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世通物流的法務律師，在辦理接觸梁雄程序的時候，稍稍刁難他幾分，就足以拖延出足夠的時間了。
趙燚多了一個心眼。
梁雄外表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妥，但是衣服裏麵的臭味，已經無法見人了。這樣擠出時間清理一番，起碼不會讓律師挑出毛病。
省得麻煩。
幾個手續讓這位律師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位律師已經滿臉的怒火了。
他不停得抱怨著手續的繁瑣，可是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投訴，確實可以投訴。
但是請先填寫投訴申請資料，然後……等待。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結果。
顯然，這位律師很明智，雖然抱怨，可是終究沒有做出什麽過火的行為。
趁著這個時間，已經把梁雄的渾身清理幹淨了，也給他換了一身衣服。
律師有權利單獨會見犯罪嫌疑人的。
所以，趙燚將他們安排在了審訊室中見麵，並沒有其他人陪同。
他，則在監控室中，監視著這兩人的一舉一動。
“董事長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很生氣。”
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聲說道。
梁雄隻是重重的一點頭，沒有說什麽。
“董事長說，你安心改造，你的老婆孩子公司會替你照顧好的，一直到你出獄為止。”
律師的話讓梁雄一愣，然後梁雄三天來第一次張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明顯有些嘶啞：“是，我明白了。”
“配合他們的工作，是你犯下的錯誤，就應該承認。公司會給你找最好的律師，盡可能的讓你少判幾年。這也是董事長的意思。”
“是，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梁雄的低著腦袋，平靜得迴答著，這語氣，似乎並不怎麽意外。
“你還有什麽要求嗎？可以提出來，我會轉告董事長的。”
“沒有，我相信，董事長都會安排妥當的，請轉告他，我愧對他的信任。”說著，梁雄站起身，深深得對著這位律師鞠了一躬，似乎他麵前就是那位神秘的董事長。
“我知道了。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迴去了。”
律師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這一次會見，出乎趙燚預料的時間很短，隻有不到五分鍾的樣子。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趙燚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他們這一段談話有什麽問題嗎？”
趙燚問了身邊的夏丹。
“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他們顯然也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避不開我們的監控。這位董事長的意思，似乎讓梁雄承擔下來所有的罪名。這樣不會牽連到他的世通物流，看樣子，這個世通物流，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可比這位梁雄要重要得多了。”
這也很正常。
“你說，這個梁雄會同意嗎？”
“肯定會同意的。隻要他不傻，一定會答應下來。隻要世通物流不倒，或者說鄧斌不倒，那麽就算他進監獄，也會遠比普通人舒服得多，幾年後出來，一樣可以正常生活。可是如果世通物流倒了，或者說鄧斌倒了……”
夏丹的話語中的意思，趙燚是清楚的。
果然，梁雄拒不合作的態度變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主動要求被審訊。
“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走私人體器官……”
梁雄承認了這個罪名，神情十分的平靜。
趙燚的心中卻沒有多少欣喜的意思：“那你說說前因後果，和其中的過程。”
“老板很信任我，所以調我過來主持j市的物流工作。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國外人體器官價格很高，所以我貪心了。故意認識了在殯儀館工作的劉建國，唆使他盜賣器官，並且給他了一部分金錢作為報酬，具體的交易的細節是這樣的……”
