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真不是寇已胡謅。


    遲影這些年樣貌變化不大,倒是氣質有了不少改變。如今的他隨性自由,當初的他更加肆意張揚。


    那會兒正好是他離家創業的前幾年,人生全部掌控在自己手裏,勞累卻充滿無盡的希望。


    這張照片拍在夕陽,遲影跳躍著扣向籃框,橘黃的光灑在身上,像本身散發的光。


    特別吸引人。


    寇已都記不清保存過多少這樣的照片。


    遲影說是多留幾天,具體幹什麽卻沒什麽頭緒。


    首都對兩人來說並不陌生,首都繁華,他們少不了這邊的生意往來,早在幾年前就把著名景點逛了個遍。倒是寇已主動說:“我朋友今晚有演出,去看看麽?”


    “你朋友?”遲影一下來了興趣,和已哥認識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的朋友,果斷道,“去,是什麽演出?”


    “舞蹈演出,不算很正式,自己租的場子。”


    聽寇已描述,兩人是不打不相識。準確說是對方單方挑釁,已哥單方碾壓,打完自然而然成為了朋友。


    遲影對已哥口中的朋友格外好奇,嘴裏一直問著他朋友的事,全然沒注意寇已語氣越來越沉。


    等到發現已經晚了,他被已哥一把壓在床上,被迫又進行了一次白日宣那什麽。


    人在墮落這條路一去不複返了。


    ……老腰也疼得厲害。


    遲影平時隻在遛狗的時候順便跑個步,體力跟這種每日堅持鍛煉的老男人不一樣,他躺在床上喘氣迴神,心想迴去一定報個猛男健身班。


    一個月速成的那種。


    再怎麽說也是曾經的1,被這麽毫無反抗之力的玩弄,他不要麵子的麽。


    考慮首都的堵車問題,兩人提前兩個小時前往目的地。


    情況果然不出所料,四十分鍾的車程堵了足足一小時,晚上七點四十,他們成功趕到目的地。


    兩人沒票,到地方後寇已聯係了好友,沒過兩分鍾,工作人員便跑出來迎接,將兩人引到了特殊通道。


    寇已對此表現良好,遲影卻看向旁邊密密麻麻的長隊,對上無數雙羨慕又嫉妒的眼神,用唇縫問:“……這叫不是很正式?”


    寇已低聲笑了笑。


    “別笑,你要不往旁邊看看那些眼神,感覺要活吞咱們!”遲影壓低聲音道,“這叫什麽不正式!”


    寇已忍不住揉揉他的發絲,湊過去低聲說:“不是我的問題,是他跟我說的,小場麵。”


    遲影在他臉上轉了一圈,將信將疑,“你最好沒……”


    “兩位。”前麵的工作人員突然轉過身,遞給他們兩張牌子,“這是你們的座位號,推開門就能進入內場了。”


    “……”遲影收起兇神惡煞的表情,微笑著接過他手裏的票,“嗯,謝謝。”


    然後他又聽旁邊那位笑了一聲。


    遲影在他身上捏了一把,進去的同時,不由地感到費解。


    某位昨晚還哼唧唧問離不離開的,今天怎麽變成這樣了,轉變是不是太突然了?


    表演場地采用的是站位和帶座的,考慮兩人第一次來,寇已好友貼心地準備了二樓居中的帶座觀景位。


    二樓的視野很好,同樣也很貴。遲影看見一旁有人正擺弄著拍攝設備,架勢一流,也有幾個一看就非富即貴的人,


    看著特別像那迴事兒。


    遲影想起寇已對好友的描述,張望結束問:“他算藝人?”


    “不算。”燈光暗,寇已借著環境優勢牽住遲影的手,簡單道:“算個藝術家吧,出作詞作曲演唱舞蹈都是他一個人。”


    “早期有星探想邀請他參加選秀,他拒絕了,說不想讓純粹的愛好變得利益。但同樣這個選擇讓他前期很艱難,早期困難的時候我幫過忙,後來挺過來了,發展不錯,有自己的舞台了。”


    遲影聽著挺佩服,感歎道:“這種有目標有決心的人很了不起。”


    寇已笑了笑。


    遲影抬眼:“嗯?笑什麽?”


    “你不也是一樣麽?”寇已靜靜看他的眼睛,真的是沒怎麽變,眼睛和照片裏一樣明亮。寇已指腹在他眼尾蹭了一下,溫聲說,“你不也是麽?有目標,有決心,不是誰離家創業都能成功的。”


    遲影怔了怔,順著他的話思索一番。


    好像,真的是啊?


