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念山是萬萬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跟病關索見麵,一時間甚至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講些什麽才好。


    別看他之前嚷嚷的厲害,然而那隻不過是在下人麵前裝個逼而已,真碰見洪門的人,而且還是病關索這種層級的大人物,洪念山瞬間就慫了。


    說一千道一萬,他也不過是西山先生的私生子,若是放在十幾二十年前,西山先生還手握實權的時候,洪念山倒還能抖抖威風。然而現在西山先生真的就日薄西山,手中權力更是蕩然無存,全是洪門總部那些老家夥念舊,否則洪念山哪能見到病關索這樣的人物,更別提讓對方替自己兒子複仇了。


    見洪念山不說話,病關索也不著急生氣,他的脾性就是這樣,永遠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駕鶴西去了一般。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你放心,洪文舉的仇我們給你報了。但是兄弟們來一趟不容易,車馬費你看是不是得報銷點?”


    洪念山:“啊?”


    這種說法他也是頭一次聽說,不過他很快明白過來,連連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然省的,勞煩諸位兄弟大老遠跑來替我兒報仇,這份恩情我洪念山牢記於心。”


    說完拿出支票簿簽了一張,讓管家轉遞過去,“病關索大人,你看這點車馬費還夠麽?”


    病關索拿過支票,數了數上麵的零,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說:“洪先生真是識大體,我替兄弟們謝謝你了。放心,不出三日,我定提著王小飛的人頭來見你。”


    洪念山趕忙說:“病關索先生,老夫我有一個不情之請。”


    “說來聽聽。”病關索打了個哈欠,又開始瘋狂的抽鼻煙。


    洪念山道:“我希望病關索先生能抓活的,我要在我兒墳前親手宰了他,用他的血祭奠我兒的在天之靈。”


    病關索道:“這個難度有點大啊,王小飛也不是等閑之輩,殺他已然不已,還要抓活口嘛……”


    洪念山又寫了一張支票過去。


    病關索哈哈大笑,拍著胸口說道:“沒問題,我一定抓個活的王小飛給你。走啦。”


    等到他離開之後,洪念山的臉色瞬間變得漲紅,很快又轉為蒼白。


    洪家的產業本就不多,家底也隻能勉強算殷實,這次為了討好病關索,洪念山這是送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家產出去,心都疼的直哆嗦。


    不過一想到這筆錢能替兒子報仇,他又覺得值。


    於是在這種又痛又值的情緒中,他的臉色也一會紅一會白的,看上去倒是有幾分滑稽。


    ……


    郭鼎的發現自己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些。


    以為上次幫女傭人們撿了風箏,就能順利成章的接觸到一些高層人物,電視中不都是這麽演的嘛,想要在一個大家族立足,最好的辦法就是勾搭大家族的妹子。


    然而別說家族嫡親,就算是後院的仆人,也沒有一個瞧得上郭鼎。


    他很失落,非常的失落。


    再加上這兩日,後勤管事的那個家夥又把他工作的崗位給調換了,西院的廁所不用他打掃,讓他跑去東郊守靈!


    說白了就是掃墳。


    郭鼎又氣又怒,然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最終還是收拾好了鋪蓋細軟,來到了東郊的墳地。


    這裏埋葬的並非郭家的重要人物,都是些一生侍奉郭家的仆人的墳墓,這些仆人世世代代都在熱海為郭家效力,有些仆人在生前的地位還很高。然而死了之後,依舊隻是一抔黃土。


    平日裏連個燒紙的人都沒有。


    墳地非常的荒涼,夜裏甚至還能聽到狼的嚎叫。


    郭鼎來到這裏兩個晚上愣是沒敢閉眼。


    他害怕。


    到了第三天晚上,郭鼎終於扛不住睡了過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二次,郭鼎漸漸的也習慣了這種陰氣森森的氛圍,倒也不覺得有多可怕。


    而且守墓的話,每日三餐的夥食到還不錯,這點讓郭鼎非常滿意。


    終於不用每日都啃饅頭鹹菜喝涼水了,隔三差五還能吃個葷菜,喝二兩小酒,簡直不要太美。


    當然,生活改善了,郭鼎也並未就此喪誌,他依舊每天堅持練習,就算無法掌握武技,練就一個強壯的身體也終究沒有壞處。


    這一日,郭鼎午睡後醒來,用冷水洗了把臉後,就拿著小鋤頭去墳地上除草。


    這裏的草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就跟吃錯了藥一般,三兩天就能長成一片。


    正除草呢,有人從背後拍了郭鼎一下。


    郭鼎被嚇到了。


    這種情況任誰也得被嚇到。


    郭鼎轉過身正要爆粗,結果看到來人之後,直接就跪地上了:“小的見過四小姐,不知道四小姐大駕,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郭家四小姐郭蕊長的甜美可愛,臉頰上還有兩個美麗的梨渦,笑嘻嘻的說道:“快起來快起來,你是外麵來的人,怎也學的他們那一套,以後見了我可不要動不動就下跪,我不喜歡。”


