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對趙燚抱著的希望是很大的。


    尤其是夏丹。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夏丹知道,曾經有很多人給趙燚批過字,包括以前的所長老周和小和尚行塵。


    老周雖然犯了事,但是不可否認,對方是有真本事的。


    小和尚的本事也不小。


    雖然說趙燚都不信,但是夏丹卻上了心。


    果然,野人的手搭在了趙燚的腦袋上,輕輕的“咦”了一聲,然後足足用了二十秒的時間,才把手收迴。


    “師傅,是不是我們頭符合你的條件?”


    喬廣飛興奮的問道。


    在他們的眼中,其實誰學會了都不在意,反正,一個人學會了,代表著其他人也學會了。


    “可惜,真是可惜。”


    野人用極其惋惜的表情看著趙燚,就好像看著一件珍貴的古董,在他的麵前摔碎了一樣。


    不用其他人催促,野人已經繼續說了:“你的根骨並不符合我們這一脈的要求……”


    他這話一出口,趙燚還沒說什麽呢,喬廣飛先不樂意了:“師傅,不符合您還這麽大喘氣幹嘛?”


    “雖然不符合我們這一脈的要求,但是按照你的根骨,你符合道家那一脈的根骨要求,而且是上上乘。可惜,你早年的生活應該極為的困苦,到了十歲左右,生活才有所好轉,但是早先虧空的底子已經落下了,除非道家花費大代價給你補充丟失的元氣,否則,你活不過四十歲!”


    野人言之確鑿的說道。


    趙燚的心中一動。


    野人說他活得多久,準不準誰也不知道,但是說他十歲之前,生活不好,這倒是說準了。


    他是一個孤兒,是烈士的後代。


    按說烈士遺孤生活不差。但是前些年的生活都十分的艱難,他十歲前,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十歲的時候,父親的老戰友來看他,才將他接到了部隊中生活。


    那位老戰友不是別人,正是蔣父。


    趙燚是一個要強的孩子,他知道蔣父當時已經給蔣父添麻煩了,所以前些年根本就不去蔣招娣家,今年,才是第一次。


    部隊裏不管吃得好與差,總歸是能夠吃飽的。


    蔣招娣頓時滿臉擔憂的看著他,忍不住握緊了趙燚的手。


    “四十歲就四十歲,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準呢?”


    趙燚倒是很豁達的一笑,並不在意。


    就算活到四十歲,他覺得也足夠了。


    喬廣飛的眼珠子一轉,笑嘻嘻的說道:“師傅,您老人家一定有辦法的對吧?要不然,您何必當著我們的麵說出來?”


    蔣招娣的眼睛一亮,同時懇求的說道:“您一定有辦法的,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會滿足。”


    “倒是沒有代價,等到下去,我傳授你們五禽戲,每天練習一次就足以了,要保證食物的充分,不然的話,拿什麽補足虧空?”


    “五禽戲?華佗的五禽戲?”


    “確實是他所創。我們這一類人,其實並不是外界傳說的那樣敝掃自珍的,像這種養生的手段,都是互相交流的,除了那些壓箱底的絕技才會隻傳授給自己的徒弟。”


    野人正色的說著,他的話,又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在他們的觀念裏,像這種東西,都是秘而不傳的,甚至連自己的徒弟都會留一手。但是其實不然。


    仔細想想,野人的話是有一定道理的。


    一般而言,都會在師傅身邊學藝很長一段時間,心性如何,短時間還能夠隱瞞,可學藝不是一年兩年,而是動輒十年八年,就算是一塊石頭也給焐熱了。


    再說那些活得久的方法,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個道理,不止是現代人懂,古代人也懂。


    除非是有仇,這種方法傳授出去,還能交到鐵杆的朋友。


    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了,你要是真有活得夠久的方法,難道是想不說,就能夠不說的?真以為其他人不會動歪心思?


    固然,你的武力可能很強橫,能夠鎮壓一波又一波的,那樣的話,還怎麽逍遙?


    所以,野人的話,是有道理的。


    他的臉上帶著笑容,繼續開口說道:“雖然在場的諸位咱們沒有師徒的緣分,但是我也大體猜到了你們想要的是什麽,我的龜息術可以傳給你們。養生的方法也可以傳給你們。”


    喬廣飛的臉上微微泛紅,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誰說古人傻的,這位可是比猴還精,他們打的算盤,人家早就猜到了。


    “這個暫且不提,咱們以後還有時間。可以繼續給我們說說當初到底是怎麽迴事嗎?”


    趙燚將話題拉了迴來。


    野人點點頭。


    “既然你們代表的是朝廷,和你們說說倒也無妨。當初李世民下令,十年間,在大漠折了不少中原的好手,沒辦法,我們四大派才決定聯手探索。我早就覺得,外來的胡教不可信,可是,其他三門是支持的態度,我又是孤家寡人,自然也就同意了,沒想到,問題還真的出在了那些禿驢的身上。”


    野人一口一個禿驢的喊著,似乎神色間,對佛教極為的不屑。


    “您說四大派,那麽嚴格的說起來,您雖然是一個人,但是也應該有個名稱吧?”


