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審訊室,王小飛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們上當了。”牡丹說道。


    王小飛說:“上當倒是不至於,隻是被耍了而已。這位詹蓋裏先生,從進入華夏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是一枚注定被拋棄的棋子。”


    “接下來怎麽辦?”牡丹說:“要繼續搜索那個隱藏在暗處的人麽?”


    王小飛沉吟道:“這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牡丹說:“這個人我感覺比詹蓋裏還要危險,詹蓋裏仗著自己的能力,做事兒有點肆無忌憚。但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卻一步步的把我們的前進軌跡都給安排好了。詹蓋裏必然是他出賣的,不然我們也找不到詹蓋裏,是不是?”


    王小飛說:“道理是這麽個道理,可現在上哪兒找?蘇杭可是很大的。我們以為的詹蓋裏的反偵察經驗,其實全是那個人打的掩護。”


    牡丹長長的籲了口氣:“總不能就這麽算了吧。”


    王小飛說:“那倒是不至於,這段時間我提高警惕吧,詹蓋裏被抓了,那人要麽會自曝行蹤,要麽就徹底的離開蘇杭。”


    這話聽著頗為無奈,可眼下的局麵確實就這麽無奈。


    “詹蓋裏怎麽處理?”牡丹問道。


    “看上級的意見吧。”王小飛說:“我就先走了,有什麽情況及時溝通。”


    牡丹嗯了一聲。


    “哦對了,詹蓋裏提到的那間酒吧,也派人過去看看。時間隔得太久或許監控資料已經丟失了,就問問酒吧的工作人員,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吧。”王小飛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說道。


    牡丹說:“明白。”


    迴到岑汐的病房,她已經睡著了。


    中毒的時間畢竟有點久,雖然毒素已經被拔出,但身子骨還是很虛弱。


    王小飛也沒有打攪她,輕手輕腳的退出病房,到了外麵的休息室。


    他把所有的資料全部收攏起來,準備從頭到尾再看一次。


    其實他與牡丹的看法是一樣的,這個潛藏在暗處的家夥才是最大的麻煩。


    可王小飛不能在牡丹麵前表現的對這個人太過重視,那樣的話很容易動搖軍心。


    王小飛現在是彼岸花小隊名義上的最高指揮官,他必須要冷靜。


    若指揮官都慌了,整個隊伍的氣勢會受到嚴重的打擊的。


    現在想想,之前與牡丹交流的時候,語氣還是有點太喪了。


    估摸應該是受到了毒藥的影響。


    即便是百毒不侵的身體,在瞬間承受了濃度那麽強的毒藥後,腦子也會受到一些損傷。


    王小飛拍了拍腦袋瓜子,用這樣的方式把那些雜亂的念頭全部拍了出去。


    岑纓這時候走了進來,見王小飛又再看這些已經看了很多遍的視頻資料,頓時有些好奇的追問道:“人不是已經抓到了麽?怎麽還要看。”


    王小飛說:“隻是抓到了一個主犯。”


    岑纓愣了一下後,說道:“啥?這意思是還有從犯。”


    王小飛點頭:“說不定沒抓到的那個才是主犯呢。”


    岑纓也緊張起來:“他很危險嗎?”


    王小飛說:“不好說,畢竟這是個相當神秘的人,我們對他一無所知。”


    岑纓說道:“那你慢慢看,仔細的看,我就不打攪你了。王小飛,你千萬得把這人抓住,不然我跟姐姐的人生安全就得不到保障了。”


    王小飛說:“放心吧,我來蘇杭就是解決麻煩的。麻煩不徹底解決掉,我肯定不會離開。”


    岑纓皺了皺小鼻子,“算你有點良心,我去病房跟姐姐待一起,你慢慢研究吧。”


    岑纓離開,王小飛的目光迴到了視頻資料上。


    這些資料他都已經看過無數遍,說的誇張一些,每一幀的畫麵他都印象,裏麵除了那個假冒的詹蓋裏外,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等到最後一個視頻也看完後,王小飛揉了揉幹澀的雙眼,打了個差點讓下巴抽筋的哈欠。


    “王隊長,你朋友貝銘醒了。”


    雛菊出現在門口,小聲的說道。


    王小飛立刻站起來:“醒了嗎?太好了,我這就過去。”


    跟著雛菊來到了貝銘的病房。


    病房內除了貝銘就隻有他媳婦顧佳。


    貝銘的腦袋上裹著繃帶,左腿被吊了起來,一副慘兮兮的模樣。


    之前王小飛與牡丹他們前往民宿的時候,貝銘留下來看著詹蓋裏,當然那時候詹蓋裏還隻是一個單純的房東而已,所以貝銘對他沒有絲毫的警惕。


    詹蓋裏沒有本事用拳腳把貝銘撂倒,他采用的是自己最擅長的方式,下毒。


    貝銘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中毒的。


    中毒之後,貝銘就跟喝醉酒一樣,在原地搖搖晃晃起來,眼前的所有事物都出現了重影,然後他踉踉蹌蹌的往前走,結果就被一輛高速駛過的摩托車給撞了。


    不過貝銘的運氣比較好,被如此撞了一下,竟然沒有傷及到要害,隻是腦袋開了個口子,腿斷了一條而已。


    “感覺如何?”王小飛在病床邊坐下,問道。


    貝銘舔了舔有些幹澀的嘴唇,一絲苦笑在臉上慢慢的漾開:“疼。”


