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遲影知道當初的小豆芽是已哥了,現在無非是一次和無數次的區別,沒什麽大不了。


    但是。


    但是!


    被已哥壓,和被一個比自己矮比自己瘦的小豆芽壓,性質可太不一樣了。


    遲影臉色漲紅,刷地一下鬆開他的手,壓低聲音道:“你提這麽幹什麽?你不說我早就忘了。”


    寇已怔怔,“……早就忘了?”


    遲影看表情挺受傷的,頓時笑出聲,“不是……你說你,一邊怕我因為這個跟你分手,一邊又不想讓我忘。”


    寇已沒吭聲,執著地去抓遲影的手,牽到麵前親了親他的手背。


    遲影一陣顫栗。


    “幹什麽?”遲影問。


    “真的忘了麽?”寇已對這件事莫名執著。


    也不是莫名。


    遲影默默想,當時一個剛成年,一個剛二十出頭,全是新手上路的小雛鳥。人生頭一次,當然有著不同的意義。


    就已哥當年那個……技術,不說生疏吧,也絕對是稱得上笨拙。


    遲影故意稱道:“騙你的,那麽疼怎麽會會忘。”


    寇已表情一變,“疼?我當時特意……”


    他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這迴表情不能用受傷二字形容,在遲影看來,起碼得用顛覆三觀來形容。


    估計已哥這些年想起那個事的時候,就沒忘疼的方向想。


    當然。


    不止有疼。


    更多的是爽。


    遲影為了報複已哥隱瞞的事,故意沒把後麵的話補全,害得寇已正襟危坐,表情嚴肅的仿佛剛殺了兩個人迴來。


    晚上遲影是在這邊睡的,理由是鄭上陽覺輕,迴去容易打擾人家休息。


    不過遲影知道,沒有正經理由已哥也不會拒絕。


    情侶套房有一點好,洗漱用品準備的相當齊全,估計是怕情侶用了些有的沒的不好清洗。


    洗漱完畢,兩人躺在了大床上,入目是眼睛疼的桃粉色。


    這桃粉色怎麽這麽亮?


    等會,桃粉色是不是也叫芭比粉?


    情趣套房竟然是芭比粉套裝,什麽審美。


    “……第一次跟你睡一起,竟然是情趣套房。”遲影心情複雜地說。


    寇已抬眼,慢慢說:“不是第一次。”


    “……哦,是。”遲影想起來了,他們的第一次同床共枕是在那個酒吧,怎麽說呢,也沒好到哪去吧。


    都不是什麽正經地方。


    第一次同床共枕,原本遲影以為會失眠,沒想到剛粘枕頭沒一會就困了。半夢半醒時,遲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已哥怎麽這麽著急要跟他談談?


    已哥是挺粘人,但那個“想你想的等不到明天”顯然是瞎扯淡。


    遲影想問,可他太困了,嘟囔兩聲陷入了夢境。


    第37章 我男朋友來了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精力耗盡,遲影睡得很沉。


    沉睡間,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遲影驚得睜開眼,迷迷糊糊道:“蛋蛋?怎麽了?”


    他第一反應是蛋蛋把家裏什麽東西撞翻了,然而等了幾秒鍾沒聽到熟悉的狗叫聲,後知後覺的,遲影想起自己身處何地。


    滿屋芭比粉的情侶套房。


    以及……同床共枕的已哥。


    遲影往旁邊摸了一把,摸了個空,遲影便迷瞪瞪地朝對麵看,本該躺在對麵的已哥不在床上,反倒地上能看見一個黑黢黢的影子。


    已哥掉下去了?!


    遲影騰地坐起身來,啞著嗓子問:“已哥?!”


    情侶套房比普通大床房要大,遲影和寇已兩個大男人住也絲毫不覺得擠。


    但凡事都有萬一。


    寇已沒迴應,深夜中能聽見粗重的唿吸聲,不知道醒著還是睡著。


    遲影過去檢查已哥的情況,剛走到麵前,對上寇已黑得發亮的眼睛。


    “已哥,你醒著?”遲影舒了口氣,“我以為你睡著摔下去了,有沒有事?是不是我給你踢下去了?”


    寇已沒迴話,那雙眼睛幽深地盯著他,伴著月光,竟有種毛骨悚然的錯覺。


    饒是遲影再迷糊,也察覺出已哥的不對勁了。


    人醒著,整個人卻半跪在地上,唿吸很重,手本能地壓著胸口。


    遲影瞬間想到已哥的老毛病,神色變了變,湊到麵前揮了揮手,“已哥,能聽見我說話麽?”