他所說的細節交代，和劉建國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人體器官被你賣到了哪裏？說一下與你交代的人的身份，聯絡方式。另外，你們是怎麽判斷所需要的器官的？”
趙燚問了這個問題。
“我的上線是沿海某地的一個走私犯，我利用公司的物流進行掩護，這件事情從頭到位都是我一個人在參與，其他人完全的不知情，所以這個事情和公司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梁雄特意強調了這一點，然後繼續說道：“至於如何選定所需要的器官，是每一次都是由對方指定的貨物，我才讓劉建國下手，所需要的工具也是對方提供的，至於具體他們是怎麽選擇的，我並不不清楚，因為這樣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我寧可少知道，也不會過多的詢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據劉建國交代，有一次你們喝酒的時候，說過這樣一段話，是賣出的人體器官，救了一位大人物，並且，你給了劉建國一個紅包，有沒有這一迴事？這位大人物是誰？”
趙燚翻開劉建國的那一份口供，問道。
梁雄一愣，然後似乎想了一下，才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是有這件的事情。那位大人物我也不知道是誰，我交易的上線給了我豐厚的獎勵，本著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吃草的原因，我才又額外的分給了劉建國一部分報酬。”
他這一次很配合，趙燚問什麽，他就答什麽，似乎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
趙燚又追問了他們聯絡的方式和交易的地點，這才算結束了這一次的審問。
出了審訊室，幾人開始商議。
“你們覺得梁雄這一次說的是不是實話？”
“我個人感覺，這裏麵並不完全是真實的。比如他說因為貪心，才唆使劉建國這樣做的，這個事情我覺得並非實情。根據我們的調查，梁雄的年薪就是五百萬，還不算上公司的各種分紅，鄧斌對各地的負責人很照顧，每一個人都免費贈送了一輛價值上百萬的豪車，所以，單純的因為錢這個原因，梁雄七成可能在說謊。”
夏丹所說的七成，已經有相當大的把握了。
“查過他的銀行卡嗎？”
“這幾天我們已經查過他的銀行賬戶信息，同劉建國的交易記錄進行了對比，在那個時間段，確實出現了不明來源的金額匯入，每一筆都是一百萬，這也是我這樣判斷的一個理由。一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確實不少，但是對梁雄來說，並不算特別巨大，這樣匯入的金額大概和他這幾年在世通物流收入基本持平，按照正常的邏輯，普通人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做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一年平均下來不到十次。從金額上來說，不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風險。”
夏丹的分析趙燚是讚同的。
上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很多。但是對於年收入超過五百萬的梁雄來說，，又不是很多。
“通知我們沿海的同行，查一下這個梁雄交代的走私的同夥，我估計這一條消息也不是真實的。黃英，你那裏有什麽線索？”
趙燚對這一點也表示了懷疑。
黃英的指尖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躍動著，先是將消息發給了沿海的同行，然後才說道：“我檢查了一下殯儀館的電腦，上麵有木馬的痕跡，可以確定的是，盜取dna信息的並非是國內，應該是某個境外組織。他登記在案的手機號碼通訊沒有特殊的異常。”
“吳悅，你說一下……”
現在是消息匯總，吳悅負責收集各方麵的信息，趙燚點了她的名字。
“梁雄在j市有兩套住所，一套為別墅，隻有在周六周日的時候會迴去，價值一千萬左右，這套住所的付款人為鄧斌，已婚，育有一女，妻子為島國人，全職太太，很少出門，與周圍鄰居的關係非常一般，我們搜查了他的住所，並沒有發現什麽違禁品，劉建國舉報的槍支，至今沒有搜查到，他們夫妻的社會關係也很簡單，基本上除了該公司的同事，極少與外人接觸，除非是業務上的夥伴。梁雄此人的生活規律很簡單，喜愛泡吧，幾乎每天都要在他們別墅附近的一家酒吧進行消費，但是從來不在外麵過夜……”
吳悅說了一下梁雄的家庭和生活的基本情況，似乎很符合一個高級管理人員的普通生活。
“這家酒吧有問題嗎？查過嗎？”
