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斐連夜快馬加鞭,終於來到了平康縣,他向人打探得知了江段宸所在的客棧,便馬不停蹄的前來找他。


    他還不知道蘇菱與江段宸呆在一起,他本想示意一下江段宸要不要直接將這封信交給蘇菱。


    等到了客棧後,他看到蘇菱與江段宸站在一起瞬間呆住。


    「薛斐?你怎麽來了?」蘇菱看到薛斐笑著問道。


    薛斐看向江段宸支支吾吾的不知該如何作答。


    江段宸眉頭凝重的說道:「讓你照看夫人,人都跑到我這了你現在才來。」


    「對不起公子,對不起夫人,是我沒有照看好她。」薛斐滿臉愧疚的說道。


    蘇菱上前幫著薛斐說道:「不怪他,是我趁你們不注意偷偷溜走了,讓張太醫帶著我來了這裏,不過薛斐你怎麽也來了?」


    蘇菱看著薛斐疑惑的問道。


    薛斐躊躇半天才掏出懷中的信遞給了蘇菱,這畢竟是國師大人讓他親手交給她的,至於信上有什麽內容,若是她願意說便說。


    他看了眼江段宸,默默的在心裏說道:公子,對不住了。


    「國師大人說你們遇到了難事,特讓我將此信帶過來,還交代了......」薛斐瞟了一眼江段宸繼續說道:「這封信得有夫人親啟。」


    江段宸聽了薛斐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寒意。


    這褚知白可真是關心蘇菱啊。


    江段宸在心中悱惻道。


    蘇菱疑惑的接過信,打開看了一眼。


    信掉在了地上,她滿臉寫著不可思議,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江段宸察覺到不對勁,想要將信撿起了,蘇菱卻率先將信拿了起來。


    「怎麽了,他說什麽了?」江段宸擔憂的問道。


    蘇菱搖了搖頭,便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迴了房間。


    蘇菱走後,江段宸瞪著薛斐說道:「信上是什麽內容?」


    薛斐也毫不知情,隻能無奈的說道:「公子,我也不知道啊,他就是說卜了一卦,還說你們遇到了困惑,是流感的事情解決不了嗎?」


    江段宸的眼眸暗了暗,若是說遇到困惑,那隻有一點,就是為什麽蘇菱喝了劇毒的藥卻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褚知白知道其中的原由?


    江段宸仔細想來,褚知白每次來見蘇菱都會說一下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什麽聯係嗎?


    江段宸不忍在繼續想下去,就算蘇菱現在不告訴他,他也要相信她。


    江段宸看著蘇菱緊閉的房門,眉頭緊蹙。


    隨後他神色沉重的說道:「確實是遇到了點事,平康縣的縣令與師爺背地裏高價賣藥,還按壓流感的真實情況不上報,種種罪狀皆夠撤了他的官帽。」


    薛斐驚訝的說道:「一介縣令竟然如此,公子,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


    江段宸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周身的氣息也變得低沉。


    「我要讓他死。」


    「你要辦私刑?」薛斐看了看四周低聲問道。新


    江段宸搖了搖頭,「他該受的罪我會讓他受著,可是他欠我的我定會加倍讓他償還。」


    宋佳華與李雲威的種種罪行,必須由蕭光霽著手給無辜的百姓一個交代。剩下的賬,傷害蘇菱的賬他會一點一點的跟他們算。


    薛斐看著江段宸眼底的殺意,心裏也有了譜,看來他們定是觸犯了江段宸的底線。


    他看眼蘇菱的房間,低眉沉思:他們究竟是對蘇菱做了什麽,竟然讓公子生這麽大的氣。


    此時在房間內的蘇菱怔怔的看著手中的信。


    原來她喝


    了那碗毒藥沒有任何變化,不是巧合。


    而是她現在不算是一個真正的人。


    可以說她重生一次,是六界之外的特殊體,是一個遊走在這世間的一個靈體。


    所以任何的毒藥對她都沒有用。


    但是她不能讓自己的肉體也就是這個靈體的載體受傷,隻要一受傷她就會立馬煙消雲散。


    褚知白告訴她的這些事,並沒有讓她感到慶幸。


    如果是一個平常人知道自己是免毒的體質,一定會非常高興。


    可蘇菱知道了這件事,看著手中的信,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她不是人。


    她跟江段宸早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她沒辦法一直陪著他。


    蘇菱想起自己死前的執念,那就是再見江段宸一麵,和他好好的過日子。


    但是她也記起了這個執念的代價。


    那就是要將自己的靈魂獻給褚知白。


    既然自己跟江段宸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總會殊途同歸。


    蘇菱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靜靜的坐在房間內,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江段宸。