    趙燚很客氣的問道。


    “沒有名字,不過我們是祭拜先祖的,所以,外麵有人稱唿我們為巫,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說起來,我們的曆史才是最悠久的。可惜,正統的巫實在是太難了。”


    野人歎息了一聲,遺憾的搖搖頭。


    趙燚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阿芷姑娘的身影,他問道:“那麽你應該聽說過巫祝吧?就是利用蠱蟲的巫?”


    “當然聽說過,他們隻是一些旁門左道罷了,對資質的要求很低,哪裏像我們正統的巫,真正可以說萬裏挑一。”


    野人的神情高傲的迴答了一句,對趙燚口中的巫祝並不怎麽在意。


    這曆史的官司誰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麽迴事,趙燚決定暫且將這個話題放下。


    野人繼續說道:“他們三門出動的人數不少,損失也很慘重,到底找到了這些活屍的源頭,那時候,這片沙漠還沒有這麽廣,很多地方還存在著人煙。”


    他即便是坐在那裏,腦袋也超出了竹筐,所以能夠看得見下麵是茫茫的沙漠。


    他的語氣有些感慨,當真是滄海桑田,大夢千年。


    “事情本來進展的很順利。雖然說活屍的數量很多,但是我們也找到了鎮壓活屍的方法。分兵四路,倒是一家一路,誰也說不上沾光吃虧。可是那幫禿驢卻出現了問題。本來我們商量好的一起動的手,結果在撤離的時候,他們負責的通道,仍然源源不斷的湧出了活屍。沒辦法,我隻能采用龜息術,蜷縮在通道之中。我們發現,這些活屍,在夜晚的時候,隻會對活人感興趣,用龜息術的話,可以將字跡偽裝成死人。”


    野人的表情中閃過一絲的猙獰,最後卻無奈的搖搖頭。


    眾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他們的心中仍然有著疑問。


    “您說的,龜息術可以偽裝成死人,可是在我們喚醒您之前,您的心髒大概每隔半分鍾就會跳動一次,聲音很響……半分鍾的概念,大概是幾個唿吸。”


    趙燚再次詢問道。


    他覺得,對方既然是所謂的世外高人,那麽不會出現這麽明顯的錯誤吧?


    野人聽了趙燚的話頓時一愣,他摸著下巴,沉思著,最後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按照道理來說,就算是心跳,盞茶的功夫才會很微弱的跳一下,不知道的人,很難發現的。”


    薛敏推了推眼睛,沉聲說道:“我倒是可以嚐試著解釋一番。所謂的龜息術,固然可以降低人體的消耗,但是終究是有消耗的。當時我們看到他的時候,他完全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可見,這麽多年來,龜息術在不知不覺間,消耗了著他身上的儲存的脂肪。那麽消耗完了脂肪怎麽辦?下一步就是血液中的營養成分。我們都知道,細胞中也是含有蛋白質的,所以也存在一定的營養物質。舉例說明,身體越好的人,在平時的心跳越慢。其實如果不是我們喚醒他的話,可能,他會在睡夢中死去也說不定。”


    “這一點你猜得不錯。龜息術並不是沒有弱點的。當初我師傅說過,龜息術雖然可以延長人的生命,但是如果沒有人喚醒的話,就會一直龜息下去。當時我也是沒辦法,才用了這種方式。按照我們說的,如果我們沒辦法返迴的話,最遲幾年間,中原還會派人來,顯然,他們並沒有來人。”


    野人心有餘悸的點點頭,然後又用很讚賞的目光看著薛敏:“看不出來,你的書還是讀得不錯的,但是為什麽連大羿和後羿都區分都不知道呢?”


    他還記著這個事情呢。


    薛敏隻能報以苦笑。


    這很正常,他學的又不是曆史專業,就算是曆史專業的人,也少有知道這一點的。


    “我想問一下,您這個龜息術,平時的話,能夠堅持多少年呢?”


    “也就是十年八年吧?這是我師傅說過的,老頭肯定是記錯了,不然,我怎麽睡了一千多年。”


    野人並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反而給了這樣一個大概的範圍。


    薛敏點點頭:“您師傅說的應該是正確的。那是指的常溫的情況下,那裏的氣溫接近零度,這個溫度,大家也都知道,是保鮮的最佳溫度,並不會破壞細胞的結構。”


    野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所謂的細胞是什麽他不知道,但是薛敏說的溫度,他了解了。


    “大概是這個原因吧?”


    野人也不是很確定。


    “再一個原因就是空氣的不流通。如果他換了另外一個地方,像其他的那幾位,恐怕我們看到的,就會是一具幹屍了。”


    “嘿嘿,那幫家夥蠢,非要費時費力的打造什麽門,帶去的人手不少,我又沒有人,所以,幹脆扛了一塊巨石,單說那塊石頭的重量,就可以把那些活屍擋在下麵了,根本就用不到那麽麻煩。”


    野人頗為奸詐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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