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念安靜地坐在一邊,視線略顯呆愣地停留在靜好臉上,他遠處坐著幾個聊天的男人,跳躍著的篝火讓遠處的一些喪屍遠遠看著卻不敢接近,而得到了保障的男人們邊喝著酒,邊就朝著這邊不斷地打量。


    “這小子和那姑娘都不簡單啊,我們之前遠遠地躲在後麵看著,那車開得和之前的外國大片裏似的,就兩個人還搞定了一個舔食者,真是……”


    他搖著頭感慨,旁邊喝得有點微醺的男人笑了幾聲,毫不顧忌地加大了音量,“再厲害又怎麽樣,一個不知死活地躺在那裏,另一個看著還是隻有點蠻力的傻子,以後怎麽樣都難說。”


    他說著就朝正在忙著準備糧食的女人踹了一腳,伸手在她動作間露出大半截的腰上掐了把,“隻會吃的女人留在末世裏,也就泄欲和生孩子用了。”


    女人低著頭看不清神色,露出來的皮膚上卻滿是青紫的痕跡,她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去躲開男人已經愈加過火的動作。


    “照我看,那兩人的臉都長得不錯,之後倒也可以換換口味。”


    幾個男人對視了幾眼,發出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剛才起頭的那個更是借著酒意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靜好麵前,彎下腰就要伸手去摸她的臉。


    “至少現在還活著,玩起來也帶感一點……”


    他伸去的手被人拍開,肩膀上驟然施加的力道推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尾椎上尖銳的疼痛霎時就蔓延開來。


    剩下的那幾個男人隻看見了他被瘦弱的祁念一把推倒在地,頓時都哄笑起來,七嘴八舌地讓他好好給那小子點顏色看看。


    邱東抬頭看著那個站在他麵前的瘦弱少年,羞辱和酒氣一起漫上頭來,他捂著生疼的尾椎,直接就從地上躥了起來,“你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快滾開!”


    祁念擋在靜好麵前,他對這個比他要高大強壯的中年男人還是有著本能一樣的懼怕,幼年時為數不多的記憶裏,那些將他帶到溫暖的家裏的人,沒幾天之後就會對他露出這幅厭惡的模樣,然後毫不可惜地就將他丟棄。


    他往後退了一小步,聲音裏有些顫抖,“不準碰!”


    邱東正要開口大罵,原本昏睡著的靜好卻抽著氣嘶了聲,睜眼醒過來的第一動作就看向祁念,伸手拽了下他的褲腿,“阿念,你踩到我的手腕了。”


    祁念立即往後退了一步,茫然無措地眨了幾下眼睛,然後從衣兜裏拿出來一塊餅幹討好地湊到了她嘴邊,“我吃。”


    靜好搖了下頭,把餅幹推迴給他,坐起身來看向火堆旁的其他人,視線再落到他們鍋裏正在煮著的白麵上,來龍去脈就猜了個□□不離十。


    她還沒開口,火堆邊坐著的那個看著是領頭,卻沒有說過隻言片語阻止剛才的事情的男人就站起身來,用有些居高臨下的語氣笑了幾聲,“末世裏能相逢就是緣分啊,妹子醒過來就好了,你家這位小弟弟,剛才還因為你和我們紅臉了。”


    三言兩語,倒是把自己摘了個幹淨。


    靜好看著他,突然就笑了聲,“在這種人都剩不多的時候,能遇見人渣也的確是我們背到了極點。”


    她在後視鏡裏看見舔食者追上來之前,車身曾經小幅度地震了下,她原本以為是壓到了什麽,後來下車後才看見車頂上扔著一大塊動物的內髒。


    把別人當了擋箭牌,沒害死還要在這裝救世主的,臉皮厚得真是難得一見。


    靜好點了下那鍋裏沸騰起來的白麵,撐在地上的手握住了祁念之前一股腦拿出來的藥包,“別的我先不給你算,在這種糧食比人命還貴的時候,我可不想讓我的東西進了狗的肚子。”


    她的話剛說完,幾個男人的臉瞬間就拉了下來,幾個黑洞洞的槍口瞬間就指向了她和祁念,卻是那個男人憋著張漲成了豬肝色的臉還要裝大肚,“妹子,嘴上放炮可沒用,你早點認清形勢,我們還能不計前嫌帶你一段,好歹……”


    他之後的話被接近的車的轟鳴聲打斷,耀眼的車燈打來的瞬間,靜好聽到了聲略顯沙啞的男音,簡潔的兩個字說得比管弦還繞梁三日,“趴下。”


    靜好還未辯駁出來,身體的反應已經快過大腦,一把拉過還含著餅幹的祁念,俯身趴在了地上。


    子彈入肉的聲音接二連三地伴隨著慘叫傳來。


    亮白色燈光裏,深綠色的軍用卡車上的副駕駛門被打開,穿著同樣色係的軍裝的男人邁步下車,踏著深黑色軍靴的雙腿筆直修長,完美又健碩的倒三角身材將原本就充滿了製服誘惑的軍裝穿得愈加帥氣撩人。


