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黃玉的案子始終沒有進展,王勇的心中也是非常焦急。


    而作為牽涉到此案之中的黃子澄,這些日子也沒有去東宮,而是在家候罪。


    對於黃子澄,洪武帝沒有什麽惡感們,雖說黃子澄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作為洪武十八年科舉會試的會元、殿試的探花,與文事上,黃子澄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錦衣衛那邊往日裏收集的資料,這黃子澄平日裏勘稱潔身自好,並無汙點。


    “查查也好,隻有查出來東西了,才能警示一些不安分的人,大黃,你說朕說的可對?”


    洪武帝放下手中的一份奏折後饒有興趣的對身邊服侍的老太監說道


    聽了洪武帝的話,那老太監連忙接著道:


    “陛下英明神武,這等宵小的伎倆又豈能逃脫陛下的慧眼”


    “你這老狗,就是會討朕的歡心,對了,朕讓你留心那幾位皇子,可有消息”


    對於這黃太監的奉承話,洪武帝聽得倒是極為順心。


    “迴稟陛下,諸位皇子龍子鳳孫自然是不同凡響,不過十五皇子、十七皇子以及十九皇子更為出類拔萃一些!”


    黃太監說完,洪武帝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不知道在思量著什麽。


    “朵顏三衛雖說歸順我大明數年,但其中不乏野心勃勃之輩,不過眼下聖天子在朝,又有燕王鎮邊,宵小不足為懼,但日後如何,可就不好說了”


    今日學堂之中,一眾教導皇子們的太學士們提到了朵顏三衛,朱權聽在耳中卻是更記在心中。


    朱權之前被封為寧王,而在之後,洪武帝更是明確告知朱權,朵顏三衛會被劃到他的麾下,因此對朵顏三衛,朱權自然上心。


    朵顏三衛從明宣宗之後一直便是大明的心腹大患,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後來建州女真人崛起。


    不得不說對於朱權,朵顏三衛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十七弟,這朵顏三衛既然桀驁難馴,你日後可有的忙了!”


    課間稍歇的時候,朱栴一臉幸災樂禍的對朱權說道。


    聽了朱栴的話,朱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十六哥,這旁的兄弟笑我也就算了,你笑我可就不對了,聽聞你這慶王的封地可是在寧夏,西北邊陲之地,嘖嘖,想想就覺得困苦啊!”


    朱權反擊了一番之後,朱栴的臉上也是變成了苦瓜色。


    朵顏三衛再不好管轄,起碼大寧也算得上是水草茂盛之地,而是大寧作為大明位於最北方的都司駐地,肯定是得到朝廷上下極大的重視的。


    反觀寧夏,即便是蒙古人寇邊都不從寧夏入口,至於原因自然是寧夏貧困,蒙古人即便是入寇也撈不到什麽油水。


    “行了,十七弟,你看你把十六弟打擊的,寧夏再不好,也不至於養不活藩王嗎,不過我可是聽說西北那邊風沙大,一年時間有半年都要吃沙子,嘖嘖….”


    見兩人說的有趣,朱植也前來湊著熱鬧。


    看到兩人都來打趣自己,朱栴沒好氣的說道:


    “去去去,幹嘛呢,這是,十五哥,還是你舒服啊,衛地可是中原繁茂之地,這天天美人美酒的,神仙的日子恐怕也不如吧”


    洪武帝既然封了皇子們為藩王,自然朝廷上下對於藩王的就藩之地也是有了共識,而相比之下,朱植這個衛王的封地可就比朱栴他們好的太多了,畢竟他的藩地是在衛地。


    聽了朱栴的話,朱植倒也沒有被他調侃的尷尬,甚至臉上還是出現了嘚瑟的神情,這更讓朱栴心中有些窩火了。


    不過此時,在一旁的朱權心中卻是笑開了花。


    要是朱植知道自己明年便會被改封為遼王,而後踢到遼東去,不知道他有沒有心情去調侃朱栴。


    雖說朱權他們還沒有就藩,但是想來也快了,因此各自封地環境如何便也成為了這些皇子們平日裏的關注坐在。


    “不說了…先生們來了!”


    看到正堂之外,幾個學士走了過來,朱權連忙叫了起來而後迴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


    …………………….


    大理寺中,陳文看著自己麵前案上的公文,神情很是複雜。


    對黃玉書童的審訊顯示和黃玉所說完全一致,而且大理寺在黃玉所說的撞人地點前去偵查也找到了那一日的目擊者,確定黃玉沒有說話。


    至於黃玉那日所乘馬匹的檢查,根據一個專業人士所言,這馬應該是被人下了藥了。


    但是眼下卻有一個大麻煩在困擾這陳文。


    那就是被黃玉所撞之人死了。


    這一牽扯到人命的案子往往便是大案,更何況本身此案便有洪武帝在盯著。


    “王大人,眼下那人一死,線索可就隻剩下黃玉所言的冒充景川侯府小侯爺之人了,錦衣衛這幾日可查到了消息?”