    “那我這算不算自吹啊。”遲影笑了笑。


    “不算。”寇已從眼尾摸到耳尖,用手捏了兩下,“這是相似的人互相吸引。”


    “那你呢?都把我吸的毫無底線了。”


    寇已沉默下來,想了想說:“我沒什麽目標和決心,我一直在隨波逐流。”


    “停停,太凡爾賽了。”遲影擺手,“你才三十權力財力都有了,還有顏值和帥哥男朋友,這叫什麽隨波逐流啊。”


    寇已也頓了一下,表情和剛才的遲影如出一轍。


    確實是這樣。每人對自己的認知總是負麵居上,這個差那個也差,而一旦換成旁觀者角度,這人就變成了完美到不能再完美的人。


    寇已唇角露了些笑意,溫和道:“我的權力財力不完全是我的,是我爺爺傳下來的。”


    遲影來了些興趣,“你爺爺?”


    “嗯,白手起家,很不容易。”寇已言簡意賅,“都說有富一代富二代,很難有富三代,我們家是意外。老頭的事業差點斷送在我爸手裏,後來得了點機緣,轉移陣地,勉強扶持起來。”


    寇已這段話說的很輕鬆,簡單幾句就概括了三代。遲影卻瞬間想到鄭上陽的描述,想起初見已哥時的小豆芽形象,心裏一陣酸澀和憤怒。


    白手起家,那已哥家的經濟狀況不至於拮據,卻能瘦成那樣。


    遲影沒多問,今天的收獲已經遠遠超過了預期。他能感受到,自從已哥向他坦白身份以後,那充滿秘密的人已經開始向他展開雙臂。


    在不久的將來,已哥就不再是那個有錢但命苦的小可憐兒了。


    影哥疼你。


    說話間,場內的觀眾漸漸滿員,放眼望去都是拿著應援的年輕人們。


    指引樓梯的綠色箭頭騰地熄滅,人群中有一小聲驚唿,遲影注意力也跟著放在舞台上。


    一個富有節奏感的音樂響起,舞台邊緣忽然噴出一陣烈火!


    同時,中央亮起一束光。


    這像一個信號,在中央亮起光的時候,台下的觀眾默契地開始呐喊,手裏的應援幾乎要揮出殘影。


    “老公!!”


    “啊啊啊啊啊!!!”


    “要出來了要出來了!啊啊啊!!!!”


    火焰結束,中央的主人公終於登場。


    二樓距離比較遠,遲影從顯示器看見對方的正臉,出乎意料的,特別放浪不羈。


    長了張腳踏萬人船的渣男臉。


    燥點音樂一拍一拍響著,渣男……不是,主人公開場跳了段炫酷且高難度的街舞,在觀眾的呐喊聲,翻了個後空翻。


    場內唿喊聲更烈!


    “我去?!”不知是高難度動作還是場內喊聲,遲影懵了一瞬,扭頭的瞬間耳朵被寇已蓋住了。


    場內的聲音騰地變小。


    “什麽情況?這是你說的藝術家?!”光場內那些粉絲的架勢,不知道的以為他是什麽頂流愛豆!


    寇已皺了下眉,“我也不知道這麽吵。”


    “什麽?!”遲影大聲道。


    寇已又說一遍,遲影仍是滿臉茫然。


    寇已歎了口氣,無奈掏出手機,把話打在聊天框內,得來遲影的一陣笑。


    [不是吧,你們少說也認識幾年了,你都沒見過他的現場?]


    寇已被笑的無可奈何:[別說現場,他的歌我都沒聽過。]


    遲影又是一陣笑。


    每次已哥無措的時候都格外好笑,倒也知道是為了誰。已哥對這些沒興趣,要不是有他,不可能專門來看這場舞蹈演出。


    遲影心頭一暖,湊到已哥耳邊說:“愛你,心肝兒。”


    場內聲音很大,奈何遲影是湊在耳邊說的,隻要不聾都能聽見。


    寇已的反應很給麵子,手猛地一抖索,蓋在遲影耳邊的手顯然蓋不住了。他攏住遲影的側頸,動動喉結問:“你說什麽?”


    “沒說什麽啊。”遲影表情無辜。


    寇已擰擰眉,動動唇,欲言又止,到底沒說什麽。


    遲影笑著特別歡實,重新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別讓我重新說一遍啊,我害羞。”


    說是害羞,遲影臉上卻笑吟吟的,滿臉得意與張揚。


    他像有什麽惡趣味,非要見寇已手足無措才舒服。


    寇已對上他的視線,在他脖子上蹭了兩下,也低著聲音說:“我想聽你再說一次。”


    遲影嘖了聲,“太肉麻了,不說。”


    寇已盯著他的眼睛不動。


    兩個大男人看帥哥舞台演出,還坐在最中央的位置親親我我,影響簡直惡劣。


    盯了片刻,遲影像是拿他沒辦法,嘴唇貼在他耳垂親了一下,溫柔的重複道:“愛你,心肝兒。”


    說完遲影先泛起一陣麻,笑說自己真沒底線了。


    這麽肉麻的話都說得出口。


    作者有話說:


    我來6我來6


    我知道有點晚,所以贈送香吻一個,不許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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