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山山用眼神示意王小飛介紹一下這位“新朋友”。


    王小飛卻有些驚訝,眼神中傳遞出來的含義就是,他你都不認識?


    淩山山繼續用眼神表示姑奶奶又不是神仙怎麽可能誰都認識,你不想介紹就拉倒姑奶奶還不稀罕知道。


    不過這個眼神太過於複雜,王小飛愣是沒有看明白。


    他隻解讀出了兩個字:懵逼。


    “淩山山女士你好,自我介紹一下,鄙人洛基,來自尤古多拉希爾。”


    淩山山拉長了音調,說:“哦,你就是邪神洛基?你比傳言中可是要和善多了。”


    洛基無奈的說道:“隻能說外界對於洛基這個神話人物的認知太過固定,而我背上了這個名字,也就要承擔這個名字帶來的一切。”


    “你倒是想得開哦。”淩山山說道。


    洛基說道:“這麽多年,習慣了。”


    “你剛才說六大家族跟國屬修行者機構的代表都在樓上?那你怎麽到這裏來了。”淩山山問道。


    “上麵太悶,本以為這裏會熱鬧些,沒想到還是一樣沉悶。”洛基喝了口酒。“真是個奇怪的宴會。”


    淩山山說:“在奇怪也沒有你們奇怪啊,我就不明白了,青山沙弓的所作所為,為什麽你們其他幾個家族能無動於衷,任由他弄出來這個所謂的仲裁庭跟仲裁者。你們就不怕手中的權力被稀釋掉麽?照這個跡象發展下去,天堂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要改名成高天原家族分部了。”


    洛基說道:“反對有用的話,也就不會有這麽一出戲了。”


    “什麽意思?”淩山山皺眉問道:“你們反對過?”


    洛基說:“很抱歉淩女士,這屬於六大家族的內部隱秘,我無法與你共享。”


    “切。”淩山山翻個白眼:“好像誰稀得知道一樣,瞧你那個小氣勁兒。”


    洛基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對王小飛說:“王先生,我來這裏的另一個目的,是想要提醒你當心。”


    王小飛挑了挑眉:“當心什麽?”


    “當心該當心的事兒。”洛基說道:“不要把希望都寄托在赤鳳跟青鸞身上,她們有他們的難處。”


    王小飛說:“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再說了,我也不太喜歡被女人保護,我更喜歡保護女人。”


    洛基說:“既然王先生看的如此的透徹,那在下就不再囉嗦了。王先生,保重咯。”


    言罷,洛基轉身離開。


    這一路走過去,很多人都對他點頭致意,還有上去套近乎的,畢竟是尤古多拉希爾中擁有神名的人,實力與權力都具備,值得很多人去奉承討好。


    像是奧林匹斯的那個半神瞳,就沒有這樣的待遇,因為她連個神名都沒有。


    說起來,阿波羅還真是給這些擁有神名的修行者丟臉了。


    他的名氣雖然也很大,但絕不會如同洛基、mars那樣,得到旁人刻意的逢迎。


    淩山山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了王小飛:“給我拿著。”


    “幹嘛?”王小飛說。


    “去一下洗手間。這個衣服雖然好看,就是上廁所太難受了,幾乎要全部扒光……”淩山山扯了扯衣服,吐槽道。


    王小飛說:“你覺得在一個大老爺們麵前說這種話,合適嗎?”


    淩山山拍拍王小飛的肩膀:“咱倆是情侶嘛。”


    王小飛:“……”


    淩山山笑嗬嗬的去了洗手間,王小飛找了個位置坐下,一邊抽煙一邊喝酒,倒也逍遙快活。


    隻不過他的逍遙快活無法影響到其他人,現場的氣氛依舊壓抑。


    那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既視感,也越發的強烈。


    或許隻要一個火星子,整個宴會就會炸裂。


    這個火星子並沒有讓王小飛等太久。


    淩山山上廁所都還沒有迴來,火星子就已經出現了。


    一聲略顯淒慘的慘叫響起,打破了宴會的沉默。


    宴會廳西南方向,一個修行者雙手捂著自己的咽喉,身體如同羊癲瘋一樣抽搐起來,鮮血源源不斷的從嘴裏噴湧而出,在原地踉蹌了大概四五秒鍾後,啪一聲摔倒在地上。


    另一個疑似他夥伴的修行者連忙撲了過去,單手摁在他胸口,想要救他。這時又有一個人跳出來,一把將要救人的修行者拽起來。


    “你幹什麽?”要救人的修行者憤怒咆哮:“再不放開我,我殺了你。”


    另一個修行者說道:“我在救你。”


    “救我?”


