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兒的一聲“哦”,讓周翼覺得年糕兒不相信他。


    周翼:“嘿,你這小孩兒,還不相信我呢。”


    年糕兒:“主要你是一個靠騙人討生活的人,誰敢相信你啊?”


    周翼:“我咋就騙人了?我那是靠自己本事賺錢的,吃的就是這碗飯,小孩不能瞎說的。”


    年糕兒不理他,倒背著小手慢慢走開了。


    隻不過,之後鋪子裏要是有需要人拿筆記數字的事兒,趙明明都會請周翼幫忙。


    比如有批發商過來批發貨物,常娥和楊大妞忙不過來,周翼又沒生意的時候,他就會拿出小本幫忙記一下。


    周翼也不願意,但是沒法子,大家對他都不錯,他還免費住人家的屋,就請他記記小賬的事兒,他還能說不樂意啊?


    時間一長,所有人都默認這是周翼的活,就連周翼自己,一看到有人來批發,就會自動自覺湊過去,查看清點數量,仔細記在小本上。


    過一段時間,年糕兒還去翻翻小本,看看上麵寫的亂不亂,有多少塗改,看完了也不吭聲,又倒背著小手走了。


    這天,從年後就消失的黃毛二流子突然來了,還騎自行車帶了倆小孩過來。


    二流子:“喂,小胖……小孩,我帶人過來了。”


    年糕兒:“咦?原來是你啊?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幹啥去了呀?”


    二流子伸手拍了拍屁股底下的自行車:“我跟我爸去幹了小半年活,他給我買了輛自行車。我厲害吧?”


    年糕兒看了看自行車,“比熊小茂那輛車好多了,不便宜吧?”


    二流子胸口拍的哐哐響:“老子不差錢!”


    他把自行車推到小攤後麵,還把後麵自帶的鎖很認真地鎖上了,鑰匙拔下來揣兜裏。


    年糕兒看看他帶過來的兩個小孩兒,“你們哪個學校的?幾年級了?”


    問了之後年糕兒才知道,倆小孩都是四年級,分別是兩個不同小學的小孩兒,也不知怎麽被二流子忽悠過來的。


    但是倆小孩都想賣貨,這倒是好事兒。


    年糕兒:“你倆一塊兒過來吧,我問你們點兒事兒。”


    孫耀林跟秦富貴在守小攤,倆人一起盯著二流子。


    主要是他看著不像好人。


    其實二流子的黃毛就剩頭頂那一撮了,但是他黃毛的形象深入人心,讓秦富貴和孫耀林都很防備他突然幹壞事。


    二流子清了下嗓子,“看啥看?小屁孩欠揍啊?”


    秦富貴站起來:“你說話小心點兒,你揍誰呢?這裏是我們的地盤,別一會兒挨揍哭鼻子。”


    孫耀林張了張嘴,但閉上了。


    他從小到大都是乖小孩,以前要不是為了阻止年糕兒幹壞事兒,也不會跟著年糕兒到處跑,還不小心跟著她幹了很多壞事兒。


    二流子:“就憑你揍我啊?小屁孩。”


    秦富貴:“就憑我就能揍你,看看我能不能把你揍哭。”


    二流子挽袖子,朝秦富貴走過來,“我今天非要收拾你不可……”


    秦富貴也朝前走,“誰怕誰啊?”


    孫耀林實在忍不住了,默默地站起來,還舉起了屁股底下的小凳子,站到了秦富貴身後。


    二流子:“……”


    二流子:想挨揍啊?秦富貴:誰怕誰啊?孫耀林:搬凳子砸人!


    兩個小孩兒打他一個啊?這也太不公平了!


    秦富貴:“慫啦?”


    二流子:“哼,誰跟小屁孩打架?”


    秦富貴:“知道怕了就好,哼!”


    秦富貴跟孫耀林從下坐下來,一起扭著腦袋瞪著二流子。


    二流子:“……”


    轉身氣憤地去找年糕兒,這些小孩一個比一個兇,咋迴事兒啊?


    年糕兒正跟屋裏倆小孩兒說話,問了倆小孩的學習情況,家庭情況,大人兇不兇,在學校的同學關係之類的。


    她對倆小孩兒還算滿意,“行吧,你倆迴去把壓歲錢攢攢湊湊,能湊齊個七八塊錢就行,頭迴在學校賣貨,不要進太多,摸清門路和行情了,再慢慢加錢。”


    倆小孩兒:“嗯嗯!”


    年糕兒:“在學校賣零嘴,人緣一定要好,要是之前跟人吵過嘴打過架,容易被告狀到老師跟前,你們迴去以後,可以先跟同學好好處,關係好了就容易多了。”


    倆小孩兒:“聽說你也四年級,你在學校賣貨咋樣啊?”


    年糕兒:“我賣貨都快兩年了,你倆別跟我比。總之,這事兒你倆也別著急,再過一陣就要放暑假了,這陣子關係打好了,進少點兒貨賣著,等暑假的時候可以上你們哪兒的集市擺攤,再開學賣貨就啥也不怕了。”


    年糕兒把倆小孩安排的妥妥帖帖,二流子過來後,就貼門邊沒敢進屋。


    因為他覺得小胖孩和那倆小孩說話的時候,他有點兒不敢靠近,總覺得挨過去自己啥都不懂,還會被嫌棄。


    年糕兒跟倆小孩兒聊完天,還熱情地帶倆小孩兒參觀了她的批發鋪和小攤,最後說:“在我這兒進貨擺攤的小孩兒比大人多,很多都是上學的時候在學校賣貨,放假了去他們附近的集市賣貨,生意都不錯。”


    年糕兒:“隻要想賺錢,肯努力,小孩兒不比有些懶大人賺的少。碰著聰明機靈還嘴甜的小孩兒,勤快的大人也比不過勤勞的小孩兒呢!”


    倆小孩兒:“那我們以後能比我爸我媽賺錢多嘛?”


    年糕兒:“那得看你們勤勞不勤勞了。”


    年糕兒說著指了下二流子,“他就不咋勤勞,他要是勤勞,早就自己買自行車了,還輪的著他爸給他湊錢買啊?”


    二流子:“……”


    等倆小孩兒去學習如何小攤賣貨的時候,二流子趁機來找年糕兒:“我這迴是不是還領不到錢?”


    年糕兒:“知道就好。”


    二流子:“那我不是白跑一趟?”


    年糕兒:“沒這白跑的一趟,哪兒來下迴賺錢啊?你這自行車是專門給你騎的?”


    二流子嘚瑟:“那肯定啊,要不我去幹啥活啊?”


    年糕兒:“那你爸對你挺好的,你咋不學好呢?”


    二流子:“一年才看我一迴兒,好哪兒了?”


    年糕兒:“誰家大人出去幹活的,不是一年就看小孩兒一迴呢?咋就你特殊啊?你都是大大小孩兒了!”


    二流子:“我每次跟你聊天,都不咋高興。”


    年糕兒:“因為你沒理。”


    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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