    他單手握著槍,在亮眼的白色燈光裏,背著光朝躺在地上的靜好走來,蹲下身的動作都幹脆又帥氣,像是來迎接尊貴公主的王子。


    帶著薄繭的大手一隻就能蓋住靜好整張臉,他似乎頗有興趣地試了又試最後才把手蓋到了她額頭,確定探到的溫度正常才伸手把她抱了起來,用眼神製住就要撲上來咬人的祁念,保持著公主抱的姿勢,繞到了車尾。


    關著的車門紋絲不動。


    他抱著靜好騰不開手,粗暴地就抬了腳去踹門,“再不開,我明天讓你們去和舔食者賽跑。”


    有些沙啞的聲音像是細風吹過鬆軟的沙堆,帶著細碎的沙粒在磨蹭,還夾雜著一股子濃鬱的,獨屬於男人的低沉又撩人的荷爾蒙的味道。


    特立獨行的性感。


    車裏稀裏嘩啦一陣聲響,最後被推來開門的人帶著一臉討好的笑,語氣有些苦哈哈的,“老大,我們不是想讓你和大嫂多親密接觸一會嘛,趕了這麽多天來救人,老大也真是不容易。”


    他低聲冷笑,“外麵還有人。”


    車廂裏十幾號人立即站好敬禮,“明白!”


    正經了沒兩秒,這群穿著軍裝,年齡還差了不少的男人就推推嚷嚷地下了車,“快點,給老大和嫂子讓出空間來,外麵的小舅子一定要重點照顧好,那些女人可千萬不要拖過來礙了老大的眼,老大可是滿眼隻看得見大嫂的。”


    他們說著話原本是有些討好的意味的,結果抱著人上車的老大就有冷笑了聲,“剛才你們在這裏看戲看得很爽啊,情況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瞬間鴉雀無聲,剛才還諸多小動作,有意無意拖著延遲離開的一群人瞬間散了幹淨,最後的還貼心關上了車門。


    “老大你們慢慢聊,我們保證不打擾!”


    安靜下來的車廂裏隻剩下兩個人的唿吸聲,唐澤陂把靜好放到一邊連成排的座椅上,自己幹脆就坐到了地上,擋著她免得等會被顛簸下來。


    “剛才第一眼就認出我來了,一直不說話是還在生氣?”他抬頭摸了下靜好的頭發,把她有些淩亂的碎發撥到一邊,拇指輕輕蹭過她額頭上幹涸的細碎傷口,動作間就帶著心疼,“你還是真擅長在我不在的時候把自己搞成狼狽的模樣。”


    他拿過水壺倒了點水在掏出來的手帕上,小心地給她擦著還沾著些沙子的傷口,“每次我都心疼得想把你拴在褲腰帶上。”


    靜好握了他伸來的手腕,在唐澤陂有些按捺的欣喜眼神裏,湊到嘴邊狠狠地給她留了排牙印。


    唐澤陂抽著冷氣皺著眉頭,仗著足夠瞞天過海的演技,給她表演了她最想看到的模樣,好讓她小小地先出口氣。


    靜好對他那點伎倆心知肚明,卻還是每次都或多或少被安撫到,拿開他的手扔開,“一股汗臭味,難聞死了。”


    “我醒過來就馬不停蹄地要過來找你,連著兩三天都沒睡了,”唐澤陂舉著牙印手給她處理傷口,“原本找不到你還隻是著急,看見那扇被扔著的車門和死在旁邊的喪屍,我真是一身冷汗都被嚇出來了。”


    靜好被酒精刺得縮了縮,靠近的人輕輕給她吹著傷口,永遠當她還是那個擦破點油皮上藥時都要又哭又鬧的嬌氣小姑娘。


    手又有點癢,但現在打起來沒多大傷害,她還是先算好賬再說。


    “你和祁念到底是怎麽迴事?”


    吹來的風停了下,唐澤陂拿紗布給她貼好傷口免得感染,“這個世界的祁念,在我剛來的時候就被我解決掉了,但之前那個催長藥的反作用,我有一段時間失去了意識,再醒來就是在現在這個身體裏了,現在那個祁念……”


    “是□□擾了的曆史中的那個,八歲,剛好是他死前一年。”


    靜好轉頭瞪他,滿眼全是壓製不住的蓬勃怒氣,“唐澤陂,肆意幹擾有任務者在執行任務的世界,你知道你迴去之後會接受什麽樣的懲罰嗎?!”


    她滿身怒火滔天,唐澤陂卻突然笑了,低頭輕輕吻在了她的眼皮上。


    “從我假替祁念出現在你身邊的第一天起,我就在等著你問我這個問題。但你對他太好,好到我既想著讓你知道是我,替我擔心,又不想讓你知道,想把這種好意多留一會,安靜地就陪在你身邊。”


    “結果你果然過了那麽久才知道,知道後還不揭穿我,拿著姐弟的身份和我演戲,氣得我連著好幾天都沒睡好,做的都是你讓我叫姐姐的噩夢。”


    “不過,聽到你剛才那句話,看到你剛才的表情,就算你想把我打死在這裏,我也認了。”他沙啞著嗓子笑了幾聲,“因為你打得越狠,說明你越在意我。”


    “阿好,我想送你生日禮物,而祁念是你選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所以,我把自己當禮物送給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快穿]拯救炮灰BOSS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顧蘇安謝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顧蘇安謝席並收藏[快穿]拯救炮灰BOSS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