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陽勸道:“太子,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啊,麻風山上的病人。宿命已定,實在不宜再折騰。若太子妃有藥,可留著日後再用。如今還不知道有多少當初是受到感染的,太子妃不是說了嗎?這病潛伏挺久的,有些甚至要到十年才會發作。”


    宇文皓看著他。“湯陽。眼前的人不救。卻說要救以後的人。就好比那些喊著口號日後要如何勤政愛民的人,眼下卻做著傷害百姓的事的那種貨色有什麽分別?確實太子妃說的時候,本王也覺得應該以大局為重。可你告訴我,幾百條人命是不是大局?幾百個家庭。是不是大局?”


    素來舌燦蓮花的湯陽,有些被說服了。但是。心裏的堅持已久讓他負隅頑抗了一下,“怕的是得罪太多人。如今好不容易才收了百官的心,這病畢竟是晦氣的病啊。”


    “本王收百官的心是有何作用?”宇文皓問道。


    “自然是為了日後治理國家所用。”湯陽毫不猶豫地道。


    宇文皓又問了。“那如今北唐的老大是誰?”


    “皇上啊!”


    宇文皓笑了起來,“那你估摸一下。父皇的萬歲千秋,還剩幾年?”


    湯陽聽得此言,嚇了一跳,“殿下這可不能亂問,既然是萬歲千秋,自然還有萬萬年的。”


    宇文皓輕描淡寫地道:“可不是?父皇才四十多,這萬歲千秋還沒過一半,擔心什麽啊?這太子之位今日可以失去,來日可以爭取,再說了,按照本王如今的勞心程度,看著就要比父皇早衰,興許是走在他的前頭呢,瞎擔心什麽以後?還是把眼前的事給先做好吧。”


    湯陽聽著他的話覺得很有道理,但是,如果細細斟酌肯定是不對的,任性,現在是太子,不是昔日的楚王,現在他做任何事情都要謹慎,不能行差踏錯被人抓住了小辮子。


    可看著心意已決的宇文皓,他覺得說再多也沒用了,畢竟太子妃隻要說一句想辦,太子就不管前麵是深淵還是火海,一頭紮進去。


    這倒是和深愛不深愛沒有關係的,主要是懼內。


    宇文皓笑得甚是恣意地走了。


    被太子身份禁錮了一些日子,弄得他做人好拘束,如今隻要要做叛逆的事情,他反而興奮都想要被拖出去遛遛的多寶。


    翌日元卿淩迴了娘家,靜候已經打包好東西,宇文皓安排的馬車也在外頭等著了。


    元卿淩迴到去的時候,他背著手滿屋子裏亂轉,一副舍不得的樣子。


    看到元卿淩,他委屈得差點落淚,紅著眼睛看元卿淩,“你得空就多些迴來看看你祖母,她病著呢。”


    “我會的,你隻管去。”元卿淩道。


    靜候瞪了眼睛,“什麽隻管去?這話多晦氣啊,為父又不是去死,為父隻是離開一下,日後你們如果有辦法,就讓為父迴來吧,免得你祖母無子送終。”


    他這麽說,竟然蹲在地上,掩麵抽泣起來了。


    元卿淩不知道他是裝可憐還是真的到現在這個時候割舍不下骨肉親情,隻是看他哭得十分認真,也就出於人道主義安慰幾句,“好了,你先去避避風頭,過幾年等事情都平息下來了,自然會安排人去接你迴來。”


    靜候抬起頭,用手絹擦了一下鼻涕,人中被他擦得很紅,哽聲道:“你說話要算話啊,我是你父親,你再怎麽也得顧念這份父女之情,別叫我一味在外頭受苦。”


    “行了行了。”元卿淩沒好氣地道。


    靜候想想也是滿心的委屈與悲憤,“你說你們在繁華的京都裏高床軟枕,我在異鄉風餐露宿”


    元卿淩打斷他的哀傷悲憤,“你要去風餐露宿嗎?如果是的話,我叫湯陽把給你準備好的宅子賣掉,你就跟我母親去流浪吧,給你們一人一個人缽盂。”


    靜候頓時閉嘴,眸光不甘又窩囊。


    元卿淩見他消停,這才進去見祖母。


    孫媽媽推著老夫人在院子裏頭,身著一襲黑色的綢緞衣裳,陽光靜靜地流瀉在她的頭發和身上,銀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芒,但是,她整個人是黯淡的。


    看到元卿淩進來,她才馬上調整出一個笑容來,如此艱澀讓人忍不住眼圈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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