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自己送上門來,燕居自然是不會再拒絕,他接過衣服放好,沒有再試圖和她產生更多的肢體接觸,隻含了無害的笑點頭應下。


    他送走了人關門換衣服,手指剛接觸到柔軟的衣料就怔愣了下,攤開後找到衣角那個幾乎看不出來的龍飛鳳舞的“顏”字時更是難掩訝異的神色。


    顏家最初時就是以紡織業起家的,現如今的產業裏仍舊還有一部分的紡織業,製作出來的成品一向口碑甚好,發行量寥寥無幾的高級定製成衣部分更是引人趨之若鶩,成為彰顯身份地位的標誌之一。


    而顏家人更是獨自占用了其中一整條的生產線,從絲線布匹到成衣,徹底杜絕了與他人相撞的可能,隻在衣角的部分上用同色的絲線繡了個由顏家現任家主書寫的“顏”字,低調又囂張。


    現在能用這種衣服的,算起來也隻有顏好和顏慎。


    燕居拿著手裏的衣服出神,還沒思索出對策,身後的門就被人敲了兩下,他剛轉過身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靜好。


    靜好看了眼他拿在手裏的衣服,挑眉表示疑惑,“不合身嗎?”


    她看見燕居還停留在衣角上的手,猜測著原因解釋,“這是昨晚剛從倉庫裏拿出來的,沒有人穿過。”


    她以為他是在擔心著衣服有過前主人,一點都沒覺得他穿這種衣服有什麽不合適的地方。


    燕居扯起嘴角露出個和明哥頗為相似的笑,弧度精確到足以讓人放下所有的紛擾,並在最短的時間內就為自己的行為想到了一個的確存在的借口,“我血壓偏低,早上醒來時總有點迷糊,抱歉讓你等我。”


    他說著話就背過身準備換衣服,轉身的時正好聽到門邊傳來的簡短迴答,伴著門被關上的聲音。


    再出來時門邊已經沒有人。


    燕居下樓時正好看見了在往餐桌上端著東西的傭人,堆在幾個精致的小碟子裏的食物被放在兩個座椅之間,靜好正坐在一邊,低頭喝了口牛奶,沾了薄薄的一層牛奶胡子。


    嘴裏還含著牛奶的人聞聲轉過頭來,粉嫩的雙唇之間沾著潔白的奶漬,讓他不自覺地就想到了*的場景。


    靜好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麽快,拿過一邊放著的濕毛巾擦了嘴,向他指了下一邊空著的位置,轉頭吩咐站在一邊的人,“把廚房裏的東西拿出來。”


    燕居看著被擺在自己麵前的翠綠色汁液,鬆開聞見味道之後就不自覺皺緊的眉頭,莫名就覺得有點想笑,掩了笑意明知故問,“這是什麽?”


    靜好看著被他白皙如玉的手指握得像是塊綠寶石的汁液,聞見空氣中飄蕩著的刺鼻味道後小幅度地伸手掩住了鼻子,迴答的聲音有些含糊,“韭菜汁啊。”


    對於不吃韭菜之類的食物的她來說,光是這個味道就很明顯。


    她看了眼端著杯子像是想到了什麽的燕居,聲音裏就帶上了幾分催促,“網上說低血壓的人晨起要喝一杯韭菜汁,你快點喝了吧。”


    不斷彌漫開來的味道簡直讓她忍無可忍。


    她的理由一出口,燕居就愣了下,收起自己已經不斷展開猜測了的思維,低頭快速地將那杯翠綠色的汁液喝盡,遞給早已等在旁邊的傭人。


    .


