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演唱會也不用這麽多啊!


    李青很想吐槽,細想想,天王可比不上唐伯虎,遠遠比不上。


    在這信息相對閉塞的時代,能名震江南數省,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同樣,如此還能冒出頭來,絕對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或許是受後世影響,對唐伯虎,李青始終有著一層濾鏡。


    罕見的,他做了一次冤大頭,抽出兩張百兩銀票交給小廝。


    ~


    雅間很大。


    酒樓老板把幾個雅間打通,合並成一個大雅間,自然寬敞。


    人不少,卻不擁擠了,畢竟……為一睹唐解元風采,肯拿出一百兩的人並不算太多。


    不過,林林總總也有近五十人,擺了十桌,唐伯虎坐中央那桌。


    有男有女,還有未出閣的小姐。


    唐伯虎左擁右抱,飲酒調情。花魁穿著清涼,一邊斟酒,一邊使勁兒往他身上貼,香肩裸..露,衣帶滑落,饒是眾目睽睽之下,也有上演活春宮的勢頭。


    然,就是這樣的唐伯虎,依舊遭人待見。


    拉攏的不介意,嫁女的不介意,想嫁的亦不介意。


    男人嘛,風流並不算汙點。


    尤其是有本事的男人。


    此時的唐伯虎,逢場作戲,風流快意,並未注意到李青、李雪兒,滿滿的放蕩不羈。


    周圍人奉承不斷,二人倒顯得格格不入。


    拚了個桌,李青小酌,一邊觀察小雪兒的神情。


    小丫頭很淡然,既不生氣,也無恨鐵不成鋼,表現得相當平靜,隻是看到那主動過分的花魁之時,小臉暈紅的同時,不禁閃過一絲鄙夷。


    看樣子,小丫頭是真的對這唐伯虎無感了……李青稍稍放心,同時,又有些頭疼。


    連唐伯虎都入不了她的眼……好吧,這樣的唐伯虎確實不討喜,可這也證明,小丫頭真的很挑。


    多半真要做老姑娘了啊……李青苦笑。


    “哈哈哈哈……”


    驀然的大笑,吸引了李青目光。


    隻見唐伯虎靠在椅背上,仰著臉,笑個不停,笑容有種發癲的意味。


    花魁送上酒杯,他才停下笑,就唇飲下,再抬頭,臉上卻不見絲毫笑意,給人一種剛才大笑之人不是他的感覺。


    唐伯虎道:“諸位太過抬舉,唐寅隻是徒有虛名罷了,各位小姐的美意唐某可受不得,實不相瞞,唐寅已然娶妻。”


    聞言,富紳、小姐們閃過一絲遺憾。


    然,這並未打擊到他們。


    “才子風流嘛,小女仰慕唐公子已久,女大不中留,不知唐公子……”說話之人笑容滿麵,他那待出閣的小女也是小臉暈紅,眼眸透著期待。


    唐伯虎收迴摟著花魁的手,認真道:“我的那位妻子是青樓出身!”


    這一下,


    所有人不淡定了。


    青樓妓女做正妻,自己閨女當小妾?


    雖說在這大戶千金多被當籌碼的時代,女子個人意願並不重要,卻也鮮有人那般絕情。


    再說,他們還要臉呢。


    讓自己閨女做妾都很掉價了,若伺候的正妻是妓女……簡直奇恥大辱。


    “唐大才子是要走仕途的,豈能納妓為妻?”有人好言相勸,“大明律法可有明文,官員不得納妓為妻,否則,罷官免職!”


    都是‘大人物’,對這方麵豈能沒有研究?


    他們雖不是官,卻對官場不陌生,對其中的規章製度什麽的,亦是相當了解。


    唐伯虎卻是笑著搖頭道:“可我還不是官呢。”


    “如此終究不妥,容易遭人詬病,還請唐公子三思而行,早日止損。”有人勸說。


    唐伯虎好笑搖頭,隨著視線轉移,他終於看到了李青。


    笑容頓時凝固,他滿臉的吃驚,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驚詫出口:


    “是你?”


    唐伯虎吃驚。


    一是沒想到會在此處此刻見到昔年故人,二是足足十年不見,這數麵之緣的故人卻沒有丁點變化。


    吃驚的同時,也有一絲遇故知的欣喜。


    亦或說,他是為遇見昔日美好時所見之人感到親切。


    李青見證過他的美好,那時,他心高氣傲;那時,他春風得意;那時……一切都是那般美好。


    唐伯虎起身,來到李青這桌坐下,試探道:“李……李兄?”