    既然她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那她就不會老不會死。


    她無法與他白頭偕老。


    蘇菱將頭埋進了懷中,默默的抽泣。


    她也隻是想普普通通的跟江段宸在一起而已,為什麽要麵對這些。


    江段宸注意到蘇菱的房間異常安靜,便上前查看。


    「菱兒你怎麽了?」


    蘇菱緩緩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跟他說什麽。


    她拭去了眼淚,在心底做了個決定。


    既然沒辦法陪他終老,那就為他鏟除眼前的困難,報了自己的仇,讓他一輩子仕途坦蕩。


    等到了那時,再告訴他這件事。


    她堅定的站起身來開了房門。


    江段宸注意到蘇菱哭紅的眼角,便蹙眉問道:「哭了?」


    「沒有,剛剛眼裏進了東西。」蘇菱扯出一絲笑容說道。


    見蘇菱不願多說,江段宸瞥了眼放在床上的那封信,也沒在多問。


    「我們去看看張太醫那邊怎麽樣了吧。」江段宸在心裏想著是時候要將宋佳華的惡行給暴露出來了。


    「好。」蘇菱走了出來,攙著江段宸下了樓。


    縣尉府


    李雲威將跪在他麵前蒙著眼的一個醫師的黑布掀開。


    醫師突然被亮光刺了一下眼睛,伸手擋著視線向上看去。


    等看清眼前人後,醫師滿臉震驚的說道:「李雲威,你不是說會放了我們嗎?都城的丞相在這裏你還想綁著我們嗎?」


    「方醫師別激動,我不是想綁你,我隻是想跟你談筆生意。」李雲威滿臉橫笑的說道。


    方言吐了口吐沫說道:「我跟你這樣的人沒什麽好談的。」


    李雲威冷笑一聲,從身後的桌子上拿出一枚長命鎖。


    方言看到長命鎖上的字後,立馬掙紮著說道:「你對我的家人做了什麽!」


    「原來你還認得這個東西啊,這就好辦了,怎麽樣方醫師,談筆生意吧?」李雲威拿著長命鎖在方言的眼前晃了晃。


    方言的氣焰立馬消了下來。


    他瞪著李雲威捏緊了雙手,從牙縫從擠出來一個「好」字。


    蘇菱與江段宸來到隔離區時,大部分的病患已經大有好轉。


    張繼看到他們,便連忙上前說道:「目前的流感已經得到了控製,很快他們就能迴家了。」


    「辛苦張太醫了。」蘇菱溫柔的說道。


    張繼向蘇菱點了點頭,隨後看向江段宸說道:「宋大人那邊怎麽說?」


    「隻要這些病患的病情治好,他們不再受威脅,便讓他們聯名寫一封罪狀書,隨後我會交給都城的人,我在都城還保護了一些人證,我會讓他們帶著罪狀書人證物證一起去見陛下。」


    江段宸嚴肅的說道。


    「都城還有人證?」蘇菱不解的問道。


    江段宸微微一笑,「薛斐處理那夜的黑衣人時,在城郊見到了平康縣的流民,我便暗中將他們保護起來了。」


    蘇菱眼中滿是驚訝,隨後也笑了笑,江段宸還是那樣心思縝密。


    張繼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這樣便不會打草驚蛇,讓他們摧毀人證與物證,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這下宋宋佳華的烏紗帽就保不住了。


    這個時候方言從屋外走了進來,他看到江段宸與張繼後神色慌張,走路都磕了幾個絆子。


    薛斐注意到他,攙扶了一下並提醒道:「小心。」


    方言連忙抽迴雙手,心虛的笑了笑,「謝謝。」


    方言說完便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薛斐看著他的模樣有些可疑,便默默的跟了上去。


    方言來到煉藥房,隻有三七在這裏熬藥。


    他在這裏轉了一圈,隨後對三七說道:「你先去忙吧,這裏我來幫你。」


    三七疑惑的說道:「方醫師,這點小事讓我自己來就行了。」


    經曆了那晚的事情後,三七不敢在麵對蘇菱,聽到她現在在前廳,他更是不敢出去見她,便獨自躲在這裏。


    方言看三七不肯出去,隻能皺眉在這裏轉來轉去。


    三七注意到方言的不自在後,便又問了一句,「方醫師,你是有什麽是嗎?」


    方言的身上冒著冷汗,手在袖中緊緊的攥著。


    他倒了杯茶,猛喝了一口,隨後背對著三七說道:「我有點渴,來喝點水,沒事了你忙吧。」


    說完他便步伐急促的離開了煉藥房。


    隻留下三七摸不著頭腦:前廳找不到水喝嗎?


    薛斐在門外看到方言走了出來,有表情複雜的迴頭看了一眼煉藥房。


    按照他的直覺來看,這個方言很可疑。


    他本想告訴江段宸,但是江段宸為了蘇菱的事情還有平康縣的事情已經廢了很多心思了,他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個方言有問題。


    他看了眼江段宸,決定等找到了這個可疑的人有什麽問題在向他們說也不遲。


    隨後方言去哪裏,薛斐都默默地跟著。


    他向旁人打聽得知這個方言也是個醫師,但是他今天跟著方言,一直沒看到他忙正事,隻是來迴的繞著煉藥房轉來轉去。


    薛斐的眉頭又深了一些:這人究竟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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