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上,隔著小鎮幾百米的地方,就在那些鐵絲網不遠,突然大批的身影從地上竄了出來,驚慌的向著遠處扣動扳機,腳步踉蹌著衝向鐵絲網。


    “開槍幹掉他們,該死的,不能讓他們把屍群放進來。”朱迪大聲喊道,抬起槍,照著那些身影掃射過去。


    噠噠噠。


    火星在鐵絲網濺起,幾個正將鐵絲網撕開大口想要鑽進來的大漢仰麵栽倒,旁邊的那些家夥根本都不顧這裏猛烈地彈雨,舉著槍和他們對射,彎腰就鑽了進來。


    “放我們進去。”


    人群一邊喊著,一邊瘋狂掃射,壓製著穀口的彈雨,拚命的向這裏衝來。


    穀口濺起大片的火星,退迴山穀裏的人們被打到了十幾個,那些家夥全力掃射,瞬間就將朱迪給壓製住無法抬頭。


    “退進去,守住穀口,一個都不要放進來。”朱迪改變了主意,收起槍,招唿著人們全部退進去。


    遠處,大群的喪屍衝了過來,槍聲血腥,刺激得它們瘋狂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轉眼就撲到了麵前。


    一個大漢跑得慢了,幾具敏捷性屍王飛速的躍起,瞬間將人撲翻在地,爪子在身上撕扯,隻是一口就將喉嚨給咬斷,這家夥連慘叫都隻發出半聲就被分解成了碎塊。


    “該死的,去死吧。”


    有人眼見著逃不掉,拎起手裏的步槍,將子彈掃空後,揮舞著用力砸向屍王。


    槍身在屍王手臂上化作碎片,不等他繼續攻擊,屍潮就淹沒了過去,地麵上隻剩下少許的碎肉,一隻隻腳掌從上麵踩過,沒一會兒功夫,僅存的碎肉就被擠壓進了泥土裏麵,與潑灑的鮮血混在了一起。


    幾個同伴的死亡使得那些家夥腳步快了許多,連滾帶爬的衝到了穀口的小樓麵前,身後大片的屍群撞開了鐵絲網,從四麵八方圍堵上來,一些敏捷性的屍王衝得最快,都幾乎是跟著他們的腳步到達。


    噠噠噠。


    狹窄的穀口裏麵噴射出猛烈地彈雨,躲進去的人們在掩體後麵射擊,七八個逃得快的,剛剛衝到麵前,身體瞬間被子彈給撕碎。


    “放我們進去。”外麵有人大聲的哀求,“不管我們的事,是科比比我們做的,啊,喪屍來了,救命啊。”


    “跟他們拚了,要死一起死。”有人唿喊起來,抱著槍衝向穀口。


    隻是,與他同樣想法的沒有一個,這家夥孤零零的撲出來,子彈還沒射出幾發,人就被打成了篩子。


    “擋住,擋住它們,大家收攏起來,讓那些怪物去對付山穀。”有人大聲的組織起來。


    幾十號存活下來的擠在了一起,背靠著山壁,借著麵前一棟小樓,瘋狂的射擊著,與屍群拚死對抗。


    之前是對付山穀裏的幸存者,他們絕大部分人都隻帶了槍支,用慣了的棒球棍留在了遠處的皮卡車上,現在遭遇到屍群,連像樣的抵抗都沒辦法做到,憑著手裏的子彈,他們最多是將喪屍打得踉蹌後退,堅實的皮膚,根本就不是這種常規武器能夠撕裂的。


    “我快沒子彈了。”


    “該死的,這些家夥怎麽不去那邊。”


    “擋不住了,不,我不想死。”


    擠在一起的人群混亂起來,彈殼叮叮當當的在腳邊彈跳著,迅速的消耗著彈匣,一些槍支已經停止了射擊,驚恐的看著越圍越多的怪物,有人尖叫著,攀著身後光滑的山壁就往上爬,更加進一步的攪亂了士氣。