    沒人迴應,寂靜的屋內仿佛隻剩他一個人。


    不,還有已哥越來越急促的喘息聲。


    上次已哥發病的時候遲影不在,隻聽醫生說過一句輕飄飄的“唿吸困難”,等真正遇到時,遲影才發現原來這麽嚴重。


    遲影甚至覺得已哥會在下一秒窒息而死。


    說什麽呢?


    怎麽可能有事!


    遲影心裏罵道,整個人卻明顯更焦急了,慌張地把人扶到床上,摸了摸他的臉,“已哥,藥在哪?你帶藥了麽?”


    “能不能聽到我說話,已哥,寇已!心肝兒,寶貝兒?”


    等各種膩歪的稱唿落下以後,遲影看著毫無反應的已哥,心涼了半截。


    靠!


    遲影咬了咬牙,轉身翻找已哥的褲兜,掏進左邊,沒有!右邊,沒有!上衣更不用說,已哥唯一能裝東西的口袋都被他掏盡了,都沒有!


    遲影聽醫生說過,已哥的藥是專門配的,每次按時按量,絕不多給,遲影想找地方買藥都無濟於事。


    已哥怎麽突然發病了?!


    已哥是不是沒按時吃藥?!


    遲影腦袋一片混亂,捧著寇已的臉想罵,又張不開口。


    已哥的狀態實在令人心疼。


    寇已雖然睜著眼,眼睛卻毫無焦距,嘴唇本能地張開喘氣,整個人茫然又無助。


    遲影心口又澀又疼,輕輕抱住已哥的腦袋,掌心一下下順著後背,企圖有點用處。


    不說現在是淩晨,就算有地方24小時營業,遲影也絕對買不到合適的藥,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然而神奇的是,寇已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唿吸慢慢變緩,眼睛從失焦開始慢慢聚焦,不說多清醒,好歹恢複了不少。


    遲影像哄小孩似的順他的背。


    “能聽清我說話麽?”


    “知道我是誰麽?”


    寇已沒有說話,執著地靠近遲影,下巴抵在肩膀上。跟蛋蛋生病時候一模一樣,撒嬌,粘人,又令人心疼。


    “好吧,你應該認得我是誰。”遲影笑了一下。


    他沒看時間,從外麵的天色估算,現在絕對沒到上午五點,外麵還是黑沉沉的。


    窗簾隻拉上一半,月色很淡,銀色的月光投進房間內,給兩人身上鍍了層光。


    屋內一人坐得筆直,一人全身依靠在對方身上,滿滿的依戀。


    遲影摟著他,偏頭親他的脖頸,輕聲問:“做噩夢了?是不是噩夢把自己嚇著了?”


    寇已唿吸噴在他的頸上,就在遲影以為他不會迴話的時候,寇已箍住遲影的腰身,問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會離開麽。”


    遲影沒問為什麽,立馬說:“不會,我不會。”


    寇已應了聲,遲影卻知道他沒相信。搭在已哥背脊的手能感受得到他沒有半點放鬆。


    遲影很納悶,甚至稱得上鬱悶。


    他一不亂搞,二沒鬼混。馬上三打頭的年紀隻開過一次車,司機還是懷裏這位,遲影自認為自己挺靠譜的,為什麽會讓寇已不信任到這個程度。


    “我是什麽吃人的野獸麽?”遲影扯他的耳朵,“我為什麽離開,咱們不是談好了麽?我不生氣,不分手,不離開,我永遠在你身邊,聽懂了麽?”


    肩上的腦袋動了動,發出一聲嘟囔聲。


    遲影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


    兩秒後,滾燙的唇忽然含住遲影的耳垂。


    至於為什麽說滾燙……已哥柔軟的舌頭將耳垂纏住,細細慢慢的吮吸著,手也跟著滑進了遲影的腰腹。


    已哥的手一看就幹過不少粗活,很粗糙,帶起的麻酥感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伴隨耳邊粗重的唿吸聲,遲影發現自己唿吸亂了。


    意亂情迷間,寇已吻上了遲影的唇,和剛剛親耳垂一樣慢慢纏磨著,纏住他的舌尖,瘋狂地侵略。


    遲影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壓在枕頭上,陷在被裏,入目是急不可耐的寇已本人,緊接著他不受控地抽氣一聲,在已哥腰上抓了一把。


    已哥唿吸聲特別重,遲影知道,此重非彼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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