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沒敢多看,他已經產生了強烈的生理不適,於是,他迴頭就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唐伯虎。


    唐伯虎表示不理解,但,非常震驚,接著,如李青一樣,產生了強烈的生理不適。


    “他們怎麽這樣?”


    “可能是貴族遺留下來的……傳統吧。”李青說。他想起哪怕在後世,西方仍非常注重血統,而這種極端奢侈浪費的習慣,也唯有在貴族間才會代代相傳,估計這也是區分貧民、貴族,以展現貴族優越的方式之一。


    來這裏有一段時間了,期間,李青見過不少形形色色的窮人、富人,甚至還參加過富人的婚宴,那次菜食也很豐盛,直接宰了一頭公牛,還有火雞、羊羔等肉食,不過……並未出現今晚這種情況。


    吃飽了也就飽了,並未吃了吐。


    窮人就更不用說了,那因放置時間稍長而變得邦邦硬的廉價黑麵包,他們都啃的相當有滋味,甚至連麵包渣都不舍得浪費,又哪裏會吃了吐。


    今晚這場麵,李青還是第一次見到,著實震碎了他的三觀。


    在這個生產力低下的時代,這般做派用暴殄天物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浪費。


    簡直……人神共憤!


    唐伯虎吃得飽飽的,聽聞了這些難免犯惡心,望著那鮮美濃香的各種食材,他再沒了食欲,胃裏翻騰……


    “先生,這宴席什麽時候結束啊?”


    “我哪知道,估計……快了吧,這都一個時辰了。”李青也不想多待,不過,這場宴席就是以他二人開啟的,中途離席確不禮貌,且隨後還要洽談貿易,李青不想因此影響接下來的商業合作。


    且看你們能吃了吐到幾時……李青暗暗想著,索性和唐伯虎話起家常,轉移注意力。


    剛沒聊一會兒,不遠處的翻譯注意到二人不再進食,走過來開口詢問:


    “來自大明的客人,你們為什麽不吃了呢?是不合胃口嗎?”


    “呃,我們吃飽了……”唐伯虎改用滿剌加語,並表示感謝國王的熱情招待。


    “吃飽了……”翻譯恍然,扭頭招了招手,俄頃,兩名女傭走上前來,翻譯道,“兩位貴客且隨她們去吧。”


    “啊?這……”唐伯虎有些遲疑。


    雖說飽暖思淫欲,他不是沒那方麵的衝動,可這裏女子真沒長在他的審美上,“太客氣了,不用,真不用。”


    翻譯似是有些吃驚他的婉拒,愣怔了下,隨即想到傳言東方人都比較含蓄,露出一個恍然的笑意,再次邀請。


    “沒客氣,真的。”唐伯虎連連擺手,還不時瞟向女傭,這……真不能湊合。


    他無法說服自己。


    平心而論這兩女子並不醜,無非是膚色深沉了一些,眉眼五官都尚可,就是組合在一起……他就有些接受不了了。


    誰料,他這做派更讓人以為他這是客氣,第三次邀請。


    兩人是宴會的主角,很快就引得人注意,國王走過來向翻譯了解了下情況,而後也表達熱情。


    唐伯虎很無助,欲哭無淚的看向李青:先生,這可咋辦?


    李青沉吟了下,向那翻譯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唐伯虎:(⊙_⊙)?


    好你個潔身自好的永青侯,竟也如此……唉,罷了罷了,都是為了大義,還好這是晚上,熄了燈……應該都差不多……吧?


    唐伯虎胡思亂想著隨李青起身,向那國王一拱手,跟著女傭離開宴席……


    夜幕已深,點點星辰閃爍,讓深沉的夜空不再壓抑,身在異鄉為異客,也唯有這星空才讓人感到一絲慰藉,隻因星空還是那個星空,與大明無異。


    隻是,這裏的風土人情……


    真讓人吃不消。


    唐伯虎想到接下來要麵對的事,滿心忐忑,既有不情願,也有怕生理排斥進而發揮失常丟臉的憂心,七上八下的別提多難受了。


    不過,見李青一臉坦然,他漸漸的也放鬆下來,一路跟隨女傭來到一處通風極好的屋室……


    一女傭進去燃上燈,接著,邀二人進去。


    唐伯虎有些躊躇,他甚至都做好了為了兩國貿易,犧牲自己的準備了,可點著燈……且還和李青一起……


    多尷尬啊!


    風流狎妓不丟人,可如此沒有邊界感,唐伯虎還是很不適應,心說:到底是蠻夷小國,可真是……野蠻。


    唐伯虎遲疑地看向李青。


    李青嗬嗬一笑,卻是相當放的開,先一步往裏走。


    見狀,唐伯虎微微震驚:不是,你這麽開放的嗎?