    大理寺後廂的一個屋中,陳文和王勇聚在一起。


    “陳大人,若是錦衣衛得到了消息,在下早就派人抓捕了,哪裏還會坐在這裏,這些日子陛下可是天天記著這些事情,說實話,這幾日,我連晚上都一宿一宿的睡不著啊”


    陳文嘴角扯出了一個苦笑。


    王勇睡不著,他又哪裏睡得著。


    若是這黃子澄不是牽扯到東宮的話,陳文和王勇又豈會如此上心。


    “這案中背後之人神通廣大,要我看,不如就和陛下匯報,乃是有人蒙騙了那黃玉,正好前幾日寺中抓到一個犯了人命案的江湖郎中,便讓他認了此事…..”


    好一會,陳文意味深長的看著王勇說道。


    聽了陳文的話,王勇神情一緊。


    這陳文所言,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雖說錦衣衛乃是陛下耳目容不得欺騙,但是現在他和這陳文乃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能把人揪出來總比幹耗在這裏要好得多。


    “此事能行嗎?”


    “嗬嗬,那江湖郎中平日裏便以騙人為生,再有,請王大人掃清些許尾巴,此事不就行了”


    陳文的眼睛直盯著王勇。


    說實話,陳文這個提議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畢竟若是王勇不肯,且將塵網剛才所言匯報給洪武帝,那陳文這大理寺卿可就也當到頭了。


    “這樣,陳大人,我等還是不用操之過急,三日、再有三日,若是還查不出,便由陳大人做主了!”


    好一會,王勇下定了決定對陳文說道。


    而聽完王勇的話,陳文也是放下了心來,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那是自然,王大人奉聖命與我一同查辦此案,那麽我等自然要辦好此案,以免辜負陛下之意”


    兩人議定之後便散去,隻不過縱然有了主意,但眼下能在三日內將此事查清最好。


    不過王勇還有一個事情,便是那黃圭的事情。


    畢竟禦史彈劾的可是黃子澄兩個兒子。


    分宜城外


    李朱氏一家便住在此處,說道這李朱氏也是一苦命人。


    李朱氏自幼便是由娘親帶大的,長成豆蔻之後,倒也相中一個如意郎君,好幾番苦難之後,兩人走到了一起。


    這李朱氏的夫家原本在這分宜也是一號人物,隻不過在去年,不過三十歲的年紀便去世了,而那五百畝水田是她丈夫還在世的時候便置辦下來了。


    他那丈夫一死,李朱氏膝下不過一幼子,便有人打上了這五百畝水田的主意。


    打這主意的不是旁人乃是李朱氏死去丈夫的族中之人。


    李朱氏孤兒寡母的自然不是對手,眼看著對方便要將其一口吞下,李朱氏終日惶恐不安。


    不過就在前些日子,李朱氏得了一高人指點。


    那高人告訴她,她孤兒寡母的在這鄉野之中又豈能鬥得過宗族,因此給她出了一個主意,讓她把這田投獻到有功名之人家中,一方麵省兩人日後的徭役,另一方麵也省的旁人眼饞。


    這樣一來,田不是她的,宗族之人又豈能以宗法奪了這田。


    這主意很不錯,但關鍵是要有人能接受她的投獻。


    五百畝上好的水田可不是一份小家業,眼紅的人不在少數。


    因此即便是投獻,也要選一個人品不錯的主家。


    這思量來思量去,李朱氏便選定了黃家。


    要說也巧,那李朱氏自幼生長在分宜縣城之中,與那黃家的老仆還是舊識,因此沒等那高人開口,李朱氏便將自己與黃府的淵源給說了出來。


    那高人聽了倒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和李朱氏道夜長夢多,勸她盡快將此事辦好。


    本來這事也不難,李朱氏與那黃府老仆一說,那老仆便應下會去和黃府大公子提此事。


    但黃圭得知之後卻並沒有答應下來。


    按理來說,這送上門的便宜,黃圭為什麽會不答應呢。


    原因便是投獻雖是鄉土之中約定俗成的事情,但畢竟與國法有異,雖不會成為大罪,但畢竟是一瑕疵。


    因此那黃圭顧慮到自己父親黃子澄的官聲,便沒有答應。


    雖說黃圭沒同意,但李朱氏因夫家之人逼迫甚急,因此再三懇求那黃府老仆,同時也將內幕之事與那老仆說了。


    而就在錦衣衛前來的十幾天前,那黃府老仆剛剛與李朱氏一同到縣衙完成了手續,換了田契。


    本來像田畝易主之事是要主家來人的,但縣衙也知道這黃府眼下隻有一個黃圭在鄉中,平日裏在家溫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麵都是那黃府老仆在走動,因此在那黃府老仆出示了主家文書之後,縣衙便也給辦了此事。


    想來這府中產業擴大乃是喜事,又有誰會拒絕。


    聽完這李朱氏的話,同時與縣中典吏確認之後,那錦衣衛總旗頓時也是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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