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飛點頭:“是啊,你覺得我應該去麽?”


    小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王先生,你的家事小的就不好多嘴了。”


    “看來你也認為我應該去。”王小飛說。


    小柯:“我什麽都沒說啊。”


    “你的眼睛出賣了你的心。”王小飛微笑:“既如此,我就去拜訪一下我這位便宜舅舅,看看他到底要跟我講些什麽。若隻是迴憶往昔,那可就太沒意思咯。”


    小柯說:“那小的送王先生去吧。”


    王小飛搖頭:“既然是來請我,總不能連車都沒準備吧。”


    “額,就怕王先生坐不習慣。”小柯說道:“姚三爺名下倒是有一輛車,隻不過非常的老舊。”


    王小飛擺手:“無妨,我可不是嬌生慣養的性子。小薑,我們走吧。”


    目送王小飛離去,小柯敲了敲自己的腦門,嘟囔道:“我本來要做什麽來著?這腦子,咋關鍵時候不靈光了。”


    王小飛與小薑走到了那位中年男人的麵前,“帶路吧。”


    “少爺請隨我來。”中年男人躬身說道,姿態謙卑。


    王小飛也習慣了這些人的稱唿,懶得去糾正。


    何況被人稱作少爺,倒也有種莫名的爽感。


    來到酒店停車場,王小飛頓時就明白了小柯之前說的那句話,絕不是誇大之言。


    中年男人開來的車子,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隨時可能散架。


    不過既然這車能開上路,就意味著基礎功能還是完備的,吉隆的交警也不可能放任一台隨時會散架的車子在路上跑,不管這輛車是那個家族的都不行。


    中年男人的臉色依舊平靜,並沒有因為車子太過破舊而覺得不好意思,他主動的幫王小飛打開了後排的車門,“少爺,委屈你了。”


    王小飛挑了挑眉,彎腰坐了進去。


    中年男人又看向了小薑。


    小薑麵無表情的說:“我坐副駕。”


    “好。”中年男人說。


    等倆人都落座之後,中年男人望著後視鏡的王小飛說:“少爺,麻煩你係好安全帶。”


    王小飛坐後排是從來沒有係安全帶的習慣的,但對方都這麽說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把安全帶給係上。


    很快王小飛就明白,對方的提醒是善意的。


    這車子開動起來之後,王小飛的腦海中就浮現出了三個字:“拖拉機!”


    車身顫抖,每一個零件都在怒吼,排氣筒更是冒出了黑煙,乍一看就跟汽車炸彈似得。


    “我說,這車子在路上跑,交警都不管的麽?”王小飛被車子顛得說話都帶電音了。


    中年男人說:“管啊,每個月給不少罰款呢。”


    “這特麽也可以?”王小飛驚歎。


    “在這裏,錢可以解決一切。”中年男人說道:“何況這輛車一個月也上不了幾次馬路,大部分時候我都是騎單車的。今天為了迎接少爺才特意把這輛車從車庫開出來的。”


    王小飛哭笑不得,:“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少爺你客氣了。”


    “阿伯,你段位比我高多了。”


    “少爺謙虛了。”


    “好吧,我閉嘴。”


    “少爺坐好,我要加速了。”


    “阿伯,我錯了,咱不趕時間啊!!!!”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姚長空居住的小院門口。


    王小飛臉色蒼白的從車上下來,委屈的就像是一個兩百斤的孩子。


    小薑也緊跟著從車上下來,他的臉色看上去很鎮定,但是發白的指節出賣了他。


    唯有開車的司機一切如常。


    絕對的老司機啊。


    中年男人推開小院的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少爺,請吧。三爺在屋內等你。”


    王小飛調整了半天氣息,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小薑也想要跟著進去,卻被中年男人攔住:“這位小哥,可會下棋?”


    小薑麵無表情的說道:“不會。”


    “那你會什麽?”


    “我什麽都不會。”


    “那就陪老奴喝會茶如何?”


    小薑看著他:“好,我不去打攪他們。”


    “多謝小哥諒解老奴的難處,請隨我來。”中年男人領著小薑去了隔壁屋子,把時間與空間交給了王小飛與姚長空。


    這對舅侄,也是第一次見麵。


    姚長空妻子車禍後的第二年,王小飛才出生。


    那時候的姚長空已經廢掉了,整天躲在屋子裏嗨藥,根本不理外界的事兒。


    直到前些年毒癮徹底戒掉後,他才曉得自己還有一個叫王小飛的侄兒,是妹妹姚雯瑾的孩子。


    王小飛推開門,頓時就聞到了一股黴味。


    這股黴味並非房間內的家具地板發出來的,恰巧相反,房間內的所有家具都保養得當,並沒有發黴。


    而王小飛聞到的黴味,來自於人。


    也就是自己的舅舅姚長空。


    他坐在輪椅上,整個人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臉頰深凹,顴骨凸出,雙眼渾濁無神,坐在那裏恍若一局骷髏。


