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販子兩口子和接應的男人被熱心群眾齊齊摁住,派出所的公安同誌聞訊趕了過來。


    年糕兒站在火車門口,伸著小腦袋往外看,突然被人一把抱了起來。


    年糕兒兩隻小腿懸空,趕緊迴頭一看,“爸爸!”


    年文景頭上的汗都冒了出來,他以為年糕兒調皮要跟著人流下火車,真的是魂飛魄散。


    年文景:“年糕兒,你幹啥?你咋能隨便下火車?這火車門一關,你不就被拉下了?”


    年糕兒:“爸爸,我沒下火車!”


    年文景:“我都看到你要下火車了,你還說沒下火車?”


    這時,旁邊人突然扯著嗓子喊:“公安同誌,這裏還有個同夥!”


    所有人:“!!!”


    年文景:“???”


    年糕兒伸手捂住小腦殼:“完蛋了!”


    年文景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年糕兒被人搶走,他被人摁住,甚至拿繩子捆住送到了公安麵前。


    年文景:“啥情況啊?為啥捆我呀?我、我啥都沒幹啊!”


    公安同誌:“少廢話,走,跟我們去派出所去,剛剛那兩個人販子也跟你一樣喊冤呢,個個都這麽說,一看就是你們說好的!”


    年文景:“……”


    年糕兒被一個公安搶過去放到了站台上,“小姑娘你別害怕,待會兒公安叔叔問你啥,你就乖乖說啥,知道不?”


    年糕兒:“知道了。”


    年文景:“年糕兒,你是不是惹禍了?!!!”


    年糕兒沒搭理爸爸,而是默默地把腦袋扭到了一邊。


    年文景:“!!!啊?年糕兒,你真惹禍啦?!!!”


    年糕兒:“……”


    年文景:年糕兒,發生啥事了?你是不是惹禍了?真惹禍啦?年糕兒:……


    這時,火車“哐嗆哐嗆”啟動,慢慢朝前開去。


    年文景:“啊?我們的火車啊,我的行李和幺爸還在火車上啊……”


    結果沒人搭理他。


    年糕兒抿著小嘴,乖乖跟公安叔叔以及人販子一行人去了派出所。


    派出所裏,年文景的心都碎了,現在可咋辦啊?


    結果,年糕兒趁人不注意,偷偷跑去找爸爸,“爸爸,你別擔心,上迴我們去北京的時候,我聽列車員姐姐說,這個火車站是很重要的中轉站,火車每次到這個站,都會停很長時間,給其他火車讓道……”


    公安到處沒找到年糕兒,最後在年文景這邊找到了,“小姑娘你過來,公安叔叔問你幾個問題。”


    這裏的公安同誌第一次跟年糕兒打交道,對於一個九歲的孩子,他們是極力挽救的,絕對不能讓孩子被那對人販子夫妻荼毒!


    聞訊室內,年糕兒坐在大大的椅子上,下巴擱在桌麵上,撅著小嘴不吭聲。


    兩個公安同誌語氣都很溫和,雖然是人販子的孩子,但孩子是無辜的呀!


    幾個問題過後,年糕兒歪著腦袋看著兩個公安同誌,不吭聲,但是她伸手揉了揉小肚子。


    出來遛噠了好一會兒,她都有點兒餓了。


    年糕兒:“公安叔叔,我能去火車上拿饊子吃嗎?我有點兒餓了,不信你聽聽我肚皮是不是在叫喚?”


    公安同誌:“!!!餓了?餓了咋不早說呢?想吃饊子啊?叔叔給你買去,你先在這裏跟這個伯伯聊天好不?”


    問小孩話那要技巧,得一點點哄著問,要不小孩被嚇到了,啥都問不出來。


    年糕兒乖巧地點頭:“我會乖的。”


    公安同誌:“這孩子真乖。你叫啥名啊?幾歲啦?”


    年糕兒乖乖迴答,公安同誌又問她跟大人要去哪兒,到哪兒去,年糕兒都說得十分清楚。


    公安同誌:“你能不能把在火車上事兒,跟伯伯說說啊?”


    年糕兒:“伯伯,你也愛聽閑話啊?”


    公安同誌:“那可不?誰不愛聽閑話呢?”


    年糕兒:“那倒是……”


    於是,年糕兒從她去北京開始講起。


    公安同誌:“???”


    這不對啊,這孩子講得,跟火車上的事兒沒啥關係啊?


    公安同誌趕緊說:“年糕兒,伯伯是指火車上的事兒,火車上發生的事兒。”


    年糕兒:“伯伯,你不是叫我慢慢講,仔細講嗎?咋又說我講的不好了?我總得按照順序才能講到火車上的事兒啊?要不亂糟糟,伯伯你能聽得懂嗎?”


    公安同誌:“……那你講吧。”


    年糕兒把她去電視台的事兒講了。


    公安同誌驚訝地睜大眼睛:“你還去電視台拍電視了?”


    年糕兒抱起小胳膊:“我還見到了阿凡提呢!”


    沒等公安同誌說話,她已經把她身上背的望葵小包露出來,掏出了一張跟阿凡提一塊兒合影的照片,“這就是阿凡提!”


    她特地挑選了她覺得跟阿凡提合影最好看的照片塞在小包裏,就是為了方便她隨時拿出來給人家看,小斧頭的奶奶和媽媽就看過,大家都很羨慕呢。


    公安同誌真震驚了,“還真是阿凡提?!!!”


    年糕兒:“我是誠實的小孩,從來不撒謊。”


    公安同誌趁勢問:“既然你這麽誠實,那你有沒有做過啥壞事兒啊?跟大人一起做也算。”


    公安同誌的本意是趁機引出年糕兒她爸她媽的罪行,這樣他們就有了調查的方向。


    年糕兒當即低下頭,猶豫了很長時間都沒吭聲。


    公安同誌一見,這是有眉目了!


    “你剛剛不是說要當誠實的小孩嗎?”


    這時候,特地跑出去買饊子的同誌迴來了,饊子裝在紙袋子裏,好大一圈呢。


    年糕兒開始說話的時候,小手已經捏了一根饊子,“伯伯,做壞事兒的小孩要坐牢不?”


    公安同誌:“……做壞事兒的人肯定要受懲罰,但是如果小孩子願意改正的時候,我們可以免於處罰,你現在可以說了,你都幹過啥壞事兒啊?”


    年糕兒開始懺悔她調皮搗蛋的一生。


    從爬樹掏鳥窩到借學校的電鈴抓害呆手,從逃課到跟人打架,從離家出走到滑冰掉河裏……


    公安同誌:“……”


    這跟販子夫妻幹壞事兒沒一點兒關係啊?


    公安同誌:“年糕兒,你就幹過這些壞事兒啊?那、那火車上的事兒呢?”


    年糕兒當即說:“伯伯,你要是不打岔,我就說到火車上的事兒了!”


    公安同誌:“……那我們不打岔,你說吧。”


    年糕兒:“小斧頭是隔壁臥鋪劉奶奶的孫子,我昨晚上串門跟他們認識的。”


    公安同誌:“年糕兒,是不是你爸你媽讓我去跟小斧頭搭話的?”


    年糕兒吃著饊子說:“我爸不讓我出去,怕我遇到人販子,我坐床上屁股疼,我也愛串門,我自己出去的。”


    公安同誌:“???”


    啥情況啊?年糕兒的爸爸不是人販子嗎?不是他讓年糕兒出去串門,偷偷把那個叫小斧頭的受害小男孩帶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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