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繼的帶領下,太醫院的人配合默契的將城門口的病患診治了個遍。在這群人中,感染上流感的最小者年齡才四歲,最大的已經是八十三歲高齡。


    活下來的隻有寥寥數人。


    據他們所說,他們都是沒錢看病,病狀嚴重,才被縣令趕到城門口自生自滅。


    蘇菱聽著他們的話,憤憤不平。


    「這裏的父母官怎麽這樣!」蘇菱皺眉說道。


    張繼收拾著藥箱歎了口氣,「可能也是為了避免病情擴散吧,現在高熱的病患已經救了迴來,但是徹底根除流感的藥方我還需要多些時日才能探清。」


    「很難醫治嗎?」蘇菱問道。


    張繼搖了搖頭,「醫治倒是不難,隻不過他們患病的時間太久,已經傷了內髒,再加上高熱他們的身體狀況必須找到最精準的藥引。」


    治療流感的草藥種類繁多,但視具體情況而言,若是不能找到最符合的藥引,其他草藥的功效過高或者過低都可能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張繼不能拿人做實驗,隻能再多觀察。


    蘇菱看著張繼犯難的樣子,便不在打擾他。


    她走向了今日就下的第一個小女娃的身邊。


    女娃沉沉的睡著,她的娘親看到蘇菱的到來,剛想起身道謝,卻被蘇菱攔住。


    她看了眼熟睡的女娃,悄聲說道:「夫人不必多禮,我來問你一些事情。」


    女人這才坐了下來,向蘇菱問道:「姑娘盡管問,我定知無不言。」


    「方才替你們診治的張太醫說你們的這個病情並不難治,為什麽你們會拖了這麽久,縣裏沒有醫師嗎?」蘇菱不解的問道。新


    女人聽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並不是沒有醫師,隻是,他們起先根本就不拿這當迴事。」


    蘇菱眉心緊鎖,「怎麽說?」


    「原先隻有幾個人得了這病,去診治的時候醫師發現這個病具有感染性,便隱瞞了病情。後來死了人他們慌了就告訴了縣令,縣令卻將此事壓下。後來病情爆發,縣裏感染的人越來越多,我們都想去求醫師救治,但是一夜之間縣裏的醫師都不見了。」女子迴憶道。


    「不見了?」蘇菱疑惑的問道。


    「對,醫師不見了,但是縣令府的李師爺卻告訴我們他有藥,但是需要高價購買,起先我們都為了買藥花光了積蓄,誰料後麵的藥量越來越少,我們錢也花完了,藥也出售的少了,久而久之,我們隻能等死。」女人說完潸然落淚。


    蘇菱拿出手帕替她拭去眼淚。


    看來這個李師爺很可疑。


    蘇菱再心中想道。


    告別女人後,蘇菱迴到了張繼的身邊。


    「張太醫,我剛才打探到一件事。」蘇菱看了看四周說道。


    「什麽事?」張繼看蘇菱臉色不佳,便開口問道。


    蘇菱將自己問道的東西告訴了張繼,張繼立馬勃然大怒道:「什麽?他們怎麽做的出來這樣的事!」


    蘇菱示意張繼切莫輕舉妄動。


    張繼便收起了情緒。


    見張繼冷靜下來後,蘇菱才將自己的想法說出,「縣裏的醫師突然消失,那李師爺又突然出售高價藥,會不會他們將人綁了。」


    「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然會做這樣的事?」張繼顯然不信。


    蘇菱也知道這隻是自己的猜測,沒有證據也拿他們沒有辦法。但是她可以找江段宸去調查此事。


    於是她向張繼說道:「不如您將我的想法告知段宸?讓他著手調查?」


    張繼也才想起他們來到平康縣後就在城門口紮了臨時的帳篷,在這裏帶了一下午。


    江段宸應該已經到了平康縣說不定會有什麽發現。


    於是他向蘇菱說道:「好,那這裏就先交給你們了,我去跟江大人說說這件事。」


    「嗯。」


    江段宸聽聞太醫院的人已經到了,但此時在城門口為那些病患診治,便沒有進城。


    於是他叫上高雲準備去接他們。


    在去城門口的路上他剛巧碰上了張繼。


    「張太醫!」江段宸叫住了神色匆匆的張繼。


    張繼定睛看了一眼,瞬間鬆了一口氣,「江大人,還好好到你了。」


    「張太醫怎麽了?」江段宸看到張繼眼底的怒氣,便向他問道。


    張繼謹慎的看了看四周,向江段宸輕聲說道:「這裏說話不方便,江大人可有其他說話的地方?」


    江段宸立馬懂了他的意思,便引著他來到了那家人煙稀少的客棧,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包房。