    這樣的形象,真是很難與風流倜儻溫文儒雅拉上關係。


    “來啦?坐吧。”姚長空用幹澀的聲音跟王小飛打招唿。


    王小飛嗯了一聲。


    “這是咱們第一次見麵吧,我的樣子有沒有嚇到你?”姚長空說。


    王小飛說:“我不是小孩子。”


    姚長空笑了笑,開始仔細觀察起王小飛來,片刻之後說道:“眼睛像媽媽,其他的地方像你爸。”


    王小飛說:“你找我來,若隻是想要感懷一下親情的話,我覺得咱們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性子這麽急躁嗎?”姚長空說:“東西要一口一口吃,話也要一點一點的說,慢節奏沒什麽不好的。”


    “那是你。”王小飛說道:“年輕人若是沒有衝勁,那還叫年輕人麽?”


    姚長空讚許的點了點頭:“這話倒是很有道理。”


    “行了,客套話什麽的就不要再說了。咱們直接點吧,你找我所為何事?”王小飛說。


    姚長空說:“你來大馬做什麽?”


    “這跟你有關係麽?”王小飛皺眉:“能不能不要繞彎子?我耐心有限。”


    “你啊,怎麽一點也沒有遺傳到咱們姚家的養氣功夫。”姚長空伸手指了指王小飛:“如此暴躁可不是好習慣。”


    王小飛蹭一下站起來,冷笑:“那你希望從我這裏聽到什麽?叫你舅舅,跪在你麵前痛哭流涕的認親戚?不好意思,一個小時之前我才知道有你這麽一個人存在。而且你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人失望透頂。我答應來見你是給我媽麵子,你可不要以為是你自己麵子大。”


    姚長空探出手往下壓了壓,說:“先坐下吧,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這些年沒有關照過你媽媽。我承認我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兄長,對你母親,我是有虧欠的。”


    “算你還知情識趣。”王小飛淡漠的說道。


    “所以,我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算是贖罪吧。”姚長空說完,推動輪椅到了一個櫃子前,從裏麵拿出一份文件,將其遞給了王小飛:“你要找的,就是它吧。”


    王小飛接過來看了一眼,頓時驚訝了:“怎麽會在你的手上?”


    姚長空說:“我自然有辦法搞到手。”


    “鄧傑明明說,這東西是被一個持有黑卡的人拿走的。”王小飛麵露疑色:“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姚長空說:“你那麽聰明,一定能分辨出來這東西的真假。這份遺囑是我讓鍾伯去鄧傑那兒拿迴來的,至於那張黑卡,不過是故意露出的破綻罷了,否則以鍾伯的本事,又怎麽可能留下線索痕跡?”


    王小飛將信將疑,說:“那你把它給我,是什麽意思?”


    姚長空說:“這些年我雖然獨居一隅,但卻未有一日停止過對姚家的關注。尤其是戒掉毒癮之後的這些年,我一直都讓鍾伯收集著姚家的相關情報。姚長林的所作所為我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想要把整個姚家都納入懷中。我的那一份在多年前就被他拿走了,隻有你媽媽的那份,他還暫時未能得手。”


    “你來大馬,不就是想要替靖雯拿迴屬於她的財產麽?在這一點上我是支持你的。可僅僅憑借你手中的這份遺囑,還不足以扭轉局麵。這份遺囑一式三份,其中一份在你母親手中,不過現在應該已經落到姚長空的手裏,另外一份在鄧艙律師那裏,後來交給他兒子保管,現在被你拿在手裏了。至於最後一份嘛,在北堂家老祖北堂光耀手中,想要讓遺囑生效,就必須集齊三份遺囑才可以,缺任何一份,這份遺囑都不會生效。”


    王小飛說:“難怪姚長林要逼迫我媽來大馬,原來還是打的遺囑的主意。”


    姚長空說:“這些年我對靖雯虧欠良多,這份遺囑算是我為數不多能為她做的事兒。至於另外倆份遺囑,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放心,我既然來了,那屬於我媽的那份,一旦不會落入其他人手中。”王小飛信心滿滿的說道。


    姚長空說:“你的實力我了解過,確實很強,所以我對你也是充滿了信心的。隻不過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


    “什麽?”王小飛問道。


    “別把姚家整垮了。”姚長空說道:“不管姚長林做了什麽,他終究是姚家的人。我相信靖雯也不想看到姚家最終弄得個家破人亡,兄妹反目的下場。”


    王小飛嗬了一聲:“沒看出來你還挺聖母的嘛,對不起,這個不情之請我不能答應。我做人的原則很簡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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