“已經查過，據酒吧的酒保和其他熟客的交代，雖然梁雄經常去，但是很少與其他人接觸，有發生過一夜情的現象，他的出手很大方，所以很受一些酒吧女郎的歡迎。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他的妻子應該也清楚這樣的情況，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
趙燚點點頭，對吳悅匯總上來的情報，他還是很相信的。
“看來，我們需要暫時等待沿海同行的消息，然後確定他給出的情報是否真實，然後才能繼續下一步的工作，大家這幾天辛苦了，這個辛苦是值得的……”
趙燚勉勵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心中也有了打算，案子需要一步步的破，他有的是時間。
並不著急。
看了看時間，趙燚宣布散會。
蔣招娣已經在等著他了。
“你父親平時喜歡喝什麽茶？”
趙燚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罕見的打算帶一些禮物。雖然說他上門有別的目的，但是這禮物還是要帶的。
“不用這麽麻煩的。”
蔣招娣倒是覺得不用帶什麽，可是趙燚仍然堅持著，最後買了一些營養品。
蔣招娣在j市的住所是單身公寓。
她的父親已經到了。
趙燚很鎮定的敲了敲門，隻是緊繃得肌肉，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
趙燚多了一個心眼。
梁雄外表看起來似乎沒什麽不妥，但是衣服裏麵的臭味，已經無法見人了。這樣擠出時間清理一番，起碼不會讓律師挑出毛病。
省得麻煩。
幾個手續讓這位律師跑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這位律師已經滿臉的怒火了。
他不停得抱怨著手續的繁瑣，可是卻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投訴，確實可以投訴。
但是請先填寫投訴申請資料，然後……等待。
不知道什麽時候有結果。
顯然，這位律師很明智，雖然抱怨，可是終究沒有做出什麽過火的行為。
趁著這個時間，已經把梁雄的渾身清理幹淨了，也給他換了一身衣服。
律師有權利單獨會見犯罪嫌疑人的。
所以，趙燚將他們安排在了審訊室中見麵，並沒有其他人陪同。
他，則在監控室中，監視著這兩人的一舉一動。
“董事長聽說了這件事情，他很生氣。”
律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沉聲說道。
梁雄隻是重重的一點頭，沒有說什麽。
“董事長說，你安心改造，你的老婆孩子公司會替你照顧好的，一直到你出獄為止。”
律師的話讓梁雄一愣，然後梁雄三天來第一次張口說話了，他的聲音明顯有些嘶啞：“是，我明白了。”
“配合他們的工作，是你犯下的錯誤，就應該承認。公司會給你找最好的律師，盡可能的讓你少判幾年。這也是董事長的意思。”
“是，我明白該怎麽做了。”
梁雄的低著腦袋，平靜得迴答著，這語氣，似乎並不怎麽意外。
“你還有什麽要求嗎？可以提出來，我會轉告董事長的。”
“沒有，我相信，董事長都會安排妥當的，請轉告他，我愧對他的信任。”說著，梁雄站起身，深深得對著這位律師鞠了一躬，似乎他麵前就是那位神秘的董事長。
“我知道了。沒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迴去了。”
律師點點頭，轉身就離開了。
這一次會見，出乎趙燚預料的時間很短，隻有不到五分鍾的樣子。
他們說的每一句話。趙燚都聽得清清楚楚。
“你說，他們這一段談話有什麽問題嗎？”
趙燚問了身邊的夏丹。
“應該沒什麽問題的，他們顯然也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避不開我們的監控。這位董事長的意思，似乎讓梁雄承擔下來所有的罪名。這樣不會牽連到他的世通物流，看樣子，這個世通物流，在他的心目中地位可比這位梁雄要重要得多了。”
這也很正常。
“你說，這個梁雄會同意嗎？”
“肯定會同意的。隻要他不傻，一定會答應下來。隻要世通物流不倒，或者說鄧斌不倒，那麽就算他進監獄，也會遠比普通人舒服得多，幾年後出來，一樣可以正常生活。可是如果世通物流倒了，或者說鄧斌倒了……”
夏丹的話語中的意思，趙燚是清楚的。
果然，梁雄拒不合作的態度變了。
大概半個小時後，他主動要求被審訊。
“事情是我做下的，我走私人體器官……”
梁雄承認了這個罪名，神情十分的平靜。
趙燚的心中卻沒有多少欣喜的意思：“那你說說前因後果，和其中的過程。”
“老板很信任我，所以調我過來主持j市的物流工作。偶然的機會，我知道了國外人體器官價格很高，所以我貪心了。故意認識了在殯儀館工作的劉建國，唆使他盜賣器官，並且給他了一部分金錢作為報酬，具體的交易的細節是這樣的……”
他所說的細節交代，和劉建國基本上沒有什麽區別。
“這些人體器官被你賣到了哪裏？說一下與你交代的人的身份，聯絡方式。另外，你們是怎麽判斷所需要的器官的？”
趙燚問了這個問題。