    「出什麽事了?」江段宸問道。


    張繼憤然的說道:「我方才在城門口診治病患的時候聽了一些流言,說是平康縣的縣令做了一些有違人道的事情,江大人來的比我們早,可知其中的詳情?」


    江段宸看張繼竟然直接向他問了這件事,便也直說了自己昨夜的發現。


    「我正想等您們今日來的時候與你們說,昨夜我和我的屬下夜探縣尉府,發現了他們將縣裏的醫師都綁了起來,而且他們還高價出售特價藥。」


    張繼聽聞頓時站起身來,滿腔怒氣,「沒想到他們竟然真的做得出來!」


    「而且,我還發現了這個。」江段陳走到一處櫃前,取出裏麵的草根,遞給了張繼,「這是昨夜我跟蹤一個人發現的東西,這個應該就是特效藥的關鍵配方,張太醫可認得?」


    張繼看著草根驚訝的說道:「這是麻黃,是最為常見的治療流感的一個藥引,這麽一個藥引要高價出售?」


    「他們是利用了人們害怕的情緒,趁機撈財。畢竟懂行的人都被抓了起來,平常老百姓也不知道其中的玄機。」江段宸這才明白了他們將醫師綁了的原因,還有那一屋子的東西應該全是麻黃。


    他們從根源處壟斷了藥源。


    「張太醫,你們帶來的麻黃多嗎?」江段宸問道。


    「多,我們將能治療流感的藥材帶來了,本來我還糾結給他們用什麽藥引最合適,現在看來,他們有救了。」張繼鬆了口氣。


    江段宸也放下心來,接下來隻要等將流感抑製住,就到了跟縣令算賬的時候了。


    「您現在要去熬藥嗎?我陪您一起去吧。」江段宸向張繼說道。


    張繼剛要同意,突然想到蘇菱還在那,就趕忙拒絕了江段宸,「不用了江大人,那一片的病情嚴重,你就別去了,免得感染上。」


    「張太醫都不怕,我又怕什麽,再說我是負責此次救災的人,我怎能蜷縮在這裏。」江段宸不顧張繼的拒絕質疑要與他一同前去。


    張繼也無可奈何,看來蘇菱來的事情是瞞不住了,不過也好,蘇菱一個女娃娃整日呆在那麽危險的地方,讓江段宸發現她將她帶走也行。


    此時的商闕城丞相府


    薛斐問遍了整個府上的人都沒有人知道蘇菱去哪了。他忙的焦頭爛額,滿城尋找蘇菱,最後在一出客棧問到了蘇菱跟著太醫院的人走了。


    「太醫院?莫不是去了平康縣?」薛斐震驚道。


    若是讓江段宸發現他沒有看好蘇菱,讓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他定不會放過自己。


    於是他連夜快馬加鞭也趕往平康縣。


    張繼與江段宸高雲來到了城門口。


    這裏經過


    太醫院的救治,已經與來時不同,每個人的臉上不再是死氣沉沉,而是麵色紅潤,眼中充滿了生機。


    那些腐爛的屍體也被隨性的侍衛找地方掩埋了,為了防止他們屍體上攜帶病毒,隻能委屈他們葬在了遠離縣內的無人郊區。


    「還好你們來了,否則真不知道這些人的命運如何。」江段策向張繼感激道。


    張繼捋著胡子說道:「他們現在的病情是我可以幫的,隻是他們受到的不公還得靠江大人為他們平啊。」


    「那是自然。」江段宸堅定的說道。


    江段宸將視線移到病患中,突然注意到一個身影。


    一個瘦弱的藥童穿梭在病患之間,與其他的藥童不同的是,這個藥童的體態更加纖細柔弱,看上去就像是女子一般。


    「怎麽,太醫院現在都收女子了嗎?」江段宸看向張繼問道。


    張繼淺淺一笑,「若是有可能的話,我還當真想收了她,她可是個好苗子,可惜了就怕某些人不肯放人。」


    看著張繼話裏有話的意思,江段宸心裏生疑。


    在扭過頭向她看去,那個藥童無意間轉過來身。


    江段宸在看到她的眼鏡後,立馬睜大雙眼,疾步向她走去。


    張繼在身後會意笑道。


    江段宸走到了她的麵前,一把抓起了她拿著藥碗的手,她看向江段宸,手中的藥碗掉落在地。


    「段宸......」


    「菱兒,你怎麽來了!」江段宸語氣微怒,卻又舍不得吵她半分。


    蘇菱的麵罩遮住了半張臉,隻留下一雙明眸含笑說道:「你在哪我就在哪。」


    江段宸緊緊的將她抱住,輕聲道了句,「傻丫頭。」


    蘇菱也安心的靠近江段宸的懷抱,重生一次,她可不想輕易與他分開。


    就算是石泐海枯,天荒地老,她也要陪在他的身邊。


    江段宸鬆開懷抱,看著蘇菱的這身衣服,嗤笑道:「所以你就想了這個法子瞞著我偷偷的來了?」


    「你又不讓我跟著你,我隻能讓別人帶我來了。」蘇菱嗔哧道。


    「所以你找了張太醫?」江段宸反問道。


    蘇菱點了點頭,「是我拜托人家張太醫的,你可不許找人家的事。」


    「你可知道張太醫很是中意你。」江段宸身上帶著濃重的醋意。


    「中意我?」蘇菱不解。


    「人家說你是學醫的好苗子,想讓我讓人呢。」江段宸敲了敲蘇菱的腦袋。


    蘇菱癡癡的笑道:「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做你的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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