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難題就是這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範世傑,但是卻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是他。


    會議室中一片沉默。


    “你們誰有好辦法?”


    蔣招娣最先打破了這個沉默。


    “如果幕後真兇真的是範世傑的話,他隻要不傻,就肯定不會輕易的承認的。”夏丹微微搖頭。


    要說範世傑能夠做到今天的這個位置,無疑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既然是聰明人,那麽他就知道,什麽能講,什麽不能講。甚至他交代的問題,也隻是避重就輕的。和他自身的受賄相比,孰輕孰重,範世傑的心中很清楚。


    薛敏的臉色有些遲疑。


    “咱們的懷疑會不會錯了?雖然同範世傑我們接觸的不多,但是他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這麽心狠手辣人吧?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楚靜做下的呢?”


    薛敏的話讓在場的其他人稍稍一愣,夏丹接著說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性,隻是這種可能性很低。首先,楚靜參加工作的時間很短,社會關係其實很簡單,不說別的,就說槍械就不是一個剛剛步入社會的女人能夠接觸的事情。反而範世傑,他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很多年,因為副行長的身份,三教九流接觸的人很多,求著他辦事的人也很多,所以,他有足夠的人脈能夠搞到這樣的槍械。”


    夏丹的話是很有道理的,讓薛敏下意識的點點頭,這確實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理由。


    “安排人員對他的家中進行搜查了嗎?雖然我覺得基本上不太可能搜查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但是還是很有必要進行搜查的。”


    夏丹話音剛落,蔣招娣就連連點頭:“我已經安排下去了。確實,搜查到充分證據的可能性不太大。”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其實這也隻是報著萬一試試看的態度進行搜查,其實她們的心中知道,恐怕不會搜出什麽有用的。


    以範世傑的精明,不會犯下這麽明顯得錯誤。


    問題似乎又陷入了死胡同。


    沒有確鑿的證據, 很難給範世傑定罪。


    眾人的臉上都是為難,夏丹更是點出了他們現在最大的問題:“我們現在並沒有充足的理由扣押範世傑這個人,根據相關法律,我們最多隻能扣押範世傑四十八個小時,要麽我們就要把他移交到檢察院,移交檢察院的話,恐怕正合他的心意。他的身份也決定我們大家,並不能用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來對付他,所以,這個人很棘手。”


    夏丹用了棘手兩個字來形容範世傑,這是沒有問題的。


    首先他的地位不低,交往的權貴人物不是少數,如果用非法的手段的話,肯定會受到責難,這就注定他們隻能在條條框框的圈子內做事。


    “我在考慮一個問題……”


    趙燚沉吟著說了一句。


    蔣招娣他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趙燚。


    “這個人真的就是幕後的真兇嗎?按照道理來講,似乎不可能。大家想,範世傑其實不缺錢。”


    沒錯,這也是一個很大問題。


    那就是範世傑並不缺錢。


    或許他的工資福利待遇達不到讓他揮霍無度的水平,但是和絕大部分人相比,這個人是不缺錢的。而且,他有更好的辦法來搞到錢,比如說貸款,再加上他平時收下的那些迴扣和好處,其實完全可以過得舒舒服服的生活,實實在在的沒有必要去冒這麽大風險,同那些劫匪合作的。


    “銀行的監控有數據恢複的可能性嗎?”


    趙燚又問起了這個問題。


    “技術部門正在進行這方麵的努力,恐怕需要時間。他們說恢複的可能性很大。”蔣招娣的話讓在場的人勉強的鬆了一口氣。


    有了監控,一些問題就能夠得到很好的驗證了。


    “現在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有必要加大對那個唯一生還的劫匪的審訊力度,還有範世傑,我們分頭行動吧!”蔣招娣決定再度對這兩個關鍵證人進行審訊。


    範世傑在審訊室坐立不安,他的眉頭不時的皺起,緊鎖著,似乎有什麽相當為難的事情,審訊室的門,嘎吱一下子響了。


    “範世傑,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隱瞞到什麽時候?”


    蔣招娣坐下來,敲了敲桌子。


    範世傑連忙搖頭,賠笑著說道:“不敢,不敢。”


    “不敢?那你說說這個槍,還有這些現金是怎麽迴事?”


    將在楚靜家中搜查到的證據擺放在範世傑的麵前,範世傑用很疑惑的目光看著他們:“這……這我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範世傑,你長期和楚靜保持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你們的關係這麽親密,你居然還不知道她的情況嗎?我勸你不要自誤,現在,爭取寬大處理是你唯一的出路。”


    蔣招娣冷著臉看著範世傑。


    “我真不知道。沒錯,以前我和楚靜確實好過,隻是這時間保持了很短,後來楚靜告訴我,她要結婚了,我們兩個就沒有再有那種親密的關係,畢竟我不可能離婚娶她的,總不可能耽誤人家姑娘一輩子的青春吧?”範世傑一臉的為楚靜考慮的模樣,看的蔣招娣他們連連皺眉。


    這就是一個笑話。


    偏偏這個笑話,範世傑還恬不知恥的說了出來。


    “範世傑,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不交代,我們也能找到足夠的證據,銀行的監控錄像確實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是以現有的技術,完全可以進行恢複的,恐怕,這一點你不了解吧?”


