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宇默然。她終於明白了那時天狼軍戰士那笑的含義。對太平洋艦隊的大型攻擊隻是掩護,而任何人都未料到的主攻之地卻在大部隊到來之前淪為地獄。太阿……那同樣是狠辣鬼矍的指揮者啊,什麽時候,才能真正打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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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看望的隊員們陸陸續續地來了又散了,好半天誌翔才慢悠悠地逛過來,嘆口氣,好久才說出句話來:“呃,星宇,那時侯我看你,應該有時間開槍啊,要不,用超能力就算他射飛彈來也不怕呀……所以我說平時得多練習,你反應也夠慢的……”


    星宇眼波一閃,別過頭。茉月站起來,眼中湧動著少見的暗流。誌翔愣了,他看見星宇的肩頭輕輕顫抖,……哭了?!


    “戰誌翔!你幹什麽?!”身後一聲佛山獅子吼,芙麗和天戰隊的一幫女孩氣沖沖地站在門外,一臉大義凜然的殺氣,“是不是趁著星宇受傷就欺負她?瞧瞧都把人家氣哭了!龍哥罵了你你也不該在這兒出氣啊,就算你平時和她老吵架這樣也太過分了吧?……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要打架誌翔誰也不怕,要吵架他擠不出半句整話,何況一群女孩嘰嘰喳喳把他圍著“教育”,把他吵得頭暈眼花,直被哭笑不得地擠了出去。


    病房,茉月關好門,有些擔心地喚道:“姐姐……”


    “沒什麽,月兒,今天難得休整,你不是說好和江濤練琴的嗎?時間要到了,還得吃早飯呢,去吧。”星宇的聲音很輕。“可是……”“真的,沒事,我很累,想睡了。”


    茉月聽話地點點頭,走出病房。星宇看著窗外天劍基地的大門,目光蒙了一層淡淡的煙霧。


    這個樣子,還能,還可以讓你們為我驕傲嗎?


    爸爸,媽媽,我想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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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樂響起,星宇側目,櫃上的手機飛了過來。接通。熟悉的聲音,是爸爸。


    聽著父親低沉而柔和的聲音解釋這兩天來不了的原因和作出一些永遠都是明天的許諾,淚漸漸地下來了。就在淩雲用故做輕鬆的語氣想哄她笑的時候,星宇狠狠將手機扔出窗外。


    天空陰翳。她用被子蒙住頭抽泣,不知是扯動了傷口還是別的,好痛。


    向食堂衝鋒的木拓明正跑到樓下,突然躍起轉身,掌心湧出的內力控住剛才正砸向自己後腦的不明飛行物,居然是部還在接通的手機。淩雲焦急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木拓明隻愣了零點幾秒便用雷吉的聲音端正迴答:“滴,尊敬的用戶對不起,現在本公司衛星出現故障,請稍後再撥。”說完,關機,他飛身向樓上病房騰去。


    星宇正後悔的時候聽到窗開了,有什麽人跳了進來。沒等她轉過來時一隻手已將手機放她枕頭上。“其實有爸爸關心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木拓明有點落寞的聲音從她上方傳來,“地火戰爭,十年……在天劍,很多孩子想要都得不到。”


    腳步聲遠了,到了門口時又停下。“噢,對了,下次心情不好時,用來扔的東西最好考慮選便宜一點的。”


    門關了。房間又變得很靜。


    一、二、三、數到三的時候星宇按了反撥鍵。不通。停下的時候鈴聲就響了,原來那邊也一直在撥。


    “爸爸……”她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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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因為是敵人,是異類,就有了被殺死的理由嗎?”


    ……


    “……星兒,在這個世界上,每一個生命都有生存的權利,但,前提是它沒有危害其它的生命。他們是侵略者,這毫無疑問,為了家園,每個人都必須做出犧牲,為了更多的生命你必須堅強。不必內疚或自責,我們是正義的,高尚的。我們都為了一個崇高的目標,當那實現後所有人生存的權利都將得到保證。那是——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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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雨了。樓頂,雨漸漸地大起來。薛峰就那樣坐在雨中,冰冷的雨水打濕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渾然不覺。迷茫的目光沒有落點。那時候,他比星宇更先發現敵人,可發抖的手竟然握不住槍……自己是個懦夫嗎?他可以不在乎別人或嘲諷或同情的話和眼神,司令批評的也是誌翔,可過去十六年的輝煌都是假的嗎?還是自己從來就沒有優秀過?


    雨中兩個白色的身影撐著傘走來,為他遮住雨。茉月輕聲說:“薛峰大哥,秋天了,這樣會感冒的。”薛峰一下子直起來:“滾開!”


    兩個女孩沒有動,隻是傘向前挪了挪。


    “……對不起,我有點煩。星宇,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爛……”不久,薛峰低沉地問。星宇一笑:“怎麽會。一次失敗而已,算不了什麽。”


    “可我連你也保護不了!還害你受傷!”薛峰的聲音大起來,卻遲疑,然後又低下去:“那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誰會不害怕?生命那麽美,不怕死的人不就不愛這個世界嗎?那樣的戰士,對人民的威脅恐怕比對敵人的更大呢。那次,和逸娥阿姨第一次見麵,我還不是嚇得叫媽媽。”星宇的聲音有點調皮,輕柔地與雨聲和在一起,“你知道,七年前,我在的學校成了火星清除式攻擊的實驗地,之後我轉到樺城。樺城中學人才濟濟,我再不是以前的第一,於是很著急沮喪,甚至害怕爸爸媽媽不再喜歡自己。然後遇到你,還有媽媽和月兒細心的勸慰,然後再努力,重新振作。我覺得,每個人都不可能永遠第一,沒有人會在意你短暫的失敗除了你自己。過去無論怎樣也過去了,我們要的,隻是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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