    慘叫聲終於響起。


    幾把槍停止了噴射火焰,攻擊出現了瞬間缺口,不等後麵的槍口舉起,十多具喪屍衝進了防禦圈,爪子和大嘴撕咬著血肉,零星的射擊無法打退怪物的攻擊,不到三秒鍾,這裏就隻剩下慘叫聲,等到五秒鍾的時候,慘叫消失,留下的隻有嗬嗬的叫聲,還有撕扯咀嚼的聲音。


    “準備,準備。”朱迪大聲的喊著。


    穀口,幾個身高兩米多的壯漢,將厚重的簡易盾牌豎在麵前,厚達幾厘米的鋼板,是這些人抵禦屍群的信心來源。


    後麵大群的幸存者緊握著棒球棍等待著,各個能夠站人的高處,狙擊手端著槍,不需要他們去求擊殺怪物,隻要在同伴們失手的時候給與援助,在山穀的最深處,熔爐開啟,一兩百號早上才剛剛複原的病號緊張的忙碌著,將禿了的鋼釘重新熔煉灌注,這些鋼軌打造的鋼釘,是他們能夠找得到的最耐磨的鋼鐵,裝在棒球棍上,威力大得出奇。


    “記住,最多三次就要換人。”朱迪站在科比的那棟小樓前,不停地叮囑著人群,“後麵的人記得頂上去。”


    “不要怕。”雪妮喊道,“我們有近千人,它們的數量還沒有到能夠吞掉我們的程度,堅持住。”


    外麵黑壓壓的全是喪屍的身影,不知道有幾千幾萬,站在高處,朱迪的心不停地墜落下去,不知道她們能不能頂得住屍潮。


    “該死的,這些怪物哪裏來的?”雪妮不解的說道,“這附近幾十公裏都看不到這樣大的屍群,它們怎麽會衝擊我們?”


    “科比。”朱迪說道,“一定是他幹的,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怎麽做到的,可是我想一定就是他們。”


    瓦萊麗氣得牙癢癢的,“科比,我要殺了他,可憐的小熊,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喪屍慢慢的向著穀口聚攏過來,也許是感覺到了裏麵具有威脅,這些怪物並沒有直接發動衝擊,而是緊緊的圍堵著。


    十幾具滿身是鮮血的屍王從旁邊走了出來,一雙雙血紅的眼睛瞪著裏麵的人群,突然一頭屍王舉起雙手,衝著天空大聲嘶吼,瞬間,那些圍堵著的怪物齊齊吼叫,瘋狂的展開了衝擊。


    嘭。


    頂著盾牌的大漢胸口一悶,手臂臂骨都傳來幾聲骨裂,全靠著身後同伴頂住身體才是擋住了麵前的怪物。


    喪屍一頭撞在鋼板上麵,手指在上麵劃動,拉出一道道淺淺的痕跡,火星在指尖不停跳動。


    噗嗤。


    旁邊幾根棒球棍揮舞過來,鋼釘從它腦袋裏刺了進去,怪物瞪大了眼睛看著麵前的人群,手臂舉起,無力的揮動幾下,身體往下軟倒,隨後同伴的腳掌重重的踏在它的身體上麵,繼續的重複著攻擊。


    “換人,快換人。”雪妮喊得嗓子都快冒火了。


    十幾個大漢伸手拍拍頂著盾牌的同伴,迅速的撤了下去,換成另一批新力軍,他們手裏棒球棍上的鋼釘已經嚴重磨損,再打下去,耗費的力氣會平白增加許多。


    撤下了的人一路走到了最深處,卸下鋼釘,從旁邊取過嶄新的裝上去,拍在隊伍的後麵,等待著輪替。


    山穀橫截麵不大,也就是同時能夠排列十多個人,外麵的喪屍再多,也隻能同時出現十幾二十具,這還是算上了跳躍起來發起攻擊的敏捷性喪屍,在前麵盾牌阻擋,後麵一根根棒球棍飛舞起來的情況下,根本沒辦法衝破進來,偶爾幾具突破了防禦的,還沒等落到地上,就被狙擊槍亂槍打翻,緊跟著就被鋼釘給砸得腦袋都碎了。


