也就是多虧了他有支援的人手。


    齊明江行動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對方的危險性,所以提前就安排了救護車在外圍等待著。


    也正是他這個安排,救了陳東一命。


    “其實雖然說擊斃了戴宜斌,但是咱們對戴宜斌在h市的租住地點,還有他是怎麽搞到槍械的,到現在都沒有頭緒。”


    “是啊,我看了戴宜斌死亡後留下的證物,隻有幾百塊錢的零鈔,再就是一把槍,一把匕首,一個彈夾。槍是國際上最常見的,做工說不上精致,但是精度還是相當不錯的。憑這把槍,很難找到槍械的來源。”


    趙燚這樣說道。


    “沒辦法,咱們國家雖然對槍械管理的很嚴格,但是這個嚴格也隻是相對來說。對於戴宜斌這樣的武器專家,就算隻是從網絡上購買配件,以他的能力,組合起具有殺傷力的槍械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些材料的來源根本就沒辦法查找。”


    夏丹對於尋找槍械來源這個線索基本上不抱有什麽希望。


    戴宜斌和戴宜武兄弟兩個人在國內的關係都很簡單。正是因為這份簡單,所以專案組認為,如果能夠找到戴宜斌的槍械來源,說不定,就可以找到戴宜武的線索。


    “我其實更懷疑,那把戴宜斌曾經使用的槍,是他自己造的。”


    趙燚搖搖頭,和夏丹對這個槍械的看法基本上一致,不過他更傾向另外一種觀點。


    “自己造?他還背著一條生產線迴國內了?”


    陳東倒是對槍械了解的不算太多,雖然說他的槍法不錯,但是也僅限於不錯而已。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其實槍很容易製作的,隻有有數控機床,這可以說是很簡單的事情。而h市的,擁有機床的廠子有三五十家,這些工廠內鋼管材料不缺,晚上大部分都是休息的,戴宜斌想要自己做出一把槍,其實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夏丹慢慢的點了點頭,事情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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