    好家夥,上來就長我兩輩……李雪兒看向唐伯虎的眼神不善。


    唐伯虎察覺,目光移向她,又是一凝。


    好漂亮的女子,好熟悉……唐伯虎訥訥道:“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


    “誰見過你呀!”李雪兒翻了個漂亮的大白眼。


    唐伯虎悻悻摸了摸鼻子,尷尬笑笑,繼而看向李青,“是你嗎先生,弘治元年在蘇..州吳縣酒肆……”


    “是我。”李青點點頭,笑道,“恭喜。”


    唐伯虎神色黯淡下來,落寞道:“又有什麽好恭喜的呢,他們都看不到了。”


    李青聽了小雪兒的講述,再見他如此,也不禁一歎:


    “往前看。”


    “是啊,我也這般告訴自己,可……怎能釋懷?”唐伯虎苦澀,他不再笑,更無高中解元的喜悅,亦或許,他本就沒那般開心。


    “對了,那位跟你一起的朱老爺呢?”唐伯虎道,“若你們有閑,小生請你們飲一杯可好?”


    “他,過世了。”李青說。


    “那真是太遺憾了。”唐伯虎遺憾,“抱歉。”


    “過去的終究過去了,人啊,還是要向前看。”李青道,“你是個有才的人,莫辱沒了這一身才學,想來,令尊令堂也希望著你光宗耀祖呢。”


    “嗯…。”唐伯虎輕輕點頭,問:“先生可有空閑?”


    李青看著擠過來的人群,道:“改天吧,你且先忙你的。”


    說著,站起身,“小雪兒,唐大才子你也看了,熱鬧也湊了,我們迴去吧。”


    “好嘞。”李雪兒瞪了眼唐伯虎,這才隨李青往外走。


    “這位姑娘……”


    “幹什麽?”李雪兒迴頭。


    “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啊?”唐伯虎問,他真的感覺見過李雪兒,可他又想不起來具體什麽時候。


    “沒見過!”李雪兒硬邦邦的撂下一句,轉過身,快速跟上李青。


    隨著二人離去,唐伯虎再次被人包圍,不過,他再也沒有了逢場作戲的心情。


    …


    金陵城熱鬧非凡,不隻是唐伯虎下榻的酒樓,其他酒樓亦是如此,隻是沒有唐伯虎所在的那家火爆。


    富紳想籠絡才子,進行政治投資,商家看到了其中商機,自然會抓住機會賺錢。


    隻要是榜上有名的人,都是他們爭搶的對象,不僅提供免費的頂級服務,且還會送上不菲的錢財。


    這種情況存在已久,儼然成了才子經濟。


    如此一來,才子自然成了香餑餑,因為這對商家來說,比任何節日都要賺!


    當然,才子也賺,不僅能白吃白住,還能揚名,拉投資。


    對一般家庭來說,科舉花費並不小,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時間成本。


    長達數年,十數年,甚至數十年的沒收入,活下去都是個問題,甚至,不少人都欠了一屁股債。


    從這方麵來說,富紳投資才子,倒也並非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當然了,富紳也不是人傻錢多,想獲得他們的投資,首先你得有點名氣,展現出自己的潛力。


    說白了,這跟後世公司融資,上市,打廣告,造噱頭……本質上是一碼事。


    …


    一路走,一路看,李青感慨良多。


    也稍稍看開了些。


    有些事是存在隱患,然,卻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太過理想並不可取,極致的理想化,往往跟現實背道而馳。


    讓人無力,卻也不得不接受。


    ~


    李青前腳迴到侯府,後腳李宏就迴來了。


    “準備妥當了?”李青問。


    “差不多了,還有一批茶葉正在加緊炒製,預計再有個十來日就能出發了。”李宏道,“路線已然定下,精通各國語言的能人也已備齊。”


    “終於要出海遠洋了!”李青欣然,繼而追問道,“火器呢?可別為了做買賣,少帶了家夥事兒。”


    遙想當初去日本國攪動風雲,那叫一個寒酸,每次都是徒手攻城,李青想想都跌份兒。


    火力不足的事件,他可不想再出現了。


    尤其這還是水戰,李青的實力在水上肯定大打折扣。


    不碰上還好,真要打起來,沒有火器加持,如何能摧枯拉朽?


    如何能震懾人心?


    “幹爹你就放心吧!”李宏嘿嘿笑著,“帶的足足的,富裕的很。”


    作為統領水師的總兵官,自然要做著最差情況發生的打算,數萬水師培養出來,朝廷花費巨大,怎能心疼火器投入?


    再說,皇帝都發了話的,這一次,就是要彰顯大明國威。


    李宏傲然道:“火炮,弓箭,火銃……以及近戰用的長矛,大刀等器械,樣樣不落,樣樣充足,就是遇上同等數量的水上勢力,打他個三天三夜都不在話下。”


    “那就好。”李青放下心來,又問:“對了,朝廷的撥款到了沒?”


    “皇上沒撥款,不過給了我權限,可在應天府支取三百萬兩作為經費。”


    李青忙道:“去,趕緊去催!”


    李宏訥訥道:“皇上明發的旨意,戶部還敢不給不成?”


    “不敢不給,卻敢拖延。”李青沉聲道,“別不當一迴事,速去,十日後定要出海,不然,我,大耳刮子抽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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