    盾牌手逐漸的腳步開始後移,連續的衝撞,使得他們已經難以維係,嘴角開始流出鮮血,手臂和頂住盾牌的肩頭都變形塌陷。


    “後撤兩步,不要亂。”朱迪喊道。


    壯漢們舒了口氣,等到麵前的怪物被同伴們擊殺後,趁著下一波還沒有發起攻擊,拖著盾牌迅速後退。


    在他們身後,又是一群盾牌手頂了上來,雙方側身交錯而過,嘭嘭嘭的撞擊聲跟著響起,新上陣的壯漢悶聲搖晃,一根根棒球棍揮動起來,噗嗤噗嗤砸碎了大片的頭顱。


    退下來的盾牌手往後走了十幾米遠,扔了盾牌,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息。


    厚達幾厘米的鋼板上滿是凹坑,上麵塗滿了黑色的汙血和白色的腦漿,散發著刺鼻的腐臭氣味。


    幾個女人飛快的跑了過來,遞過水壺,撕開他們的衣服,小心的為他們正骨包紮。


    槍聲慢慢的變得稀疏,敏捷性喪屍在付出了幾十具的代價後,聰明的躲在了同伴後麵,隻是時不時的抽空子暴起攻擊。


    盾牌手的位置從穀口一路退到了山穀中央,原來十多個人就能擋住,現在已經擴大到需要二十多人,那些退下來的盾牌手帶著傷痛重新頂了上去,朱迪幾人守住了一邊,揮舞著大劍與怪物硬扛著,那些實力強悍的頭領也都擋在不時出現的缺口前,指揮的工作,交到了之前那個女人的手裏,此時聲音也是嘶啞得不行,像是破鑼一樣的喊個不停。


    嘭嘭嘭。


    又是一群喪屍被砸翻在地,盾牌手咬著牙承受著撞擊,肩頭已經完全塌了,手臂無力的橫掛在上麵,全靠前傾的身體去頂住。


    撞擊沒有再次響起,盾牌手驚疑的抬起頭,看著同伴不敢相信的目光,慢慢將頭從旁邊伸出去。


    在他們前麵,百多米長的路上,厚厚的屍骸鋪滿了一地,粘稠的汙血散開,他們站在這裏都被泡過了腳麵,此時,那些無盡的身影變得稀疏,怪物們有些慌亂的看著他們,遲疑著不敢上前。


    差不多上萬的喪屍,在擊殺了七八千後,剩下的開始出現恐慌,有的目光在人群麵前掃過,似乎不甘就這樣退去,有的偷偷地躲在後麵,伸手撕開同伴的頭骨,掏出裏麵的腦漿往嘴裏塞,已經完全沒有了鬥誌。


    朱迪揮劍斬開麵前一具喪屍的腦袋,看著眼前一空的場景,大口的喘息了一下,扭頭看看身旁的瓦萊麗她們,興奮地舉起大劍,“衝啊,幹掉它們。”


    盾牌手側身讓開,後麵幾百號人舉起棒球棍衝了出來,嗷嗷大叫著,瘋狂的撲向屍群。


    “成功了,我們成功了。”負責指揮的女人跪在地上,捂著嘴,眼淚不停的滾落。


    壯漢們倚著盾牌站立,唿唿地喘息著,好幾個笑了幾下腳下一軟就癱在地上,身體早就脫力,全靠著意誌支撐到現在,看到屍群逃竄,瞬間人就蔫了。


    荒野上,喪屍狼狽的逃竄,身後跟著差不多數量的人群,不時倒下幾個,等到逃出野馬鎮的鐵絲網,隻剩下極少的百多具敏捷性喪屍離開,其餘的倒了一路,灰色的泥土被染成了烏黑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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