    郭鼎連忙說:“小的不敢。”


    “真是無趣。”郭蕊道:“罷了,隨便你吧。姆媽的墓是哪一個?你指給我看看。”


    郭鼎知道郭蕊口中的姆媽是誰,來這裏許久,他已經將每一個墓穴埋的什麽人都記得一清二楚,連忙帶著郭蕊到了姆媽的墳前。


    郭蕊擺了擺手,郭鼎就躬身退走。


    然而郭鼎其實不想走。


    如此良機,錯過怕是再難尋覓。


    這可是郭蕊啊,並非什麽旁支所生,而是熱海郭家現任家主的小女兒,得天獨寵的那一位。


    聽說她的未婚夫也是一位大人物。


    郭鼎自然不奢望能得到郭蕊的愛,喜歡也談不上,但是郭蕊若能幫他說上兩句好話,讓他從一個雜役變成外門弟子就足夠了。


    成為外門弟子,就資格修煉一些簡單的心法跟武技,這是郭鼎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可是作為一個雜役,用什麽理由去接近四小姐呢?若是被有心人看到,怕是會認為他圖謀不軌。


    而且郭蕊從來不會一個人出門,她的身邊永遠都跟著好幾個保鏢。


    郭蕊祭拜了一會就準備離開,郭鼎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


    這次良機,終究還是要錯過了。


    不過讓郭鼎沒想到的是,郭蕊居然又迴來了。


    她看了一眼郭鼎居住的小屋,看到了裏麵的沙包還有一個木頭樁子。


    “你在練拳?”郭蕊問道。


    郭鼎又緊張又激動,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郭蕊道:“我可沒聽說雜役有資格學拳的。”


    郭鼎愣住,這怎麽跟自己想象的有點不一樣啊。


    “不過好學也是一個優良品德。”郭蕊淡淡的說,旋即吩咐道:“三娘,給他郭家長拳的拳譜,再把感應篇的序言給他。”


    話音剛落,一個女人不知道從那就冒了出來,她便是郭蕊口中的三娘。


    手裏捏著薄薄的兩頁紙。


    郭鼎著看這兩頁紙,眼珠子都綠了。


    “好好練吧,別想著偷懶喲,過段時間我會來檢查你的功課的,若是練的不好,會遭到懲罰的喲。”郭蕊對著郭鼎眨了眨眼,笑嘻嘻的轉身離去。


    郭鼎捧著那兩頁紙,如同捧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


    雖然不知道郭蕊為什麽要給她這兩頁紙,然而就算是陷阱,郭鼎也會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他實在是太需要這兩樣東西了。


    有了內力有了武技,才能替父親報仇!


    迴家路上,三娘問道:“四小姐,你為何對那個下人那般好?”


    “好嗎?”郭蕊說:“不就是給了一些垃圾麽?”


    “你眼中的垃圾,在他眼中可是至寶。莫非小姐沒有注意到,當你提到郭家長拳跟感應篇的時候,他的眼珠子都冒綠光了。”三娘淡淡的說。


    郭蕊說:“哈哈,三娘的眼神真毒啊。他這樣的人,給一點東西就會當做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為了活下去他能付出全部。這樣的人,可是寶貝呀。”


    三娘說:“莫非四小姐想要將他當做戰奴?”


    “噓。”郭蕊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動作頗為可愛:“三娘,你可別說這麽大聲啦,若是讓父親母親聽見又要責罵我,說什麽女孩子家家的就不應該玩這麽暴力的遊戲。可是我就喜歡看那些人在籠中與野獸廝殺啊,看到他們鮮血飆濺慘叫連連,我就忍不住興奮。那種滋味簡直無法言說,三娘,你能明白麽?”


    三娘沉默了。


    郭蕊嘻嘻一笑,也跳過這個話題,蹦蹦跳跳的往居住的小院跑了過去。


    ……


    自從教訓了幾個東瀛的小鬼子之後,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殺手倒是老實了很多,他們當中或許已經有人知道了王小飛的真實身份,又或許是在等待機會。


    大家都不想當出頭鳥,都想坐收漁翁之利。


    但是他們不出手,並不代表王小飛就會被動防守。


    那不是他的性格。


    王小飛連續幾個晚上淩晨兩點出門,五點迴來。


    每次迴來,身上都帶著很重的血腥味。


    不過他每次迴來都非常的小心,不會讓葉漪萱發現。


    如此過了五天後,仲離忽然找來。


    出大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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