    王小飛安慰道:“知道疼就行,要是你連疼都感受不到,那問題就大了。”


    貝銘說:“飛哥,你安慰人的方式一直這麽硬朗嗎?”


    王小飛說:“怎麽?你還指望我深情款款的安慰你?這種事兒你媳婦做就行了。”


    一旁的顧佳露出了一抹羞怯的笑容。


    “真是沒想到啊。”貝銘感慨:“那個家夥太狡猾了,我到現在都想不起來他是什麽時候對我下毒手的。”


    王小飛說:“沒事兒,你的仇已經被報了,詹蓋裏現在生不如死。”


    “是嗎?我能去看看嘛?”貝銘激動的說道。


    顧佳嗔道:“你自己傷都還沒有好呢,還想到處亂跑。”


    王小飛說:“這事兒你媳婦說得對,好好養傷才是正道。”


    貝銘那叫一個遺憾:“我透,那家夥把我害得這麽慘,我卻不能親眼看看他如何被折磨,“難受哇。”


    王小飛說:“你的遺憾迴頭自己慢慢消化,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


    “飛哥您問。”貝銘說。


    王小飛說:“你是怎麽發現詹蓋裏的。”


    貝銘說:“是我一個手下發現的。”


    “他又是怎麽發現的。”王小飛皺眉。


    貝銘愣了一下:“沒問啊,他就直接跑來跟我講,說是發現了嫌疑目標所在的地方,我立刻就帶著人過去。然後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王小飛心裏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說:“你的那個手下呢?把他找來。”


    貝銘連忙對顧佳說了個名字。


    顧佳點了點頭,走出病房去找那個手下。


    顧佳離開的時間稍微有點久,一刻鍾之後才迴來。


    “人呢?”貝銘見顧佳一個人迴來,連忙問道。


    顧佳臉色怪異,“他……辭職了。”


    “啥玩意?辭職。什麽鬼。”貝銘聽到這個消息就跟聽到一個笑話一樣,“什麽時候的事兒。”


    “兩個小時之前。”顧佳說:“他把辭呈給了他們小隊的負責人後就直接離開,也沒有要這個月的薪水。”


    王小飛說:“我需要他所有的資料。”


    顧佳說:“我已經讓他們小隊的負責人去收集了,應該馬上就會送過來。”


    話音還沒有落下,這位負責人就出現了。


    “少爺,不好了,張濤死了。”


    貝銘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什麽情況這是!”


    王小飛大踏步的走過去,“現場在哪兒?”


    “他家小區外麵。”小隊負責人說道:“剛才少奶奶來傳話,要見張濤。我就立刻派人去找他,結果去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張濤被人殺死在他家小區外麵,那個兇手速度奇快無比,殺了人之後幾乎是瞬間就消失了。我的人沒敢冒然追擊,隻是留在小區門口保護了案發現場。”


    王小飛拍拍他的肩膀:“做得好,立刻帶我去。”


    小隊負責人看了一眼貝銘。


    後者氣的破口大罵:“看我幹什麽,飛哥的話就是聖旨,照辦就是。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都聽飛哥指揮,誰特麽敢尥蹶子,別怪我事後翻臉。”


    負責人立刻敬禮:“是,少爺。”


    王小飛這邊的動靜也傳到了牡丹的耳朵裏,她也匆匆的跑了過來,“發生什麽事兒了。”


    “找到一點線索,但線索的擁有者被殺了,我得馬上去現場看看情況。”


    “我跟你一起去。”


    “好。”


    沒有多餘的話,倆人在貝銘手下的帶領下,一路火花帶閃電的來到了案發現場。


    警察已經在這裏拉起了警戒線,法醫也在檢查屍體。


    貝銘手下的麵子顯然不好用,警察根本不讓他進去。


    牡丹直接出示了她的證件。


    警察一開始也不同意,畢竟這是刑事案件,軍方的人參與進來算怎麽個意思。


    牡丹就直接給蘇杭軍分區的領導打了個電話。


    然後軍分區的領導又把電話打給了蘇杭公安廳的廳長。


    饒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後,倆人終於得到許可,進入了案發現場,並且還能直接觀察屍體。


    法醫倒是很有眼力見,直接給了王小飛與牡丹一人一雙手套。


    倆人蹲在屍體旁邊,開始用自己的方式來檢查這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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