    事到如今,退無可退,唐伯虎也隻好緊隨著走進去。


    女傭邀二人坐下,繼而打開窗,又從櫃子裏取出木桶、鵝毛,來到二人跟前跪坐下來,把木桶放在二人正下方,手中的鵝毛揚了又揚。


    唐伯虎大腦宕機,饒是他自詡風流,卻也不知這是什麽花樣。


    “先生,這……”唐伯虎無助的像個孩子,頭一次生出姿勢儲備不夠用的無力感。


    李青相當淡定,用手勢讓她們出去,表示要自己來。


    女傭遲疑,堅持要幫忙,還咿咿呀呀地比劃著,讓他張開嘴。


    唐伯虎愣愣的看著這一幕,突然福至心靈,總算明白女傭帶他們來是幹嘛的了。


    ——催吐!


    哎呀呀……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唐伯虎就直犯惡心,腹中翻江倒海,猶如海浪不停擊打船板,惹得他一陣胃痙攣。


    這種生理不適剛升起便勢如破竹,一發不可收拾,他慌忙彎腰奪過木桶,哇哇大吐起來。


    不是,你真吐啊……李青滿心無語。


    他隻是想借著這個由頭出來放放風,以前吃席,他都是吃飽就離場,可今日這場宴席就是為他二人所辦,且後續還要洽談貿易合作,無論是出於客隨主便的禮貌,還是商業合作的打算,都不好中途離場;


    可他沒想唐伯虎竟如此……實誠。


    李青忙起身拍唐伯虎後背,一邊驅趕女傭離開,對方見他們似乎不用幫忙,便也不再強留,退了出去。


    “嘔……”


    此刻的唐伯虎,就如黃河決堤,再也難以控製,吐得稀裏嘩啦……


    李青這個鬧心啊,真想丟下他不管。


    好半晌,唐伯虎才逐漸平靜下來,‘呸呸’吐了幾口,又拎起一旁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水漱口,連續漱了五六次,他這才緩過來。


    “敢情歐洲……是這個意思啊!”唐伯虎無力吐槽,一副剛被糟蹋過的模樣。


    李青忍俊不禁,衣袖掩鼻,一手忙拉起他,道:“趕緊的,再待下去我也要吐了。”


    女傭並未遠走,見他們出來,便進去清理去了。


    二人仰望夜空,唿吸著清新空氣,腹中的不適感緩緩平複下來。


    唐伯虎苦笑道:“他們這……是不是有病啊!?”


    “不理解,不過……盡量尊重一下吧。”李青也是苦笑連連,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好吧,這水土著實讓人不服。


    可到底是大金主,犯不上跟銀子過不去,李青不想多做評價,更沒有撥亂反正的心思,他隻是喜歡這裏的銀子,至於這裏如何……關他屁事?


    他不是聖人,也不是教皇,沒有博愛世人的弘愛,一個大明就夠他忙活的了,哪裏還有閑心管歐洲人如何?


    唐伯虎搖了搖頭,歎道:“我現在倒是有些相信了他們確實有錢,咱大明皇室都不敢這麽造啊!”


    看這架勢宴席且長著呢,這一晚的花費……比之皇帝宴請大臣還要龐大許多。


    有李青這個吃席達人,唐伯虎對宮廷禦宴可謂是十分熟悉,主要是在船上嘴裏都淡出鳥來了,兩人便借著談論宮廷禦宴,望梅止渴。


    李青沉吟道:“有錢大抵錯不了,可從目前所見所聞,他們的錢似乎不該這麽多,肯定有我們不知道的關鍵因素。”


    唐伯虎想了想,覺得李青這話在理,道:“問題是,人家肯透露嗎?”


    “大概會。”


    “就憑咱們允諾的貿易合作?”唐伯虎認為李青有些樂觀了,說道,“畢竟隻是口頭上的,且對方也並未看到李家的能力……”


    “你呀,還沒看明白這裏人的特質嗎?”


    “什麽?”


    “他們喜歡處處彰顯自己的強大,秀一秀自己的優越,越是富有、尊貴的人,越是如此。”李青說。


    唐伯虎撓撓頭,“好像……是這樣哈,真讓人搞不懂,這裏人是這麽的……單純。”


    本想用愚蠢,可又覺人家好心好意請他們吃喝,唐伯虎便改用了個說詞。


    李青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笑道:


    “不能這麽想,國..情不同,思維自然不同。大明自秦皇六合一統之後,外部壓力大大降低,外患小,內憂大,如此才會造成藏拙的風氣。而這裏不一樣,歐洲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國家,這種情況下,越是藏拙越容易受欺負,相反,鋒芒畢露卻能震懾人心……”


    聞言,唐伯虎被深深折服,驚歎道:“先生一語點醒夢中人,嗯…,這就合理了,難怪,難怪……”


    明白了其中症結,唐伯虎也同李青一樣樂觀起來,沉吟道:


    “先生,會不會這邊也興起了商業貿易,佛郎機才這般有錢?”


    “這是肯定的。”李青點頭,接著,又遲疑道,“可僅靠貿易,絕不可能這麽富……”


    頓了頓,道:“宴席進行了這麽久,哪怕屢屢嘔吐,仍會有大量酒液殘留身體,趁著他們頭腦昏沉,咱們把這個秘密撬出來。”


    “哎,好!”


    唐伯虎也很好奇對方咋會這麽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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