    吃過早飯,靜好就帶著燕居一起去了之前擺著一個碩大的登山包的房間,按照自己包裏準備著的東西,依樣都給他裝了一份,一邊裝一邊就解釋著它們的用途,塞滿了登山包的每一個角落。


    剛收拾好,那群約好的就到了顏家大門口,車排成一長串,人卻圍成一圈說話,時不時就迴頭看了緊閉著的大門,想著昨晚迴家後被家裏大家長訓的話,心下都有些惴惴。


    看見和靜好一起從車裏下來的燕居,眼裏的驚訝簡直連整個眼眶都容不下。


    不是說顏家大小姐深不可測,昨晚就滴水不漏地連他們討好一下都不接受的嗎?這種剛見了男人就把他帶迴家裏住了一晚上的畫風又是怎麽迴事?!


    更有幾個懷了別樣的心思的人,看著站在靜好身邊言笑晏晏的燕居,更是怒火夾雜著妒火一起漫了上來。


    連他們都不能輕易邁進的顏家大門,怎麽可能隨便一個牛郎隨便出入!


    就算他們對沒見過幾麵的顏好沒有多少感情,也沒全想著要巴上顏家這棵大樹,可看見更好的人站在了連出身都不如自己的人身側,那種被比下來的不甘和憤怒,多少都會影響雄性的大腦。


    在站著的大少們想著對付人的方法時,將靜好圍成一圈的姑娘早就熱情地邀請她坐到了自己的車上,理由五花八門得讓人難以拒絕。


    靜好迴頭看了眼站在一側的燕居,他舒展著的眼角眉梢顯然已經從昨夜和今晨的尷尬和無所適從中解脫了出來,渾身透露出來的氣息都是全然的溫和無害,搭配著他妖豔的五官卻毫無違和感。


    知道他和那群大少們八成也和不進去,靜好朝著還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吩咐了幾句,轉身就走到了他跟前,“你自己一個人坐一輛車可以吧?”


    他們倆間的距離無限接近,看著就無比的親密。


    燕居穿過她看向後麵的那群人,從他們眼裏看見了幾乎要噴湧而出的嫉妒和不甘,他低頭看向靜好,沒有乘機和她有更親密的動作,隻點了下頭,“可以。”


    他還貼心地補充了一句,“要是你嫌吵了也可以迴來,我保證不吵你。”


    剛才靜好被那群人團團圍住時,他清晰地看見了她皺緊的眉間所透出來的不耐煩。


    “唔。”


    靜好含糊地答了聲,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眾目睽睽之下就湊到了他耳邊,全然是熱戀的情人之間的竊竊私語,“等會要是有人欺負你,記得和我告狀。”


    燕居抬頭幫她把散到他臉上的一縷發絲別到耳後,恰到好處又不會讓人反感生厭的親昵,迴答得鄭重其事,“一定。”


    他知道她的用意,自然也就不會辜負了她的用意。


    雖然他並不覺得這樣的用意是他昨晚“□□”後能夠得到的。


    .


    燕居剛上了車就收到了明哥發來的短信,無外乎是詢問他的處境的,語調中夾雜著難掩的擔憂,他想了想把之後的事情組織了下發了過去,卻神差鬼使地省略了她剛才的那個擁抱。


    明哥隔了好幾分鍾才迴過來消息,倒像是被他的經曆驚嚇得不清,連關注的焦點都奇妙地發生了偏移。


    ——她知道韭菜還壯陽嗎?


    燕居訕訕一笑還沒來得及迴複,下一條短信緊接而來。


    ——你不是也很討厭韭菜嗎?


    他的“也”字用得很是精妙,燕居腦海裏立即就浮現出了靜好在聞見那股味道之後皺起的臉,她似乎並不想表現得失禮,但神色中還是透出了許多發自內心的討厭,仿佛麵前的是什麽斷腸□□。


    他想了想,迴複了過去。


    ——難道我要說我也很討厭韭菜,你把它倒掉好了?


    他的確是很討厭,但在不得不喝的情況下,周圍還有一個同樣討厭而且還被它的味道所折磨著的人,喝下去似乎也不是那麽難熬。


    明哥的消息又隔了好一會才發送過來,像是糾結得連一貫傾向於當斷則斷的他都有些舉棋不定。


    ——給你顏家獨有的衣服,還記著你隨口說的一句話準備了自己討厭的東西,而且我聽說昨晚還有人特意去上頭那裏調走了你的信息……燕居,她不會對你一見鍾情了吧?


