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皓繼續問道:“這事暫時不提,陸家那邊你自己交代就是,我不過問但是我會盯著你,你如果不去陸家那邊說清楚,我就把你供出來。


    還有,寶親王府裏頭有兩股勢力,另外一股勢力是不是紅葉公子?”


    安王正氣著,聽了他這話,幹脆別過臉去不迴答。


    宇文皓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道:“我勸你啊,還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好,你也知道你身邊並非都是死忠的人,從你這裏我若得不到想要的,我就會去找你身邊的人,或者問問四嫂也可以啊,四嫂應該知道一些吧?”


    “宇文皓,”安王陡然轉過頭,也不管扯著撕著嘴角,怒道:“你四嫂什麽都不知道,你去找她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我可以不去問啊,你合作就行。”


    宇文皓自己給自己沏了杯茶水,站在他的麵前,居高臨下地問道。


    安王冷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


    隻要我說出知道紅葉在北唐的一些活動,你就會把我攪進去,我不會上你的當,紅葉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你去問誰我是這個答案,老五,別把你哥哥我當傻子,你要辦差立功是你的事,能說的我也都配合,但是紅葉的事情,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你決意去打擾你嫂嫂,事後我再和你計較。”


    宇文皓哼了一聲,“四哥,天下間便宜的事都叫你占了,我叫三哥去把你逮迴來,你隻是跟我交代了陸源的事就算完了?


    若不能從你嘴裏撬出紅葉的事情,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就跟我耗著吧,我先叫人把你府中的人一個個地帶迴來問話,你最好保證他們全部都是忠心於你的,否則,從他們嘴裏說出來跟從你嘴裏說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父皇那邊,我也不會再保著你。”


    安王氣得麵容扭曲,“你是非置我於死地不可了嗎?”


    “我說過,隻要你把所知的告訴我,父皇那邊我會力保你。”


    宇文皓放下茶杯,淡淡地道。


    安王咬牙切齒,“我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


    迴頭我交代了,你在父皇麵前還會參我一本,那我找誰報仇去?”


    “我的話放在這裏,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


    宇文皓這會兒不心急了,都到這份上了,急不來。


    所以,他神定氣閑地坐下來,慢慢地煮茶,喝茶,就跟他耗著。


    安王閉上眼睛,腦子裏飛速轉動,各方衡量。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他幽幽地道:“罷了,我告訴你吧,寶親王府中的人是不是紅葉安插進去的,我不知道,但是,紅葉在北唐確實鋪下了細作探子,也滲透在京中各處,這些都不是我安排的,是阿汝安排的,她死後,我從她的書房裏找到這些備忘,不完整,可我叫人追查過,大概定下最初的就是幾個人,名單都放在我書房的東南角的小鐵盒裏頭,你去找吧,但是我必須得告訴你,紅葉私下接觸我的時候,我是拒絕了他的,是阿汝瞞著我去安排,至於她收了紅葉多少好處,我不知道,她死後並未留下什麽金銀財寶。”


    宇文皓嗯了一聲,眸子閃出寒芒,“還有嗎?”


    “沒了!”


    安王聽他這話,氣得捶床,“你說話要算話啊,在父皇麵前不可把我供出來,就說是你自己查到的,這也算是為你立了一份功勞,至於你有沒有本事把紅葉的探子一網打盡,就看你的本事了。”


    宇文皓放下杯子,起身旋風一般走人,安王在身後直喊,“你說話要算話啊!”


    名單拿迴來了,交給了鬼影衛去調查。


    還有笑紅塵那邊,一口氣拿七八個人迴來,連同鬼影衛那邊,總共加起來超過二十人。


    人抓到之後,就直接開始審理問話,這一晚上,宇文皓帶著京兆府的人和這些人鬥智鬥勇,一點一點地挖,挖到的記錄下來,然後再與其他口供核對。


    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才把這些人審問完畢,所有的信息拿出來對碰,用了兩天的時間再整理出一個個完整的信息和證據鏈。


    宇文皓是足足五天沒有迴去過王府,這天淩晨,才拖著疲憊的身子迴到去,渾身都發臭發酸,胡子都長出來了,落魄得想像一個流浪漢。


    徐一已經先迴來告知過,所以府中備下了夜宵,元卿淩也在等著他。


    他進門風卷殘雲地吃了一頓,然後再去沐浴更衣,元卿淩為他把胡茬刮了一下,才算恢複了原先的俊顏。


    “眯一下下,五更天得上朝,上了早朝之後得到禦書房裏稟報。”


    宇文皓在羅漢床上癱躺下來,一副被生活掏空的樣子,疲憊得眼圈都深陷進去了。


    “查清楚了嗎?”


    元卿淩心疼地問道。


    “兵輿圖還沒找迴來,但是,有眉目了。”


    宇文皓閉上眼睛,喃喃地說,“先不告訴你,累得很,明日再跟你說。”


    元卿淩為他蓋好被子,“好,你先睡吧,五更天我叫你。”


    宇文皓沒應,已經睡過去了,他實在是累垮了,審問這些天,連嗓子都吼得發啞。


    宇文皓一直睡到五更天才起,胡亂漱了把口把朝服一穿就頂著寒風出門去了。


    早朝上他沒說,等到禦書房議事的時候,他才單獨進去見駕。


    明元帝聽完了他的稟報,皺起眉頭,“如此說來,兵輿圖還真落在了鮮卑人的手裏了?”


    宇文皓道:“沒錯,寶親王府裏的人都調查過了,一個個地審問,信息先綜合再拆分分析,那阿汝來到老四的身邊,其實就是鮮卑洪烈大將軍的長子洪烈興授意的,她是洪烈興的人,她扶植了一批人進去寶親王府,而寶親王府裏頭還有一批人是紅葉公子的人,看似是我們北唐的內鬥,但其實是鮮卑洪烈家兄弟的內鬥,洪烈興和紅葉公子都想要入手北唐,布下諜網,所以兵輿圖一到,他們兄弟二人都誌在必得,隻是縱觀全局,洪烈興的籌謀更久一些,早就派了阿汝潛伏在老四的身邊,借著老四是親王的便利,辦了許多事,也奠定了一些基礎,而阿汝之前說幫紅葉公子安排內應進入北唐,可那些人其實全部都掌握在她的手裏,換言之,都掌握在了洪烈興的手裏,老四此番算是為洪烈興和阿汝做了嫁衣裳。”


    明元帝大怒,“堂堂親王,竟被一個女子瞞騙於掌心之上,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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