    “你自己看。”


    那我躺在地上抽搐的修士,麵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凹陷了下去,麵皮之下的血肉仿佛被什麽東西硬生生給吸幹了一樣,就連雙眼都沒有放過。


    頂多也就是一支煙的功夫,這個修士就變成了一具骷髏。


    周圍頓時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然而這還不算完。


    一條雪白雪白的、看上去像是蠶一樣的生物,從死掉的修行者胸口位置,鑽了出來。


    它揚起了上半身,發出了細微的呲呲聲音。


    “蝕肉蠶?”立刻就有人認出了這個生物,嚇得一個勁往後退。


    死掉的修士身邊,頓時就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區域。


    蝕肉蠶才剛剛展現了它可怕的實力,現在的它正在尋覓下一個攻擊目標。


    “必須馬上燒掉。”有人喊道:“那個屍骸裏麵全是蝕肉蠶的卵,這種卵從誕生到孵化出來隻需要幾分鍾,一旦爆開咱們全都要交代在這裏。快點,把酒都扔過去。”


    眾人紛紛將手中的酒潑到了那具屍體上,又有人跑去拖了一箱價值昂貴的洋酒過來,就跟扔手雷一般嘩啦啦的往那具屍體身上扔。


    酒瓶破碎,宴會廳能頓時酒香四溢,這要是換了酒量一般的人進來,光是聞聞味估計就能醉幾天幾夜。


    那條趴在屍體身上的蝕肉蠶憤怒了,小小的身體發出了大大的聲音,那動靜就跟要破繭成蝶一般。


    “快,它要二次蛻變了。”


    一個點燃的打火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落在了屍體身上。


    轟!


    火苗瞬間竄起來三米高,滾滾熱浪撲麵而來,天花板上吊燈承受不住,整個墜落下來。


    宴會廳的亮度頓時就下降了幾個百分點。


    火勢越發的大,眾人這才意識到,這裏不是荒郊野外可以隨意放火,而是輪船,火太大容易把船給燒了。


    於是這些人又著急忙慌的去弄水來滅火。


    慶幸的是水這裏並不缺。


    修行者們聯手,直接從大海中吸了一條水龍上來,把宴會廳中的大火給滅掉了。


    不過燒了這麽一場後,宴會廳可以說是滿目瘡痍,沒辦法呆人了。


    當然,在場的修行者們也沒想過要繼續待在這裏,他們恨不得背插雙翅,直接飛到陸地上,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這時候,不知道誰嚷嚷了一句:“仲裁者呢?這種時候他不應該出來主持大局麽?”


    “就是,讓仲裁者出來,讓六大家族出來!蝕肉蠶這種東西都出現了,他們難道還要裝著無動於衷嗎!”


    群情立刻激憤起來。


    整個過程中,王小飛都沒有參與進去,他隻是這次突發事件的見證者而已。


    現在修行者們終於想起了那位剛剛被選出來的仲裁者,然在最需要這位仁兄的時候,他卻不見了蹤影。


    六大家族也沒有反應。


    照理說宴會廳都燒成這個樣子了,同在一艘船上的六大家族應該早就知道了。可從起火到滅火這短短十多分鍾的時間內,沒有任何一個六大家族的成員站出來維持秩序,解釋原因。


    “難道……我們被拋棄了?六大家族的人其實都已經走了,把我們仍在了這艘船上?”人群中傳來一聲驚懼的質問。


    “大家分頭找,看看船上還有沒有其他人。”有人提議道。


    眾人轟然答應。


    王小飛也順著人流離開了宴會廳,但他並未去尋找六大家族的人,而是靠在甲板的欄杆上,淡漠的抽煙。


    這時,去洗手間的淩山山終於迴來。


    她甚至還換了套衣服。


    “怎麽迴事?我就是去上了個廁所而已,錯過了什麽?”淩山山看著已經被毀得七零八落的宴會廳,驚訝的說道。


    王小飛屈指一彈,煙頭準確的落入了垃圾桶內,“蝕肉蠶。”


    淩山山幾乎蹦起來:“啥玩意?蝕肉蠶?現在竟然還有人養這個,這可是天堂明令禁止不準飼養的啊。誰這麽膽大包天!連天堂的命令都不放眼裏。”


    “偷著養天堂還能知道?”王小飛說。


    淩山山想了想,說:“說的也有道理,不過蝕肉蠶的培養非常困難,消耗的材料跟金錢更是一個恐怖的數字,散修是沒有實力去培養的,唯有那些大家族才有能力培養蝕肉蠶。”


    王小飛說:“那這艘輪船上,最有資格培養蝕肉蠶的,就是六大家族咯?難怪那些修士如此憤怒。”


    淩山山說:“對了,說起六大家族,他們人呢?出了這麽大的事兒,竟然連個管事的都看不到。那位仲裁者呢?現在正是需要他出來主持大局的時候嘛。”


    王小飛說:“鬼知道這些家夥在哪兒,說不定早就棄船逃跑了。”


    淩山山看了一眼甲板盡頭:“嘿,這人還真是不能念叨啊,沒想到他還真的來了。”


    王小飛順勢看過去,就看到了天堂第一任的仲裁者梟,在眾多修行者的簇擁下,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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