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裏陽關第一惡鬼。


    老鶴以兇惡暴戾為生存之道。


    兇名赫赫。


    如今壽元將盡,最是瘋狂時期,反倒是遭鎮壓,臭脾氣,卻強硬不起來。


    提不起殺心,動手無力。


    鶴軫一臉驚愕,眼神深邃,深深看了看白州,明白是誰在操縱。


    這個搶了‘仙蓮’的外界人,到底有何不同?


    鶴軫內心深思。


    他迴想當初,白州為了逃命,全力以赴,全力爆發下,實力展露無疑。


    如今才過去多久?


    已成長到足以鎮壓他的高度。


    想清楚後,鶴軫安靜下來,眼神雖仍是不善,好在不知是兇狠,眼神中,更是多了一抹耐人尋味的不甘。


    白州輕聲問道:


    “冷靜了?”


    鶴軫深吸口氣,臉色難看,憤怒道:


    “你想了解什麽?”


    白州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


    “說說我不知道的,你身上的問題,是清楚點,別不學好。”


    特意提醒一句。


    鶴軫不屑道:


    “你就算了解又能怎樣?”


    白州說道:


    “正因為不能怎樣,你又有什麽好顧慮的?”


    鶴軫並未立即迴應,沉默片刻,他才開口,緩緩說道:


    “你沒有猜測,我的問題不是在於‘壽元’,最起碼,不是你們理解的那種壽元。”


    “我這條‘大道’,難除在於‘死裏求生’,壽元被一分為二,前部分為‘活’,後部分為‘死’。”


    “我的‘壽元’僅是‘生’的部分耗盡,想要延壽,那就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問題。”


    “關鍵是‘死裏求生’,將‘死’的那部分壽元,轉化為‘生’的壽元,因為‘死後’壽元近乎無限,隻能要能不斷‘轉化’,那我就有近乎無限‘生’的壽元。”


    “能聽得明白嗎?”


    白州沉默幾秒,跟青雅武聖對視一眼,思考著,說道:


    “陰壽換陽壽?”


    青雅武聖能聽得懂,‘陰壽’、‘陽壽’這種說法,似乎也隻有他們那才這麽說。


    京洛塵聞言,了解到鶴軫的‘大道’,內心悸動。


    鶴軫如今活了兩萬餘歲,想一想,多麽恐怖,那他應當換了不少‘陽壽’。


    白州好奇問道:


    “你換了多少‘陽壽’?”


    鶴軫索性說道:


    “八千多年。”


    白州,青雅武聖,京洛塵聽著,滿臉震驚看著鶴軫。


    八千多年,那是什麽概念?


    許多頂級強者,活一生都不見得有八千歲。


    這座天地內強者,有史以來,頂級強者不少,可是能夠活著超過萬年的,屈指可數。


    各種劫難,壽元耗盡時,大多處於三千歲到五千歲之間。


    超過五千年的,都算是高壽。


    鶴軫這屬於比別人多活了一世。


    怪不得能活兩萬年。


    白州衝著鶴軫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你是真牛啊。”


    “八千多年,別人想都不敢想,哪怕延壽三五百年,都足夠慶幸,你倒好,直接比別人多活一世。”


    鶴軫神色自傲,得意看著他們。


    在這件事上,鶴軫很驕傲,足夠他吹一輩子。


    別人做夢都不敢這麽夢。


    他竟然做到了。


    青雅武聖平複心境,一針見血,問道:


    “陰壽換陽壽,從哪換?總不能憑空出現吧?”


    “為何現在換不了了?”


    鶴軫剛還得意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滿麵愁容,聲音低沉,說道:


    “這就跟我修的‘法’有關,京洛塵沒騙你們,我所修的‘法’,這條大道來也上古時期,具體來自哪一位強者,如今無人得知。”


    “根源就在‘陰冥之地’,名為‘無妄法’,每當壽元耗盡時,便可進入‘陰冥之地’,在其核心處,有一座天然法陣,以十萬裏大山組建。”


    “便可在其中,以‘陰壽’換‘陽壽’。”


    “具體能換多少,每次並不相同。”


    “至於是在跟誰交換,我猜測,應當是跟‘天地意誌’,除了‘天地意誌’,誰能讓我平白多處‘八千多年’的壽元。”


    白州輕聲詢問道:


    “如今你去過?沒換成?”


    鶴軫臉色微變,憤懣,惱火,不甘,各種情緒摻雜。


    “還未去,大限到了。”


    白州聞言皺了皺眉,思索著說道:


    “你既然說,‘陰壽’幾乎無限,為何又說‘大限到了’?”


    “無限何來大限。”


    鶴軫猶豫幾秒,惱怒道:


    “轉換‘陽壽’太多,並非毫無代價,要不然,這條大道上以往那些強者,為什麽沒活到現在?”


    “這點想過沒有?”


    白州想了想,說道:


    “代價是什麽?”


    “你換得‘陽壽’太多,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一種對你的投資?”


    “可惜,你不爭氣,兩萬多年,也未能突破,離開這座天地。”


    “造成不良記錄,‘天地意誌’不再打斷繼續給你換‘陽壽’,‘他’打算收債了對嗎?”


    鶴軫像是被說中,心情煩躁,臉色難看。


    “代價是,越到後期,尋求突破的機會就越小,幾乎無法再突破。”


    “陰壽,陽壽都定數,陰壽轉換為陽壽,並不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若是能夠突破,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若是突破不了,無法再繼續換取‘陽壽’,壽元耗盡,神魂不死,歸入‘陰冥’,最後還債。”


    白州緊接著問道:


    “還債?怎麽還?”


    鶴軫搖搖頭,說道:


    “不清楚,絕對是還不起的那種還法,別指望‘天地意誌’會對誰法外開恩。”


    白州琢磨著,疑聲道:


    “鶴軫,我怎麽覺得,你這條大道就是一個陷阱?”


    鶴軫皺皺眉,並未反駁。


    白州繼續分析道:


    “你看啊,若是天賦夠,何須陰壽換陽壽?”


    “若是稟賦不夠,陰壽換陽壽,陽壽增加,關鍵是,本就不夠的‘稟賦’,又要受到壓製。”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本來成功率就不高,越換越低,越低越不甘心,越要換陽壽。”


    “活得再久,實力再強,無法突破,最終仍是要還債。”


    “這不是在騙人嗎?”


    鶴軫不置可否。


    青雅武聖開口說幾句‘公道話’。


    “也不能完全這麽認為,若要是一個人,完全無希望,借此換取陽壽,多活幾百年,甚至幾千年,何嚐不是大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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