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的,並不是隻有趙燚他們j市的人員,還有本地警方的一些工作人員。


    發生人員非正常死亡的刑事案件,是一件非常嚴肅的事情,其中取證、拍照等等,這些事情都要有專門的人來進行負責。


    趙燚來到這個省裏的人手,除了薛敏,在特殊專業上的人員並不多。比如法醫的取證,張小木才是專家……


    再說,這件案子畢竟發生在本地,趙燚雖然有權限接手,但是必然也要通知當地的警方,所以,從當地警方抽調一些專業的人手也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


    就算見多識廣的夏丹,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小心一些,取下這個孩子手中的匕首,注意不要傷到了孩子。”


    夏丹對陳東叮囑了一句。


    肯定是不可能放任小鵬就那樣在屍體的不遠處握著匕首的,這會幹擾他們的判斷,再說也不安全。


    陳東戴上了白手套,凝重的點點頭。


    他並會因為對方年紀小,就會對他有什麽輕視的意思。


    這眼前發生的一切,就已經容不得他有半點輕鬆的心理。


    出乎陳東的預料,他走過去,握住了小鵬的手腕,小鵬並沒有什麽反抗的意思,雖然說,他握著匕首的手掌很用力,但是,他是一個小孩子,怎麽也不可能有陳東的力氣大。


    陳東並沒有怎麽費力的就奪下了他的匕首。


    將這個證物遞給了夏丹,夏丹將他小心的放進了證物袋中。


    然後,陳東這才抓起了小鵬,將他帶到了一旁,這期間的動作雖然說不上多溫柔,但是,也說不上特別的粗暴。


    期間,小鵬的神色很是平靜,沒有反抗,沒有掙紮的意思,任由陳東施為。


    在場的人員都鬆了一口氣。


    法醫上前檢測著這一具女性屍體,崔靜嫻。


    崔靜嫻的屍體很恐怖。


    她的胸口處幾乎已經被匕首紮爛了,血肉模糊一片,這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她的腦袋和脖子,隻剩下了一層薄薄的脖子的皮肉連接在一起,前麵差一點就被徹底的割斷了。


    脖子處的動脈血管還有喉管,就這樣暴漏在空氣當中,異常的可怕。


    這也是為什麽現場的血液會這麽多的原因。


    動脈血管幾乎被割斷了,血液不多才奇怪。


    他們帶著白色的手套,先是各個角度都拍下了照片,然後又進行了初步的屍檢,這才小心的架起了屍體,準備迴到單位,進行詳細的屍檢。


    他們挪動走屍體之後,又對現場的血液痕跡進行拍照,幾個痕跡專家在那裏小聲的分析著,然後不停得寫寫畫畫的,將他們的分析轉化成文字,記錄下來。


    趙燚沒有打擾他們的工作,默默的看著,然後又走到了樓上。


    樓上同樣也有法醫他們在忙碌著。


    薛老爺子的屍體,相對的比樓下的屍體要好一些。


    這好,也是相對的。


    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要凸出來一樣,胸口處,非常明顯得匕首的傷口,,傷口不止是一處,而是大概有七八處的樣子。


    拍完照片,法醫上前準備進行初步的時間,這時候才發現,薛老爺子的腦袋和脖子其實已經分家了。


    隻是因為他身體下麵的被褥,血液才沒有流淌下來。


    趙燚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動。


    初步的檢查完,法醫招唿了幾個人,搬動了薛老爺子的屍體,痕跡專家再次開始緊張得工作。


    他們小心的檢查地麵的腳印。


    這地麵上,有非常明顯得淩亂的血足印,這樣明顯得線索,他們當然不會放過。


    等他們忙活完手頭所有的工作,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最快,什麽時候我們可以能拿到現場的所有報告?這一份報告我希望能保密,不要對媒體公布。”


    這些人準備撤離得時候,趙燚忽然攔下了鑒證科的科長,沉聲問道。


    “今天晚上我會讓他們加加班,明天一早,肯定能夠拿到所有的報告。”


    “辛苦了。”


    趙燚同他握了握手,然後迅速的鬆開。


    “哎……我辦了這麽多年的案子,這件案子真是太殘忍了,還是發生在咱們自己人的家屬身上……”


    鑒證科科長歎息了一聲,然後揮揮手,迅速得離開了。


    這間別墅,自然要被臨時封存了。


    “薛銳薛先生,薛女士,因為案情得需要,請你們同我們迴去配合調查,薛敏,你也跟著我們一起迴去。另外,這裏要被臨時封存,所以,如果你們的住宿有困難的話,我們可以為你們安排。”


    趙燚對待薛敏的親人,態度還是十分溫和的。


    “不必這麽麻煩,我們住市裏的酒店就好。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咱們現在就去吧。”


    薛銳的臉上滿滿的都是疲憊的神色,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


    像他這樣的大老板,當然不會沾這點小便宜。


    薛菊香點點頭,小聲得說道:“希望你們能快一點,這件案子其實很明白了,小鵬他的情況有些特殊,希望你們能慎重得考慮到這一點。”


