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前麵的快走啊!誰特麽擋著路不出去呢!要不要命了!”樓上那夥惡漢這時也已經跑下樓來,領頭的都喊破音了。


    手底下幾個比自己逃得快也就算了,可偏偏都停在門口做什麽,難道是邵強和老四那兩隻‘鬼’已經堵上來了……


    “不是啊老大,前麵沒路了……”一個小弟轉過臉來,都快哭了,“老大,我們是不是遇到鬼打牆了!?”


    “沒路了!?”惡漢頭子驚唿一聲。


    “不是沒路了,是沒門了!”另外一個小弟幾乎同時說道。


    “完了完了!”惡漢頭子分開眾人往前麵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本應該是底層出口的地方讓一麵牆給堵上了,“不管是沒路了還是沒門了,今天我們幾個肯定是兇多吉少了……”


    他們哪裏知道,這根本就不是鬼打牆,是人打的牆而已。


    小嶽嶽如今實力大增,耳目也聰明了許多。在這人煙稀疏的郊野,萬籟俱寂的深夜,剛才樓頂上的對話他就聽了個大概,再加上老四落入泥潭之後那一段自暴本性的嚎啕,一夥惡人的麵目在他腦中已然清晰躍現。


    雖然是普通人的事,但碰上了,總要順手主持一下公道的。


    以他目前的土石係能力,起幾道一般的障壁攔住幾個地痞真是太容易了。


    戚挾嶽從暗中出來的時候,也正是裏麵那夥人陷入深切的恐懼之時。


    他一邊嘲諷著老四,一邊再次運轉異能,將堵路的石壁撤走。


    樓裏的惡漢一看‘鬼打牆’不見了,也不疑有他,爭先恐後地衝了出來。


    然後一個個全都腳下不穩,推搡著摔倒了。


    迎接他們的自然是門口的又一個泥潭,放他們出來,並不等於放他們走。


    “鬼在地下!”


    “鬼在拉我的腳!”


    “啊!!!”


    一群人因驚恐而哭嚎著,其實哪裏是鬼在拉,隻是泥潭裏使不上勁,越掙紮越往下沉而已。


    拉扯倒是也有,不過那是他們相互之間自己拉的,人都擠一塊兒了,大腿和胳膊纏在一起較著勁呢!


    “別亂嚎了,等會兒真的把鬼引來,我可能也保不住你們……”戚挾嶽聽得煩了,忍不住一頓喝止。


    當然,說到後麵,他心裏也稍微有點虛,倒不是虛疑鬼怪,而是不由得想起自己以前戰鬥的時候,也成天鬼叫,同伴們一定也忍得很不耐煩吧。


    自然而然的,也想起了當初薛小岑拍在自己臉上那香豔的一腳。


    ……


    修煉的事情可以一直繼續下去,但戚挾嶽偏偏選擇這個時候出關,也是有原因的。


    因為薛小岑要迴來了,從極北之地的雪州迴來,迴到彼岸天如今的重要聚地——越都。


    一起迴來的當然還有組織裏的其他人員,上一輩和同輩的人都有,隻不過實力都比較普通。


    彼岸天選人向來都是首重品性的,所以組織雖大,卻也不是真正走的精英路線。


    雪州那邊受到怪物的危脅越來越小,隨著‘冰寒枯寂’的收縮,相較其他地區,反而更加平靜了。


    巨加怕常年有雪,氣候寒冷,多數蟲獸都是不適應的,藍魚也在庫勒湖安了家,不再北上。形勢一轉,人當然也要跟著轉。


    不止是彼岸天,羽良飛這個戰星的首領也迴來了,江都、順城、越都這些這方可都是在南北分割線上。


    他迴到江都的戰星總部,是要主持大局的。


    雪州那邊,有喻炎犀在,他很放心,張未寒本身也是冰雪係的高手,‘冰寒枯寂’大勢已去,出不了什麽亂子。


    值得一提的是,鶴追風留在了雪州。


    ……


    此刻的順城已是深夜,帝國西北角的雪州卻是夜猶未央。


    兒時與張豐年、張夢雪兄妹一起修煉過的‘寒風洞’中,鶴追風正耍完一套槍法,收勢定身。


    雪獸退了,寒潮退了,但經此一役,雪州的天依然寒冷,巨加怕的風仍舊凜冽。


    甚至,受‘冰寒枯寂’的餘波影響,山裏的氣候還要比往年更惡劣一些。


    如此,正適合高歌猛進的鶴追風錘煉自己。


    “追風哥哥,你越來越厲害了嘛,感覺已經有點一流高手的味道了呢!以後可不許欺負我哦!”張夢雪自然也在,看著他槍尖上越來越犀利的鋒芒和風芒,美眸中異彩連連。


    “我哪會……豐年兄不在,我是要連他的那份一起,保護你這個好妹妹還來不及!”鶴追風很會修煉,但無論是談戀愛,還是欺負人,他真的都不太會,“現在,我在二流特行者中應該比較靠前了,但跟一流高手相比,應該還是有點……夢雪,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


    “我是我哥的好妹妹,但……人家才不要當你的好妹妹呢……”張夢雪這是在嗔怪他把過多的精力花在了修煉上,與兒女私情上卻不怎麽著心。


    “我知道,夢雪,我的意思是……我知道,咱們兩個是,是那種……”與武道一途鶴追風奮力追求,毫不懈怠,但讓他說些直白的情話,他還真的,一下子說不出口。


    “我們是哪種,哪種?哪種!?”看鶴追風這麽緊張,張夢雪也起了促狹之意,把整個上半身都貼了過去,玉頸輕舒,紅唇都快要碰到他的嘴了,“快說嘛,我們是什麽關係!”