“我的上線是沿海某地的一個走私犯，我利用公司的物流進行掩護，這件事情從頭到位都是我一個人在參與，其他人完全的不知情，所以這個事情和公司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梁雄特意強調了這一點，然後繼續說道：“至於如何選定所需要的器官，是每一次都是由對方指定的貨物，我才讓劉建國下手，所需要的工具也是對方提供的，至於具體他們是怎麽選擇的，我並不不清楚，因為這樣本身就是犯法的事情，我寧可少知道，也不會過多的詢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據劉建國交代，有一次你們喝酒的時候，說過這樣一段話，是賣出的人體器官，救了一位大人物，並且，你給了劉建國一個紅包，有沒有這一迴事？這位大人物是誰？”
趙燚翻開劉建國的那一份口供，問道。
梁雄一愣，然後似乎想了一下，才點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是有這件的事情。那位大人物我也不知道是誰，我交易的上線給了我豐厚的獎勵，本著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吃草的原因，我才又額外的分給了劉建國一部分報酬。”
他這一次很配合，趙燚問什麽，他就答什麽，似乎完全沒有隱瞞的意思。
趙燚又追問了他們聯絡的方式和交易的地點，這才算結束了這一次的審問。
出了審訊室，幾人開始商議。
“你們覺得梁雄這一次說的是不是實話？”
“我個人感覺，這裏麵並不完全是真實的。比如他說因為貪心，才唆使劉建國這樣做的，這個事情我覺得並非實情。根據我們的調查，梁雄的年薪就是五百萬，還不算上公司的各種分紅，鄧斌對各地的負責人很照顧，每一個人都免費贈送了一輛價值上百萬的豪車，所以，單純的因為錢這個原因，梁雄七成可能在說謊。”
夏丹所說的七成，已經有相當大的把握了。
“查過他的銀行卡嗎？”
“這幾天我們已經查過他的銀行賬戶信息，同劉建國的交易記錄進行了對比，在那個時間段，確實出現了不明來源的金額匯入，每一筆都是一百萬，這也是我這樣判斷的一個理由。一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確實不少，但是對梁雄來說，並不算特別巨大，這樣匯入的金額大概和他這幾年在世通物流收入基本持平，按照正常的邏輯，普通人不會冒著這麽大的風險，，去做這樣的事情。因為這樣的事情，一年平均下來不到十次。從金額上來說，不值得他冒這麽大的風險。”
夏丹的分析趙燚是讚同的。
上百萬對普通人來說，確實很多。但是對於年收入超過五百萬的梁雄來說，，又不是很多。
“通知我們沿海的同行，查一下這個梁雄交代的走私的同夥，我估計這一條消息也不是真實的。黃英，你那裏有什麽線索？”
趙燚對這一點也表示了懷疑。
黃英的指尖飛快的在筆記本上躍動著，先是將消息發給了沿海的同行，然後才說道：“我檢查了一下殯儀館的電腦，上麵有木馬的痕跡，可以確定的是，盜取dna信息的並非是國內，應該是某個境外組織。他登記在案的手機號碼通訊沒有特殊的異常。”
“吳悅，你說一下……”
現在是消息匯總，吳悅負責收集各方麵的信息，趙燚點了她的名字。
“梁雄在j市有兩套住所，一套為別墅，隻有在周六周日的時候會迴去，價值一千萬左右，這套住所的付款人為鄧斌，已婚，育有一女，妻子為島國人，全職太太，很少出門，與周圍鄰居的關係非常一般，我們搜查了他的住所，並沒有發現什麽違禁品，劉建國舉報的槍支，至今沒有搜查到，他們夫妻的社會關係也很簡單，基本上除了該公司的同事，極少與外人接觸，除非是業務上的夥伴。梁雄此人的生活規律很簡單，喜愛泡吧，幾乎每天都要在他們別墅附近的一家酒吧進行消費，但是從來不在外麵過夜……”
吳悅說了一下梁雄的家庭和生活的基本情況，似乎很符合一個高級管理人員的普通生活。
“這家酒吧有問題嗎？查過嗎？”
“已經查過，據酒吧的酒保和其他熟客的交代，雖然梁雄經常去，但是很少與其他人接觸，有發生過一夜情的現象，他的出手很大方，所以很受一些酒吧女郎的歡迎。並沒有發現其他的異常情況。他的妻子應該也清楚這樣的情況，似乎對此並沒有什麽意見。”
趙燚點點頭，對吳悅匯總上來的情報，他還是很相信的。
“看來，我們需要暫時等待沿海同行的消息，然後確定他給出的情報是否真實，然後才能繼續下一步的工作，大家這幾天辛苦了，這個辛苦是值得的……”
趙燚勉勵了一下在場的眾人，心中也有了打算，案子需要一步步的破，他有的是時間。
並不著急。
看了看時間，趙燚宣布散會。
蔣招娣已經在等著他了。
“你父親平時喜歡喝什麽茶？”
趙燚多少還是有些緊張的，罕見的打算帶一些禮物。雖然說他上門有別的目的，但是這禮物還是要帶的。
“不用這麽麻煩的。”
蔣招娣倒是覺得不用帶什麽，可是趙燚仍然堅持著，最後買了一些營養品。
蔣招娣在j市的住所是單身公寓。
她的父親已經到了。
趙燚很鎮定的敲了敲門，隻是緊繃得肌肉，出賣了他的真實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