    被保護得很好的大小姐,會喜歡美好的東西,會同情命運悲慘的人,似乎都不是多麽不可能的事。


    隻是……


    燕居手指翻飛,很快就打好了字點擊發送。


    ——她不是那樣的人。


    雖然她做得的確像是一個被他的美色和悲慘所蠱惑了的大小姐,可他從未從她的舉動中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同情。


    她做這一切時都像是順手而為,像是在保護著一個被納入了她的羽翼之下的幼崽,在他身上打下標簽,保證他能健康地成長。


    可惜他並不是無害的幼崽。


    .


    靜好約好了和人去爬的是一座人跡罕至的山,流傳下來的關於它的傳聞裏還有著不少靈異鬼怪的故事,山上的樹木枝繁葉茂,高大的樹幹和展開的枝椏一起遮天蔽日,伴著風就是沙沙的聲響,而且一側還是陡峭的懸崖,隻有斜生著的幾顆老樹。


    一群不嫌事大的大少們對這個目的地充滿了向往,計劃好全員都在山上野炊露營,等次日下午再下山。


    可山路到底是難走,等到整個大部隊都上了山,幾個衝得起勁的都已累得氣喘籲籲,還有些姑娘被路上的枝椏割傷了護理得瑩白嬌嫩的皮膚,在臉上割出了一個個的小口子。


    原本的興致在此時都消磨得差不多,一個個都不嫌髒地坐在了鋪滿了落葉的泥地上,連動彈一下的力氣都無。


    靜好坐在原地休息了一會,看著已經開始下沉了的太陽,站起身就先把帳篷搭了起來。


    分量不輕的帳篷在上山前就被燕居拿走背到了身上,此時看見她起身準備搭帳篷,看著並沒有多吃力的燕居自然地就承擔了搭帳篷的主要工作,不到半小時就宣告完工。


    周圍剛從地上爬起來不久的大少們看著那頂帳篷,心裏的滋味頗為複雜,站在他旁邊的一個甚至幹脆地就扔了手裏剛拆出來的帳篷,抬腳將它朝燕居的方向上踢了踢,語氣裏盡是輕蔑。


    “喂,站著沒事就過來幫我的也搭一下。”


    他突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麽,輕蔑的目光停在了燕居的腰腹之間,滿是猥瑣,“說起來,搭帳篷這種事,你應該是再擅長不過了吧,畢竟除了那張臉,你就隻能靠著這個活下去了。”


    他說完就和周圍幾個關係好的對視了一眼,爆發出一陣陣諷刺的笑聲。


    上來的女生剛才都跟著靜好去撿柴木了,剩下的沒有加入嘲笑的大少顯然也對眼前的情況視而不見,於是起頭的那幾個更加的肆無忌憚,有一個甚至還上前一步,伸手企圖去碰燕居。


    “說不定你不止擅長搭自己的帳篷,還能給別人搭帳篷,搭完了還負責卸貨,來個清倉大處理。”


    燕居避開他的手,看著他的腰腹露出了一個意味十足的笑,“給你恐怕是搭不起來,畢竟又短又細的牙簽可撐不起帳篷。”


    他的話音才落,周圍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人的腰腹之間,似乎是在探看著他說話的真假。


    被注視著的人惱羞成怒,彎腰就抽了身旁解開了的帳篷袋裏的一根棍子,直直地就朝著燕居的臉抽了過去。


    燕居反身避開,瞅準空子就握住了他的手腕,劈手就奪下了他手裏的棍子,幹脆地打在了他張開的手背的指節和膝窩上,傳出了一陣響徹雲霄的慘叫聲。


    燕居鬆了手讓棍子掉在地上,退開幾步看著軟倒在地慘叫著的人,恍若他什麽也未曾做過一般,露出了溫和無害的笑,“看來曹大少昨晚真是清倉處理了不少,以致於今天虧空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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