    “我們會考慮這一點,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相信法官也會酌情考慮的。咱們走吧。”


    趙燚再一次拍了拍薛敏的肩膀,無聲得安慰著他。


    除了最開始見到趙燚他們的時候,薛敏說了兩句話,在整個辦案的過程中,薛敏始終是一言不發,沉默得有些讓人心疼。


    這裏是省城,省城的市局條件可以說不比j市的辦公條件差。


    這裏的領導對趙燚他們很重視,專門騰出了辦公室和審訊室讓他們使用,並且,也抽調了專門的人員,來協助趙燚他們的工作。


    畢竟趙燚剛剛解決了他們這些人的大難題,這小小的舉手之勞,他們沒有理由不幫忙。


    將薛銳和薛菊香分開,小芸則暫時由警方的人陪著,畢竟接來下的談話,不適合她這樣的小女孩聽。


    好在小芸也已經睡著了,雖然說睡著,但是她的臉上還掛著淚痕,小小的手死死的攥著,身體偶爾抖動一下,可見,她在睡夢中有多麽的害怕。


    雖然說,薛菊香及時的捂住了他的眼睛,可是僅僅是驚鴻一瞥,也足以讓這個小女孩心驚肉跳了。


    沒有馬上就開始盤問,幾個人聚在一起,開始簡單的商議著案情。


    “薛敏,你說說,當時是誰發現得現場?”


    “是薛菊香,也就是我大姐,我大姐準備帶著小芸迴去睡覺,才發現了倒在大廳裏麵的崔靜嫻,也就是我的大嫂……組長,這個案子我申請迴避,請把我當成普通的人員進行調查。”


    薛敏抿著嘴,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趙燚一愣,馬上就反應過來,薛敏的意思了。


    按照辦案的原則,凡是這樣的刑事案件同辦案人員有親屬關係的,要自動申請迴避。


    “也好。這個案子你就別參與了。”


    趙燚當然不是不信任薛敏,而是為了薛敏的心情和規章製度考慮。


    薛敏也心知肚明這一點,有些沉默的點點頭。


    “還需要去審訊室嗎?”


    薛敏問了一句。


    “這倒是不必了。有幾個問題需要你迴答。案發的時候,別墅裏麵還有誰?當時在的人都在幹什麽?”


    夏丹率先問道。


    雖然剛才在現場中,看到了當時的景象。


    小鵬握著匕首就那樣坐在屍體的不遠處,但是夏丹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刑偵專家,當然不會立馬就將小鵬列為罪犯,目前來說,再沒有確切的證據前,他隻是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我從頭說吧。”


    薛敏想了想,他沒有任何的不耐煩,仔細得迴憶著當時的細節。


    “下午具體三四點鍾的樣子,家庭宴會的氣氛本來是很好的,我大哥薛銳給我介紹薛家的親戚,正介紹得時候,小孩子們發生了不愉快。小鵬,他把小芸他們的洋娃娃給弄壞了,就是用當時他手中的小匕首,將洋娃娃的腦袋和四肢都給剁下來了,這一點讓大哥薛銳很生氣……”


    薛敏說到這裏,他覺得薛銳對孩子的教育真是太失敗了,先是望子成龍的心思太急切,然後發現孩子不對勁了,關心程度仍然不夠,薛菊香當時可是說了,小鵬的各方麵的培養課程,也隻是比從前稍稍少了一點而已,對他那個年紀的孩子,仍舊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趙燚一直在聽著,隻有筆尖發出沙沙的聲音。


    “大哥很生氣,所以大嫂就抱著小鵬迴了別墅屋裏麵。這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哥的心情變壞,也就沒有心思招待其他人了,宴會的親戚們自然也就不好繼續留下來了,所以,他就拉著我喝酒。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時候,我大姐薛菊香帶著小芸準備迴別墅,就發現了我大嫂崔靜嫻已經倒在了大廳中,地下全是血……”


    薛敏的情緒微微有些激動了起來,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了:“我們聽見我大姐薛菊香的尖叫聲,就跑了過去,我恐怕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當時的場麵。小鵬,就那樣,坐在他母親的身邊,用匕首,一下一下的在我大嫂崔靜嫻的脖子上劃過……”


    薛敏頓了一下,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繼續說道:“我當時的腦袋一片空白,我大哥也跟過來了,看到這一幕,當然異常的生氣,過去就給了小鵬一巴掌……我們之間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說到這裏,薛敏猶豫了,不知道該不該把爭吵的內容告訴在場的人。


    趙燚他們沒有任何人去逼他,而是靜靜得看著他,因為,他們相信,薛敏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在這個時候,他不會有任何的隱瞞。


    果然,這樣的心理掙紮也僅僅隻是持續了一分鍾不到,薛敏的心理天枰迅速的傾斜到了趙燚他們這一方。


    他的心中明顯已經有了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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