    “我們兩個從小就認識,可以算得上是總角之交的……”看著那雙近在寸許的水靈靈的眸子,嗅著女孩身上如雲脂冰片般的香氣,鶴追風的大腦都快空白了。


    “從小認識,總角之交,就隻有這些!?”張夢雪不依不饒了。


    “青梅……竹馬!長大!!相親!…相愛!情侶!!”感受到胸前溫柔的軟糯已經漸漸有了擠壓之感,鶴追風從牙縫裏硬生生地蹦出這幾個詞。


    聽著有點語無倫次,但他顧不了那麽多了,說完之後便靠在洞壁上長出了一口氣。


    “嘖!”張夢雪突然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令鶴追風呆滯半響,一雙眼睛出神地瞪著,臉色通紅,就像是泥猴子的屁股。


    “幹嘛!”張夢雪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你都說我們相親相愛了,不親一口怎麽算愛呢!”


    鶴追風抹了抹嘴唇,突然傻笑起來,剛才那種感覺還真的不錯,很不錯!


    他留在雪州,並且夜晚和佳人共處一穴,其實已經是在張夢雪和薛小岑之間做出了選擇。


    同樣做出選擇的還有薛小岑,她選擇離去。鶴追風癡迷武道,醉心修煉,脾氣也頗為驕傲;而她自己本也不愛說話,性子冰冷。


    兩人都不是活潑之輩,若無其他因素,在一起時間久了,或許還真能心心相印,無聲勝有聲。


    但現在張夢雪那麽主動,鶴追風明顯也不是一心一意,那自己再待下去又有什麽意思呢。


    雖然她是對鶴追風刮目相看,也挺有好感,但是……這種好感真的還不足以讓自己放低身姿去和張夢雪爭吧,離開了……或許對大家都好。


    要說心中一點沒有失落,肯定是假的,但她心中的溫度早已夠低,鶴追風的那一點點加熱,要降下來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這讓同行的羽良飛更感自責了,幾個小輩之間的三角四方戀,他早已看得清楚。


    小岑她父親薛長泰失蹤了近十年,雖然跟自己沒有直接的關係,經過定君山一役,這姑娘好像也已經不再究著自己不放,但他心裏還是習慣性的有種負罪感。


    現在好不容易追風這小子能給她點溫暖,偏偏夢雪那丫頭也對自己的徒兒有意……


    在兩邊都未明確關係的時候,小岑肯定是吃虧的,但他又不好說,兩邊都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小輩,淵源都深,交情都好。


    歸途中,一個歇腳的院子裏,夜涼有風雪,凍雲難遮月,同樣也遮掩不了羽良飛無奈傷懷的心緒。


    熱了壺酒,於矮亭中獨斟獨酌,酒水濕長髯入愁腸,染得他麵色酡紅,為成熟而英偉的五官又添上了幾份俊色。


    “三號先生,我一個人喝酒無趣,既然沒睡,不若陪我喝幾杯,如何,不冒昧吧……!”他其實不太能喝,但想到薛小岑的身世,難免感懷起昔日的老友,心中百轉千迴。


    “你有心事!”三號甲麵一個閃身,就來到了矮亭裏,拿起那杯羽良飛為他斟的酒,一口飲下。


    這次南下迴歸的人裏,也有兩具甲麵,雪州無礙了,也不需要那麽多高端戰力。


    經過蒙城的時候,七號留在了那裏,並與重新北上的九號甲麵匯合,那塊兒災情重,又是分割線上,需要人手。


    三號則隨隊繼續南下,見機行事。


    “我的心事,壓在這裏已經很多很多年了!其實老朋友們都知道!他們都說我沒錯,但我真的沒錯嘛!?我怎麽一直都難過!”羽良飛將胡子撥開,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難過的時候,講出來會好一點,你也可以對著我講,不冒昧吧!”三號甲麵依然麵色沉靜,眼中卻閃過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冒昧,不冒昧,我看得出來,你絕對是個不弱於我的高手!厲害!很厲害!來,我敬你一杯!”


    說著兩人碰了一下,各自飲酒下肚。


    “讓我羽良飛難過的事,其實整個特行界都知道,我這一生最對不起的兩個朋友,就是陸子臣,薛長泰!”他接著說。


    聽他說到這兩個名字的時候,三號甲麵眼中的神光都忍不住顫了一顫,桌子底下的那隻手,也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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