    夏丹開口說道。


    她的眼睛始終盯著範世傑。


    範世傑年過四旬,其實對科技潮流並不怎麽精通。這很正常。年齡固然在一些地方是優勢,比如說銀行內,銀行內同樣是一個論資排輩比較嚴重的地方,四十歲成為副行長,範世傑可以說是年富力強了,但是對於當下最流行的科技水平發展到什麽程度,他卻並不精通。


    這很正常,二十歲上下才是緊盯著科技潮流的年輕人,至於四十歲,已經老了。


    範世傑的眼中閃過一絲的慌亂,強辯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你執意不說,那也不能怪我們沒有給你機會了,下一次見麵我們就不會這麽平和了。”


    看到範世傑真的是不說 ,蔣招娣他們隻能憤憤的站起身,然後就準備離開。


    範世傑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最終一直到蔣招娣他們走出了門口,他還是什麽也沒說。


    “範世傑這個人真是王八吃襯托鐵了心了。”


    出了審訊室,蔣招娣的心中仍然帶著氣憤,說起話來不怎麽好聽。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如果我們的猜測是真實的,他要是說出來的話,罪名肯定相當嚴重了。僥幸心理是犯罪份子很正常的心理活動。”趙燚倒是對範世傑不肯老老實實的交代,沒有任何的詫異。


    侯平經過了一定的治療,就已經被關到了市局中的審訊室。


    對這個人,市局上下都不敢大意。


    不管怎麽說,侯平都是掛了號的危險份子,目前已有的罪名就是持槍搶劫銀行。


    這個罪名在一向安寧的國內,可謂是很少。


    侯平被看守得很嚴密,就算在審訊室內,也始終有兩位警員始終在他的門前站崗。


    “侯平,既然你選擇了和我們合作,我們也會酌情向法官為你求情,至於你想要戴罪立功,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可能詳實的想起來有關方亮行動的一切細節。”


    趙燚平靜的對侯平說道。


    對趙燚,侯平的心中是很複雜的。


    有仇恨,畢竟可以說,他是栽在趙燚的手中的,但是也難免有幾分的佩服,不管怎麽說,在槍口下能夠保持那麽鎮定的,沒有幾個人,起碼,他覺得自己就做不到對方那麽鎮定的。


    大概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思考,侯平的心情也平複了下來。


    他現在考慮最多的就是,怎麽保住自己的命,在這個基礎上,少被判幾年也是好的。


    “我明白。我可以詳細的匯報我和方亮認識的所有細節,不知道對你們有用沒用?”


    侯平猶豫了一下,才這樣說道。


    “說說吧,至於有用還是沒有用,這個信息我們自然會自己判斷。”蔣招娣示意工作人員開始做筆錄。


    “我十八歲的時候就跟著方老大……方亮了,那時候方亮在郊區的修理廠剛剛開業,那兩年是生意最後的時候了。他做生意的手段很黑,本來在周圍還有一家修理廠的,結果最後也開不下去了,是被我們搞走的……”


    侯平的臉色微微泛紅,這事情說起來可不怎麽光彩,但是到了現在,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雖然時間跨度比較大,聽起來似乎和這次的銀行劫案沒有什麽關係的樣子,但是在場的人並沒有打斷侯平的話,正如蔣招娣所說的,他交代的信息有沒有用,還需要他們再次進行判斷。


    “用的手段不怎麽見得人,對方也很硬氣,但是架不住他的人少,最後還是受不了我們的糾纏,乖乖的關閉了那家修理廠。”


    侯平的話沒有出乎預料,在郊區那一塊,本來距離國道並不遠,按理來說是車流量比較繁忙的階段,正常情況下,應該有幾家修理廠的,但是事實上,三五裏地附近,隻有方亮那一家修理廠。


    “生意越來越差了,方亮這個人做生意不太地道的,以前隻是黑外地車,後來,在道路兩邊撒釘子,總之能夠賺錢的方法想了一個遍,但是仍然不能阻止生意越來越差的事實。到了去年的八月十五之後,忽然就有了轉機。”


    侯平緩緩的說著,他所說的修理廠的歪門邪道,其實在一些地方很普遍,比如說兩頭撒釘子,會讓車子爆胎,這樣一來,車子走不了,自然要進行修理,附近就這麽一家修理廠,他方亮打得算盤是不錯的。


    可惜,這個人的名聲太臭了。


    而侯平接下來的話,眾人都打起了精神,因為他們都知道,侯平馬上就說到了關鍵的地方了。


    第一次周邊省市發生銀行盜劫案,就是在去年的八月十五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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